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自作孽不可活
作者:司徒雅      更新:2020-05-20 11:27      字數:19134
  充滿了悲傷氣息的屋子裏,突然間連呼吸都無法呼吸,上官馳噗嗵一聲跌跪到地上,從喉間發出了悲慟的哭聲,她終於還是走了,在他每天提心吊膽小心翼翼的麵對她時,她還是走了,沒有回頭,沒有掙紮,毅然決然的棄他而去……他的人生又一次在感情麵前栽了跟頭,一個人要有怎樣堅韌的心,才能麵對這一次又一次感情的創傷,這一次,他想,他是再也活不過來了。哀莫大於心死,也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每一次都是拿真心在愛,結果卻是一次次被拋棄,他知道小雅累,知道她的壓力有多大,她的離開不是她的過錯,他隻是不能接受,為什麽沒有兌現一起麵對的承諾。她留在他身邊,他尚且有麵對生活的勇氣,如今她走了,他突然覺得什麽都不重要了,他的心又恢複了過去的冷漠,甚至,更冷漠。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冷的卻是一顆心,那顆時刻為了司徒雅而跳動的心髒,在她離開的刹那間,就停止了跳動。天漸漸的亮了,心卻依然黑暗,而且,這種黑暗是無止境的……空曠而寂寞的車站,在清冷的站台旁,站著一抹孤零零的身影,很快的,她就會離開這裏,去向一個沒有他的未來。兩個原本心連心的人,就這樣分開了,不是不愛,而是沒有辦法再愛。當連生存下去的希望都沒有了的時候,還有什麽,能支撐著愛情繼續延續……淩晨一點到現在七點,她已經在站台旁站了整整七個小時,雙腿早已麻木,但最麻木的地方還是在心裏,她把所有的美好都留在這裏,此生再去哪裏,都將會是一種失落。上官老夫人推開兒子房間的門,看到兒子躺在地上,驚慌的喊道:“馳,你這是怎麽了?你怎麽睡地上?!”上官馳閉著眼不回答,如果可以,他希望一輩子都不要醒來,就這樣靜靜的死去。“小雅?小雅呢?”老夫人看到床上的被子疊得整整齊齊,心中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嗬,上官馳聽到母親詢問小雅,這才睜開眼,目光空洞的問:“她去了哪裏,你們不應該比我清楚嗎?”“我……我……”老夫人說不出話,起身奔下了樓,喊來家裏的總管:“馬上派人去找一下少奶奶,確定了她在什麽地方立刻通知我。”派出去幾十個人,不到半小時,就有人匯報,司徒雅在城北火車站。老夫人迅速趕過去,還有十分鍾司徒雅即將離開,她手裏握著買好的票,表情木然的盯著地麵,已經流不出淚,昨晚的一夜,她已經把一生的淚都流光了。盡管一顆破碎的心,還有一絲餘痛。“小雅,小雅——”耳邊傳來熟悉的呼喚,她僵硬的扭過頭,看到了向她奔過來的婆婆,她的眼中,沒有多餘的神情。老夫人一見到媳婦,就抱住她失聲痛哭:“孩子,媽隻是讓你暫時跟馳假離婚,並沒有要逼你走,你這是要去哪裏?”司徒雅沉默不語,此時此刻,她什麽都不想說了,婆婆以為讓她和上官馳離婚隻是權宜之計,孰不知,在說出那句話時候,她就已經拆散了一對相愛的人。“天大地大哪都能去。”“你不能走啊,你走了我兒子會怨恨我一輩子的……”她冷冷的抬眸:“那你的意思,是讓我留在這裏看著我愛的人跟別的女人如何生活嗎?”“不是不是,我已經給你安排好了住處,會有傭人服侍你,你可以利用這一年時間好好養病,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材燒啊。”嗬,司徒雅諷刺的笑笑:“在媽你的眼裏,我就是這麽一個任人擺布的玩偶嗎?你們讓我離婚我就離婚,讓我留下我就留下,我的人生一點都不能讓我自己做主了?”“小雅,媽不是這個意思,你無父你母的,我隻是不想讓你受苦……”“再也沒有什麽苦比我現在更苦,所以,謝謝你還能對我有一絲慈悲之心,不過很遺憾我不需要。”司徒雅最後撇她一眼,拎著行李準備上車,老夫人拉住她,哭著說:“小雅,一定要走嗎?”“你兒子都留不住我,你認為你能留得住嗎?”老夫人抹了抹眼角的淚,從包裏拿出一張支票:“好,既然你鐵了心要走,這個你拿著,出門在外,一定不能苦了自己。”“不必了。”司徒雅並沒有去接那張支票,她離開上官馳是因為她累了,堅持不住了,並不代表她不愛他了,接受婆婆的錢隻會玷汙兩人的愛情。“一定要拿著!!”老夫人硬把那張支票在媳婦踏上車的那一刻,塞到了她口袋裏。火車發動了,那張支票也從窗戶上飄了出來,司徒雅寧可餓死街頭,也不會讓它來輕賤自己的尊嚴。支票在風中飄了幾圈後,落在老夫人的腳邊,老夫人緩緩彎腰撿起支票,失聲痛哭起來,看著火車漸行漸遠,她的內心深處,突然有一種自己是不是做錯了的想法……整整一天,上官馳沒有去公司,就躺在房間的地板上,像個活死人一樣的沉默,老夫人去了兒子房間幾趟,最後隻能坐在客廳裏黯然落淚。上官老爺心裏也是極不好受,來到妻子身邊安慰她:“好了別哭了。”“汝陽,我總覺得這次我們可能做錯了,我很擔心,馳會不會再一次垮掉。”“不會的,傷心隻是暫時的,時間會是治愈傷口最好的良藥,就像唐萱所說,等有了孩子,他會漸漸的好起來。”“小雅這回真是恨透我們了,我怎麽留也留不住她……”“讓她離開一下也好,就算沒有唐萱的介入,她的心情也是十分壓抑,也許離開後換個環境,換一種生活方式對她來說,會是一種命運的轉機。”“她是個好姑娘,失去這樣的媳婦我真的很遺憾。”“放心吧,倘若他們兩個人是真心相愛,總有一天還是能再續前緣,你隻要認清一個事實,真愛是分不開的。”傍晚時分,上官馳終於下了樓,上官夫婦一看到兒子下樓,都頗為驚詫,當聽到兒子開口說的話後,卻是更加詫異。“明天你們就把唐萱接過來吧。”夫婦倆麵麵相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老夫人諾諾的問:“你剛說什麽?”“我說——”上官馳往他們麵前走了走:“把唐萱接過來吧。”“你怎麽會突然……”上官汝陽眉頭一蹩,總覺得兒子說這句話不太正常。“因為這是她希望的,也是你們希望的,那我就如你們所願。”他漠然的走出了家門,在心裏補充一句,隻希望有一天,你們不會後悔今天的決定。上官馳來到了酒吧,打了個電話給季風,“出來喝一杯。”季風很快趕了過來,一見麵就問:“出什麽事了嗎?怎麽一天都沒去公司?”上官馳已經喝的有些醉,卻還在不停的嘴裏灌酒:“季風啊,我現在跟你一樣成了孤家寡人……”季風心咯噔一聲,忙問:“怎麽了?”“司徒雅離開我了,我可以感覺的出來,她不會再回來了。”整整半分鍾,季風沒說一句話,像是突然間什麽都明白了,他痛心的說:“因為唐萱嗎?”嗬,上官馳嘲諷的笑笑:“那個女人很不了不起啊,把我的生活攪得一團亂,三年前把我的人生毀了一次,三年後回來,再一次毀了我的人生……嗬,真是可笑……”季風拍拍他的肩膀,想說的話很多,可到了嘴裏卻一句也說不出。他能感覺到上官馳此刻有多絕望和心痛,跟著上官馳十來年,親眼鑒證他的兩段戀情,他比誰都清楚他心裏的苦。上官馳一杯又一杯的喝著烈酒,現在對他來說,沒有什麽比喝酒更痛快的事了。如果能喝到死,那就更痛快了。“會好起來的,別喝了。”季風奪過他的酒杯,實在不忍心看他這樣自殘下去。“我跟楊雯麗好了兩年,我卻像個傻瓜一樣不知道她劈腿的事,到最後,她連我最好的兄弟都勾引,我的心又何嚐不難過,可我不一樣挺過來了,所以,你也要挺過去,愛情固然重要,可我們也不能一直為了情而活,我們總要為我們自己活一次。”“一樣的話。”“什麽?”“昨晚她走的時候,也說過這樣的話,一個人一生,總有一次為自己而活。”上官馳目光空洞的盯著手中的血紅色雞尾酒,他搖啊搖,搖得眼神越來越迷離,已經迷離的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其實太太離開也是迫於無奈,唐萱鬧出這麽大的事,是個女人都受不了,你舍不得她走把她留在身邊,說不定哪天她承受不住壓力瘋掉了或是輕生了,到那時候你會比現在更痛苦,她走了至少她有一條活路,你換個思維想一想,或許就不會那麽難過了。”“現在都無所謂了,她留也好,走也罷,隻要她過的好,就都無所謂了,我是個失敗的男人,沒有一個女人會留到最後,所以從今往後,我不會再去愛任何人,也不會再讓任何人走進我的心裏……”不是一時的氣話,是真的對愛情失望了,他已經沒有辦法再承受愛情帶來的毀滅性打擊。“那你以後打算怎麽辦?唐萱的事你打算怎麽處理?”“我心裏有數。”上官馳又喝了許多酒,終於喝得酩酊大醉,季風把他送回家,老夫人一看到兒子醉得不醒人事,不禁十分心疼,望著兒子憔悴的臉頰,她一遍遍的說著對不起。唐萱下午接到上官老夫人的電話,聽到司徒雅已經離開,而上官馳也答應讓她住進他們家,頓時心花怒放,覺得自己當初受到的不公平待遇終於值得了。她興奮的收拾著行李,明天一早,老夫人就會派車來接她回家,她仿佛預感到將來幸福的畫麵,她跟上官馳牽著孩子的手,有說有笑的逛著馬路。咚咚,房門被敲響,她走過去開門,看到門外站著的人,表情微微有些不自然:“你回來了。”趙亦晨徑直走進屋子裏,卸下肩上的吉他,雲淡風輕的點頭:“恩。”“這次去哪演出的?怎麽去了這麽長時間?”唐萱一邊給他倒茶一邊詢問。“全國巡演,所以時間長了點。”趙亦晨接過她手裏的水,視線不經意的撇見她隆起的腹部,突然表情怔住,聯想到那一天在她家裏發現的促排卵藥物,他顫抖的問:“你肚子怎麽回事?”唐萱深吸一口氣,知道該坦白的總要坦白,“我懷孕了,你表哥的孩子。”啪一聲,手中的水杯掉到了地上,四分五裂,一如趙亦晨的心。“我明天就搬到他家裏去了,他已經答應和我結婚,司徒雅也走了,這幾年謝謝你的陪伴,你對我的好我不會忘記的。”“不要再說了!!”趙亦晨憤怒的低吼,一把按住她的肩膀:“我以為你隻是一時糊塗,但絕不會做出沒底線的事,也曾想過不管你走多遠,都會將你拉回來,可我萬萬沒有想到,你變成了這個樣子,我真是對你徹底失望了。”“我隻是爭取原本屬於我的。”“什麽是屬於你的?這個世界規定誰是屬於誰的嗎?你已經病入膏肓,無藥可救了,別說我現在不想再拉你回頭,就是想拉,你也回不了頭了,相信總有一天,你會後悔今天的所做所為。”趙亦晨渾渾噩噩的拿起地上的吉他,走了幾步又回頭說:“我對你的好不需要你記住,最好統統忘記,因為,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記憶存在,你已經不是我心中的唐萱。”唐萱聽到關門的聲音,流下了難過的眼淚,她以為就算全世界都不理解她,至少趙亦晨會理解,可現在他卻說連跟她的回憶都不想有,散了也好,本來就隻是朋友,她隻要有上官馳就好了。一清早,上官家的豪華加長車停在了唐萱的公寓門前,她容光煥發的拎著行李走了出來,司機上前接過她的行李:“唐小姐,我來吧。”“叫我少奶奶。”司機愣了愣,表情有些為難。“怎麽?我馬上就要跟你們少爺結婚,現在改口有什麽困難的嗎?”“少奶奶……”司機不情不願的喊了聲。唐萱這才滿意的上車,覺得這個稱呼再適合她不過了。車子行駛了半個小時,終於抵達白雲公館,經過大門口時,唐萱狠狠的瞪了兩個警衛員一眼,之前還攔著不讓她進,那時候她就發誓,總有一天,要堂堂正正的被上官家的車接進來。如今,她已然做到了。老夫人已經站在門口等她,臉上雖然堆著笑,眼裏卻是漠然的神情。“歡迎搬到我們家。”唐萱笑笑:“這都多虧了你和爸,你們做了一個很明智的選擇。”客廳的沙發上,上官老爺坐在那裏沉思,若不是看在孫子的份上,他是絕不會讓洪妙珠的女兒住進來。“爸,我過來了。”唐萱左一口媽右一口爸叫得無比順口,好像她已經在這個家裏生活了許久。“恩,歡迎。”上官老爺象征性的點點頭,便繼續看報紙了。“馳哥呢?怎麽沒有見到他。”“他在樓下,應該馬上就會下來。”老夫人僵硬的笑笑。她話一落音,上官馳便從樓上走了下來,兩手插在褲口袋裏,臉上的表情冷的像塊冰,沒有一絲溫度,他會有這樣的表情,唐萱一點也不意外,畢竟她耍了手段還逼走了他愛的人,他怎麽可能對她笑臉相迎,不過沒關係,來日方長,她會有她的柔情來喚回他曾經對她的愛。“馳哥,我們去領證吧?”深怕夜長夢多,才一見麵她就提出領證的要求:“酒席就不用辦了,我也不是那種虛榮的女人。”上官馳視線冷冷的掃向她:“證暫時領不了。”“為什麽?”“因為司徒雅走的時候並沒有跟我離婚,所以現在,在法律上我依然是有婦之夫。”“怎麽會呢?!!”唐萱有些接受不了,轉過身質問上官老夫人:“我不是讓你把離婚協議書準備好,讓她走之前簽字的嗎?!”老夫人有些驚慌,吞吞吐吐的說:“我……我給她了……她說會簽的……”“你怎麽可以相信她的話呢,你應該親眼看到她把字簽了才罷休!”唐萱氣惱的跺了跺腳,這完全不是她想的樣子,昨天接到電話說司徒雅已經走了,今天就會接她到家裏,她以為兩人至少已經把婚離了,卻沒想到司徒雅沒離婚就走了,這叫什麽事嘛!上官馳的唇角諷刺的揚了揚,果然,是這個女人逼走了他的妻子。“你別急別急,小心動了胎氣,其實先不領證也行,等個二三年,他們倆的夫妻關係會自動解除的。”“二三年?”唐萱驚悚的瞪大眼:“二三年後我怎麽知道你們又會玩出什麽花樣?沒有領證我的地位一點保障也沒有,你們全家這是把我當傻子嗎!!”她氣的拎起行李就要走,上官夫婦趕緊上前阻止:“你放心,你有了我們家的孫子,沒人敢把你怎麽樣,我們可以跟你立個字據。”“我兒子既然已經答應讓你住進來,就說明看在孩子的份上,他也會好好跟你過,我又何必要把到手的幸福扔掉呢?”老夫人擔心孫子,回頭衝兒子擠眼,想讓他來哄哄她,上官馳冷哼一聲:“要走就走好了,不過我可提醒你,下次再想來我可不會輕易答應了。”唐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達成目的,怎麽可能真的走,她也隻是嚇唬嚇唬上官夫婦罷了,可惜上官馳並不吃她這套。上官馳說完,轉身上了樓。上官夫婦倆又是勸了好一會,唐萱才假裝勉勉強強的留下。老夫人鬆口氣,趕緊吩咐傭人將熬好的補湯端上來,對她說:“這是我早上讓廚房給你煮的鴿子湯,對懷孕最有好處了,喝的越多寶寶越聰明,你快喝了吧。”唐萱坐到沙發上,接過了那一碗湯,埋頭喝了起來。老夫人長長的籲了口氣,趕緊奔上了樓,來到兒子的書房,壓低嗓音質問:“你怎麽回事?”“我怎麽了?”上官馳漠然抬眸。“小雅不是離婚了嗎?她當著我的麵簽的字,你怎麽會說她沒有簽字就走了?”“協議我撕了,怎樣?”上官馳眼裏盡是挑釁之意,老夫人氣惱的說:“你……”“我沒有質問你對小雅做了什麽,你就該裝聾作啞,這樣大家的日子都好過點。”“我對小雅做了什麽?我不是沒有挽留她,是她非要走我能怎麽辦……”“夠了!”上官馳騰一聲站起來,切齒的瞪著母親說:“你們是什麽樣的人我比誰都清楚,我清楚你們我同樣清楚司徒雅,若不是你們對她施加了壓力,她就算再累再苦也不會決然離去,我不說不代表我不知道,我不說隻是因為我已經對你們失望,沒什麽想跟你們說的,三年前如此,三年後亦是如此。”老夫人望著兒子血紅的眼,嚇得再不敢說一句話。唐萱喝了湯後也上了樓,她看到書房的門敞開著,便走進去柔聲問:“馳哥,哪個是你的臥室?”上官馳起身,將她領到客房:“你就住這裏。”“這不是你的房間吧?”唐萱愣了愣。“不是。”她臉色立馬沉下來:“我要住你的房間,我現在已經是你的人,憑什麽讓我住客房。”“讓你住客房已經是厚待你,如果有狗窩的話我會安排你住到狗窩去。”上官馳諷刺的哼一聲。“馳哥!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唐萱震驚的吼道,眼淚湧出了眼眶。“怎麽,委屈嗎?委屈那就走啊?沒人會攔著你。”“你!!!”上官馳像是看準了她不會走,故意激將她,她能在上官夫婦麵前擺的架子在他麵前毫無作用。“我不會走的!我不會再向三年前那樣懦弱的逃避!”“那不就行了。”上官馳極盡嘲諷的冷笑,轉身之跡,貼近她耳邊一字一句的宣布:“你把司徒逼到了地獄,從今往後,我也會讓你活在地獄裏。”唐萱的臉,唰一下慘無血色。——司徒雅坐了整整一天的火車來到了f市,她沒有可以去的地方,唯一能投奔的人,就隻有舅舅呂長貴。下了火車,舅舅和舅媽已經等在了火車站,看到她的刹那間,他們激動的奔過去,舅媽握住她的手說:“小雅,見到你真高興,快讓舅媽看看,哎喲,這怎麽瘦成這樣?你是不是整天都不吃飯啊?”司徒雅苦笑笑:“舅媽,我有點累,我們先回去再說好嗎?”“好,好,長貴,快把外甥女行李拿著。”三個人打車回到了住處,司徒雅打量著舅舅和舅媽的家,雖然比不上上官家的豪宅奢華,但卻讓人沒有壓迫感,舅舅倒了杯水給她:“餓了吧,你舅媽已經去給你弄吃的了。”她點點頭,問舅舅:“你們現在做什麽?”“哎,還能做什麽。”呂長貴歎口氣:“你舅媽身體時好時壞,每個月都是靠藥物維持,我就在碼頭上給人家下貨,工資倒也不低,但是除去生活開支日子也是過得緊巴巴。”“那上次你去b市怎麽沒跟我說?”“我們已經麻煩你太多了,總不能一輩子靠你生活啊。”舅媽端了碗熱騰騰的水餃過來:“先填填肚子,坐了這麽久的車一定累壞了。”司徒雅接過水餃,顫抖的夾了一隻送到嘴裏,她已經忘記自己有多久沒有吃過東西,可她一點也不覺得餓,也許人傷心到一定程度,就不會輕易的餓死了吧。“你這次怎麽有空到f市來看我們?不用工作嗎?”呂長貴夫婦還不知道外甥女離婚的事,單純的以為她隻是來f市探親。“學校那邊的工作我辭了。”夫妻倆一愣,拍拍大腿:“辭了好,你都嫁到豪門了,早就該放棄工作了,在家裏做舒舒服服的少奶奶多好。”“我離婚了。”“啊?”夫妻倆這次驚得下巴差點沒掉來:“你……你說什麽?”呂長貴磕磕巴巴的問。“我已經離婚了,現在我一無所有。”“不會吧?上次去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怎麽會離婚了呢!”呂長貴夫婦簡直接受不了,還以為外甥女是在開玩笑。司徒雅嘴唇抽動了幾下,已經幹澀的眼眶湧出了大顆的淚,滴在了熱騰騰的水餃裏。看到她流淚,姚敏君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諾諾的問:“你不會真離婚了吧?”“這種事我沒必要騙你們。”“那是為什麽呢?總要有一個理由的啊,那離婚又不是過家家,說離就離的啊。”司徒雅放下手中的碗,含淚說:“因為我不能生育。”“不……不……不……不能生育!!”姚敏君震驚的瞪大眼,視線睨向外甥女的腹部:“你說你不能生育?!!”“恩。”司徒雅淚水漣漣的點頭。“你怎麽會不能生育呢?”姚敏君一下子哭了:“你一個健健康康的姑娘家,怎麽會不能生育?!”也許是因為自己不能生育的原因,姚敏君比呂長貴更不能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司徒雅開始將自己這半年來經受的痛苦娓娓道來,說到傷心處,她哭得不能自持,以為這一生都不會再流淚,可是想到上官馳,她的心還是痛的不能呼吸。“這一群王八蛋,簡直就不是人!!”呂長貴聽完外甥女的話,氣得一拳砸在桌上,桌上的熱水瓶因為震動掉到了地上,啪一聲碎了,熱水流了出來。如果司徒雅是因為無法生育才被迫離婚,姚敏君就覺得不是不可能,那是什麽樣的家庭,豪門家庭,自古以來,哪個豪門家庭能接受一個不能生育的媳婦,可憐的是她這個苦命的外甥女。“孩子,你咋跟你媽一樣命苦呢……”姚敏君抱住司徒雅,哭得十分傷心,當年她親眼目睹小雅母親悲慘的命運,卻沒想到,二十年後,她再次目睹了小雅的悲慘命運,甚至 ,小雅比她媽媽看起來還要可憐,至少她媽媽失去愛情還有個孩子,而小雅卻什麽都沒有。“你以後打算怎麽辦?”姚敏君擦了擦眼角的淚,心疼的詢問。“我想跟你們在一起生活,雖然我到別的地方也能生存,可是已經失去了媽媽,失去了深愛的人,我一個人真的很孤單,我已經沒有親人了,你們是我唯一的親人,跟你們在一起,就像跟我媽媽在一起一樣,當然……”司徒雅停頓一下:“如果舅舅你們不方便的話,那我明天就離開,我不是讓你們非要收留我,我隻是不想一個人寂寞。”“你就住在這裏,哪也不要去!”呂長貴站起身,走到她麵前:“十幾年前,我妹妹將你托付給我的時候,那時候我混蛋的沒有答應,如今,我再也不會那麽混蛋了,舅舅就是砸鍋賣鐵也會把你照顧好,以後我和你舅媽就把你當親女兒一樣對待,我們一家就算過的窮點隻要開開心心就好。”“謝謝,謝謝你們……”司徒雅感激的落淚,呂長貴哭了,姚敏君哭了,三個人抱在一起哭了。哭了很久後,姚敏君起身說:“隔壁還有間空的屋子,我去收拾一下給你住。”“我幫你。”司徒雅抹幹眼淚,隨著舅媽一起來到了隔壁,是一間十來平方的屋子,都沒有她以前在上官家住的密室大,可是她很知足,房間雖小,卻足以令她重生。她一定要盡快走出過去壓抑的生活,活出一個全新的自我。姚敏君看她站在門邊發呆,忍不住歎息,心裏暗想,這是造了什麽孽,明明是一個二十六歲的花樣女子,卻被殘酷的命運折磨的就像三十歲的孺婦。臉上沒有二十六歲的光彩,眼神卻是比三十歲還要滄桑。——失去司徒雅後的上官每日借酒澆愁,唐萱一天比一天焦躁,她發現,這樣的生活遠不是她想象的那樣,她每天幾乎見不到上官馳的麵,早上她起床他已經走了,晚上她睡覺時他才回來,從來不跟她在一張桌上吃飯,更別提關心她懷孕的狀況。她決定不能再這樣下去,她千方百計的來到上官家,不是想要過守寡的生活,於是這天晚上,她就守在客廳裏不睡覺,想要等到上官馳回來,跟他好好談一談。她知道上官馳表麵看似冷酷,其實內心很柔軟,隻要跟他哭訴幾下,他鐵定會對她動惻隱之心。一直等到了深夜十一點,才等到上官馳歸來,唐萱聽到外麵有汽車發動的聲音,興奮的跑出去,以最溫柔的微笑準備迎接上官馳,結果,她卻看到一慕令她噴血的畫麵,上官馳正在車裏,抱著一個女人卿卿我我。她氣極攻心的衝上前,用力拍打車窗:“出來,你們給我出來!”上官馳打開車門走下來,身上充斥著濃濃的酒味,醉醺醺的問:“幹什麽?”“你問我幹什麽?我還要問你們在幹什麽!!”車裏跟上官馳親熱的女人也走了下來,扭著纖細的腰肢站到上官馳身邊,替他回答:“我們幹什麽?你長眼睛不會看嗎?”“你……”唐萱氣的要死,伸手準備狠狠的甩她一耳光,卻不想那女人長得嬌小,力氣卻不小,一把捏住她的手腕,啪一聲,反倒甩了她一耳光。“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誰嗎?你敢打我!”唐萱捂著半邊火辣辣的臉要瘋掉了,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她一個堂堂的少奶奶,竟然被一個來曆不名的女人甩耳光!!!“我當然知道你是誰,不就是一個借子上位的小三麽,有什麽了不起的,哼。”那女人挽住上官馳的胳膊嬌滴滴地說:“馳總,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們別在這裏浪費時間了。”“好,走吧。”上官馳迷迷糊糊的點頭。“你們給我站住!”唐萱歇斯底裏的吼一聲,衝到兩人麵前,奮力的推了上官馳一把:“你什麽意思?當著我的麵帶婊 子回來?你是氣我還是想氣我肚子裏的孩子!!”“喂喂喂,說話注意點,誰婊 子啊?我要是婊 子你也不比我好到哪裏去!”“上官馳!!”唐萱要崩潰了。“恩?幹嗎?我不覺得她說的有什麽不對啊……”上官馳暈乎乎的衝身邊的女人笑笑,便丟下唐萱揚長而去。兩人又說又笑的進了客廳,上官馳貼在女人耳邊表揚她:“打的好。”“小意思,你滿意就行。”唐萱還像個傻子似的佇在原地,她還沒有接受上官馳帶女人回家的事實,等反應過來時,便發了瘋似的衝上樓,用力拍打上官馳臥室的門:“出來,你們這對狗 男女給我出來!!!”臥室內,上官馳已經恢複了冷漠的表情,像個閻羅一樣坐在沙發上,那女人悄悄的問他:“她會不會就這樣喊一夜?”“不會的,馬上就會去搬救兵了。”上官馳冷笑。果然不出他所料,唐萱喊的累了,便轉身跑去上官夫婦房間,用力敲門:“爸媽你們起來,快點起來!”老夫人揉著腥鬆的雙眼開了門:“幹嗎?”其實,兩人已經聽到了門外的喧囂,隻是不想插手而已,他們清楚兒子的脾氣,從答應讓唐萱住進來開始,就沒想過要她好過。“你兒子竟然帶了個女人回來過夜!他簡直就沒把我放眼裏,你們今天要是不管,我就帶著你們的孫子去死!”上官老爺也起了床,安撫說:“你先別激動,我去看看怎麽回事。”他來到兒子的房間,抬手敲門,裏麵沒有反應,老夫人也過去敲門,同樣沒有反應。敲了很長時間,話也說了一堆,裏麵卻始終沒有任何回應。上官老爺歎口氣說:“算了,他現在心裏煩,你就多體諒一下吧。”唐萱憤怒的吼道:“這種事誰能體諒?我又不是白癡你讓我體諒!!”“那你讓我們怎麽辦?他不開門我們總不能把門砸了?”老夫人一臉無奈的望著她。“你們自己兒子都管不住,還能幹什麽?我不管,今天你們不把那狐狸精趕走,大家都別想好過。”她的不依不饒終於激怒了老夫人,她寒著臉不悅的說:“我們要是能管得住兒子,你今天就不會站在這裏了。”唐萱臉色沉了沉:“那你們是不管了是吧?”“要麽你包容一下,不然我們也沒辦法。”“放 屁!誰能包容自己的男人跟別的女人發生關係?你們不管行,那就別要孫子了!”唐萱轉身要下樓,上官老夫人冷喝一聲:“你可要考慮清楚了,你是因為有肚子裏的孩子才能得償所願的住進我們家,你要把孩子弄出了什麽閃失,你所有的希望都會落空。”上官老爺也是冷漠的說:“你說你包容不了,那小雅是怎麽包容的?之前我就跟你說,就算你嫁到我們家,你的日子也不會好過,當時你自信滿滿的說沒關係,現在卻又哭又鬧折騰個沒完,既然做不到說的那樣,那當初就不要使計懷上孩子,省得他們難過,你也跟著不好過。”夫婦倆說完後,便回了房間,砰一聲關了房門。“真是令人討厭,小雅跟馳結婚一年多,從來兩人也沒紅過臉,這女人才來不到一個星期,就開始把家裏鬧得雞犬不寧。”“忍忍吧,等孩子生了,無論如何也得想辦法把她趕走,不然這家裏還不得天天炸鍋。”唐萱見沒人替她撐腰,而她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突然抓狂的尖叫:“啊——啊——啊——”第六十九章清晨,上官馳與昨夜那名女子從房間裏出來,唐萱早已等在了門外,她雙眼噴火的衝到上官馳麵前,揚手切齒的說:“你太過分了!”上官馳一把捏住她舉在半空中的手腕,冷冷的說:“受不了就走,這樣就受不了了,以後會更受不了。”“你想用激將法逼我走,我偏不走,我告訴你,你就是帶十個女人回來睡覺,我也絕對不會走!”上官馳嘲諷的冷笑:“知道你不會走,否則怎麽能應了那句古話:人至賤則無敵呢?”他身邊的女人撲哧笑出聲,嬌嗔的說:“馳總,你好壞呀。”兩個人並肩下了樓,看著他們親密的背影,唐萱再次發出歇斯底裏的吼叫,原本在心中計劃的美好藍圖開始一點點破碎。連著一個多星期打不通司徒雅的電話,林愛覺得有些奇怪,這天,她終於放心不下,下班後來到了白雲公館。警衛員通報後將她領進客廳,客廳的沙發上,上官老夫人起身熱情的招呼她:“林小姐,請坐。”林愛坐到沙發上,傭人端來一杯熱茶,她微微頷首:“謝謝。”視線環顧一圈,她諾諾的問:“老夫人,小雅不在家嗎?”上官老夫人眼神有些不自然,沉吟了片刻才艱難的回答:“小雅已經走了,離開我們家了。”林愛手一抖,端在手裏的熱茶燙到了大腿上,她顧不得疼痛,震驚的問:“走了?去哪了?”“她跟我兒子離婚了,去哪了我也不知道。”離婚了……林愛腦中一陣暈眩:“阿姨,您這是在看玩笑嗎?”“我沒有開玩笑。”老夫人眼中一陣濕潤,嗓音也哽咽了:“是我們上官家對不起她,她走的很傷心。”“發生了什麽事?”林愛心口突然像被什麽東西堵住一樣,難受的要死。“事情是這樣的……”老夫人開始將事情經過娓娓道來。從白雲公館出來後,林愛整個人如同掉了魂,不敢相信唐萱那個賤人竟然懷了上官馳的孩子,更不也相信司徒雅跟上官馳離婚的事實。渾渾噩噩的回到家,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可憐的小雅,她走的該多麽絕望又悲傷。為什麽?為什麽這麽久,發生了這樣的事,她卻從來都沒跟她說過,而是一個人默默的忍受……林愛想到司徒雅離開之前那段絕望的日子,眼淚便是止也止不住,她身為她最好的朋友,卻都不知道她經曆了這麽多,她很內疚,非常非常內疚。越想越覺得傷心,自己父母遠在國外,隻有司徒雅這麽一個好朋友,如今連這唯一的好朋友也不知去向,她突然覺得很孤獨。那種滋味,就像是心被掏空了一樣。江佑南回家的時候,正好看到林愛在傷心的哭泣,他詫異的走過去問:“怎麽了?”林愛抬起淚流滿麵的臉龐,隱忍的望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到底怎麽了?”江佑南十分著急,眉頭一蹩,似乎猜到了什麽:“不會我媽又來找你麻煩了吧?”林愛吸了吸鼻子,搖頭:“不是。”“那是什麽?”“是……小雅走了,離開了上官馳,不知去了哪裏。”江佑南表情忽爾僵住,即使已經跟林愛結婚數月,當聽到司徒雅的名字,他的心還是微微的顫抖。“唐萱懷了上官馳的孩子,小雅心灰意冷,絕望的離開了……”林愛再次放聲大哭。江佑南卻突然站起來,轉身出了家門,奔向了茫茫夜色。林愛怔了怔,撥腿追出去。她攔了倆出租車,緊緊的跟在江佑南的車後,車子停在了白雲公館,林愛的心莫名的痛了一下。江佑南對警衛員說:“讓上官馳出來,馬上給我出來。”片刻後,上官馳出來了,月光下的臉龐,猶如一把刀,犀利而冰冷,令人看一眼都覺得不寒而栗。“什麽事?”砰一聲,江佑南未說話先出手,狠狠的給了上官馳一拳。“我早就跟你說過,如果給不了司徒雅幸福,就趁早放手,你卻死抓著她不放,結果現在把她折磨得遍體鱗傷後絕望離去,你還是不是個男人!!”砰,又是一拳,上官馳被砸倒在地上,幾個警衛員迅速衝過來,卻被他揮手退下:“不管你們的事。”他擦了擦嘴角的血漬,發出狠力回砸了他一拳,冷冷的說:“到現在為止,你還對司徒雅死心未了?那你又算什麽男人?吃著碗裏想著鍋裏?”林愛的心再次痛了一下,這樣衝動的江佑南,在家裏她是絕對見不到的,也隻有在麵對司徒雅的事情上,她才能看到江佑南真實的一麵。兩個男人扭打到一起,直到兩敗俱傷,才被碰巧回家的上官老爺製止。江佑南失魂落魄的回到家,林愛一直跟在他身後,到家後她什麽也沒問,默默的拿著藥箱替他清理臉上的傷。清理完傷口她便回屋裏睡了,江佑南在客廳裏坐了很久,回臥室時已經很晚,林愛閉著眼睛,她並沒有睡著,隻是假裝睡著而已。深夜,江佑南突然喊著司徒雅的名字從夢中驚醒,他一骨碌坐起來,額頭上冷汗淋漓,他夢到司徒雅遇到了危險,一顆心幾乎停止跳動,按亮床頭燈,準備出去抽支煙時,驚詫的發現,林愛睜著眼睛望著他。“吵醒你了嗎?”他愧疚的問。林愛麵無表情的坐起身,淡淡的說:“沒有。”“那怎麽醒了?”“一直都沒睡。”江佑南目光閃過一絲不自然,“要喝水嗎?我去替你倒一杯。”“不用了。”林愛強忍心頭的酸楚,悠悠的問:“你夢到小雅了是嗎?”江佑南不說話,她又說:“其實我不是今天晚上才聽到你喊她的名字,已經好幾次了,我隻是沒有說而已。”她掀開被子下床,走到他麵前,脫下手上的戒子,塞到他手裏:“我知道你對我沒有一點男女之情,也知道你沒有忘記司徒雅,原本以為我們結婚了,就這樣裝糊塗過也可以,可是現在看來已經裝不了了,你擔心小雅就去找她吧,她現在離婚了,正是需要人安慰的時候,也許你的出現會讓你們就此走到一起,她是我的好朋友,我不會恨你們的,我隻會祝福你們,祝你們幸福。”說完,她便轉身走了出去。江佑南愣了半天後,抬步追了出去,在離家不遠的馬路上,把低頭哭泣的林愛一把拉住:“吃錯藥了嗎?說那些不該說的話?”林愛掙脫了他的手,鼻音重重的說:“那是說到了你心坎裏的話,不是不該說的話。”“我跟你已經結婚了,在法律上你是我的妻子,我就要對你負起責任!”“可我不需要一個睡在我身邊,卻喊著別的女人名字的丈夫!”林愛狠狠的瞪他一眼,繼續往前走,這是江佑南第一次領教到她的倔強,無奈之下,大吼一聲:“你是自己走回去還是讓我扛你回去?”林愛不搭理他,他便攔腰將她扛到肩上,轉身往回走,林愛驚悚的呐喊:“你放開我!放開我!!”她奮力掙紮,身體在江佑南的肩上搖搖晃晃。“這麽大半夜的,你以為我會任由你四處遊蕩嗎?不想讓人看笑話,就趕緊閉嘴。”“嗷……”江佑南話才落音,就被林愛在肩上狠狠的咬了一口,他痛的將她放下來,林愛衝到馬路邊,伸手攔出租車,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江佑南衝到她麵前,一把扣住她的後腦勺,對準她的唇狂 野的吻了下去,林愛的雙眼驀然睜的比銅陵還大,這還是第一次,江佑南這樣霸道的吻她,吻的她幾乎喘不了氣。林愛在最初的驚慌後漸漸有些陶醉,情不自禁的攀住江佑南的脖頸,回應著他的激吻,江佑南腦子很亂,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突然想要吻林愛,他隻知道,他不想就這樣讓她走掉……熾熱而纏綿的吻一直從馬路延續到公寓,其實兩人除了新婚夜有過身體的接觸外,之後一次也沒再接觸過。很久以後,被子裏依舊在起伏,大床依然在搖晃,但林愛的聲音卻小了下來,因為男人在吻她,抓著她的手放在自己健壯的軀體上……”這一刻,林愛覺得她與江佑南的心靈是相通的,也是頭一回,覺得她與江佑南的關係近了一步。同一片天空下,有的人心近了,有的人心卻遠了。上官馳坐在書房裏,辦公桌上放著醉人的紅酒,他手裏拿著一張和司徒雅的合影照片,那是他們的第一張合影,也是最後一張。照片中的佳人淺淺的笑容,像清泉一樣灌進他的心田,她是走了,可是關於她的記憶卻一直在他心裏。他倒一杯紅酒,傷心的喝著,放下手中那唯一的一張合影,拉開抽屜,那裏有一摞他收集的所有司徒雅的照片。都是她的單拍,多數都是從她的密室裏的找出來的,裏麵有幾張是她大學時的照片,青春洋溢地令人移不開視線,上官馳看著那樣的司徒雅,不禁有些傷感,自從和他結婚後,她的臉上就很少能見到這樣笑容,到底他的愛對她來說,是一種幸福還是一種傷害?他痛苦的閉上了眼,疲憊的靠在辦公椅上,思緒陷入了一片混亂,以至於唐萱什麽時候進了書房,他也絲毫沒有察覺。“就這麽對她念念不忘?寧可望著她的照片,也不想麵對我這麽一個活生生的人嗎?”上官馳緩緩睜開眼,麵無表情的冷喝:“出去。”“我偏不出去,我已經對你忍無可忍了,就算你不關心我,最起碼也要關心一下我肚子裏的孩子,他可是你的親骨肉!”哼,上官馳嘲諷的起身,明確的告訴她:“這個世界上,我唯一關心的人就是司徒雅,也隻有她有資格生我的孩子。”唐萱氣得渾身顫抖,卻沒有當場發作,而是諷刺的反駁:“那也要能生才行。”“就算不能生,我情願不要孩子,也不要一個用卑鄙手段得來的孩子,什麽樣的人生什麽樣的孩子,用卑鄙手段生出來的孩子長大後也會卑鄙,這隻會玷汙了我們上官家的血統!”唐萱憤怒了,她像個潑婦一樣撲到上官馳身上撕打他,他紋絲不動任由她發瘋,直到他口袋裏的手機響了,他按下接聽——“喂,羅羅……你想我?好,那我過去陪你……”他隻簡短的說了幾句,便掛斷電話,厭惡的將唐萱從他身邊推開,轉身決絕的走了。唐萱撲通一聲跌坐到地上,發出歇斯底裏的哭聲,這完全脫離了她最初的幻想,完全完全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就像是活在地獄裏,這樣的生活不是她想要的,卻是上官馳想要的,他就是想要讓她活在地獄裏!她心中氣憤難平,起身衝到樓下,從酒櫃裏拿出一瓶烈酒,仰起脖子大口大口的往嘴裏喝,痛快,真痛快!上官老夫人下樓時,正好看到她在自暴自棄的灌酒,頓時氣極攻心的衝上去,一把奪過她手裏的酒瓶,生氣的吼道:“你是不是瘋了,懷孕的人竟然還喝酒,你是自己不想要命了還是不想要孩子的命了!!”“你少管我,你兒子都不管我,你管什麽管?!”“我要不是看在我孫子的份上,我才懶得管你!”嗬,唐萱冷笑:“現在說實話了是吧?我就知道你平時對我的好都是裝出來的,表麵上多疼愛我似的,其實心裏裏無時無刻不在罵我!”“那也是你該罵,你看看你哪一點值得讓人疼愛了?整天就像個潑婦一樣在家裏鬧,除此之外,你還能幹什麽?”“如果你兒子能對我好一點,哪怕多心我一下,我會這個樣子嗎?!別站著說話不腰疼,死老太婆!”上官老夫人震驚的瞪大眼,下一秒,臉色氣成了豬肝色:“你……你竟然罵我死老太婆……像你這樣沒素質的女人,活該被男人冷落,別說我兒子看到你就討厭,如果我是個男人,見到你也會躲得遠遠的!你簡直跟司徒雅沒法比!”不提司徒雅唐萱還冷靜一點,一提司徒雅她徹底被激怒了,一把將老夫人推倒在地,怒目圓瞪:“她好你幹嗎還讓她跟你兒子離婚?你就讓香火斷了不是皆大歡喜?看你也就是絕子絕孫的相!”她啪一聲把酒瓶摔倒了地上,轉身憤怒的上了樓,老夫人怔怔的望著地上的碎瓶渣,氣的兩眼一翻昏了過去。唐萱覺得自己瘋了,她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她心裏清楚自己以前不是這個樣子,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她心裏極度扭曲,已經變得連她自己都不認識。當天晚上,她把上官馳書桌抽屜裏司徒雅的照片包括臥室裏她的衣服,所有關於她的一切,統統焚燒了……看著火苗竄起的一瞬間,她露出了猙獰的笑容,心裏堵住的一口惡氣算是發泄了。第二傍晚,上官馳從公司回來,直接上樓進了書房,片刻後,他又從書房裏出來,來到樓下厲聲質問唐萱:“你是不是動過我的抽屜了?”唐萱平靜的問:“你具體指什麽?”“照片,司徒雅的照片呢?”上官馳麵色陰沉的捏住她的手腕,目光折射出的寒光猶如利劍,可以穿透一個人的心髒。“燒了。”唐萱雲淡風輕的回答:“包括她的衣服,我全部燒了,既然是已經離開的人,還留這些東西有什麽用,留著這些東西我們永遠沒辦法開始新的生活。”啪……上官馳一巴掌狠狠的甩在了她臉上,唐萱一個腳跟不穩跌倒在地上,她諷刺的笑笑:“別打臉,要打就打我的肚子,來啊,打我的肚子啊。”明知道上官馳心裏氣憤到什麽程度,她還故意挑戰他的底線。“你以為我不敢嗎?”上官馳切齒的蹲下身,一隻手慢慢的握成了拳,卻被及時出現的母親製止,“不要——”老夫人擋在了唐萱麵前,上官汝陽將兒子強行帶進了書房:“走,跟我談談。”關了書房的門,上官汝陽噗嗵一聲跪在了兒子麵前:“就算爸求你了,看在那個孩子的份上,不要再對她那樣了……唐萱再怎麽壞,那個孩子都是無辜的啊,你再接受不了他,也改變不了他是你骨肉的事實,就忍一忍好嗎?忍到孩子出世後,你想怎樣就怎樣,我和你媽再也不會要求你什麽了……”上官馳冷冷的凝望著父親,漠然質問:“當時也是這樣逼著司徒雅和我離婚的吧?”上官汝陽眼神黯了黯,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上官馳嘲諷的笑笑:“天底下知道用這樣的方法讓子女束手就擒的父母真是不多見,你們非常了不起。”“我和你媽也不喜歡唐萱,可我們犧牲了這麽多,無非就是想要讓那個孩子平安出生,我們不奢望你能對她多好,起碼不要再刺激她了……”上官馳沉默了許久,漠然的對父親說:“如果是你,能接受一個毀了你一生的女人嗎?你知道因為她懷孕這件事,給我造成了怎樣的傷害嗎?”“我知道,因為這件事拆散了你和小雅。”“如果隻是這樣倒還好,我……”上官馳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額頭青筋突起,對於一個不理解他的父親,他其實沒必要說的太多。轉身出了書房,客廳裏,唐萱正握著一把水果刀,揚言要自殺,上官老夫人和傭人都嚇得麵無血色,苦口婆心的勸她冷靜,不要做傻事,上官馳從她麵前經過,看也不看她一眼,徑直往前走他冷漠的舉動再次激怒了唐萱,唐萱嚎哭著說:“除了上官馳,你們誰勸我也沒用,我今天就不活了!!”她舉起水果刀,對準自己的腹部,差一點點就要刺下去的時候,啪一聲,水果刀掉到了地上,已經從她麵前走過的上官馳又折了回來,冷冷的問:“戲演夠了沒有?”如果說一開始唐萱確實是在演戲,希望引起上官馳的重視,那麽在聽到他這句後,她是真的有了尋死的衝動,彎腰撿起地上的水果刀,對準自己的手腕動脈,閉上眼用力劃下去,結果刀口隻劃破了一層薄薄的皮,再次被上官馳製止。“既然這麽想死,又何必要千方百計拉上一條無辜的生命做墊背?”“我千方百計的懷上孩子就是想跟你好好生活,如果早知道你這個樣子我還懷這個孩子幹什麽!”上官馳低吼:“從一開始我跟你就不可能回的去了,既然現在你已經走上了這條路,出於對肚子裏孩子的負責,即使苟延殘喘的活著你也得把他生下來!”唐萱怔怔的抬起頭,他這句話是什麽意思?是間接的認了這個孩子嗎?她心中一陣雀躍,突然覺得灰暗的未來有了一絲光明,上官馳讓她把孩子生下來,那就等於是接受了孩子,接受了孩子那早晚還不得接受她?這天晚上,唐萱總算睡了個踏實覺,夢裏,她看到了上官馳捧著玫瑰來到婦產科醫院接她和孩子出院,她偎在他懷裏,笑得無比的甜蜜……隔天一早,她便精神飽滿的出了家門,準備去醫院進行產檢,自從搬到上官家心情鬱結,到現在還一次都沒有產檢過。去醫院的路上,她笑眯眯的拍著肚子說:“寶貝,我們的好日子馬上就要來了,以後媽媽會定時帶你來檢查的哦。”到了婦產科,都是一些常規的孕檢,驗小便,量血壓,做b超,做b超的時候,她蹩見醫生臉色似乎有些凝重,擔憂的問:“一切正常吧?”那名醫生對身邊的另一名醫生耳語了幾句,那名醫生便起身走了出去,片刻後,替唐萱檢查的婦產科大夫進來了,三個人盯著顯示屏竊竊私語了幾句,個個臉色凝重,唐萱這才意識到情況可能不樂觀,她急急的問:“我的孩子怎麽了?”婦產科大夫深吸一口氣,遺憾的說:“你的孩子沒了……”沒了?唐萱眼前一黑暈了過去。等她暈來時,還躺在醫院的病床上,突然發了瘋似的跑到婦產科,找到那名替她檢查的醫生,瘋狂的質問:“我的孩子怎麽會沒了?他怎麽會沒了?!!”“小唐,你冷靜一點,一開始我就跟你說了,吃大量的促排卵藥物很容易死胎,可你卻執意要吃,加之你這段時間大量酗酒,孩子也有點酒精中毒,應該在二天前就已經不行了。”“梁醫生你救救他,我求求你救救他,這個孩子對我很重要,他不能有事啊,他千萬不能有事!!”唐萱哭倒在地,那名梁醫生抱歉的說:“對不起,這個我也無能為力,你隻有接受現實……”梁醫生是譚雪雲介紹給唐萱的,當初的促排卵藥物也是她開給她的,梁醫生的丈夫在譚雪雲公司任重要的職位,因此,譚雪雲拜托的事她不可能不答應。出了醫院的大門,唐萱整個人像一具幹屍,她坐在醫院門外的椅子上,茫然的盯著地麵,喃喃自語:“我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我的孩子沒有了,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我該怎麽辦?該怎麽辦……”這孩子是她唯一能留在上官家的希望,之前她還很絕望,可昨天好不容易才有一點轉機,今天就被診斷出胎死腹中,這讓她接受不了,完全接受不了,沒有了孩子就沒有了保障,她必須要想出一個辦法,一個明哲保身的辦法……——司徒雅休息了半個月,終於調整好了狀態,看著每天起早貪黑賺錢養家的舅舅,她覺得自己也該為這個家出份力了。那些傷痛,是時候放下,也是時候,開始一段新的生活了。這天晚上,一家人圍在一起吃飯時,她說:“舅舅,你不是認識一個在派出所工作的領導嗎?”“是啊,怎麽了?”“那你能不能讓他給我身份證改個名字?”“為什麽要改名字啊?”舅舅和舅媽異口同聲的問。“我想出去工作。”“工作需要改名嗎?”她歎口氣:“我想跟過去做個徹底的了結,不想再以司徒雅的身份活著。”姚敏君撲哧一笑:“是不想讓過去那些認識你的人找到你吧?”她沒有否認,也確實有這一方麵的原因。“行,那我明天跟他說說,應該不會太難。”“好。”吃了晚飯,司徒雅把一張卡遞到舅舅手裏:“這裏麵還有些錢,你明天拿去用吧。”“你自己拿著,我要你錢幹嗎?”“辦事肯定要用到錢的,而且舅媽吃藥也要錢,你就收著吧,總是白吃白喝你們的,我心裏也過意不去。”呂長貴坳不過她隻好收下,接下來,司徒雅就開始在網上投簡曆,她投了幾家大型的企業,然後耐心的等通知。二天後,交給舅舅的事正式辦妥,由此,司徒雅也正式改名呂青沫,隨母性。很久以前她就想改名了,司徒這個姓氏令也覺得恥辱,如今,她終於能夠鼓起勇氣徹底跟過去說再見。這個世上,再也不存在司徒雅這個人。她以後的人生,將以呂青沫來接替。投簡曆的四家企業有兩家給她打來電話,要求她去麵試,她挑中了其中一家比較滿意的金嶽集團。這家公司經營的項目與上官集團頗為相似,也許是在上官集團輔助過上官馳一段時間,她覺得自己被錄取的希望比較大。接到麵試通知,司徒雅很高興,舅舅和舅媽也很高興,舅媽說:“小雅,明天我陪你去商場買幾套新衣服吧,去麵試的話一定要穿得漂漂亮亮的。”“恩好的。”司徒雅一口答應,從上官家離開時,她幾乎什麽也沒帶,隻帶了些她珍藏的書,那些上官馳買給她的名貴服裝,全部都留在了家裏。舅媽說她傻,不要錢就算了,至少要帶點首飾或衣服什麽的,可她卻一點沒有後悔,她覺得對於一個自尊心完全被踐踏的人來說,沒有什麽比守護自尊更重要的了。何況,她也不是沒有帶首飾,她帶了一隻手鐲,隻可惜那隻手鐲太不值錢,是她和上官馳在帝王山花了八塊五毛錢買的地攤貨,也許扔在路上都不會有人撿,可對於她來說,卻是那段陰暗日子裏最美好的回憶。麵試的這天,司徒雅穿了一身粉色的職業裝,化了個精致的淡妝,從房間裏出來時,舅媽一個勁的誇她:“瞧瞧,我們小雅要麽不打扮,稍微打扮一下,簡直活脫脫一美人胚子。”半個月的心理調整,她的氣色越來越好,除了偶爾夜深人靜時會有些傷感外,其它時間,她都是努力的保持著樂觀的心態。吃了早飯,舅媽送她到門外,替她理了理衣服,笑著說:“等你好消息哦。”“恩,我一定會成功的!”告別了舅媽,她揣著滿滿的自信,踏上了一條求職的道路,按理說她有教師資格證,完全可以找一份教師的工作,可她卻沒有,理由很簡單,司徒雅人生裏所經曆過的她不想再經曆,她現在過的是呂青沫的人生。到了麵試的地點,望著眼前聳立的高樓,她不免有些緊張,看來是一家不小的企業啊。到了前台,說明是來意後,前台小姐指了指電梯:“九樓會議室,今天的麵試就在那裏舉行。”“好,謝謝。”“不客氣。”司徒雅轉過身,撇見電梯門正好要合上,她疾步奔過去:“哎等一下。”進了電梯,裏麵隻有一個人,一個男人,年齡二十八九的樣子,長的很養眼,可惜有些清高。他穿著一身休閑裝,兩手隻插在牛仔褲的口袋裏,是個單眼皮的男人,見到司徒雅進來,也隻是漠然的斜了一下。隨著電梯緩緩上升,司徒雅心裏有些緊張了,先前的自信不知道是不是被夾在了電梯門外,為了緩解這種緊張感,她扭頭對身邊的男人笑笑,主動搭訕:“你也是來麵試的吧?”看他的穿著應該不是公司裏的工作人員,於是很自然的把他劃分到了她這邊。男人怔了怔,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你還真鎮定啊,我這會有點小緊張。”她再次笑笑,輕拍著胸脯說:“不過……我是一定要爭取到這份工作的。”“盡力就好了。”男人終於開了金口,嗓音很好聽。“謝謝,如果我麵試成功的話請你吃飯。”在如此緊張的氣氛下,同是競爭對手,他還能寬慰她,司徒雅實在是太感激了。電梯叮一聲停在了九樓,她側身對男人握拳:“加油。”“加油。”男人還是一副清高又慵懶的樣子,率先出了電梯。進會議室之前,司徒雅作了個深呼吸,大學畢業後就在學校裏任教,這還是她第一次參加麵試,她告訴自己,你一定行的!推開門,裏麵已經坐了好幾個和她一樣來麵試的人,隻是……剛才那鎮定的家夥哪去了?”盡管很疑惑,但也管不了那麽多了,她正襟危坐的等著麵試官們出現。大約等了十來分鍾,會議室的門被推開,陸陸續續的走進來四個麵試官,等他們坐到相應的位置上,司徒雅抬眼一瞄,差點沒驚得跳起來,那個……那個家夥不是來麵試的嗎?怎麽搖身一變成了麵試官?她雙眼死死的盯著標識牌營銷總監:沈清歌幾個字,窘得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她剛才都說了什麽?為什麽她一點都不記得了……沈清歌是四個麵試官裏唯一沒有穿西裝的男人,看來他在這個公司裏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可以不受任何約束。司徒雅看到他衝她笑了笑,原本就緊張,這下好了,更緊張了。幾個麵試官開始提問,提出的問題刁難古怪,司徒雅渾渾噩噩的回答,也不知道回答的是對是錯,是好是壞,反正覺得自己是沒什麽希望了。要有多麽蠢啊,竟然把營銷總監錯當成來麵試的求職人員,那沈清歌一定覺得她對人事物的分辨能力太差了。麵試結束,當場宣布錄取名額,第一個宣布被錄取的名字:“呂青沫。”司徒雅驚悚的抬起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被錄取了嗎?不會吧……麵試六個人,錄取了三個,未被錄取的三個人起身鞠了躬離開了,司徒雅這才接受自己被錄取的事實。“恭喜三位加盟我們公司,成為我們公司的一員,明天早上八點準時到公司報道,會有人把你們安排到相應的部門……”司徒雅腦子暈乎乎的,直到麵試官說完話,她才起身跟著已經成為她同事的兩個人準備離開。“那個穿粉色衣服的等一下。”她心咯噔一聲,覺得這聲音挺熟的,木然回頭,皮笑肉不笑的指著自己問:“我嗎?”“這裏除了你還誰穿粉色衣服?”沈清歌勾勾手:“你過來。”她硬著頭皮走過去:“還有什麽事嗎?”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她怎麽覺得,這家夥的眼神有點邪惡……沈清歌雙手環胸打量她,脫口而出:“請我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