“閣下就是之前出手相助的高人吧。”

  看起來不知道有多少歲的少女老太婆盯視著方正，開口詢問道。而方正則是嗬嗬一笑。

  “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之前所說的話………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詳細說給我聽聽嗎？”

  “是關於大漢會被妖怪盯上的事情嗎？”

  “沒錯，這對我來說也是很有趣的事情，不介意的話就說給我聽聽吧。”

  “也好。”

  或許是察覺到形式沒人強，眼前的少女沉默了片刻，接著便用那種老氣橫秋的語氣開口說道。

  “閣下也算是老身的救命恩人，既然閣下有命，那麽老身也沒有什麽好隱瞞的。”

  說道這裏，少女眼中閃過了一抹冰冷的寒意。

  “閣下應該有看到之前那些試圖揭露我等真身的家夥吧。”

  “當然，是從外麵來的傳教者吧，他們有什麽問題？”

  “他們並不是普通的傳教者，而是邪魔的走狗。”

  “哦嗬………？”

  聽到這裏，方正眯起眼睛。

  “詳細說說看。”

  按照這位“天山童姥”的說法，這個西域來的邪教已經蠶食了很多國家。原本的時候，在她們的國家和土地上，人與妖怪之間的生活雖然不算融洽，但是也不算特別緊張。但是有一天，這些舉著信奉“無上佛祖”旗幟的傳教者忽然出現，開始宣揚教義，並且幫助那裏的民眾驅逐妖怪和邪魔。

  一開始的時候，這些妖怪隻是單純將對方當做是普世的修行者，但是作為一個不知道活了多少年，又已經開啟了靈智的“天山童姥”，卻發現其中隱藏著某些問題。同樣作為洪荒出生的上古妖物，她敏銳的察覺到這些和尚所說的什麽“金剛法力”之類的玩意兒不太正常。而在經過調查之後，“天山童姥”發現，這些和尚所使用的所謂“無邊法力”，事實上就是來自一隻大妖的妖力！

  “妖怪？”

  聽到這裏，方正倒是挑了下眉毛。

  “你的意思是說，那群禿驢口口聲聲所稱的諸天神佛，其實都是妖怪？”

  “沒錯，我曾經親眼目睹過一次他們所謂的佛祖降臨，當時那個大妖降臨之後，僅僅隻是被靈光照到，之前還憤怒不已的男人猛然開始大哭起來，然後懺悔自己的所作所為，隨後表示要為了贖罪遁入空門………雖然老身不是說人類不會改變，畢竟老身也在這個世界上存活了許久，人類的善變性也是看得多了。但是無論如何，也不至於一瞬間就立刻轉變吧。雖然那些和尚說那是什麽佛祖點化，但是在老身看來，那不過就是……………”

  “洗腦啊………”

  方正摸了摸下巴，點了點頭，說起來也是啊，之前在仙劍世界的時候沒有多想，但是現在仔細想想，那些所謂的點化頓悟什麽的，完全就是洗腦和精神操縱嘛。

  “而且，老身也發現了他們背地裏的陰謀，這位閣下可曾聽那些和尚宣揚過他們的佛法？”

  “你是說轉生輪回重生？”

  “沒錯，我一直都很好奇，無論是我們妖怪還是人類，死後靈魂都會重歸天地，又何來轉世輪回一說？還有什麽行善積德可修來世之說，更是虛無縹緲。為何這大妖要如此處心積慮欺騙凡人，也著實讓老身感到疑惑。閣下也應知道，我們妖族食天地靈氣而生，人間香火與我等有害無益，斷不會要如此之物。”

  “這點兒我明白。”

  方正點了點頭，表示認可。這個世界的妖物初生都是靈智已開之後，而它們的吸收的則是天地間的靈氣而非人世間的香火。原因很簡單，人世間的香火是帶有人類的願力的。畢竟人類一般都是有事的時候才會求神拜佛，比如希望買彩票賺大錢，希望能夠順利高中，這些雜七雜八的願力對於妖族來說可謂是劇毒。因為妖族修的是自我之道，一旦像這樣被他人的願力給迷惑，就會成為人類願望的奴隸。

  所以妖族基本上不會選擇和人類的願力打交道，就算幫忙，也會神不知鬼不覺的出手，無論如何反正不會給你給它上香的機會。

  你給它上香在妖物看來簡直和要它命差不多。

  所以在方正掌握的這個時代裏的妖物們，大多數都有點兒類似道教那種“愛信信不信滾，不要打攪我飛升”的意思。

  所以在這個世界裏，收集人類的香火願力的，也隻有同樣出身為人類的存在。比如現在各地的城隍，土地，判官之類，他們生前都是德高望重的凡人，死後則被指名在陰曹地府為官，一般也都是這些人來接收信徒們的香火願力。

  所以如果佛祖如天山童姥所言是個大妖的話，那麽他如此大肆收集香火願力就顯得很奇怪了。

  就有點兒像類似吸毒成癮的感覺。

  “後來我發現，那個大妖吸取的是人類的靈魂，而那些香火願力，都被它分給它手下那些被迷惑的凡人了！”

  “哦？還有這種事？”

  聽到這裏，方正頓時皺起眉頭，而天山童姥點了點頭。

  “沒錯，你或許不知道，那個大妖迷惑人類之後，會讓他們出家為僧，然後這些人便會持續不斷的為其獻上自己的靈氣，而當靈氣枯竭之後，他們自然就會死亡。隻不過因為出家為僧在那些人口中算是了卻紅塵之意，因此根本不會有人知道那些人已經死去。不僅如此………”

  說道這裏，似乎回想起了什麽，天山童姥的麵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那大妖還胡言亂語，誘人入教，說什麽僧侶不事生產，不娶妻生子，為的就是修德性前往極樂永生。而它和它的仆從因此誘惑了數個國家，那些國家都在它的遮蔽下逐漸毀滅，化為了一片死土。

  這也是當然的，沒人生產，沒有人娶妻結婚生子，國家肯定會完蛋———哦，說起來前幾年方正的確得到過邊境有莫名其妙的大量年輕女性入境的報告，還因此讓當地的不少男人都享受到了後宮的樂趣。

  當然，被卷入好船修羅場因此喪命的男人也不少。

  鬧了半天是這麽回事啊！

  仔細想想也是，男人都去出家了，年輕貌美的少女不願意孤零零的過日子的話，就隻好去別處尋找新的男人了。

  “老身曾經所在的國家也是，那國的國王聽信了妖人的妖言惑眾，一心禮佛，最後率領大臣全部出家當了和尚。當時的皇後痛苦萬分，最終居然失心瘋的宣布將那個國家變成一個隻有女人的國家………”

  “呃……………”

  莫非西遊記裏的女兒國就是這麽來的？

  “但是無奈那皇後終究也隻是女人，最終國家毀滅，土地崩壞，靈氣喪失，我等才不得不一路向北逃竄，然後偶然得知了大漢的事情，所以才來到這裏試圖避難。”

  “原來如此………”

  聽完天山童姥的講述，方正點了點頭，他當然明白這位天山童姥肯定還隱瞞了什麽，但是她所說的那些………的確有值得調查的價值。說起來，方正還真不知道大漢之外的國家現在是個什麽情況，畢竟他在位以來都一直忙著攀科技樹，在方正看來，攀到曼哈頓計劃就是科技勝利，其他的什麽宗教勝利和外交勝利壓根就看不上眼好吧！

  結果沒想到居然外麵發生了這麽多事？

  本來還以為這個時代，中國以外的地方根本不需要多加關注的………

  難道大航海計劃真要提前了？

  算了，這個不重要，起碼現在方正還沒聽到有叫李華梅的人出生呢，等她出生後再開啟大航海時代也不遲吧。

  但是天山童姥所說的話倒是更迫切的現實危機。

  “之前你說他們對我國出手………除了那幾個禿驢之外，還有別人嗎？”

  “當然，老身也不是空口白話的。”

  天山童姥點了點頭。

  “或許您不知道，但是在這個國家的邊境地區，已經出現了好幾起失蹤事件，這些人表麵上看起來都像是在森林裏走失，但是事實上，他們都是被那大妖派人掠去洗腦，並且賜予妖力，展現神威。我等之前所在的地方就是如此，幸運的是，那個時候我們遇到了一位前來這裏采辦的蘇杭人士，這才成功脫身，離開了那片是非之地。”

  果然那掌櫃的是被套路了啊，不過………

  聽到這裏，方正眼中閃過了一抹冰冷的光彩。

  居然敢在我的地盤上搞事，莫非是真的活得不耐煩了？

  “多謝告知。”

  在從天山童姥這裏得知情況之後，方正也是點了點頭，接著伸出手去，從懷裏拿出一塊牌子扔給了對方。

  “作為回報，這塊牌子就給你們了，你們可以拿著這塊牌子前往此處陰司，將此物展現給城隍，他會安排你們接下來的一切。順便一提，大漢與別處不同，這裏的妖物隻要遵守秩序，是可以平安生活的，並不會有什麽影響，所以你們大可放心。那麽………方某告辭。”

  說完這句話，方正向著眾人一拱手，隨後下一刻他向後退了一步，就這樣徹底消失在了陰影之中，不見了蹤影。

  直到此刻，原本施加在其他人身上的威壓才緩緩消失。

  “呼………”

  那些歌舞團的人爬起身來，歎了口氣，不安的望著天山童姥。

  “這樣沒問題嗎？把這些告訴那個人………”

  “我年紀大了，這種事情不願意攙和了，隨他去吧。”

  天山童姥搖了搖頭，然後望向手中的牌子。

  “現在，我們隻希望這塊牌子和他說的一樣有用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