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斷不了的緣分
作者:司徒雅      更新:2020-05-20 11:27      字數:20511
  上官馳的目光緩緩移向了麵前的女人,一字一句的說:“因為你是合作方的代表。”司徒雅的雙手驀然垂了下來,寥寥數語,卻是字字誅心,她淒涼的笑笑:“好,我知道了。”她背過身:“你走吧。”於是上官馳,頭也不回的走了。又是一個周末,沈清歌來到了b市,新產品研發的第一階段已經取得了圓滿的成功,晚上在市區一家大酒店,舉行了慶功宴。去酒店的路上,沈清歌望著司徒雅說:“這段時間辛苦你了,我這次從公司帶了人過來,明天你跟我一起回去吧。”“不用了,反正我已經入手了,換個人的話還要重頭熟悉,太麻煩了。”“可你看起來氣色很不好。”“這兩天是生理期,過兩天就好了。”“真行嗎?要是不行的話就說出來,不用堅持。”“沒關係,真的。”司徒雅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突然又不願意離開b市了,明明那天晚上,上官馳冷漠的態度深深的刺痛了她的心。“那好吧,如果你想回去隨時可以回去,我帶過來的人也就不帶回去了,以備不時之需。”“恩。”司徒雅輕輕地點了點頭。到了酒店,她和沈清歌並肩走進去,一踏進宴會大廳的正門,她的表情僵住了。上官馳與一名打扮的十分靚麗的女人有說有笑的聊著什麽,女人的胳膊挽在他的胳膊上,儼然一對親密的戀人。司徒雅的心不斷的往下沉,他真的是一點也不在乎她的感受,這樣的場合,他怎麽可以帶女人一起參加?難道他不知道,今天的慶功宴,她一定會來嗎?還是因為他就是知道,卻有意而為之,隻是想要證明,她之於他來說,僅僅隻是合作夥伴?沈清歌走到上官馳麵前,與他攀談了起來,司徒雅則走到一處安靜的角落,獨自喝著苦澀的香檳。宴會正式開始,所有的人都走到餐桌上坐下,看著滿滿一桌佳肴,司徒雅一點胃口沒有,反而覺得惡心,因為對麵兩個人,玷汙了她的眼睛。“馳總,待會宴會結束,我們去騎馬吧?”“好。”“你要坐在我身後緊緊的抱住我哦,不然又像上次那樣,我從馬背上摔下來,半個月起不了床。”“恩,這次不會了,上次是我不好,抱歉。”“沒關係,也是怪我自己不爭氣,你那麽耐心的教我,我卻怎麽也學不會。”“慢慢來不用急。”司徒雅真的快要瘋掉了,要不是腦中僅存一點理智控製著她,她一定會衝動的站起來,把麵前的紅酒潑到他們臉上。“馳總對女人真是溫柔啊,完全不像外表這麽冷漠嘛……”“那可不一定,咱們馳總隻對心儀的女人溫柔體貼,不是每個人女人都這麽幸運。”上官馳身旁的女人揚起幸福的笑容,那笑容深深的刺激了司徒雅。她頭一扭,俯在沈清歌耳邊問:“還記得上次我說會考慮接受你感情的事麽?”“當然記得,莫非你考慮好了?”她點頭:“是的。”沈清歌十分激動,他緊張的說:“考慮的結果怎樣?”司徒雅凝望著他沒有立即回答,見她欲言又止,沈清歌失落的歎口氣:“算了,要是拒絕的話就不用說了。”“我接受。”氣氛陡然凝結,一張宴會桌上十幾雙眼睛齊唰唰的掃向司徒雅,沈清歌激動的抓住她的手:“你確定?”“恩!”“天哪,太好了!我真是太高興了!”沈清歌無法控製自己喜悅的心情,一把攔腰將司徒雅抱起來,打橫轉了幾圈。上官馳的眼中閃過黯然之色,曾幾何時,他也這樣抱過司徒雅。隻是一眨眼的功夫,她就落入了別人的懷中。心,揪痛,刺痛,絞痛。一杯酒喝進肚子裏,卻依然還是痛,她終於成了別人眼中一道不再屬於他的風景。宴會結束後,沈清歌送司徒雅來到了她的公寓,下車時,沈清歌抓住她的手:“青沫,我不是做夢對嗎?你是真的接受了我的感情?”司徒雅平靜的望著他,緩緩點頭:“是的,我接受了你。”他一把抱住她,感慨萬千的說:“真不知道如何形容我此刻的心情,就像突然坐上雲霄飛車,飆到了雲端,青沫,你怎麽會突然接受我?我真的不敢相信。”司徒雅靠在他肩膀,眼淚撲簌撲蔌的流了下來:“我也是個人,我也有心,麵對一直把我放在心上的你,我也有感動的時候,所以我願意接受你,願意把自己的餘生交給你,讓你來照顧我。”沈清歌開心的笑了,他俯下身,想要親吻司徒雅,可是在唇即將落下的瞬間,司徒雅卻別過了頭。她緊張的說:“清歌,對不起,先給我一點時間適應,一直習慣你是我的上司,突然改變了這種上下屬關係,我有點不太適應。”沈清歌點頭:“我明白,我不勉強你,我一定會讓你心甘情願的跟我在一起。”他吻了吻她的額頭:“早點休息,我明天就回f市了,等這邊工作結束,以後我便不會再讓你離開我身邊。”司徒雅與他道別,轉身進了公寓,關了門,她傷心的哭了,做出這樣的選擇,也許有衝動的成分在裏麵,可是她卻不後悔,上官馳既然可以肆無忌憚的當著她的麵跟別的女人卿卿我我,她又為什麽還要獨守著這份已經回不去的感情念念不忘?隔天一早去上班,在電梯裏她遇到了她最不想見到的人,電梯緩緩上升,她沒有說話,上官馳撇她一眼,淡淡的問:“沈清歌回去了?”“恩。”她漠然的點頭。然後,便是幾秒鍾的沉默。“你接受他的感情,是真的發自內心的喜歡,還是隻是想跟我賭氣?”電梯叮一聲停了下來,司徒雅回轉頭,冷冷的回答他:“不管我是不是真心喜歡,那都是你所希望的不是嗎?”說完,她便邁出電梯,頭也不回的走了。接下來的幾日,司徒雅與上官馳之間的關係變得更加疏離,這天晚上,又是加班加到了深夜,研發組長嚷著要上官馳請客,一行人來到了上次來過的東北菜館,司徒雅本不想去,可是不去又覺得好像是怕上官馳一樣,她不想讓他有這種感覺,於是她跟著去了。她沒有對不起他的對方,所以她沒有理由躲避他,即使要躲避,也是該他躲避。夜宵吃了一半,司徒雅便借口不舒服提前離席了,出了餐館,外麵冷的嗬氣如霜,她兩手插在上衣口袋裏,準備步行回公寓。走了不到五分鍾,一輛車停在她麵前,一個陌生的小夥子說:“小姐,我是代理司機,上車吧。”她怔了怔,疑惑的說:“我好像沒有叫車吧?”“有人替你叫了,快上來了吧,這麽冷的天。”司徒雅懵懵的上了車,蹩眉問:“是誰替我叫的?”“這個不清楚,一個男人打的電話。”她不再多問了,或許是心中已經有了答案。連續加班了四天,周五晚上終於不用再加班,司徒雅從公司下班後,先回公寓吃了頓晚飯,然後便換了身衣服準備出門。今天對別人來說隻是一周最普通的周五,對她來說卻是一個特殊的日子,今天是她母親的忌日,所以她不想一個人清冷的待著。一個人來到酒吧,她叫了一瓶紅酒,坐在偏僻的角落裏,傷心的往嘴裏灌。這時一個長相十分猥瑣的男人走了過來,流裏流氣的說:“妹子,一個人哇?”司徒雅厭惡的撇他一眼,懶得與他說話。“一個人喝酒有什麽意思,讓哥哥陪你喝吧。”那男人說著便往她身旁擠了擠,她眉一皺:“不必了,離我遠點。”“哎喲,害什麽羞嘛,哥哥又不是大灰狼,又不會把你吃掉。”男人咧嘴一笑,露出兩排大黃牙,司徒雅胃裏一陣翻騰,趕緊往旁邊挪了挪:“滾遠一點,惡心。”“惡心什麽呀?舒心還差不多,快來讓哥哥好好疼疼你,看你一個人這麽孤單寂寞,八成是被男人甩了吧?”司徒雅騰一聲站起來,拎起包準備離開,誰知那男人卻撲過來將她抱住,臭哄哄的嘴直往她臉上湊:“別走啊,你走了的話哥哥會傷心的……”酒吧這種地方本來就是龍蛇混雜,對於一些被調戲的畫麵每個人都是見怪不怪,因此,看到司徒雅在掙紮,也沒人過來阻止。“滾開!去死吧你!”司徒雅腿一拱,那男人便捂著命根子嗷嗷亂叫,她轉身欲走,男人卻揪住她的包將她又拖了回來:“真夠味,我就喜歡刺激一點的。”“你放開我!!”司徒雅正奮力掙紮,酒吧的領班來到了她倆麵前,拍拍男人的肩膀說:“先生你好,三號包廂有人找你,讓你過去一下。”猥瑣男一愣:“找我?誰啊?”“你過去就知道了。”他視線睨向司徒雅,一把奪過她的包,眯眼笑道:“妹子等我啊,我去去就回。”“把我包還給我!”司徒雅正想追過去,酒吧領班將她攔住:“小姐稍安勿燥,他會還給你的。”“你手機借我用一下,我要報警。”“報警?幹什麽?”“你長眼睛不會看嗎?他搶了我的包!”“他出來後會還給你的。”“你的意思是讓我在這裏等他出來,然後讓他繼續侵犯我嗎?”“你放心,他不會再侵犯你了,我向你保證,你若少一根頭發,我們酒吧全權負責。”司徒雅見他表情嚴肅,不像是忽悠她,便生氣的坐了下來,等猥瑣男出來後將包還給她。等了大概十幾分鍾,猥瑣男終於回來了,卻是把她嚇一跳。她怔怔的望著他,驚悚的問:“你……你怎麽回事?”麵前站著的人要不是那兩排大黃牙還記憶猶新,她差點要認不出他來,一張臉被打的鼻青臉腫,儼然成了豬頭。“小姐,對不起,我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猥瑣男把包恭敬的奉還給她,夾著尾巴灰溜溜的跑了。整整一分鍾,司徒雅沒反應過來是怎麽一回事,待反應過來時,她的視線移向了剛才猥瑣男出來的方向。腦子迅速轉一圈,她毫不猶豫的背起包來到了三號包廂門前。咚咚,她用力敲響房門,門開了,一個陌生的男人探頭問:“找誰?”“請問這間包廂就隻有你一個人嗎?”“是的,有什麽事?”她咬了咬唇,搖頭:“沒事。”司徒雅並沒有離開,而是躲在了包廂左側,約摸過了五六分鍾後,包廂的門再次開了,從裏麵走出六七個人,為首的果然是上官馳。她疾步走到他麵前,什麽也不說,就那樣直勾勾的盯著他。上官馳短暫的錯愕,顯然是沒料到司徒雅竟然沒走,他微微側目對身後的人說:“你們先走吧。”待身後的人走光了後,他沉聲問:“你在這裏幹什麽?”“我在這裏幹什麽?這句話是不是該我來問,你在這裏幹什麽?!”司徒雅的聲音特別大,引得經過的服務員都詫異的望著他倆。“進去說。”上官馳不想被別人窺視,便一把拉起司徒雅的手,把她拉進了包廂,砰一聲關了房門。“你不知道這種地方很亂嗎?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不是我該來的地方,就是你該來的地方嗎?”“我是男人,你跟我比?”“你是男人怎麽了?你是男人就可以想去哪就去哪,我是女人就隻能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嗎?”上官馳微微有些生氣,他額頭青筋突起的吼道:“剛才要不是我在這裏,你現在已經被那個痞子吃幹抹淨了!”“那又怎麽樣?我被欺負是我的事,管你什麽事?既然你已經不愛我,你為什麽還要關心我?”“我沒有關心你。”“明明做著一些關心我的事,還說沒有關心我,你當我是傻子,我沒有心我感覺不到嗎?!”司徒雅步步緊逼,上官馳的心不斷的顫抖。“我已經如你如願接受了沈清歌,也開始想要遺忘過去跟他好好的生活,可為什麽?為什麽你明明推開了我,卻還要讓對你舍棄不了?你不知道這樣我心裏會很難受嗎?你到底要把我逼到什麽程度你才會覺得滿意?”司徒雅的眼淚刺痛了上官馳的心,他的心從她離開後就開始滴血,一直滴到現在,因為男人的尊嚴有些話他說不出口,隻能放任心裏的血加快流失,直到血全部流光,他死去的那一天。“你走吧,離開b市吧,就像我當初說的那樣,不要再回來了……”上官馳突然很疲憊的說。司徒雅絕望了,她木然抬眸:“我最後一次問你,是真的嗎?是真心話嗎?”他點頭,於是,她頭也不回的走了。司徒雅準備離開b市的前一天晚上,上官夫婦從季風那裏得知了司徒雅回來的消息,當天夜裏,夫妻倆人來到了她住的公寓。三個人麵對麵的坐著,上官夫婦十分緊張,也許是覺得有愧於兒媳吧。“小雅,今天我和你爸厚著臉皮來找你,我們知道,你一定在心裏嘲笑我們,但是我們還是來了。”“我沒有嘲笑你們,你們有什麽事就請直說吧。”司徒雅麵無表情的望著公公婆婆,她是個有修養的女人,不管公婆曾經如何對她,她都不會無理的對待他們。“唐萱的事你應該都知道了吧?”“恩,知道了。”“那你有什麽打算嗎?”“我沒什麽打算。”夫婦倆麵麵相覷,上官汝陽硬著頭皮說出此行的目的:“有些話我們知道不該說,也沒有立場說,但出於對兒子的關愛,我們還是希望,你能回到馳的身邊來。”嗬,司徒雅嘲諷的笑笑:“你們忘了嗎?我可是個不能生育的女人。”“沒關係,我們不介意了,這兩年發生了很多事,我和你爸都想通了,延續香火固然重要,但也沒有兒子的幸福來得重要,看著馳一天比一天消沉,我們真的是很擔心,真怕他哪天有個三長兩短,到時候我們白發人送黑發人,沒了兒子還要孫子幹什麽……”“你們終於想通了,可是不覺得晚了嗎?”司徒雅漠然的望著對麵的兩個人:“如果當初你們能這樣想的話,何以會有今天這樣的結果?”上官老夫人難過的哭了:“小雅對不起,我們已經知道錯了,請你原諒我們,原諒我們這對愚昧的父母,看在你和馳過去的情分上,回到他身邊吧,他真的非常需要你,別人都以為他感情生活糜爛,其實那都是表相,他從來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抱歉,恕我無法答應你們,二年前簽下那份離婚協議時我就說了,我走了便不回再回來,所以你們請回吧,我和你們家的緣分已經結束了。”司徒雅下了逐客令,上官夫婦卻不肯走:“小雅,求你再考慮一下,我兒子真的很需要你,隻有你才能讓他走出現在這種頹廢的生活,隻要你願意回到他身邊,無論你提出什麽要求,我們都會答應,哪怕你說以後不和我們一起生活,我們也無話可說。”“你們走吧,我說了,我做不到。”“那你就真的忍心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他的人生毀掉嗎?”“我能怎麽辦?現在不是我不肯回頭,而是你們兒子不要我,他想盡一切辦法與我撇清關係,他讓我走,他讓我再也不要回來,這就是你們所謂的需要嗎?拜托你們先搞搞清楚你們兒子內心真實的想法,再來跟我說這些話好嗎?!”司徒雅一口氣宣泄了心中的憤怒,哭著跑回了臥室,砰一聲反鎖了房門。上官夫婦石化當場,整整半天沒有任何反應,待回過神後,便是馬不停蹄的趕回家,卻是發現兒子還沒有回來,上官汝陽當即打電話給兒子,讓他馬上回家。一個小時後,上官馳回來了,漠然的問父母:“這麽急叫我回來做什麽?”“我們剛去找小雅了,她說你想跟她撇清關係是嗎?”上官馳怔了怔,點頭:“是的,有什麽問題?”“你為什麽要這樣?你明明心裏非常想念她,為什麽卻要跟她撇清關係?!”“那是我的事,你們不用過問。”“我們怎麽能不過問,我們是你父母,你是我們兒子,天底下有哪個不關心自己孩子的父母?”上官馳諷刺的冷哼:“你們不插手我的事就是對我最大的關心,所以想要證明你們關心我,就不要再插手我的事。”他轉身準備上樓,上官老爺憤怒的咆哮:“隻要我活著一天,就不可能對你不管不問!”“你們以為很關心我,其實你們了解我多少?不要再做無謂的掙紮了,就這樣平平淡淡的生活沒有什麽不好。”“你給我站住!”上官汝陽再次咆哮:“我以父親的身份命令你,馬上去跟小雅道歉,然後把她帶回家裏來。”嗬,上官馳像是聽到了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話:“你們趁早死了這條心吧,把人家當什麽了?想讓她走就走,想讓她回來就回來?人家是木偶嗎?要這樣任你們擺布?”“我們是對不起她,可隻要你肯去向她低頭,她就會回到你的身邊!”“我不需要行不行?”上官馳憤怒的轉身:“你們憑什麽認為我還愛著她?又憑什麽以為我很需要她?如果需要她的話我自己會有所行動,不需要你們在這裏瞎操心,還嫌我的人生被你們攪得不夠亂是不是?”他吼完之後,便繼續上樓,想想又回頭補充一句:“不要再去找她了,你們還有什麽臉再去打擾人家的生活!”砰——上官汝陽突然胸口一陣絞痛,昏倒在地上。“汝陽——”“爸——”上官老爺深夜被送進醫院,進了急救室,經過兩個小時的急救後,醫生走了出來。“我父親怎樣了?”上官馳緊張的詢問。“上官老先生是心肌梗塞發作,病人現在已經脫離危險,但還要在重症監護室監護一段時間,你們可以去探望他,但注意千萬不要再讓他受到任何刺激。”“好。”上官馳沉痛的點頭,走到母親身邊,老夫人早已經哭得雙眼紅腫,“媽,沒事了,別擔心。”他讓司機送母親回去休息,自己則留在醫院,深夜,他來到父親的病房,撫摸著父親憔悴的臉龐,難過的說:“對不起爸,都是我不好,我不該惹你生氣,我不是一個好兒子,連我自己,現在都開始有些討厭我自己……”“馳……”上官老爺聽到了兒子的聲音,突然醒了過來,“不要討厭自己, 都是爸不好,你是一個好兒子,隻不過……我不是一個好爸爸。”“是我不好,我總是這麽叛逆,總是做一些讓你們不開心的事,以為讓你們難過我心裏就會舒服一點,可直到此刻我才發現,無論我做什麽都減輕不了我心裏的痛苦,我還是這麽難過,爸,我還是這麽難過,我的心裏,實在是太苦了……真的是太苦了……”上官馳卸下偽裝,在父親麵前,嚎啕大哭了起來,他的心真的是太苦太苦了,沒有一個人能夠明白,那是一種怎樣的苦。“兒子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上官老爺的眼淚也出來了,父子連心,看到兒子這樣痛苦,他的心又何嚐不痛:“是我毀了你,毀了你的人生,毀了你兩段刻骨銘心的戀情,你一定恨透了我,沒關係,你恨吧,你恨吧……”上官馳抬起頭,握住父親的手:“我不恨你,真的不恨,你不用自責,快點好起來,媽需要你,我也需要你。”他想說一句愛父親的話,可話到嘴邊卻終究沒有說出來,自己對父親的感情,血濃於水的親情,即使他不說,父親也能夠明白。“我們父子已經好久沒有在一起喝酒聊天了,等我這次病好後,我們一定要喝個痛快。”“好。”上官馳重重點頭。把頭埋在了父親的胸前。一夜未眠,第二天一早,季風來到醫院,關切的說:“馳總,你守了一夜回家休息吧,我留在這裏守著老爺。”“那麻煩你了,我先回公司了。”季風一把拉住他:“你不回家休息嗎?”“我不累。”上官馳衝他點點頭,便匆匆的趕去了公司。今天無論有什麽理由,他都會去公司的,因為今天,司徒雅就要走了。站在總裁辦公室的窗前,他居高臨下的凝望著大樓的底層,司徒雅和沈清歌站在一起,與公司的同事們握手道別,他沒有下樓相送,那樣的場麵,他不喜歡。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司徒雅的頭微微上仰,目光與上官馳不期而遇,隻是瞬間的交集,卻是刺痛了彼此的心。她和他又一次麵臨分別,而這一次,或將是永遠。車子發動了,他沒有追出去,她也沒有留下來,兩人像二年前那樣,再次走出了彼此的世界。一個月後。上官老爺的病情還是時好時壞,為了方便治療,他一直住在醫院裏。這天,病房裏來了位不速之客譚雪雲,她拎著一藍鮮花和水果,盯著床上麵容枯槁的男人說:“汝陽,我來看你了。”上官汝陽睜開眼,虛弱的問一句:“你來幹什麽。”“我不是說了我來看你啊。”“不需要。”譚雪雲麵色沉了沉,坐到床邊的椅子上:“你就這麽討厭我嗎?”“像你這樣城府深的女人,我到死都不會喜歡你。”這句話刺痛了譚雪雲那顆委屈了幾十年的心,她臉龐扭曲的說:“城府深的女人是趙夕藺,是她不擇手段的把你從我身邊搶走,你為什麽到現在都看不清她的真麵目?!”“她從來沒有搶過屬於你的東西,因為我本來就是屬於她的,譚雪雲你給我聽清楚了,我沒有愛過你,一分鍾都沒有。”上官汝陽的話徹底激怒也撕碎了譚雪去的心,她突然發出一陣淒厲的笑聲,目光陰鷙的說:“你沒有愛過我是吧?好,那我告訴你一件事……”她俯身貼近上官汝陽的耳朵,悄悄的說了些什麽,當她說完,上官汝陽的臉色突然變成了灰白色,他捂著胸口,手指顫抖的指著譚雪雲:“你……你……”哈哈哈——譚雪雲再次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轉身得意的離去,不讓她好過,那就大家都不要好過!上官汝陽情緒漸漸平複下來,他像個活死人一樣茫然的盯著天花板,兩顆混濁的淚滑落之跡,他的雙眼也永遠的閉上了。盡管,臨終的目光,是那樣的不甘心。上官馳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手中端著一杯溫熱的咖啡,今天他的眼皮一直在跳,心也莫名的很不安,這讓他沒辦法工作,隻能先喝杯咖啡提提神,或許是最近太累了。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推開,季風闖了進來,麵色悲慟的喊道:“馳總,老爺……老爺……他去世了。”季風失聲痛哭。啪一聲,上官馳手中的咖啡杯掉到了地上……醫院的病房裏,是一片哀痛的哭聲,上官老夫人抱著丈夫的屍體哭得死去活來,她和上官汝陽的這段婚姻經過了三十多年的歲月洗禮,感情之深早已深入骨髓,即使當年有很多人不理解他們,可他們卻依然相親相愛的走過了大半輩子,如今一個人這樣突然離世,另一個人要怎樣才能活下去……上官馳趕到醫院時,撲嗵一聲跪倒在父親麵前,發出了淒厲的哭聲,他一把揪住醫生的衣領咆哮:“我父親為什麽死?不是說他病情已經好轉了嗎?為什麽會突然死亡?!!”“上官先生請你冷靜一點,上官老爺是急性心肌梗死,我們也無能為力,真的很抱歉。”“我把我父親交給你們,是要你們醫好他,不是要你們跟我說抱歉,還我父親的命!!”上官馳情緒已然崩潰,他完全接受不了父親死亡的事實。“老夫人——”趙夕藺終因悲傷過度昏死了過去,原本沉悶的病房裏,彌漫了令人無法喘息的悲傷氣息。離開b市回到f市的司徒雅,生活再次趨於平靜,每天早九晚五的工作,除此之外就是和沈清歌約會。雖然她的心還沒有完全走到他那裏,但至少已經做好了和他一起生活的準備,沈清歌是那種不會給人壓力的男人,和他在一起她很輕鬆,不知道這樣的男人到底適不適合她,但舅媽說,隻有這樣的男人才能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越是能讓你覺得有激情的男人,越是沒辦法陪你到最後。就在沈清歌跟她求婚的第二天,她接到了林愛的電話,得知了一個令她悲痛的消息,公公去死了。接完電話她連招呼都來不及打,就直接從公司跑回了家,姚敏君見她一臉悲痛,像丟了魂的樣子,擔憂地問:“出什麽事了?”“舅媽,我要去一趟b市。”“去b市?你又要去b市幹什麽?”“我公公去世了,我必須要回去守孝。”姚敏君震驚的瞪大眼,待反應過來時,司徒雅拎著行李已經走出了房間,她急忙追出去,一把拉住外甥女的手說:“別回去了,難道你忘了那家人當初是怎麽對你的?而且你和上官馳已經離婚了!”“即使我和他已經離婚,他父親也依然是我公公,與情於理,我都一定要回去。”司徒雅掙脫了舅媽的手,頭也不回的奔出了家門。上官老爺出殯的這天,天空十分陰沉,林愛和江佑南也參加了葬禮,上官老夫人望著丈夫的骨灰哭得傷心欲絕,這時穿著一身孝服的司徒雅走進了靈堂。所有認識她的人都驚訝的望著她,沒想到她會在這個時候出現,是林愛通知的這個消息,所以林愛毫不意外,倒是她身邊的江佑南,表情極度震驚。司徒雅點燃一柱香,跪在公公的遺像前,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然後來到婆婆麵前,一把抱住婆婆哭得撕心肺裂。無可否認的,除了在唐萱的那件事上公公對不起她外,一直以來,公公都把她當成親女兒一樣疼愛,這也是她從來都沒有記恨過公公的原因。她淚眼模糊的睨向上官馳,他該多麽傷心,才會有那樣的表情,像個木偶一樣沒有任何知覺。就在這時,門外走進來一位並不受歡迎的人,譚雪雲一身黑衣,頭上插著一朵小白花,來到了上官汝陽的遺像前,剛要燃香時,上官馳一把奪過她手裏的香,麵色陰沉的命令:“滾出去!”譚雪雲冷冷的抬眸:“我是來悼念你父親的,你這是什麽態度?”“等我父親的葬禮結束後我再跟你算帳,不要以為我不知道在我父親臨終前,見過的最後一個人是你!”“家父的死我也很悲痛,可這跟我有什麽關係?我跟你父親認識了幾十年,他病了我到醫院看望他有什麽不對嗎?”“你看望他?你敢發誓你沒有對他說過什麽?”上官馳切齒的向前一步,雙眼噴射出一道殺人的目光。譚雪雲鎮定的回答:“我沒有,我隻是看他在睡覺,便放下花籃和水果走了,你想把你父親的死責任推到我身上,也要拿出證據才行,否則這麽多的賓客看著,不會讓人覺得你上官家太無待客之道?”“看著又怎樣樣?信不信我掐死你?”上官馳一把掐住了譚雪去的脖頸。“放開我媽!!”江佑南第一個衝了上去,揚起拳頭砸了上官馳一拳,兩人男人扭打到一起。“住手,都給我住手!!”司徒雅衝到兩人麵前,歇斯底裏的吼道:“今天是逝者安息的日子,你們想他永世不得安寧嗎?!”上官馳擦了擦嘴角的血漬,陰鷙地對譚雪雲說:“你給我等著,我一定會讓你血債血償!”他憤怒的出了靈堂,司徒雅攙扶起如行屍走肉的婆婆說:“媽,走吧,我們送爸最後一程。”上官老爺終於下葬了,天空飄起了零星的小雨,待所有的賓客都陸陸續續的離開後,上官馳一個人跪到了父親的墳前。他拿出一瓶酒,兩隻杯子,給父親倒一杯,給自己倒一杯。“爸,這是你生前我們的約定,雖然你失信了,可我卻還是想兌現這份承諾。”“我們喝吧,今天就讓我陪你喝個痛快。”上官馳喝著苦澀的烈酒,眼淚順著眼角流淌了下來:“爸,其實我一直想跟你說句話,原本打算等你出院時再說,卻沒想到我沒等到這一天,我愛你,我從來沒有恨過你,你聽到了嗎?這遲來的告白。我知道,你一直都想聽到這句話,是兒子不好,到了這時候才終於說出口……”司徒雅把婆婆攙扶進車子裏後,便又返回了墓地,她遠遠的站在上官馳身後,看著他陪著父親喝酒聊天,那一刻,她突然覺得他很孤單,心中一陣酸楚,她疾步上前,突然伸出雙臂,從身後抱住了他。很久很久以前,他難過的時候,她就是這樣抱著他,不用說任何話,隻要抱著他,就是對他最好的安慰……第七十六章司徒雅抱了上官馳很長一段時間,兩人一句話也沒說,直到雨停了,酒也喝光了,上官馳才踉蹌起身,如行屍走肉一般離開了墓地。她跟在他身後,就像他的影子一樣,可他卻至始至終沒有回頭看一眼他的影子。上了他的車,他還是沒有說話,這個時候他隻想一個人靜靜的不被打擾,司徒雅明白他的心情,所以也就識趣的緘口不語。到了市區,上官馳這才漠然的開口問一句:“你去哪?”她視線睨向他:“你沒事吧?”“沒事,在哪下?”冷冰冰的聲音,猶如他的人一樣,司徒雅咬了咬唇:“就在這裏吧。”上官馳哧一聲把車子停下,待她下了車,他未作任何停留的揚長而去。看著他車子消失的方向,司徒雅的心倍感失落,是不是她太自以為是了,即使是這個時候,他也並不需要她……渾渾噩噩的走在大街上,兜裏的手機響了,是林愛打過來的——“喂小雅,你還在b市嗎?”“還在,怎麽了?”“我們見一麵吧,我在上次見麵的咖啡廳等你。”“好。”她掛斷電話,攔了輛出租車,來到了與林愛約定的地方。林愛一見麵就關切的問:“上官馳是不是還對你很冷漠?”“恩。”她黯然點頭。“哎,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仔細思考了一下,上官馳之所以這麽對你,是不是有什麽隱情呢?”司徒雅驀然一愣:“隱情?你是指什麽?”“我的意思,他是不是有什麽難言的苦衷,所以才會這麽冷酷的對待你?試想一下,他曾經是那麽的愛你,怎麽可能過了二年時間就完全變了一個人?即使人會變,感情會變嗎?”“也許他是氣憤我當初不顧他的挽留執意離開他,當時他就說了,你走了就不要再回來。”“如果換了別人我也許會相信,可那個人是上官馳我絕對不信,上官馳是多麽重情的一個人,當年唐萱背叛他後他都忘不了她,如今他又怎麽會忘得了你?如果他真的那麽嫉恨你,你走後那一段時間他就不會再找你。”司徒雅陷入了沉思,林愛的話給了她一些啟發,其實她也一直想不通,上官馳二年後重遇,為什麽會對她那樣冷漠,明明他心裏是關心她的。“怎麽樣?你是不是要弄清楚這個問題?就算你們倆可能不會破鏡重圓,但至少要明明白白的分手吧?”“恩!”司徒雅重重點頭。當天晚上,她便撥通了沈清歌的電話。“喂,青沫,你怎麽回事?一整天都不開機?”電話那頭傳來沈清歌埋怨的聲音。“我來b市了,我想來想去覺得跟愛雅集團合作的項目還是我來負責比較好。”“哇噻,你現在簡直就是董事長了,工作自由調動,都不用跟我匯報了是吧?”沈清歌沒好氣的問。“不是,你上午不在公司,剛好這邊又出了點問題,所以我就急著趕過來了。”“小劉不是在那邊嗎?”“新產品從一開始就是我接手的,她有很地方還不是很熟悉,我明天就讓她回去了。”“一個月了還不熟悉?你是想說我挑人的眼光很差嗎?”“當然不是了,其實是我想親自完成這次合作,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責任感很強,什麽事要麽不做,要做的話就想做到最好。”沈清歌歎口氣:“那我是不是又要很長一段時間看不到你了?”“你空了可以來b市,我閑了也可以回f市嘛。”“求婚的事呢?你說會考慮的,考慮好了沒有?”“這件事等新產品成功上市後再說吧。”“嗬,敢情你比我這個老總還敬業啊……”司徒雅第二天來到愛雅集團,徑直走進總裁辦公室,上官馳怔了片刻,麵無表情的問:“你怎麽又來了?”“我來工作啊,新產品研發的工作將繼續由我負責,你沒意見吧?”“那是你們合作方的決定,我能有什麽意見。”“沒意見就好,希望以後我們合作愉快。”司徒雅意味深長的撇他一眼,轉身走了出去。她開始特別注意上官馳,隻要有機會,就向公司裏的同事打聽上官馳的事,詢問他喜歡去什麽地方,平時喜歡跟什麽人接觸,漸漸的,大家都以為她是對上官馳起了愛慕之心。這天中午,她站在茶水間給季風打電話,實在是從公司那些人嘴裏打聽不到什麽有用的信息,他們都對上官馳了解的太少。“喂,季風,我不在這兩年,上官馳除了唐萱那件事外,還發生過其它事嗎?”“除了跟老爺吵了一架搬出去後,好像沒發生過其它的事。”“那他怎麽會變得那麽冷漠,你不覺得他應該是藏著什麽秘密嗎?”“這個……”季風歎口氣:“我還真不是很清楚,馳總現在確實變得跟以前不一樣了,以前他什麽都跟我說,可現在卻很少對我袒露什麽了。”“那他有沒有什麽怪異的行為?”“我沒怎麽注意過。”“那從現在開始你多留意一下,他隻要跟什麽人見麵或是經常去什麽地方你馬上通知我。”“好,不過,你為什麽想要知道這些?”“我隻是想要了解,是什麽原因讓他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恩,我明白了。”掛斷電話,司徒雅轉身準備出茶水間,卻驚詫的發現,羅羅站在她身後。她禮貌的衝她頷首示意,徑直從她麵前走過,羅羅卻突然開口說:“不要太想窺視別人的生活,你現在的身份已經不是可以過問別人隱私的身份。”司徒雅怔了怔,木然轉身,冷冷的質問:“那你又有什麽立場跟我說這些話,你是上官馳什麽人?”“我是唯一了解他這兩年生活狀況的人,司徒小姐,如果可以的話,請不要再試圖走進馳總的生活,因為你的好奇,很可能會讓他再次陷入巨大的痛苦。”“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怎麽會讓他痛苦了?”“我不會跟你說的太多,我隻是出於好心提醒你,如果你不想看到他痛苦的話,那就請遠離他吧。”羅羅的話令司徒雅十分堵心,卻更加堅定了她想要了解上官馳內心的想法。留在b市的第四天傍晚,她下班時在公司門口見到了江佑南,江佑南走到她麵前,淡淡的問:“有空嗎?一起吃個飯吧。”司徒雅思忖數秒,點頭答應:“好。”兩人來到一家西餐廳,點了餐後,江佑南佯裝隨意的問:“這兩年過的好嗎?”“挺好。”“我沒想到你會改行從事職場的工作,怎麽樣?比做教師更有興趣嗎?”“差不多吧,興趣談不上,我隻是把它當成一份工作,一份可以養活我自己的工作。”兩人沉默了下來,江佑南切入正題:“我聽林愛說,你有了新的愛人?”司徒雅沒有否認:“恩。”“你喜歡他嗎?”“不喜歡的話怎麽會戀愛。”江佑南的目光閃過一絲受傷:“是不是除了我,誰都可以?”司徒雅不知該如何回答他這個問題,便岔開話題:“我肚子餓了,先吃東西了。”嗬,江佑南諷刺的揚了揚唇角:“原本我以為你不接受我不是因為我不好,而是上官馳那家夥太幸運,如今看來,不是那家夥太幸運,而是除了我誰都有可能成為那個幸運的人。”司徒雅聞言深深的歎口氣,語重心長的說:“江校長,你和林愛已經結婚了,還說這些有什麽意義呢?姑且不論你好與不好,也不論別人是不是比你幸運,都無法改變一個事實,我們之間沒有緣分。”江佑南自嘲的笑笑:“你或許想多了,我說這些話不是想抱怨什麽,林愛是個好女人,我會好好對她的,今天約你出來,隻是想告訴你,以後我們還是朋友,你有什麽困難隨時可以找我幫忙。”她感激的點頭:“好,謝謝。”結束了晚餐,江佑南把司徒雅送回公寓,然後驅車趕回家,屋子裏一片漆黑,他開了燈,發現林愛坐在沙發上紋絲不動,他詫異的走過去問:“怎麽了?”林愛緩緩抬眸,黯然的問他:“你是不是還忘不了小雅?”“沒有,你這說的是什麽話?”江佑南趕緊蹲下身,握住了她的手。“我聽到了,‘是不是除了我,誰都可以……’這句話。”江佑南表情一僵:“你怎麽聽到的?”“下午從學校出來後我一直跟在你身後,我看到了你去找小雅,你們在victorian餐廳吃的飯,我就坐在你身後。”“我想你是誤會了,我……”“兩年了,我還走不近你的心嗎?”林愛打斷了他的話,傷心的的質問。“誰說你沒有走近我的心?”“一個人的心隻能裝得下一個人,如果我走近了你心的話,你就不會背著我去找司徒雅,你說的那句話,也許小雅聽不出什麽意思,但我聽得出來,你是不甘心,不甘心唯有自己沒有和她走到一起!”林愛憤怒的起身跑進了臥室,砰一聲關了房門,江佑南撫額歎息,走過去敲門:“林愛,你把門開一下好不好?你一定沒有聽我把話說完?你把門開了,我告訴你我後來又說了什麽。”“我不想聽!從今天開始我們分居吧,你好好反省反省!”砰,她把江佑南的枕頭扔了出去。司徒雅是在一個星期後,接到了季風的電話,她滿懷希望的按下接聽——“喂,季風,有消息了嗎?”“太太,根據我這一個星期的觀察和了解,馳總每周六下午都會去一家名為陽光的心理輔導室。”“心理輔導室?他去那裏幹什麽?”“這個我不太清楚,可能是馳總的ptsd又患了。”司徒雅沉吟片刻:“你有那家輔導室的地址嗎?”“有。”“用短信發給我。”“好。”接收到季風的短信後,當天下午她便請了假,來到了短信裏的地址,陽光心理輔導室。她推開門,裏麵是一件不太不小的房間,一張辦公桌後麵是一大排書架,上麵是每個病人的病曆史,一名五十歲左右的男人起身問:“小姐,有什麽事嗎?”司徒雅深吸一口氣,諾諾的問:“我想打聽一下,您這裏是不是有一位名叫上官馳的患者?”中年男人愣了愣,疑惑的問:“你打聽這個作什麽?”“請你告訴我好嗎?這個對我很重要。”“是的,有這位患者。”“那他患了什麽病?”司徒雅急忙詢問。“抱歉,這是病人的隱私,我們不方便透露。”“先生拜托你告訴我,我是他的妻子,我必須要弄清楚他到底是患了什麽病。”中年男人上下打量她一眼,沉聲說:“拒我所知他現在是單身,小姐,你到底是想幹什麽?”司徒雅很著急,“我怎麽稱呼你?”“叫我王醫生吧。”“王醫生,我真的是上官馳的妻子,隻是二年前我們發生了一些事迫於無奈分開了,請你告訴我,我丈夫是不是ptsd複發了?”“小姐,真的很抱歉,沒有經過本人同意,我們絕對不可以泄露病人的隱私。”司徒雅的眼圈紅了,聲音也略顯哽咽:“你們這家陽光輔導室的宗旨就是驅逐別人心中的陰霾,我相信隻要能治好病人的心病對你們來說也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如果你肯告訴我,我丈夫到底患了什麽心理疾病,我一定會想辦法協作你們一起幫他克服。”王醫生有些動搖,他歎口氣:“要不我先跟上官馳打聲招呼,如果他同意了我就告訴你。”“如果他會同意的話我也不會單獨的跑到這裏來了,他就是不想讓我知道,所以我才冒昧的來打擾你,王醫生,請你看在我一顆誠心的份上告訴我吧,我真的很想幫助我的愛人,即使我和他之間的緣分已經盡了,我也希望他能生活的好好的。”司徒雅的眼淚終於感化了王醫生,他點頭:“那好吧。”王醫生從身後的書架上抽出一本病曆史,然後遞到了司徒雅手中。文件的封麵寫著上官馳的名字,她顫抖的打開,在看到病例的刹那間,腦子轟隆一聲爆炸了……迷 奸後性功能障礙……司徒雅木然抬眸,她的頭很暈,胸很悶,顫抖的質問:“這是什麽意思?”“確切的說是病人在無意識的情況下跟人發生了性交,導致心理產生了極大陰影,無法人道。”“他是什麽時候開始接受心理輔導的?有效果嗎?”司徒雅的眼淚出來了,心裏很難受很難受。“大概一年半以前,目前來說沒有太大的效果,因為這並不是靠藥物就能解決的問題,這是一種心病,是那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令他崩潰的事情,起因是他非自願的情況下與人發生關係,並且有了一個孩子,愛人離開、家庭破碎,雙重打擊之下,他的心理嚴重失衡,導致生殖器無法勃起。”“你知道我和他之間發生的事嗎?”王醫生點頭:“我是他的心理醫生,我怎麽可能不知道,之所以告訴你,是因為如果你能參與治療的話,對他的病情確實會有很大的幫助,他之所以會性功能障礙,主要原因就是覺得背叛了你,如果你能表現出不介意,並且耐心的引導他走出陰影,他的病情是有很大希望被治愈的。”司徒雅失魂落魄的走出輔導室的門,外麵的陽光有些刺眼,她的心非常難過,一個人來到海邊,傻傻的坐了一下午。她終於知道了上官馳為什麽會對她那麽冷淡,又為什麽會千方百計的想與她劃清界線,他那麽驕傲的一個人,怎麽可能會讓別人知道自己在那方麵不行,更何況是麵對自己心愛的女人,這是一個非常嚴重的自尊心的問題。司徒雅深思了一夜,她決定要拯救上官馳,說到底,他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她也有責任,如果當初不離開他的話,他就不會因為自責導致生理缺陷到這種程度。王醫生說,男人的自尊心比金子還珍貴,所以這件事不能直接說出來,必須要假裝不知道,一步一步引導他自己坦白。一直以來,都以為自己是最命苦的那個人,直到現在知道了上官馳的隱疾後,她才意識到,他和她一樣命苦。患了這麽難以啟齒的疾病,卻不能跟任何人說,隻能把苦往肚子裏吞,偏偏心愛的女人又在這個時候出現,身邊還有一位優秀的護花使者,他在難過的同時不得不產生一種自卑的心理,認為自己給不了的別人都可以給,所以他選擇逃避,寧願活在陰暗的地獄裏,也不想讓自己心愛的女人因為同情而跟他在一起。司徒雅完全明白了上官馳的心,竟有些痛恨自己,什麽都不知道,卻還埋怨他對她冷漠,因為想要報複他當著她的麵跟別的女人卿卿我我,於是就接受了沈清歌,那時候,他該多麽絕望……他無法控製自己一顆愛她的心,總是情不自禁的關心她,她卻還衝他發火,說他那個樣子令自己很為難,逼得他說出絕情的話,趕她走還讓她再也不要回來。那時候,他說那些話,又是多麽心痛多麽無奈……第二天早上,司徒雅上班時,在電梯裏又一次巧遇了上官馳。“昨天下午怎麽請假了?”上官馳冷冰冰的問。“有點不舒服。”她目光閃爍的回答。“沒事吧?”“恩沒事。”司徒雅視線睨向他,這段時間麵對她的出現,父親的去世,他的眉宇間增添了不少憂愁,他以為別人看不見,其實隻要有心一眼就能看得出來。晚上部門加班到九點,比平時加班的時間要縮短了不少,司徒雅明明可以步行回公寓,卻故意賴在辦公室裏不走,直到上官馳過來詢問她:“你不下班嗎?”“這就走了。”她慢吞吞的收拾東西,亦步亦趨的走了出去。出了公司的大門,她還是沒有立即離開,而是站在門口等著上官馳出來,等了大概半小時,上官馳才從電梯裏出來,經過她身邊的時候,詫異的挑眉:“你怎麽還沒走?”她手往頭頂一指:“賞月。”嗬,上官馳沒好氣的嘲笑了她一下,徑直朝自己的車子走過去。他才上了車,驀然的,右邊的車門被打車,司徒雅跟了進來。“幹什麽?”“稍我一程吧,謝謝。”“離的這麽近走過去不就行了。”“反正順路,我還有點不舒服一步路也不想走。”上官馳哧一聲發動引擎,車子朝她的公寓駛去,幾分鍾後停下來,他等著她下車,她卻坐在車裏不動:“下車了。”他提醒她。司徒雅凝望他一眼,推開車門走了下去,還沒走兩步卻撲嗵一聲倒在地上,上官馳驚慌的跳下車,奔到她麵前抱起她:“司徒雅,司徒雅,你怎麽了?”她佯裝虛弱的睜開眼,無力的說:“頭好暈,麻煩你抱我進去……”上官馳騰空將她抱起來,開了公寓的門將她放到臥室的床上,半俯身問:“哪裏不舒服?要不要去醫院?”他剛要直起腰時,司徒雅突然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沒有哪裏不舒服,就是想讓你留下來。”上官馳震驚的望著她,半響才反應過來,正要把她的手掙脫開時,她說:“你不是說麵對女人的邀請沒有一點免疫力嗎?那我現在就邀請你留下來。”“別這樣。”他表情不自然的直起身,正要往門外走,司徒雅先一步關了房門,委屈的說:“怎麽?我對你來說已經沒有一點吸引力了嗎?這麽急著擺脫我?”“小雅,別鬧了,我還有事,你讓開。”“我不讓。”司徒雅清楚他在逃避什麽,她厚著臉皮把他騙到這裏,就是想要驗證一下,他是不是真的一點也不行了。“你到底讓不讓?”“我說了不讓!”上官馳見軟的不行隻好來硬的,扯著胳膊將她甩到一邊,手往門把上一扭,門被打開了,他大步流星的邁了出去。司徒雅怎麽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就這樣走掉,她卯足了力衝到他麵前,突然像個八爪魚一樣纏住他的身體,無論上官馳怎麽甩也甩不掉。“司徒雅你到底想要幹什麽?”“想勾 引你,你看不出來嗎?”她話一落音,便主動吻上了上官馳的唇,上官馳驀然瞪大眼,短暫的錯愕,卻並沒有阻止。他的腦中閃過一絲迷亂,捏著司徒雅的手漸漸鬆開,改環住了她的腰,他沒有像過去那樣瘋狂的吻她,可是卻與她的唇舌緊緊纏在一起。司徒雅雙手抱著上官馳的脖頸,她的身體燙的像一團火,沈清歌幾次想與她親熱,她都找借口躲開了,如今麵對上官馳,她的激情竟卻輕而易舉的燃燒起來,可見二年的時間,他在她心裏依然是無法承載的重量。兩人挪到了牆壁旁,她的身體被擠在牆壁和上官馳的中間,上官馳捧著她的臉,輕輕的吻著她的唇瓣,舌尖與舌尖打纏,像是舍不得分開的麻花結,恨不得越繞越緊。司徒雅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她的情 欲已然被勾起,已經不能滿足這樣溫柔的親吻,手不知不覺伸向了上官馳的皮帶,正要解開時,上官馳身體驀然一僵,突然臉上迷離的表情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零下攝氏度的冰冷,他一把將司徒雅推開,她跌倒在地上,他眼中閃過一抹痛楚,卻什麽也沒說,轉身倉惶離去……司徒雅的心狠狠的蟄痛了一下,不是因為上官馳將她丟棄,而是心疼上官馳,他真的患上性恐懼症。起身走到窗前,看著他坐在車裏撕扯著頭發,她的眼淚滲出了眼眶,她到底該拿什麽,來拯救她的愛人……經過了這一次後,上官馳明顯的開始躲避司徒雅,他不在陪著研發小組一起加班,司徒雅心裏清楚,他不是不想過問工作的事,他隻是不想再送她回家。即使有兩次她故意跑到酒吧坐到半夜,然後打電話給他,讓他過來接她一下,他也明確拒絕,然後直接替她叫代理司機。司徒雅沒辦法了,決定去白雲公館找婆婆。站在熟悉的別墅門前,她心中非感交集,二年前絕望離去的那一晚,她已經發誓再不會回來,如今卻還是回來了,若不是為了上官她,她是怎麽也不會再踏進這個門。愛情不存在誰向誰低頭,真正的愛情,是希望你愛的那個人,能過得比你好。上官老夫人自從老伴去世後,整日都是以淚洗麵,司徒雅的突然出現,令她難得的展露了一絲笑顏。“小雅,我真是沒想到你還會進我們家的門,更是沒有想到,你公公爸去世,你竟然還會回來盡孝。”司徒雅凝望著麵前憔悴的婆婆,心中很不是滋味:“媽,別難過了,人生不能複死,能讓逝者安息的最好方式,就是讓他牽掛的人好好的活著。”“我要不是怕你爸死不瞑目,我真想追隨他而去……”上官老夫人說著便傷心的哭了起來。“你千萬別有這樣的念頭,你失去了老伴,但你還有兒子還有女兒,他們還需要你,如果你有什麽三長兩短的話,你讓馳和晴晴怎麽辦?晴晴現在還不知道爸去世的消息,等有一天她突然歸來,看到至愛的雙親已然不在,她該會有多傷心。”老夫人含淚點頭:“我現在就是為了一雙兒女活著了,隻是每天一個人住著空蕩蕩的別墅,心裏多少會有些寂寞和傷感,想想以前,我們這個家多熱鬧啊。”“媽,其實我今天來就是想跟你說這件事。”“什麽事?”“我想搬回來住可以嗎?”上官老夫人驀然瞪大眼,不敢置信的握住媳婦的手:“你是說真的?”“恩。是真的。”“太好了,真的太好了,我求之不得……”司徒雅想要搬回白雲公館的目的有兩個,第一是照顧可憐的婆婆,第二便是接觸上官馳。自從那天他棄她而去後,到現在好幾天過去了,她幾乎連他麵也見不到。晚上她親自下廚,做了滿滿一桌子的菜,然後婆媳兩人等著上官馳回來,上官馳還不知道司徒雅搬回他家的事,六點鍾到家,剛換了拖鞋,司徒雅突然從身後蹦出來:“你回來啦。”他驀然一驚,詫異的問:“你怎麽在這裏?”“我看媽太寂寞,所以回來陪她住幾天。”“你經過我同意了嗎?這樣搬到我家裏來?”“這也是我家……”司徒雅委屈的嘟嚷。“我們已經離婚了。”“可你撕了那份協議。”“你……”上官馳被她堵的一句話說不出,臉一沉:“我媽有我陪,你還住回客戶公寓去。”“你整天不是工作就是應酬,能陪她幾個小時?”“不管我陪她幾個小時,那都是我媽!”“你媽也是我媽。”“你不走是不是?”司徒雅點頭:“是。”“那好,你不走我走。”上官馳穿了鞋就要出去,老夫人從樓上下來了:“站住。”她喝住兒子。“媽。”上官馳回頭,表情僵硬的喊一聲。“你要去哪裏?”“我出去走走。”“是不是小雅不走你就不回來?”上官馳沒說話。老夫人眼淚唰一下流了下來:“這個家已經夠冷清了,你一走就是幾年不回來,以前走了就走了,可現在你爸屍骨未寒,你卻又要走,你是想逼我跟你爸一起離開是不是?”“不是,你胡說什麽。”“不是的話就給我待在家裏哪也不要去,從今往後你隻要踏出這個家門一步,我立馬就隨你爸一道升天。”上官馳煩燥的揉揉額頭,是拿母親沒有一點辦法。吃了晚飯後,上官馳上了樓,司徒雅陪婆婆在客廳裏聊天,婆婆握著她的手說:“小雅,真的很抱歉,我兒子對你這個態度。”“沒關係,我不介意。”如果不是知道了上官馳的隱疾,她怎麽可能不介意,她介意透了。“那你能不能答應我,不管我兒子怎麽對你冷漠排斥,都不要離開他好嗎?”“我會的,即使你再趕我走,我也不會走了。”上官老夫人愧疚的低下頭:“對不起,那時候我真的是做錯了。”“沒事,都過去了。”婆媳倆又聊了一會,司徒雅才緩緩上樓,來到了闊別兩年,她和上官馳的臥室。砰砰砰,她用力敲門,上官馳不耐煩的開門:“幹什麽?”“睡覺。”她不請自進,盯著屋裏的擺設說:“這裏還是老樣子,一點也沒有變,倒是人有些變了。”上官馳寒著臉說:“這是我房間,你要睡到隔壁睡去。”“這也是我的房間,我可沒打算跟你分居。”司徒雅坐在床邊,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樣。上官馳隱忍的歎口氣,轉身出了房間,砰一聲帶上了房門。司徒雅打開衣櫃,鼻子微微有些酸楚,衣櫃裏還整整齊齊的放著她的一些衣服,這個口是心非的男人,明明心裏一直有她,卻還死鴨子嘴硬不承認。沒關係,就是死人她也能讓他開口,別說是隻死鴨子。她洗了澡,來到隔壁房間,咚咚再次敲門,敲了好一會上官馳才開門:“你又幹嗎?”他很火大的吼道。“你為什麽要住這個房間?這個房間以前不是唐萱住過嗎?莫非你還對她念念不忘?”她雙手環胸倚在門邊,好整以暇的望著他。上官馳切齒的吼一句:“算你狠!你以為這麽大的別墅就隻有這幾間屋子嗎?”他再次出了房間,拐個彎便沒了人影,司徒雅趕緊追過去,卻發現他進了另一間客房。鬱悶的跺跺腳,司徒雅轉身奔下了樓。深夜,一抹鬼鬼祟祟的身影來到了上官馳的門前,開了門後悄悄的閃身進去,借助著淡淡的月色掀開被子躺了下去。司徒雅不敢往上官馳身邊靠,隔著一隻枕頭的距離靜靜的凝望著他,他睡得很沉,完全不知道此刻他的床上多了一個人。到底她該怎麽辦,才能讓上官馳恢複到以前禽獸的樣子呢?他現在連碰都不肯碰她一下,她就是有心想替他治療,也是心有餘力不足。而且現在最關鍵的問題不是讓他重振雄風,而是讓他敢於麵對。弄一瓶烈酒將他灌醉?不行,要是他醒來後看到自己又失身了,一定會殺了她。給他吃一些催情藥?更不行,就是因為唐萱給他吃了那東西,才導致的他失去了性功能。用什麽方法呢?司徒雅愁的頭發都要白了。她剛想縮回手,突然身邊的人翻了個身,一把抓住她手腕,將她壓在了身下。司徒雅驚悚的瞪大眼,一時間慌亂無措,結結巴巴的說:“你……你醒啦?”哢一聲,床頭邊的燈亮了,上官馳雙眼血紅的望著她:“你怎麽在我床上?”“我一個人睡太冷,所以……所以來跟你借點暖氣。”“我問你怎麽進來的?”上官馳切齒的質問。她視線睨向床頭櫃上放著的鑰匙:“媽給的。”“你怎麽會突然變了個人似的?”他狐疑的猜測:“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麽?”司徒雅目光閃爍的搖頭,為了替上官馳保留自尊,撒謊說:“我什麽都不知道,不過,我應該知道什麽嗎?”上官馳從她身上翻下來,頹廢的說:“沒什麽,你出去吧。”她牙一咬,伸手抱住他的腰:“我不出去,我們分開這麽久,難道你都不想嗎?”已經把話說得很直白,司徒雅希望逼上官馳主動向她坦白自己的隱疾,這樣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幫助他。有些話讓他自己說出來,總比她開口問要好的多。她往他身上擠了擠,開始親吻他的臉頰,從剛毅的下巴到性感的雙唇,又從性感的雙唇到挺拔的鼻梁,再從挺拔的鼻子到緊閉的雙眼,突然,她意外的吻到了一滴苦澀的眼淚。“小雅,你放棄吧,我已經不再是過去的我,已經不能再像個正常的男人,滿足你基本的需求……”她的身體驀然僵硬。要有多少的勇氣才能坦白自己的無能,上官馳踩著自己的自尊終於說出了這麽一句,令司徒雅心疼至極的話。第七十七章司徒雅心疼的抱住上官馳,說:“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沒關係,不管你變成什麽樣子,你在我心裏都是最完美的,我願意幫你走出困境。”上官馳身體突然僵硬得像塊石頭,他痛心的質問:“你怎麽會知道?”“因為我相信曾經愛我如生命的你,不會因為二年前我的離開,而恨我到連看一眼都覺得厭煩的地步。”她的這句話軟化了上官馳一顆冰冷絕望的心,他頭緩緩埋向了她的胸前,像個受傷的孩子,渴望得到母親的關愛。“不要難過,沒有什麽大不了,隻是一些不好的回憶而已,隻要我們有足夠堅定的決心,無論是什麽樣的陰影,都可以從我們的心裏驅逐出去。”司徒雅溫柔的撫摸著他的頭發,安撫他受傷的靈魂:“從現在開始,把自己交給我就好了,就算再別人麵前再難以啟齒的事,在我麵前也不需要保留自尊,我就是你的影子,影子是不會討厭自己的身體。”“小雅,我可以嗎?我已經對自己不抱希望了……兩年了,無論我怎麽努力,都沒有辦法讓自己重新挺起來……”“你可以的,相信我。”司徒雅給了他一記篤定的眼神,她其實不是相信上官馳,她是相信她自己,她相信以她在上官馳心中的地位,一定能喚醒他身體裏男人最原始的反應。“關燈好嗎?”上官馳提議。“好。”司徒雅重重點頭,願意配合他的一切要求,隻要能讓他重新回到過去。燈關了,他們陷入了一片模糊的黑暗中,所幸的是窗外的月色很明亮,他們能夠借助柔和的月色,看清彼此朦朧的身體。上官馳手指顫抖的解開司徒雅睡衣領口的紐扣,他們麵對麵的坐著,像兩個情竇初開的少男少女,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抱著一絲緊張的情緒。啊—司徒雅發出一聲尖叫,可那種痛是快樂的,因為她的男人終於挺起來了,兩人都興奮的發暈,而就在這時,兩人突然從雲端狠狠的摔了下來,那種快樂竟是如此短暫,身體才剛剛感受到,上官馳就焉了下來。氣氛如同死一般的寂靜,司徒雅怔怔的望著身旁失落至極的男人,突然伸手抱住他:“沒關係,沒關係,這樣已經很好了,雖然時間短,但至少是勃起來了,這就是好現象,我們再嚐試一次好嗎?”上官馳木然搖頭,疲憊的說:“下次吧,我累了。”司徒雅明白他心裏難過,便不好再勉強。兩人俱都沉默下來,過了很長時間,司徒雅假裝沉睡,這時背對著他的上官馳翻過了身,輕輕地吻了吻她的額頭,傷感的說:“對不起,小雅,讓你失望了。”我不失望,我不失望,我一點也不失望!司徒雅在心裏呐喊,卻沒有睜開眼睛當著上官馳的麵說出來,這個時候,她越是表現出不介意他就越會覺得內疚,說不定又要將她推開了。她聽到他發出了一聲無奈而沉痛的歎息,然後他起了身,走到落地窗前,點燃了一支煙,黑暗中,連那跳躍的火光都顯得無比憂傷而落寞,是的,他的男性尊嚴受到了嚴重的打擊,那麽那麽的努力,最後,卻還是沒能逃脫出失敗的結果。這令他感到沮喪,無比的沮喪……司徒雅凝望著窗前那一抹孤單的身影,眼淚悄悄的滑出了眼眶,多想起身走過去給他一個擁抱,讓他別對自己灰心,可她卻不能那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