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作者:Y大源源      更新:2020-05-20 11:18      字數:2374
  我想爬起來,可是頭痛欲裂渾身無力。後來我放棄了掙紮,老老實實的躺在地上。

  我就那樣一動不動的躺著,頭痛和眩暈一直折磨著我,還有那不停地在腦海裏滾動著的文字。

  我強忍著劇烈的頭疼,閉上了眼睛努力的讀著那些文字。

  沒錯,那些文字後麵還有很大的篇幅,不僅僅是記錄著關於名字的事情。

  可是,太模糊了,我根本就不知道關於改名字的後麵的那些文字都是些什麽,隻看得出來是文字,卻看不清楚讀不出來。

  我的頭痛越來越劇烈,汗水不停地滾落,那個時刻我知道我就快要失去意識了。

  我會不會就這麽死了?或者僅僅是暈過去?……

  在意識即將失去的那一刻,我看到了江南,他正目光深邃的凝望著我……

  意識朦朧狀態中的我,隱約聽到了各種聲音,很嘈雜,忽遠忽近的聽不太清楚。

  我是已經醒了嗎?

  可是我睜不開眼睛,也無法動彈。

  這種狀態我經曆過,潛意識裏我知道我應該安安靜靜的躺著,保持心境平和。

  後來我又聽到一個聲音說:“趙東旭醫生來了。”

  趙東旭醫生是誰?這個名字很陌生,應該是第一次聽到。

  難道這位趙東旭醫生是我的醫生嗎?我現在是在醫院裏嗎?

  我記得我在臥室裏跌倒昏了過去,失去意識的前一秒看到了江南,難道是江南送我到醫院了?

  我到底是怎麽了?我是不是得了什麽病?我會頭痛會昏倒,一定是得了很嚴重的病。

  我的身體無法活動,眼睛無法睜開,可是我的意識此刻卻已經清醒了。

  隻要是清醒著的,我就無法停止思索。

  我又想起了戶口本上的名字,是不是婚遷的時候改成了蘇離。我的記性那麽差,一定是忘記了。

  自然而然的我就想到了我的父親。那個重男輕女了一輩子、即使再婚也沒能生出兒子的父親。

  我是太久沒去看他了?還是看過卻已經忘記了?總之,我甚至想不起來他的模樣。

  就這樣胡亂的想著想著,我就不知不覺的又睡著了……

  當我醒來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一個中年醫生,他看上去很是和藹可親。

  他看著我,微笑著說:“蘇離你醒了,我是你的主治醫生趙東旭,還認識我嗎?”

  趙東旭醫生?

  我不認識他,我想不起來了。

  我應該認識他嗎?他的這個打招呼方式,說明他曾經或者一直都是我的主治醫生。

  他熟悉我,可是我不認識他,準確的說應該是我沒記住他。

  “請問一下我怎麽了?”我開口詢問,聲音嘶啞。

  趙東旭醫生笑著說:“你昏倒了,不過你恢複的很好,基本沒什麽問題。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我的頭腦迅速的運轉著,快速的在腦海裏分析著他的話。

  他說我恢複的很好,這說明我之前肯定身體出過問題,應該是動過手術之類的。

  他說基本沒什麽問題,說明我並沒有痊愈,昏倒就是一個最有力的證明。

  他說我明天就可以出院了,說明我現在正在住院。

  我沒有看到江南,沒有看到我的孩子們,這令我非常不安。

  趙東旭醫生似乎會讀心術,立刻對我說:“你的丈夫江南醫生有會診,過一會兒才能趕過來。”

  他的這句話,引起了我的內心不舒適。他為什麽要著重強調一下“你的丈夫江南醫生”?

  難道他知道我的記憶力差到一塌糊塗,所以故意這麽說?怕我不記得江南是我的丈夫嗎?

  盡管內心裏在快速的思索,疑慮重重。但是我還是微微點了點頭,艱難的衝他笑了笑。

  我對這位喜歡微笑的趙東旭沒有反感,我反感的是我竟然在住院。

  我擔心著我的孩子們,我躺在病床上、江南在會診,我的孩子們在哪裏?誰在照看著她們?

  我不想問這位趙醫生我的孩子們在哪兒,在這裏我隻相信江南,我必須等到江南過來再問他。

  趙東旭醫生似乎欲言又止,他跟護士們耳語著什麽,這時候有個護士急匆匆的跑了進來。

  “趙醫生,株洲先生急診!”

  不等這位護士把話說完,趙東旭醫生便急急忙忙的衝了出去。

  我隔床的患者和家屬便開始討論剛才那位護士提到的株洲先生。

  我不想聽都躲不開,於是在焦急的等待著江南的時候,就這樣旁聽了一個真實版大英雄的故事。

  他們口中的大英雄株洲先生,是一個很有名望的武術家,懲惡揚善解救了一車四十多個人,卻身中二十多刀深陷昏迷。

  難怪剛才趙東旭醫生會那麽焦急的衝出去,我突然感受到了生命的厚重。

  我隔床的討論也吸引了前來給我換點滴的護士。

  護士說:“這些天各路媒體和被解救的群眾,還有社會愛心人士,都快要把醫院擠爆炸了。”

  聽他們這麽談論,我都有些想見一見這位大英雄了。

  我看著我的點滴瓶發呆英雄有那麽多人探望,我這樣的人此刻卻沒有一個人照顧和陪伴。

  我隻有江南,可是很顯然他太忙了,顧不上我。因為我已經醒過來半天了,卻根本就沒看到他。

  我還有兩個孩子,可是她們太小了,現在我更急切的想知道有沒有人在照看著她們。

  我焦急的等待著江南忙完過來找我,卻等來了不速之客。

  病房裏突然推門而入一個老頭,他那花白的頭發和嚴肅的表情令我心裏一顫!

  果然他走到我的病床邊前,把手裏的水果放到了我的床下。

  我望著他,心裏一酸。

  我記不住他是誰了,但是我能夠猜得到他就是我爸。

  我爸目光炯炯的坐到了我的床邊,想說些什麽卻又欲言又止。

  我隔床的病人家屬卻開口跟他打招呼,他說:“您老是蘇老師吧?”

  我在心裏歎了口氣,我爸幾乎走到哪裏都會被人認出來,可以說是桃李滿天下了。

  這也應該得益於他那異常嚴肅的外貌吧,有著高顏值卻總拉長個臉的老頭,應該是特別好辨認的。

  我記不住多少關於我爸的事情,但是或許由於血濃於水,有些東西想不起來卻能一目了然。

  那位認出我爸的大哥異常的激動,抓著我爸的手不停的訴說著,以前不理解還恨過我爸之類的感言。

  我別過頭去望向窗外,排斥心理特別強烈,不想旁觀這種久別重逢謝師恩的戲碼。

  後來我聽到了江南的聲音,他說:“蘇老師,請您出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