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撲朔迷離的真相
作者:司徒雅      更新:2020-05-20 11:27      字數:8495
  這一晚司徒雅輾轉反側,卻什麽也沒有詢問上官馳,他既然不想讓她擔心,她就不能辜負了他的良苦用心。第二天中午,她趁上官馳外出的空隙,把季風叫來了公司,開門見山詢問他:“這兩天馳總遇到麻煩了嗎?”季風緘口不語,顯然也是不太想告訴她。“你現在是真的愛晴晴嗎?你知道那種因為愛一個人而擔心的心情嗎?季風,如果你真的愛晴晴,就請告訴我。”司徒雅這句話給了季風小小的震撼,他輕歎一聲:“是的,遇到了一些小麻煩。”“具體怎麽回事?”“還不是你的妹妹司徒嬌,處處與我們作對,原本馳總計劃能在一個月內將譚雪雲手上的股份吸幹,現在因為她的介入,計劃統籌不前,譚雪雲也趁機作亂,邊城那邊的工程又出了點問題,哎……總之,馳總現在是四麵楚歌很不容易。”司徒雅心裏驀然很難受,她隻是知道上官馳事業可能有些不順,卻沒想到如此不順,難怪昨晚躺在浴缸裏他的眉頭鎖得那樣深,到底該有多累,一個人扛著這所有的事。跟季風結束談話後,她便回辦公室收拾了一下,拎著包出了公司。她的心中現在隻有一個念頭,車子開的很快,停在了她生活了近十年卻毫無感情的一幢別墅前。站在別墅的門前,她不得不感歎司徒嬌這次是翻了身,這幢當初被法院封掉的房子竟也被贖回來了。作了個深呼吸,她邁進了客廳的門,一名麵生的傭人上前詢問:“小姐,你找誰?”“司徒老爺在嗎?”她麵無表情的問。“老爺在書房,你稍等一下,我去喊他出來。”司徒雅走到沙發邊坐下,這裏還是和當初一樣,沒有什麽變化,沒坐多大會,她聽到了腳步聲,緩緩抬起頭,與司徒長風的目光交叉到一起。驀然瞧見她,司徒長風臉色沉了沉,冷冰冰的問:“你來幹嗎?”“我來看看你。”“看我死了沒有是不是?”司徒長風嘲諷的質問,言語之間不難聽出對司徒雅的埋怨之意。“如果希望一個人死一個人就可以死的話,你以為你能活到現在?”司徒雅冷靜的反駁,司徒長風無言以對。他清楚這幾年在牢裏總有一個匿名的人給他送吃的穿的,雖然那個人從來沒有出現過,但他知道那個人是司徒雅。司徒雅後來離開了b市兩年,但對父親的照顧也未中斷,她無法親自送東西到監獄去,卻是用快遞的方式寄過去。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司徒長風感激她,她隻是在盡一個女兒該盡的義務,盡管她完全有理由對這個薄情寡義的男人不聞不問。“說吧,到底來找我什麽事?”沉默了片刻後,司徒長風打破沉默,他確信司徒雅不會無緣無故的出現在這個家裏。“你勸勸你的寶貝女兒司徒嬌吧。”“她怎麽了?”“她整天在跟上官馳作對,我知道我找她也沒用,所以隻能把希望寄托到你身上。”司徒長風垂下眼瞼:“阿嬌沒有你說的那麽厲害。”“她是不厲害,她隻是找了個厲害的靠山而已。”“你想讓我怎麽做?”“我說了,希望你能阻止她,你們之所以還能站在這片土地上,是我當初手下留情,如今又何必要把我逼上絕路呢?”“這麽說,我們還要感激你了是嗎?”身後驀然傳來了諷刺的聲音,她訝異的回頭,看到司徒嬌不知何時竟率著兩名保鏢站到了門口。“阿嬌。”司徒長風站了起來,目光是與見到司徒雅時截然不同的神情,那是一個父親對女兒疼愛的眼神,那樣的眼神深深的刺痛了司徒雅的心。“爸,看來我得給你安排幾個守門員了,不然這不管什麽人都沒眼力見的往我們家裏來。”司徒雅臉上表情波瀾不驚,司徒嬌的冷嘲熱諷她又不是今天才見識到。“你來我們家幹什麽?我真好奇你有什麽臉跨進我們家這扇門?”司徒嬌雙手環胸一副女王姿態的站到司徒雅麵前,她沉吟片刻,起身側目對司徒長風說:“看來今天我們是沒辦法繼續談了,改天再見吧。”“站住。”司徒嬌冷冷的喝住她:“你當我們家是旅客麽?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她繞到司徒雅麵前:“是來找我父親說情,讓我不要再跟上官馳作對是吧?”她笑了,笑得極其諷刺:“這些話你來我說啊,你找我父親有什麽用?你害我父親做了幾年的大牢,你以為他會願意幫你嗎?”司徒雅懶得與她逞一時口角之快,便默不作聲的繞過她向前走。“給我跪下來,隻要給我跪下來,你我之間的恩怨就一筆勾銷,以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你做夢。”司徒雅回轉頭,切齒的回一句。“那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司徒嬌使了個眼色,門口站著了兩名保鏢將司徒雅攔了下來。“你們想幹什麽?”“我說了,給我跪下來,那麽,你對我們家做過的所有壞事就一筆勾銷。”前有狼,後有虎,司徒雅強忍著心頭的憤怒,把視線睨向父親:“你打算就這樣一直看著嗎?還是你也希望我給她跪下來?”司徒長風選擇了沉默,他什麽也沒說。父親的態度令她徹底寒了心,她冷冷的質問司徒嬌:“如果我偏不跪呢?”那兩名保鏢走上前,一人按住她的一隻胳膊,想將她按跪到地上。“你們放開我,敢傷到我肚子裏的孩子,上官馳要你們的命!”司徒雅奮力掙紮。“嘖嘖,聽說之前一直無法生育,現在懷了孩子該多珍惜啊,既然珍惜的話,就該識時務一點,跪下來不就完事了,我也不要你像當初逼迫我跟我母親在你媽墳前那樣跪一天一夜,你隻要心甘情願地跪下來,那麽我們就皆大歡喜。”“我說了,你做夢!”司徒雅強硬的態度激怒了司徒嬌,她陰狠的命令:“既然她不肯主動,那就讓她被動吧!”兩名男人再次按住她的雙臂,興許也是怕傷到了她肚子裏的孩子,不敢太過用力,三個人就那麽僵持著,司徒雅第二次把視線睨向司徒長風,見父親依舊置若罔聞,她積壓在心頭多年的怨恨和委屈瞬間爆發了……”突然不知從哪來了一股蠻力,她一下子掙脫了兩名男人的大掌,瘋了似的衝到父親麵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質問:“我不是你女兒嗎?我身子流的不是你的血嗎?為什麽看到我麵臨這樣的處境,你的眼皮都可以不眨一下?既然那麽厭惡我,當初為什麽要讓我來到這個世上?因為你的不負責任,我受了多少年的苦?七歲時我在髒汙不堪的夜市裏洗盤子,你開著車從我麵前經過,看到那樣弱小又勞累的我,你的心裏從來不曾有過一絲愧疚嗎?十歲時母親將我領到你們家門口求你收留我,我陪母親僵持了整整兩天不吃不喝,你就沒想過那個孩子會餓嗎?那個孩子會因為父親的無情而感到難過嗎?十二歲時,當你和你的妻子將我鎖在黑淒淒的屋子裏,當你們撥掉了我母親臉上的氧氣罩,你就沒想過這會給一個孩子心理造成怎樣的陰影,那個孩子將會失去她唯一的親人嗎?十二歲到二十歲八年的時間,每天看著你的妻子和你的女兒將我踩在腳下,你難道從來都沒有想過一次,那個孩子她也會疼嗎?三十年時間,你可曾為自己毀了一個女人的一生,毀了一個孩子的小半生而感到懺悔過?一直以來我不說,不代表我心裏不怨恨,我從來都不喊一聲疼,也不代表我一點都不疼,我也是個有血有肉的人,我也會為自己得不到父親的疼愛而感到傷心難過,可是為什麽?你到現在都沒覺得自己做錯了,你要到什麽時候,才能看到我這個不受待見的女兒心裏的傷……”司徒雅幾乎是嚎哭著說完這些話,字字誅心,聲淚俱下,就連身後的兩個大男人,都為之而動容。司徒長風平靜的臉龐在聽了她泣血的質問後,終於不在平靜,先是一陣蒼白,接著便是一陣慘白,若說從來沒有愧疚過,他其實也曾良心不安過……司徒雅抹掉滿臉的淚痕,再度開口:“如你所見,我現在終於開始幸福了,但是我的幸福就這麽讓你們無法容忍嗎?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卻要讓我一直活在地獄裏,這是我第一次宣泄我心中的憤怒,以及對你的不滿,絕無僅有的一次,也將會是最後一次,從我母親離世的那一天開始,我就告訴自己你是孤兒了,一直到現在,這個事實也沒有任何改變,我不會覺得遺憾,我隻會覺得輕鬆,我終於說出了原本我以為,到你死的那一天也不屑於對你說的話。”她唇角揚起一抹淒楚的笑,黯然轉身,亦步亦趨的朝門外走去,兩名男人佇在原地沒動,司徒嬌赫然從震驚中清醒過來,她剛才也被司徒雅近乎瘋狂的舉動嚇錳了,這會清醒過來,便馬上怒吼:“攔住她啊!”“讓她走!”司徒長風暴吼一聲,司徒嬌再次震驚:“爸,你瘋了是不是?你忘了是誰害得我們家破人亡的嗎?!”司徒雅沒有任何阻撓的走出了司徒家的別墅,這或許將是她有生之年,最後一次踏進這裏。客廳內,司徒長風突然紅了眼圈:“阿嬌,收手吧,別再對付你姐姐了。”“姐姐?”嗬,司徒嬌不敢置信的瞪大眼,像是聽到了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話:“爸你從來沒有說過她是我姐姐,你現在這樣說,是承認她是女兒的意思了嗎?”“事實就是事實,不是我承不承認就能改變的東西,我從來沒有承認她是我女兒,可我也從來沒有否認,她不是我女兒。”“爸!我看你是老糊塗了!我們家現在變成這樣是拜誰所賜?她的幾滴眼淚就把你騙過了嗎?我怎麽從來不知道爸你是個這麽心軟的人?”司徒長風歎口氣,悠悠的說:“不是我心軟,而是突然覺得她說的話不無道理,我既然沒打算要她這個女兒,當初就不該招惹她的母親,既然因為我的風流讓她來到這個世上,我就該對她負起責任,可我卻從來沒有對她負起半分責任,她受的苦遠遠超過我們家任何一個人,就算我繼續在監獄裏蹲二十年,恐怕也無法償還對她們母女倆的這份罪孽……”父親的這番心靈懺悔令司徒嬌無法接受,她憤怒的吼道:“看來我根本不該把你從監獄裏弄出來,你不是想向那對狐狸精母女懺悔嗎?我應該讓你待在裏麵贖罪才好,瘋了,絕對是瘋了!!”“阿嬌,我知道你母親的事讓你受了一些刺激,可你試想一下,你姐姐又是怎麽過來的?跟她比起來,你已經很幸福了,所以現在就讓她過兩天安生的日子吧,你不是要送我出國嗎?我們一起走吧,以後不要再回來了好不好?”“不好!”司徒嬌甩開父親抓住她胳膊的手,麵色鐵青的咆哮:“那都是爸你的想法,你覺得對不起她,但我從來沒有覺得有對不起她的地方,我隻知道是她害的我們家破人亡,隻要我一天氣難消,她就別想好過!死我也要拉她當墊背的!”司徒雅回到家,已經是暮色時分,她從司徒家的別墅出來後,開著車圍著大海轉了一圈,直到心情好轉一點才打道回府。一進家門,上官馳就焦急的詢問:“你去哪了?怎麽打手機也不接?”她眼圈紅紅的回答:“我沒事,有點累了,先上樓休息了,晚飯已經在外麵吃過,就不用喊我下樓了。”盯著她落寞的背影,上官馳追了過去,一進臥室的門,他就麵色陰沉的問:“到底去哪了?”她沉吟數秒,低聲回答:“去見了我父親。”上官馳懊惱的揉了揉頭發:“你果然還是去找了司徒長風,你為什麽要去找他?我不是跟你說了不要去找他?你怎麽就是不聽我的話?”他的怒意毫不掩飾,司徒雅眼圈有些開始模糊:“我就是想讓他勸勸司徒嬌,不要老是跟你作對。”“你找他有什麽用?司徒嬌是三歲小孩嗎?會乖到聽你父母的話嗎?我早就跟你說過不需要你插手任何事,你怎麽就不能讓我省心一點?!”上官馳的語氣提高了許多,司徒雅本來在父親那裏就傷了心,之所以這麽晚回來,也是一直在努力的調整心情,好不容易把心情調整過來,卻沒想到一回家就被上官馳斥成這樣,她頓時調整好的心情倍加難過,眼淚不受控製的落了下來:“對不起,你不用跟我發這麽大的火,我隻是不想讓你那麽辛苦,即使我力量微薄,也希望可以為你做點什麽,難道因為愛而幫助自己所愛的人也有錯嗎?你讓我不要管你的事,我是你的妻子,我的丈夫遇到了困難,身為妻子的我怎麽可能做到不聞不問?你以為你不告訴事業上遇到的瓶頸我就不知道,我不是別人,我是愛著你的司徒雅,沒有什麽可以瞞得過愛人的眼睛,看著躺在缸裏裏心事重重的你,我為自己隻能旁觀而不能出力感到挫敗,我不隻是想要做一個好媽媽,我更想做一個好妻子,一個可以替丈夫分憂解難的好妻子……”她的眼淚流的更凶:“我也不是沒有想過司徒長風會給我臉色看,所有會遭遇的待遇我都想過了,可我還是控製不住自己的腳步,我抱著一絲僥幸的心理,也許司徒長風經過這幾年的牢獄之災,可能會良心發現答應我的請求,卻沒想到司徒嬌回來了,盡管我什麽也沒能為你做到,但我絲毫不覺得後悔,至少為了你,我努力過了,也盡力了。隻是……我很不甘心,本來我在那裏就受了很多委屈,回到家你還這樣凶我,我覺得自己更沒用了……”上官馳的心驀然軟了下來,聽了她的話很是感動,他伸手將她一把抱進懷裏,“傻瓜,陪在我的身邊讓我每天看到你的笑容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我不需要你為了我受別人的冷眼和委屈,答應我,以後不要再去求任何人,即使失去一切對我來說也沒關係,隻要有你和孩子就足夠了。”司徒雅輕輕點頭,鼻音重重的嗯了一聲。“我就是明白你會擔心所以才什麽也不跟你說,我了解你對我的心意,正如我對你的心意一樣,我們隻要了解彼此的心意就好了,不一定非要為對方做什麽,對小雅你來說,我是你的天,而對於我來說,小雅你則是我的地,最大的幸福與滿足不是家財萬貫,功成名就,而是站在地上能夠望到天上,站在天上能夠看到地下,無論走多遠,無論飛多遠,天與地都是不可分割。這,便是我眼裏最大的幸福。”上官馳這一番天地論愛情,令司徒雅十分暖心,陰霾的心情一掃而光,她與他很快嘻鬧到一起,把白天發生的所有不快統統拋之了腦後。鬧了一會,司徒雅覺得有些累了,她想要去洗澡休息,脫衣服的時候胸罩的扣子怎麽也解不開,她便急得喊上官馳:“老公,你進來一下。”“怎麽了?”上官馳走進去。“幫我把這個解開。”上官馳視線順著她裸 露的身體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使勁吞了吞口水,走過去伸手替她扯開了胸衣的扣子,他的手指很長,撩撥到她的後背上,像羽毛刷過一樣的感覺,舒舒麻麻。“出去吧,我洗澡了。”司徒雅一隻腿剛要跨進浴缸,上官馳突然從後背抱住了她,“馳。”她微微側目,想要說什麽,他卻嗓音沙啞的阻止:“別說話,讓我抱一會就好。”他的頭埋在她的勁窩,她有些於心不忍,這段時間真是委屈他了。“如果你真的很想的話,我們……”“沒關係,忍忍就好了。”天知道,上官馳說這話有多艱難,前段時間,他陪司徒雅去產檢,看到一個孕婦哭得死去活來,一問之下才知道是他老公每次喝了酒後就要與她發生性關係,結果導致孩子意外流產,那一天出了醫院,司徒雅的臉色很蒼白,顯然是受了一些驚嚇,上官馳心疼老婆,之後就算再怎麽欲 火焚身,也不敢再輕舉妄動。他抱了她一會,才依依不舍的鬆開手,迅速轉過身:“我先出去了,你有什麽事叫我。”“恩好。”司徒雅真是心疼的不行,這個男人怕自己把持不住,竟然背對著跟她說話。洗了澡出去,上官馳已經不在房間,她掀開被子躺到床上,迷迷糊糊的很快睡著了……下午哭得很傷心,這會是真的累了。半夜,她聽到開門的聲音,是熟悉的腳步聲,怕吵醒了她,徑直去了浴室洗澡。這一醒便也睡不著了,司徒雅開了燈坐起來,晚上其實什麽也沒吃,肚子感覺有點餓,她躡手躡腳地下樓準備到廚房找些東西吃。上官馳洗完澡出來嚇一跳,床上躺著的人竟然不見了,他正要下樓找,跟從樓下回來的司徒雅撞個正著。“你去哪了,嚇死我了。”上官馳一見到她心便踏實了,司徒雅笑著抹抹嘴:“偷吃去了。”“猜一下我偷吃的什麽?”她張開嘴巴湊過去讓他聞一聞,他深吸一口氣:“草莓。”滿嘴的清新草莓香味。“恩。”她笑笑,走到床上重新躺下:“你怎麽這麽晚才洗澡,一直在工作嗎?”“是的。”兩人先後去洗幹淨了身體,然後相擁準備入眠,關了燈,司徒雅突然說:“對了,我忘了跟你說件事。”“什麽事?”“我今天去家裏沒有看到阮金慧。”“可能是留在別的地方了吧。”“不可能,司徒嬌回來的話她也一定會回來,可我今天去卻壓根沒見到她人,真是奇怪了。”“沒見著就沒見著唄,怎麽,你好久沒被她欺負,想她了嗎?”上官馳已經有了困意,聲音軟綿綿的。“不是,我在想,她是不是已經升天了……”“你這想法太惡毒了……”“是司徒嬌自己說的,她說因為我害得她家破人亡,誰亡了?她所謂的家不就是她爸她媽還有她。”“死了才好,自作孽不可活。”“你明天要是有空去問下白七爺吧,他一會知道。”“恩好,快睡吧,很晚了……”上官馳第二天還真是去見了白七爺,除了詢問阮金慧的事,還與他聊了些關於他兒子的情況。晚上回到家,司徒雅迫不及待的問他:“怎麽樣?打聽到了嗎?”上官馳點頭:“恩,打聽到了。”“阮金慧在哪裏?”“被你說中了。”“升天了?”司徒雅驚詫的捂住嘴。“恩。”“快跟我說說是怎麽回事。”雖然已經有預料,可是當真的聽到阮金慧已經死亡的消息,她還是有些覺得不可思議。“她是在兩年前就已經死了,當時母女倆去了m城,有天晚上,七爺手下的人與另一個幫派起了爭執,不小心之下開槍打死了剛巧路過的阮金慧,七爺是個重情義的人,見司徒嬌孤苦無依便收留了她,五個月後,司徒嬌突然提議要嫁給他為妻,七爺原本覺得並不妥,但出於對她母親的愧疚還是答應了。”原來如此,司徒雅恍然大悟,原本還想不通,司徒嬌怎麽會認識白七爺這樣的人物,又使了什麽手段讓人家娶了她,原來這樁離奇的婚姻竟是建立在一條人命的基礎上。之前想不通的問題突然就想通了,她有些憤憤不平:“既然阮金慧是死在七爺的手下,這個帳憑什麽算到我頭上?”“她可能是覺得如果我當初不逼她們離開b市,她母親也就不會死於非命。”“我怎麽覺得是她作惡多端?”“我也這麽覺得……”上官馳的生活依舊忙碌,一邊跟譚雪雲明爭暗鬥,一邊調查七爺的兒子,另一邊譚雪雲也是一樣,除了與上官馳明槍暗箭的廝殺外,也是尋找七爺的兒子,隻是比起上官馳的低調,她則是大張旗鼓。她直接在電視台、報紙、網絡、隻要能發布尋人啟事的地方全部發了公告,隻要是她要找的人抑或是提供線索的人,統統都有豐厚的酬勞。這一天,上官馳的辦公室來了一位不速之客。又過了幾天,上官馳把季風叫到了公司。“馳總,叫我過來有何吩咐?”上官馳從電腦屏幕上移出目光,指了指沙發:“你先坐。”季風怔了怔,顯然沒反應過來他怎麽會讓自己先坐,以往他都是有事吩咐事,無事便讓他離開,今天這樣的舉動實在太反常了。他別扭的坐到沙發上,過了一會,上官馳也坐了過來。他手裏拿著一份傳真過來的資料,季風還沒有看到,所以不知道內容是什麽。“你做過激動手術。”一句雲淡風輕的話在季風腦子裏激起千層浪花,他震驚的抬眸,腦子嗡嗡作響,半響才問:“你怎麽知道?”上官馳把手中那份傳真遞到他手裏,那上麵是他搜集的資料,關於季風在何年何月何家醫院做過何種手術。“我現在想知道,你為什麽要隱瞞這件事?”季風沉默不語,他又說:“讓我來告訴你吧,因為一年前你就已經知道了自己是白七爺的兒子,也知道他在找你,所以你才悄悄的把那塊胎記去除了。”“我說的對吧?”季風沒有否認。“你是怎麽知道的?”“你的初戀女友楊雯麗幾天前來找過我,她看到了譚雪雲發的公告,聯想到你腿上曾經有過那樣的胎記,那個女人倒是對你念念不忘,竟然知道譚雪雲跟我有過結,擔心譚老巫婆會對你不利,就跑來問我是怎麽回事,她本來想親自去問你,怕你記恨她背叛的事不肯見她,便也沒自討沒趣。”季風不說話,臉色卻是很不好。“她讓我捎一句話給你,你是她唯一愛過的男人,她會一輩子記住你。”“別提她了。”季風不想提起過去那段失敗的戀情,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那好,告訴我,你為什麽要騙我,如果我沒有記錯,這是你跟了我十年來,第一次對我撒了謊。”上官馳想到那天下午,他詢問季風腿上沒有胎記的時候,他想都不想就說沒有,甚至都不問他為什麽要詢問這個奇怪的問題,當時不以為意,此刻想想,確實很不尋常。至少,不是季風的性格。“因為我不需要那樣一個父親。”季風沉默了很長時間,才憋出這一句話。“為什麽?”“我做孤兒已經習慣了。”“別再撒謊,你對白七爺有什麽誤解?沒有人習慣做孤兒。”“假若換作你,你會認一個在黑道上拿命玩,弄丟了自己的孩子,害得自己的妻子尋了短見,然後又娶一個比自己小二十歲的女人為妻的男人做父親嗎?”上官馳赫然明白了季風心裏對白七爺的芥蒂,“原來你一年前就已經知道司徒嬌嫁給白七爺的事?”“是,對不起,考慮到我和他之間的關係,我沒有把這個消息第一時間告訴你,因為那不是你交給我的任務,是我當時生活過的孤兒院院長給我打來電話,說有一幫人來他們孤兒院詢問他們當年有沒有收留過一個腿上長胎記的男孩,院長看那些人不像是善類,便沒有告訴他們,直接告訴了我,之後我便開始調查自己的身世,確定了自己就是白七爺要找的人,當我了解了那個人的情況後,我毫不猶豫的把腿上的胎記消掉了,我不需要那樣一個父親,所以我要讓他永遠找不到我。”“難怪我每次讓你陪我一起去見七爺,你總是找理由搪塞。”上官馳感歎的點頭:“不過我老婆確實有點神,她一直堅信你就是七爺的兒子,那時候還曾提議直接讓你和七爺做dna鑒定。”“馳總,你已經知道了我隱瞞的原因,不會再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吧?”“譚雪雲不惜勞師動眾費財費力的尋找,如果讓她知道自己忙活了半天卻是幫我忙活,那她的表情一定會很豐富。”“你不會為了打敗那個老太婆而犧牲我吧?”季風的眼中閃過一絲緊張。“其實,你可能對你父親有些誤解了,他雖然人在黑道,但也不是那麽無惡不作的人。”“所以,你還是打算將我供出來,然後拉攏七爺滅掉譚雪雲嗎?”“你能找到父親我很高興,可為什麽要是白七爺……”上官馳揉揉額頭:“這要是真認了,你和我妹妹豈不是都要喊司徒嬌那個臭丫頭媽?我妹妹最討厭那個女人了,要是讓她喊司徒嬌媽的話,估計她鐵定不會嫁給你了,而且就算她愛你愛到忍辱負重,這司徒嬌跟我老婆還是姐妹倆,那按算的話我和白七爺就是襟兄弟,你們倆喊了司徒嬌媽,就得喊我和我老婆姨父姨媽了,這關係真是各種的淩亂啊,太難為你們了,真讓我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