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作者:
Y大源源 更新:2020-05-20 11:18 字數:2414
正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餘則成發來了微信,依然是打字聊天。
他問我吃飯了嗎,我說吃了麵包。
他便跟我說:“廚房用具應有盡有,你明天去村子中間那個商店買點米和菜,自己做著吃,別再啃麵包了。”
我說:“米和菜我已經買回來了,這裏的東西不貴。”
餘則成問我:“是在村子中間的那個商店裏買的嗎?”
我說:“是的。商店不大,東西還挺齊全的。”
餘則成說:“你就胡說八道吧,那家我又不是沒去過。”
農村人家基本都是自給自足,商店裏不可能有多少菜品可供選擇。
我能夠買到蒜苗和雞蛋,對於我來說已經很好了。
餘則成問我:“感覺怎麽樣?自己住農房害不害怕?”
我說:“不害怕,挺溫馨的。你這個家裝修的真挺不錯的,我很喜歡。”
餘則成說:“你喜歡就好。明天會有人給你送點土特產,你直接收著就行了。”
我說:“好的,謝謝你。”
不用問也知道,這附近肯定是有跟他相熟的人,之所以會送土特產過來,一定是來走人情的。
餘則成說:“我過個三四天會有時間,到時候過來看看你。咱倆來個鄉間偶遇啊?”
我心裏一驚,想都沒想的說:“我再住兩天就走了。我丈夫正好兩天後開完醫學研討會,他會來接我的。”
這幾句話打完發過去,我有些心裏不太舒服了。
其實我大可不必這樣急匆匆的撒謊,這樣坐到了實在是太不地道了。
我拍了拍腦門,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為什麽要撒謊騙真心幫助我的朋友?
他好心好意幫助我,我卻這樣像防賊一樣撒謊躲避。
正在我感到自責的時候,餘則成說:“那就好,你有安排那我就放心了。”
就這樣結束了聊天,我扔掉了手機,一下子仰躺到了床上,長長的歎了口氣。
這時我的手機來電鈴聲突然響了起來,實實在在的嚇了我一跳。
這個時間,會是誰給我打電話?會是江南嗎?
我急急忙忙的摸到了手機,一看來電顯示果然是江南。
他問我吃飯了嗎,我說吃了。他又問我吃的什麽,我說麵包。
我從他的口氣裏聽得出來,他一定是知道了我離開家外出,安旭肯定告訴了他。
他不直接問,應該是等著我自己招供。於是我就告訴了他,我現在身處的地方。
他一直在電話那頭安安靜靜的聽著,等我說完了,過了一會兒才說:“你自己住那兒不害怕嗎?”
我說:“還行,就是冷丁自己睡有點不習慣。”
江南說:“你想出來散散心怎麽沒跟我說?我這次來研討會可以帶著你啊。”
他這麽說,我還能說什麽。那天早上他突然發脾氣疾言厲色的,後來也沒怎麽搭理我。
他沒問我要不要出來散散心,我怎麽可能知道他可以帶家屬?
可是,我不想跟他吵架,如果我想跟他爭辯這些瑣碎的事情,那天早上就跟他吵了。
江南突然問我:“蘇離,你知不知道你有多久沒跟我吵架了?你還愛我嗎?”
這是多麽奇怪的問題啊!
我不禁笑了,問他:“吵不吵架跟愛不愛有什麽關係?”
他說:“你以前總跟我吵架,每天都吵。可是突然有一天,無論我說什麽做什麽,你都再也不跟我吵了。”
我愣住了,我的記憶力正在恢複,可是我卻想不起來他說的這些。
就算他現在正在跟我說這些,我也一點兒印象都沒有。就好像他說的這些,都是別人的故事。
我的耳朵在聽著他的講述,我的整個人卻處於冷眼旁觀的狀態,好像他在意的那些都與我無關。
他說:“蘇離,不管你變成了什麽樣子,我都在乎你。”
後來他又說:“你在那裏等我,我開完研討會馬上過來接你一起回家。”
我說:“好,也知道了,我會等你的。”
掛斷了電話,我坐在沒有開燈的夜裏,感受著窗外傾斜而入的月光,心裏有一種莫名其妙的難過。
我獨自坐在這夜色裏,隻有月光相伴。這個小臥室裏有一麵精致的穿衣鏡,那古色古香的樣子像極了古董。
我望著那麵鏡子,那麵鏡子裏慢慢的反射出月光,然後一個跟我一模一樣的女人輕盈的從鏡子裏走了出來。
她站在屋子中央,巧笑倩兮的對我說:“二寶,咱倆聊會天好嗎?我睡不著就過來找你了。”
我沒說話,看著她走到我旁邊,盈盈嫋嫋的坐了下來。跟我一模一樣的外貌,她卻骨子裏透著一股柔媚。
她問我:“二寶,爸說讓你陪我去相親,男方是水利局局長的兒子,聽說長得挺帥的人也好。”
我望著她,她是不需要我回答的,她這樣出現隻是想要自說自話。
她說:“我都29歲了,我想著對方要是真那麽好,我就跟他奔著結婚去了,你看行嗎?”
她殷切的望著我,眼裏全是含羞帶臊的少女感。我的心裏一陣難過,別過頭去看向牆上的月光。
王東?是的,我想起來了。那次相親我真的陪著她去了。
我坐在一旁抽著煙全程沒說一句話,那個王東陰惻惻的看著我說了好幾次讓我把煙掐了。
她和那個王東聊的很歡,看得出來她確實是喜歡他,應該就是那種一見鍾情吧!
當王東再次訓斥我讓我把煙掐了別再抽了,我直接湊過去一口煙全噴到了他的臉上,然後揚長而去。
是的,我那時29歲了,看上去還那麽叛逆,特立獨行沒一點兒女人味。
我為什麽會那麽行為不雅舉止不堪,我真的記不住了。
我隻記得那天蘇末很生氣,她認為走搞砸了她的相親。
回到家裏跟我爸告狀,於是我又挨了我爸一頓劈頭蓋臉的訓斥。
那種訓斥,就是詛咒。一句句砸向我,都是盼著我不得好死的詛咒。
我胡亂的收拾了自己的東西,離開了那個曾經拋棄了我的家。
蘇末哭天抹地的拉著我不讓我走,可是她沒有我的力氣大,拉不住我。
就在我爸家的那個街角,蘇末就快要跟不上我的時候,王東突然冒了出來。
他對著我陰惻惻的笑,然後也對我的臉噴了一口煙。
那口煙霧還沒消散,我就猛地抽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
蘇末終於跑了過來,看著被我打的半邊臉有五爪印的王東,她就開始一個勁兒的給他賠不是。
我一把就甩開了蘇末,一回手又抽了王東一耳光。
我說:“這回兩邊臉勻稱了,報警抓我吧!”
沒錯,我就是想被抓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