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作者:Y大源源      更新:2020-05-20 11:18      字數:2280
  大雙起床後狀態很好,孩子太小,不知道自己夜裏發燒了,醒來後就精力充沛的玩了起來。

  我媽已經跟馮舅約好了今天的見麵時間,她故意訂在了上午十點,讓我去睡個回籠覺。

  不管孩子長到了多大年紀,在媽媽麵前永遠都是個孩子,媽媽總是能發覺自己孩子的異樣之處。

  大雙二雙見我又回臥室裏躺下了,便也各自抱著個娃娃跑來躺到了我的兩旁。

  她們在我的兩側玩娃娃,不時地拿著娃娃在我的身上玩耍嘻戲,我就在孩子們的歡聲笑語裏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兩個孩子互相賭氣你一句我一句的吵了起來,我立刻就被驚醒了,感覺自己好像剛剛睡著了似的。

  “不要吵架哦,讓媽媽睡會兒好嗎?”我一邊一個摟住了她們,耐心的跟她們商量。

  “媽媽,你已經睡了好長時間了,我的娃娃都要過生日了你還要睡!”大雙眨這眼睛認真的說。

  睡了好長時間了嗎?我奇怪的看了看枕邊的手機,還真如孩子所說,我已經睡了快兩個小時了。

  “媽媽,姥姥剛才進來了,說讓你趕緊起床呢……”二雙摸著我的臉說道,還湊過來親了我好幾下。

  “好的,咱們都起來吧。”我領著兩個孩子起床,給她們梳洗打扮。

  “頭發梳的可真漂亮啊!”老王大姐不是個喜歡孩子的人,都能發出這樣的感慨來。

  她問我:“蘇老師,你經常給孩子們梳頭嗎?手法真好。”

  今天是老王大姐自動離職的日子,她還把我自己預付的工資用現金還給了我。

  我沒有問原因,因為原因顯而易見。我媽倒是問了,她說家裏有事,我媽就再沒追問,而是硬塞給她一個紅包。

  我很吃驚我媽是隨身攜帶著紅包的嗎?

  我媽對老王大姐說:“錢多了沒用,都是蘇離給我的,就當是你拿著幫我花點吧!”

  老王大姐看了看我,對我媽說:“蘇老師沒虧待過我,我不能再要她的錢了……”

  我媽堅持讓她拿著,好像她手裏的錢當真多到花不完似的。

  “媽,我又不是開銀行的,你至於讓別人幫著你花嗎?”

  我開車帶著我媽和孩子們去赴約見那位精通易經的馮舅舅,在交通崗等燈的時候我忍不住問我媽。

  兩個孩子在歡天喜地一邊看車窗外的風景一邊聊天,我媽沉默了老半天才說話。

  她說:“那樣打架掙來的錢,要花的有意義點。我沒法陪在你身邊照顧你,那位護工替我做了不少事情啊……”

  那樣打架掙來的錢?我媽的這句話在我的耳邊久久盤旋不散,我也沉默了,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車裏隻有孩子們的軟聲軟語的聲音,我媽坐在我的後麵一臉嚴肅的望著車窗外。

  我從後視鏡裏看了看她的表情,她恐怕怎麽也沒法高興的起來了。

  我不由得歎了口氣,不知道該怎樣安慰她,也不知道能為她做些什麽。

  眼下能做的就是乖乖的陪她去馮舅那裏老老實實的配合,希望能讓我媽安心一點兒。

  但是那句“那樣打架掙來的錢”,依然在我的耳邊盤旋不散。我的腦海裏浮現出搏擊賽場上的血、汗和鼻青臉腫。

  那樣掙來的錢,有多辛苦和殘忍,或許隻有做媽媽的最為揪心吧?

  “媽,靠辛苦掙來的錢都是幹淨的,誰的錢不是血汗錢呢?你這樣做能讓我安心嗎?”

  我聽到自己的聲音說道,聲音不大被淹沒在孩子們的歡聲笑語裏,我被嚇了一大跳,我媽不知道有沒有聽到。

  那些話是我說出來的嗎?我在專心開車沒有想說話的意思啊,怎麽就脫口而出說出了那些話來?

  我慌張的從後視鏡裏看我媽,她低著頭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裏,不知道有沒有聽到那幾句話。

  肯定不是我說的啊!

  我似乎有點兒明白了,當我完全沉默陷入無意識狀態的時候,“她”就會偶爾出現。

  “她”跟我共存在這個身體裏,“她”才是真正的蘇離!

  孩子們的歡聲笑語不停地湧入我的耳裏和心裏,我從後視鏡裏看了看她們那粉嫩興奮的小臉,心裏頓時暖暖的。

  這樣共存一體可以的嗎?又有什麽不可以呢?怎麽看也都是我占了便宜,主控著這個身體。

  我胡思亂想著,很快就來到了約定地點。

  “這老馮從來給人排憂解難都是在他的心理谘詢工作室裏,今天堅持約在了這裏,不知道是什麽用意……”

  我媽近乎於喃喃自語著,而我卻聽得很清楚。馮先生故意選在了這裏嗎?

  我四處張望著,公園裏因為陰天人不多,大多是老年人來鍛煉身體消磨時間的。

  這個公園的上麵有一座娘娘廟,香火旺盛,聽說一直以來香客絡繹不絕。

  公園裏的樹蔭下開放著一片片的野生小雛菊,嫩黃嫩黃的顏色很是搶眼,讓人愉悅。

  正在我東張西望的觀望著風景的時候,我的身後響起了一個滄桑老邁的聲音。

  “蘇離啊,別來無恙啊!”

  我聞聲轉過身來,還沒看清楚來人的麵貌就被塞到手裏一樣東西,隨後是一句“拿著!握住了!”

  我不由自主的握住了他塞給我的東西,才看清楚了他的麵容。是個慈眉善目的老爺子,正笑嗬嗬的望著我。

  馮舅我是認識的,我剛想張口跟他打招呼,就被他笑著搖頭製止了。

  我低下頭看了看他塞到我手裏的東西,竟然是一件帶著斑斑血跡的背心。

  我的心頓時猛烈的一抖,手也跟著劇烈的發抖了起來。這件背心、這斑斑血跡?

  我望著這件背心望著那斑斑血跡,漸漸的心裏泛起一陣陣難言的痛楚。

  “這件背心,有人給我一萬塊錢要買,我沒敢掙那筆錢。這上麵的血跡,是累累戰果價值不可估量。今天物歸原主,那回去吧!”

  不知為什麽,我看到那些血跡正在化作一縷縷青煙,嫋嫋升起。

  “馮舅,這是怎麽回事?”我握著這件衣服,如同拿著一塊燙手山芋,一直被灼燒到內心深處。

  馮先生依舊笑意吟吟的望著我,又望了望我手裏的那件衣服。

  他緩緩的問我:“燙手嗎?”

  我說:“燙手!為什麽會燙手?”

  他笑著說:“燙手就扔了啊,還問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