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心疼她所有的遭遇
作者:司徒雅      更新:2020-05-20 11:27      字數:10823
  烤山芋一般都是要到深冬的時候才能生意好,因此司徒雅幾乎跑遍了大半個b市,花了近兩個小時的時間才終於找到一處賣山芋的地方。她興奮的指著烤爐的山芋說:“老板,給我包三個大的。”“好咧。”付了錢,司徒雅捧著熱乎乎的山芋往回走,正準備攔車時,忽爾一輛麵包車從她麵前一閃而過,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車裏的兩名黑衣男子便將她擄了進去,手裏的山芋掉到了地上,滾出了好遠的位置。“你們是誰?”她驚慌的質問,想要掙紮,胳膊卻被那兩個男人牢牢的禁錮。“我們是誰你不需要知道,到了目的地後你便什麽都清楚了。”“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上官馳的妻子 ,你們綁架我他不會放過你們的。”其中一名男人冷酷的揚揚唇角:“我們才不管你是誰,我們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要是前怕狼後怕虎那還怎麽在道上混?”“多少錢?雇傭你們綁架我的人給了你們多少錢?我雙倍的給你們,現在就把我放了。”“嗬,小姐,不好意思,雖然我們愛錢,但我們也不能為了錢而不重視信譽,你就乖乖的閉嘴吧,免得煩了我們,把你嘴給封上。”司徒雅見錢財收買不了兩人,便開始靜下心來思考,她平時謹言慎行,並沒有得罪過什麽人,誰會恨到想要綁架她呢?想來想去,突然想到了一個人。事實上,她預感的百分百正確,當兩個黑衣男子把她帶到一處破舊的廢墟樓房時,如預料之中,看到了她唯一的仇人。“司徒雅,是不是沒想到你會這麽快就栽到我手裏?”阮金慧一臉陰毒的走到她麵前,接著,司徒嬌也出現了,她咬牙切齒的對母親說:“媽,別跟她廢話,上次她是怎麽羞辱我們的,今天我們就加倍還給她!”“還是肯定要還的,隻是,我今天一定要把我這些年的恥辱一並討回來。”司徒雅冷冷的看著兩人,嘲諷的冷笑:“你這些年的恥辱?這句話是替我說的吧?”啪……阮金慧揚手就是一記重重的耳光,司徒雅的臉瞬間便印出了五根粗粗的手指印:“賤 人,死到臨頭了還敢跟我作對,我今天要不讓你嚐點苦頭,你就不知道什麽叫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媽,讓我來。”司徒嬌上前,按了按手指的關節,卯足了吃奶的力氣突然一巴掌甩了下去,司徒雅眼前一陣金星閃過,唇角滲出了紅色的血絲,她的兩隻胳膊被黑衣男牢牢控製,就像是砧板上的一塊魚肉,隻能任她們宰割。母女倆開始你一巴掌我一巴掌,打得不亦樂乎,司徒雅死死的咬著唇,因為心上的傷口總是被人拿出來肆意展露,所以她已經感覺不到痛。“現在知道惹老娘的後果是什麽了吧?敢帶人砸我的家,簡直就是找死!”司徒嬌待母親話一落音,抬起腿就是狠狠一腳揣到了司徒雅肚子上,邊揣邊說:“說我們是欠抽的人,我看你才是欠打的賤 貨。”“女兒,這樣對她太客氣了,我們應該來點更激烈一點的。”“媽,咋樣激烈?”阮金慧下巴一仰:“去把我帶來的家夥拿給我。”司徒嬌跑到外麵的車子旁,從後車廂翻出了母親的家夥,是一根細細的皮鞭,“是這個嗎?”“對。”阮金慧接過去,衝司徒雅陰笑笑,把皮鞭往她臉上摩擦了幾下:“嘖嘖,瞧這細皮嫩肉的,真是跟你那個騷狐狸媽呂秀桐當年一樣嬌美動人,你媽當年不就是靠這一張皮把我老公給勾引了?今天我要是在你這臉上甩幾鞭子,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有男人被你們這些狐狸精迷惑呢?”司徒雅臉上已經紅腫青紫多處,額頭上是隱忍的汗珠,她切齒的瞪著麵前惡毒的女人,咬牙說:“你敢動我試試看,上官馳絕不會輕饒你!”哈哈哈——母親倆發出令人作嘔的笑聲,司徒嬌笑得最是厲害:“上官馳?都這時候了你還奢望他會向你伸出援手?司徒雅,你不是太不自量力了,你把上官馳騙的那樣慘,他沒把扔進大海裏喂魚就已經不錯了,還會管你的死活?哈哈,真是笑死人了……”“說不定上官馳知道我們替他懲罰了你,還要向我們表示感激之情呢。”“可不是呀媽,我們真是太善良了,浪費寶貴的時間替天行道,老天爺一定會保佑我們長命百歲的……”“好了,我們辦正事吧。”阮金慧揚了揚手裏的皮鞭,視線睨向司徒雅:“其實我也挺不忍心毀了你這如花似玉的臉,這樣吧,你給我們母女倆跪下來磕三個響頭,我們就放過你怎麽樣?”“呸!”司徒雅往她臉上吐一口痰:“該下跪的人應該是你們,想讓我給你們下跪,你做夢!!”阮金慧被她激怒了,她大喝一聲:“把她給我綁起來!”兩名黑衣男把司徒雅用繩子綁住手捆住腳,然後閃到了一邊,阮金慧手往半空中一舉,一皮鞭狠狠的甩了下去,司徒雅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她卻充耳不聞,又是一皮鞭甩下去,司徒雅皮開肉綻,站在一旁的兩名男人都有點看不下去了,一名上前說:“司徒太太,往她身上打就好了,別往她臉上打。”阮金慧愣了愣,慍怒的質問:“怎麽?莫非你也被這狐狸精的臉給迷惑了?”“不是,隻是有些看不下去,就算是替自己積德,下手輕點吧。”“嗬,真是可笑,第一次聽到幹你們這行的人竟然還把積德兩個字掛嘴上,是不是跟你們這行業太不搭了?”男人臉沉了沉:“讓你不要打臉就不要打臉,惹怒了老子對你沒好處。”司徒嬌見他表情嚴肅,不像是開玩笑,忙扯了扯母親的衣袖,悄悄附耳說:“媽,聽他的,咱們好漢不吃眼前虧。”阮金慧輕咳兩聲:“咳咳,那好吧,我會注意的。”她再次揚起手,往司徒雅後背前胸狠狠的揮舞下去,一鞭又一鞭,司徒雅終於失去了意識,渾身上下鮮血淋漓。阮金慧這才滿意的收手,把皮鞭往地上一扔,“行了,走吧。”母女倆剛走到門口,忽爾阮金慧又停下腳步,“媽,怎麽了?”司徒嬌疑惑的問。“這小賤人有幽閉症是吧?”司徒嬌蹩眉想了想:“是的。”“那可不能就這樣便宜地放了她。”阮金慧吩咐身後的兩名男人:“把她給我關到了右邊那間黑屋子裏,門務必要鎖牢。”司徒雅被他們抬到了廢墟樓房右側的一間小黑屋裏,把她扔進去以後,隻聽哢嚓一聲,門被無情地鎖上了。一望無跡的黑暗,是司徒雅最最害怕的場麵,她昏迷了很久以後醒過來,看到四周的一片黑暗,突然驚慌的閉上了眼睛,淚水一顆顆的從眼縫裏流了出來,身上很疼,心裏更疼,她不敢睜眼,她一遍遍的在心裏告訴自己:“司徒雅,你不可以就這樣倒下來,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因為,那些帶給你痛苦的人,她們都還好好的活著。”眼淚越流越多,混合著她身上的血跡,這個時候,為什麽那麽的想媽媽,如果媽媽泉下有知,看到她現在這個樣子,該多麽心痛欲絕,十年了,那些把她踩在腳下的人依舊還是把她踩在腳下,因為愛上了上官馳,她什麽都沒有改變。上官晴晴找了三個多小時,也沒有找到嫂子的蹤影,上官馳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馬上讓季風帶人全城搜索,天蒙蒙亮時,季風回到了醫院。“怎麽樣了?”上官馳迫切的詢問。“據城南賣地瓜的中年男人說,太太是被一輛車擄走了,當時她剛買了三個地瓜往回走,結果人被拖進去後,地瓜便遺落到了地上。”“什麽車?有線索嗎?”“現在還沒有線索,要等執法大隊上班後,從監控錄像裏看一下車牌號了。”上官馳的臉色有些蒼白,他猛得掀開被子,迅速換下身上的病服,季風詫異的問:“馳總,你這是要幹嗎?”“我要去找她。”“不行,你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康複,醫生叮囑一定要好好休息,找太太的事你不用擔心,交給我就好了。”“我已經沒事了。”上官馳執意要出院,季風見他心意已決,隻好由著他了,兩人驅車來到了交通執法大隊,調出了當晚城南明陽路一帶的監控錄像,很快的,發現了一輛尾號7738的白色麵包車,把一臉微笑的司徒雅擄上了車。“我們要不要報警?”季風麵色凝重的征詢上官馳的意見。他暗自思忖片刻,搖頭:“等不了了,先查一下車主的信息。”車主的信息很快被查出來,是一名叫二愣子的無業遊民,上官馳帶著季風一幹人等來到了二愣子的家,此時正值中午時分,二愣子手拿一瓶白酒,嘴裏嚼著花生米,正悠哉悠哉的盯著電視機看抗日劇《小兵張嘎》,時不時的發出誇張的大笑聲。啪一聲,一把鋒利的匕首甩到了他麵前,他緩緩抬頭,看清麵前站著的一堆人,嚇得目瞪口呆,結結巴巴地問:“幾位爺,有事嗎?”上官馳陰鷙上前,一字一句的問他:“告訴我,昨晚被你擄走的女人在哪裏?”二愣子愣了愣:“女人?什麽女人?”“還敢裝?”季風一把抽出匕首,對上官馳說:“馳總,像這樣的人就少跟他廢話,直接放血就行了。”一聽要放血,二愣子嚇壞了,連忙求饒:“爺,別啊,我是個老實人,不會幹啥違法的事,我真不知道你們說的女人在哪裏。”“看來真是不見黃河心不死了。”上官馳用眼神示意身後的人:“把他的手給我按住,先剁兩根手指再說。”二愣子兩腿一軟癱到地上,卻被季風拽了起來,把他手往桌上一按,刀還沒有落下去,他便鬼哭狼嚎的尖叫:“我說,我說,我說就是了……”“早該識時務。”季風鬆開了他,二愣子渾身顫抖的坦白:“昨晚那個女人是被青龍幫的人綁到了城北四裏河附近的廢墟樓。”“他們為什麽綁架她?”“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我隻是替他們開車,別的真的不知道,不過好像是有人雇了他們,我走的時候好像看到了兩個女人,一個年紀大一點,一個年紀小一點。”“馬上去城北。”上官馳轉身往外走,身後二愣子嚎叫:“幾位爺,千萬別說是我告訴你們的啊,不然青龍幫的人會要了我的小命的……”到了城北廢墟樓,上官馳率先走進去,季風緊隨其後,左右環顧一圈,卻沒看到司徒雅的影子,正焦慮時,一名眼尖的打手指著地麵說:“馳總,這裏有血跡。”上官馳的視線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過去,臉色唰得慘白,他突然放開喉嚨呐喊:“司徒雅,司徒雅,司徒雅,你在哪裏?”所有的人都跟著找尋起來,一邊找一邊呼喚:“太太,太太……”在暗無天日的小黑屋裏,司徒雅幾次都以為自己接近死亡,可每一次撐不下去的時候,就會聽到媽媽在耳邊說:“小雅啊,不能睡,一定不能睡,那些迫害我們母女的凶手還在逍遙法外,你一定要堅持住,總有一天,讓她們付出應有的代價。”“司徒雅……小雅……小雅……”在朦朦朧朧中,她仿若聽到了上官馳的聲音,支撐著動了動身體,在地上慢慢的爬行,整間屋子就隻有門的縫隙能看到了一絲亮光,而那一絲亮光便是司徒雅現在唯一的希望,她不能讓自己死在這裏,就算是拚盡全力,她也要讓上官馳知道她的存在。功夫不負有心人,盡管每往前爬一步,身體都鑽心的疼痛,可她還是堅持爬到了門邊,使出最後的力氣用力晃了晃緊鎖的大門,就在附近尋找的人驀然聽到推門的聲音,便急匆匆的走過去,往門縫裏一看,驚喜地呼喚:“在這裏,太太就在這裏!!”一聽找到了司徒雅,所有的人都向小黑屋奔過來,他們從車裏拿出工具,把門上的鎖砸開後,上官馳第一個衝了進去。可就在下一秒,他突然捂住胸口,緩緩的蹲到了地上,一把抱起地上的司徒雅,歇斯底裏的吼叫:“是誰?是誰把你折磨成這個樣子?”心仿佛要爆炸一樣,痛得不能呼吸,他的小雅竟然被人打的皮開肉綻,慘不忍睹。司徒雅虛弱的躺在他懷裏,動了動嘴唇,想說話,可是卻說不出來,兩滴清澈的眼淚順著眼角滴到他的手心,“馳……”上官馳心疼的抱緊她,耳朵貼在她嘴邊:“小雅,你說,我聽著,我聽著。”“我好疼……”司徒雅終於吃力的說出了三個字,可就是這三個字,讓上官馳的心都碎了,他突然失控的放聲大哭,“小雅,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她們竟然把你打成這個樣子!!他們竟然把你關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小黑屋了!!!”上官馳哭得悲痛萬分,這是他三十年來,第一次當著別人的麵流淚,為了女人而流淚。“我的小雅,你該有多疼……你該有多絕望……多害怕……多無助……啊……啊……啊……”上官馳崩潰的吼叫,直到這一刻,他才終於明白,什麽才是真正的心痛。真正的心痛,就是你看到自己最心愛的人被折磨得遍體鱗傷,而你卻無法替她分擔那份疼痛。季風的眼淚也出來了,他跟了上官馳這麽多年,何曾見過他如此崩潰,如此傷心,如此難過,所有的人都流淚了,就算是鐵錚錚的男子漢又怎麽樣,在他們堅硬的外表下,不過都是一顆平凡柔軟的心。“馳總,不要難過了,太太傷得這樣重,要趕緊送醫院啊。”季風上前提醒,上官馳這才從悲痛中清醒過來,一把抱起司徒雅,飛奔向外麵停著的車,“快,快開車!”季風迅速發動引擎,向市中心駛去,半途中,他從反光鏡裏,依舊可以看到上官馳眼角為司徒雅流下的淚,不禁暗想,這一次,他是真的動了真情。就像某本書上說所,女人哭了,是因為放棄了,男人哭了,則是因為真的愛了。“小雅,堅持一下,我們馬上就到了,馬上就不痛了。”上官馳一遍遍的親吻司徒雅的額頭,淚水滴落在她的臉頰上,司徒雅雖然昏迷不醒,可是卻能清楚的感受到上官馳熾熱的眼淚,她嘴上不能說話,卻在心裏安慰他:“不要難過,我沒事,被上官馳你比喻成打不倒小強的司徒雅,不會就這樣倒下來。”到了醫院,司徒雅被推進了急救室,醫生看到她身上的傷都驚悚不已,到底要有多麽狠毒的心,才以下得了這樣狠毒的手。上官馳一支煙接著一支煙的抽,仿佛隻有這樣,他的心才不會那麽不安,季風上前勸阻他:“馳總,你的身體還未痊愈,少抽點煙,太太不會有事的。”“我要的資料你盡快查出來。”上官馳雙眼折射出陰鷙的寒氣,一想到司徒雅身上那些傷,他就恨不得把罪魁禍首碎屍萬段。“好,我這就去查。”季風走後沒多久,急救室的醫生出來了,他趕緊上前,迫切的問:“我妻子怎麽樣了?”“已經把傷口清理好,外傷的倒是沒什麽大礙,就是內傷可能需要花些時間好好調理。”“什麽內傷?”“病人患有幽閉症吧?”“是的。”“這就對了,心裏受了很嚴重的傷害,應該是長期被自己怨恨的人羞辱或是虐待過。”上官馳的雙手慢慢的緊握成拳,他顫聲問:“那我什麽時候可以看她?”“這個要看病人恢複的狀態,什麽時候醒過來什麽時候便可以進行探視。”“好。”司徒雅這一昏迷便是一天一夜,上官馳在痛苦的等待中,終於體會到了司徒雅那天說那句話的心情:“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嗎?這幾天,我有多害怕你知道嗎?怕你再也不會醒過來,怕你就這樣離我而去……”現在,他也害怕,怕司徒雅和唐萱一樣,離他而去。一直到晚上,才打電話回家通知了司徒雅住院的消息,老夫人剛因為兒子康複鬆口氣,陡然又聞媳婦被綁架入了院,一時間接受不了打擊,竟也昏了過去。醒來時,老夫人便哭著要去見媳婦,上官汝陽安撫她:“別難過,咱媳婦已經沒事了,家裏已經夠亂了,你就別添亂了行嗎?”言外之意,是在指責老伴不該昏過去,讓家人擔心個不停。隔天清早,季風來到了醫院,瞥一眼床上仍舊昏迷不醒的司徒雅,對上官馳說:“馳總,我帶來了一個人,他對太太的遭遇了如指掌”“帶進來。”上官馳握著司徒雅的手,仿佛一夜之間,就蒼老了許多。季風對門外喊了聲:“進來吧。”進來的人是呂長貴,他一看到床上躺著的外甥女,便傷心的撲過去大哭,上官馳眉一蹩:“你是?”呂長貴哽咽著介紹:“我是小雅的舅舅,我叫呂長貴。”“小雅的舅舅?”上官馳這才覺得他對司徒雅真的了解太少了,結婚近半年,竟然都不知道她還有個舅舅。“是的。”“好,你把小雅的事全部告訴我,越詳細越好。”呂長貴抹了抹眼角的淚痕,開始娓娓道來,司徒雅從小到大所有的經曆和遭遇。“二十五年前司徒長風在f市一家夜總會與我妹妹呂秀桐相識,當時我妹妹是那家夜總會紅牌舞女,司徒長風對她一見鍾情,開始展開瘋狂的追求,我妹妹雖淪落風塵,但卻潔身自好,並不與客人有身體上的接觸,司徒長風得知她喜歡百合花,便用一車的百合討我妹妹的歡心,在他窮追不舍和細心的攻勢下,我妹妹終於接受了他的追求,與他有了肌膚之親,當時司徒長風隱瞞了自己已婚的事實,說自己是個商人,專門承包建築工程,等f市的工程一結束,就會馬上娶我妹妹過門,三個月後,我妹妹發現自己懷孕了,可那個時候,司徒長風卻已經不在f市,她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便收拾行李來到了b市,從那一刻起,惡夢便開始了……”“我妹妹做夢也沒想到,司徒長風已經有了家室,而且妻子也剛剛懷孕,一時間接受不了打擊,到司徒家大鬧了一場,卻被司徒長風指責孩子並不是他的,我妹妹想要尋短見,司徒長風怕惹上官司,就私下裏找到她,承諾孩子出生後會做親子鑒定,如果證明確實是他的,一定會負起責任。”“七個月後,我妹妹平安產下一女,她開始每天望穿秋水等著司徒長風來看望她和女兒,可是直到孩子滿月了司徒長風也沒有出現,我妹妹抱著孩子來到了司徒家,結果被他元配妻子阮金慧羞辱一頓後趕了出去,那時候我妹妹萬念俱灰,想要抱著孩子輕生,可是看到孩子純真的小臉,卻又不忍心那樣做,經過一番痛苦掙紮後,她不再對司徒長風抱有希望,但是卻希望他,可以看在孩子的份上,每個月給一筆贍養費……”“他給了嗎?”上官馳陰沉的問。呂長貴搖頭:“沒給,司徒長風之所以發家,所有的錢全是他妻子娘家的財產,所以他根本不可能為了我妹妹一個風月場上的女子而放棄大好前程,他不禁不給我妹妹贍養費,甚至還威脅我妹妹,如果再敢抱著孩子到他家裏去鬧,就找人要了她們的命,我妹妹心疼 孩子,縱然很不甘心卻還是把這口氣給咽了。”“你妹妹當時為什麽不求助於法律?”季風不解的問。“我妹妹又沒讀過什麽書,除了姿色好一點,啥本事也沒有,離開夜總會她便沒了收入,帶個孩子又找不到工作,當時連一日三餐都是問題,哪裏還有錢請律師打官司。”“真是挺不容易的。”季風開始同情司徒雅悲慘的命運,雖然自己也不比她好多少。“我妹妹就隻有我一個親人,我們父母去世得早,所以她便隻能依靠我,我妻子一直不能生育,她就把孩子拖付給我們,然後出去找臨時工賺錢,白天她在路上給人擦皮鞋,晚上就到露天排擋替人洗盤子,每天早出晚歸,我妻子見她那麽辛苦,便好心提醒她可以回到夜總會上班,時間充足不說,錢也賺得多,可我妹妹卻不同意,她說,她不想讓女兒長大後被人在背後議論,她的媽媽是靠出賣肉體把她養大的。”“常年累月的艱苦工作,睡眠不好飲食不好,她原本的花容月貌很快便不複見,二十幾歲的女人看起來就像四十多歲,這樣的生活她卻堅持了五年,而這五年小雅都是由我妻子幫她帶著的,我們開的是雜貨店,帶孩子也挺方便,我妹妹很感激我們在她最困難的時候向她伸出的援手,所以從小就對小雅說,長大後一定要對舅舅和舅媽好,我這外甥女十分懂事,即使她長大後我們給她惹了很多麻煩,她也從來沒有放棄過我們。”“七歲了,小雅要讀書了,我妹妹更加辛苦的工作,從牙縫裏擠錢出來讓她上學,為了不讓她形成自卑感,即使她一天隻吃兩頓飯,也要讓女兒穿上漂亮的衣服,吃上可愛的棒棒糖,隻是我們小雅太懂事了,她不願意讓媽媽餓著肚子卻把錢省下來給她吃零食,於是每次媽媽給的錢她都偷偷的存起來,最後再如數交到媽媽手裏,從不亂花一分錢。小小年紀就知道替媽媽分擔辛苦,就是從七歲那一年開始,她每天晚上都跟著媽媽去露天排擋洗盤子,一洗就是三年,別的孩子手伸出來水嫩嫩的,而我們小雅的手伸出來,卻是……”呂長貴說不下去了,眼淚止不住的流,上官馳的心裏亦同樣如刀割,他想起了很久以前的某個晚上,他領著司徒雅去吃夜排擋,當時,她眼裏的憂傷,以及那句意味深長的話——這個地方,我來得次數比你還要多。當時不理解這句話的含義,此刻,卻在聽到呂長貴敘述後,徹底明白了,也不禁十分心疼,他的小雅,童年竟是這樣悲傷。“那你外甥女就沒有去找過她父親嗎?”季風憤憤的質問。“怎麽沒去過,去過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那是小雅八歲那一年,她媽媽有一段時間身體很不好,不能夠再出去工作,學期馬上要開學了,我妹妹便讓她去找她父親,希望司徒長風可以看在女兒的份上,給她一筆錢,讓她交了學費,小雅到了司徒家,還沒有說明來意,便被司徒長風趕了出去,而他的小女兒,也就是司徒嬌,竟然把一隻被她家狗啃了一半的饅頭扔給我外甥女,趾高氣揚地諷刺說:‘要飯的,饅頭已經給你了,趕緊滾吧。’”上官馳深吸一口氣,眉頭緊緊的蹩到了一起,他單手緊捏床護攔,切齒道:“繼續說。”“從那以後,不管過得怎樣辛苦,小雅都不再去找爸爸了,我們也時不時的接濟她們娘倆一點,隻是那時候生意不好做,我們的日子也過得緊巴巴,小雅十歲那一年,一件晴天霹靂的事發生在我妹妹身上,她因為常期飲食不規律被檢查出患了胃癌,那一天,我妹妹跑來找我,哭得傷心欲絕,她求我收留小雅,我當時真tmd的混蛋透了,跟妻子一商量,覺得兩個大人都生活得緊巴巴,再多個孩子那日子還怎麽過,就狠心的拒絕了她,讓她把孩子送給司徒長風,我妹妹哭著掙紮了很久,怕自己哪天突然死了嚇到女兒,隻好同意了我的提議。”“她知道女兒是多麽不想去那個家裏,可還是找了個理由把她帶了去,母女倆坐在司徒家門口,我妹妹對司徒長風揚言,如果不收留她的女兒,她們就一直坐在那裏,直到餓死為止,讓所有的人都看看,司徒長風有多麽殘忍,一開始,司徒長風以為她隻是嚇唬嚇唬他,可沒想到,我妹妹這一坐就是兩天兩夜,他妻子不禁惱了,又是拿臭雞蛋砸,又是拿水潑,就是趕不走我妹妹,後來驚動了居委會,居委會的人找到了司徒長風,跟他做了一通思想工作,司徒長風這才迫於外界壓力答應了我妹妹的要求,收留了我們小雅。”“她應該不會想留在那裏吧?”上官馳麵無表情的詢問,眼底的痛楚清晰可見,為什麽在那個時候,他沒有遇見他的小雅,如果讓他遇見了,他一定不會讓她後來受那麽多苦。“當然了,我妹妹走的時候 ,小雅哭得天昏地暗,看到女兒哭得那麽傷心,我妹妹自己又能好受多少?如果不是因為自己患了絕症,她怎麽舍得把女兒送到這裏來受委屈,跟著她就算是過得窮一些,但最起碼每天都開開心心,為了打消女兒要跟她回去的念頭,她狠下心說:‘如果你不聽媽媽的話留在這裏,媽媽明天就會消失讓你再也找不到。’就這樣,小雅因為媽媽的威脅留了下來,同時,地獄般的生活也開始了,阮金慧和她的小女兒想著法兒折磨她,而司徒長風卻視若無睹的任由她被欺負,終於有一天,小雅忍受不了這樣的生活,哭著跑回了家,一到家裏就跪在我妹妹麵前,抱著她的腿哭著說:‘媽媽,不要趕我走好不好?我會努力賺錢養活自己,媽媽,那個家裏沒有一個人喜歡我,她們整天打我罵我,我真的受不了,媽媽,不要趕我走……”“我妹妹當時聽了這樣的話心都碎了,可想到自己每況愈下的身體,再次狠心的把她逼了回去,那一晚,我們小雅一個人坐在馬路上哭了整整一夜,我一直跟在她後麵,實在於心不忍就把她媽媽患病的事告訴了她,她得知母親患了絕症,突然跪倒在我麵前,歇斯底裏的哭著求我一定要救她母親,我當時看著外甥女小小年紀,卻經曆著同齡孩子所沒有經曆過的痛苦,心一軟便答應了,就這樣我妹妹的病一直拖了兩年,沒有一絲好轉反而越來越嚴重,而我已經沒有錢再給她醫治,小雅就去求她爸爸,可想而知,司徒長風連自己親生女兒都不管不聞的這種人,怎麽可能願意出錢救我妹妹,他毫不留情的拒絕了,小雅絕望之跡,就跑到市政府看到領導的車子就攔,沒想到這個方法還挺管用,司徒長風被叫到政府嚴厲批評了一頓,並且要求他必須出錢醫治我妹妹,司徒長風再次迫於外界壓力答應了,可卻也從那時起,開始覺得我妹妹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撥之而後快。”“有一天,醫生對我們說,最近醫院從國外引進了一種治胃癌的新療法,隻是費用比較貴,小雅一聽能救媽媽的命,當即便答應不管費用多少,都願意接受治療,她跑回家跟父親要錢,可司徒長風那時在我妹妹身上花一分錢都覺得心疼,更何況自從被政府喊去批評後,他已經在我妹妹身上花了不少錢,一聽要動什麽手術需要十萬,當即便拍桌子怒吼,要錢沒有要命一條,還把我們小雅給痛打了一頓,警告她再敢到外麵亂嚷嚷,就打斷她的狗腿,小雅傷心的哭著跑來找我,可我有什麽辦法,我當時也是窮途末路,就在那時候,李甲富出現了,他或許是聽人說了小雅的遭遇,開門見山就說:‘我可以給你十萬。條件是,你給我的傻兒子做媳婦。’”小雅那時才剛剛十三歲,對於媳婦兩個字的概念尚且模糊,但是救母親的心卻是強烈的,所以想都沒想就答應了,於是李甲富就跟我們簽了合同,他給了小雅十萬元,要求小雅過了年就到他家裏做童養媳,有了那十萬元,我妹妹得以有了動手術的機會,手術很成功,我妹妹的病情得到了很好的控製,小雅還沒來得及高興太久,另一件悲劇的事情又發生了……”“那是個風雨雷電交加的晚上,司徒家的傭人來醫院通知她,說她父親要找她談談,小雅瞥一眼重症病房裏仍舊昏迷不醒帶著呼吸器的媽媽,跟著傭人回到了司徒家,可她做夢也沒有想到,她剛一到家裏,就被傭人騙到了雜物房鎖了起來,她拚命的呐喊砸門,卻沒有一個人替她開門,那間雜物房很黑很暗,小雅似乎預感到了會有不好的事發生,歇斯底裏裏的痛哭起來,後來她淒厲的哭聲引起了一位老傭人的同情,老傭人冒著被開除的危險替她開了門,她瘋狂的在大雨裏向醫院奔跑,盡管已經拚了命的跑,可卻還是晚了一步,司徒長風那個畜生怕我妹妹活著隻會繼續連累他,竟然和妻子買通了值班的護士,撥掉了我妹妹的呼吸器,致使我妹妹呼吸不暢意外死亡。”“你怎麽確定是司徒長風撥掉了你妹妹的呼吸器?”季風沉痛的開口。“小雅看到他們了,她趕到醫院的時候,司徒長風和阮金慧正慌慌張張的從醫院裏出來,然後迅速坐進車裏揚長而去,小雅衝進病房的時候,我妹妹的心跳已經停止了,他們把小雅騙走,就是想加害於我妹妹,那一天,是我們小雅一生中最痛苦的日子,也是在那一天,仇恨的種子在我們小雅的心裏深深的紮根。”“她開始想要替母親報仇,可那時候畢竟年齡小沒有那個能力,於是決定等,等到有能力的那一天,不惜餘力讓司徒長風付出慘痛代價,李甲富後來找到她,要她跟他回家,她卻拒絕了,以自己年齡小為由拒絕了,李甲富很生氣,強行要帶她走,她卻以死想逼,李甲富被震懾住了,擔心她真的死了,自己落個人財兩空得不償失,隻好無奈答應,但卻要她保證,到了十八歲馬上跟他兒子成婚。”“轉眼間,我們小雅十八歲了,在地獄一樣的環境裏長大了十八歲,十多年的時間,她受的是別人幾輩子也不可能會受到的罪,每一次快要撐不下去的時候,她就會問自己,媽媽是怎麽死的?每一次想要哭的時候,她就告訴自己,生活不相信眼淚,即使把眼淚流成珍珠,灰暗的生活也不會因此而閃光。李甲富再次找到了小雅,要她履行十八歲結婚的諾言,小雅卻再一次拒絕了,這一次她坦白的告訴他,自己想要報仇,一天不讓司徒長風受到應有的懲罰,她一天不會嫁為人婦,李甲富雖然有錢,但也沒有能力替她扳倒司徒長風,爭執了許久後,還是沒能贏得過小雅,他問小雅要等多久,小雅告訴他,時間無法確定,但早晚會是你們家的人。”“因為她這句話,李甲富才放了心,之後幾年便也沒來找過她,正當小雅幾乎已經快要忘了這個人時,他卻在前不久又出現了……”呂長貴停頓一下:“之後的事,你們就都知道了。”呂長貴用了幾個小時的時間終於把小雅的過去全部坦白了出來,說完後,每個人的心情都極為沉重,尤其是上官馳,他的心像被壓上了千斤大石,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視線緩緩移向司徒雅,卻詫異的發現,她緊閉的雙眼不知何時已經淚流滿麵,原來,她早已經醒了,聽到舅舅說起她的過去,就像是惡夢重新來過一樣,她的心,再次被撕成一片一片……“你們都出去吧。”上官馳沙啞的命令,待季風與呂長貴離開後,他突然傾身吻上司徒雅的眼角,吻幹了她眼角所有的淚痕,貼在她耳邊痛心的說:“從此以後,有我的地方便是你的家,從此以後,我家裏的人便是你的家人,從此以後,你的事便是我的事,從此以後,你的仇便也是我的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