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又是一陣沉默，很快他們回到了城外的那條高速公路上。

  “我護送你們完全離開散靈力場吧。雖然那些鯨魚追上來的可能性不大，但預防萬一。”程成說道。

  林羽等人是殺過那些鯨魚的，屬於招惹它們的人之一。

  “你還是要回去？”林羽聽出來他的言外之意。

  程成點了點頭。

  “如果想要近距離調查那個東西的話，回去找源靈軍隊幫忙不會更好嗎？”林羽遲疑了一下，問道。

  “他們…不值得信任。至少，他們某些人，不值得信任。世家的幹涉已經太嚴重了，所以之前我才會選擇自己進來。我隻是沒想到他們會派你們進來找我而已。”程成搖了搖頭。

  好吧，林羽本來還想說些什麽，但想到羅德與康當的權力角逐還有康當派人襲擊沐輕音的事情後，源靈軍區內部，確實有很多問題。

  “我很好奇，你父親所說的那個令人震驚的【秘密】，是什麽？”林羽想了想，問了另外一個問題。

  這是剛才在路上，林羽有一句沒一句地試探的時候，問出來的信息，隻是當時程成假裝沒有聽到，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現在已經快要離開溪城了，林羽還是決定再問一次。

  程成深深地看了林羽一眼，問出了一個讓林羽出乎意料，卻又非常熟悉的問題。

  “你覺得這個世界，真實嗎？”

  話音落下，林羽身體一僵，呆呆地看著程成。

  這個問題，林羽曾經從另外一個人口中聽過。不對，準確來說不是“人”。

  迷霧中的尋真者，黑色鬥篷下的紅色雲紋鬼麵，世界第二大異魔組織【迷霧傘】的左使——霧相。

  迷霧傘那群家夥，似乎在追求著什麽真相，林羽一直都覺得那群異魔魔怔了，但心裏也對它們所追求的所謂真相感到好奇。

  “什麽意思。”林羽下意識咽了咽口水。

  “符文體係，真的是從八百年前那場大災難發生之後才出現的嗎？”程成沒有回答，繼續追問。

  “那是自然，八百年前，幻想種族從空間大裂縫中逃出，隨之而來的是一群實力強大到幾乎可以毀滅全人類的怪物——魔鬼。符文體係出現，人類覺醒源靈與魔鬼展開了數百年的第一次存亡之戰。當符文體係趨於成熟，機甲體係發展起來之時，人類的力量足以與魔鬼對抗，最後再次展開了長達數百年的第二次存亡之戰，將魔鬼驅逐。”旁聽的天子月回答了這個問題。

  “這確實是整個源靈界或者說整個人類世界所熟知的曆史。或者說是常識也不為過。”程成語氣上表示著認可，卻又搖了搖頭。

  “但這是真的嗎？誰能夠證明？”程成看向天子月。

  “嗯？”天子月一愣。她從未想過有人會質疑這一點。

  為什麽不是真的？這就是全人類關於曆史的記載啊！

  然而，林羽的心頭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符文體係，真的隻是從八百年前開始的嗎？

  林羽不止一次懷疑過這個問題。因為他手中就有著與這個常識相悖的存在。

  符文聖靈——劍聖玫蘭莎。

  玫蘭莎是誕生在靈武古城古祭壇的符文聖靈，按照她的記憶，她守護了靈武古城千年的時光。

  沒錯，千年。高於符文體係出現的八百年。

  當時林羽覺得很奇怪，但心裏並沒有太過在意。玫蘭莎並不是一直活動於靈武古城中的，她隻有在靈武古城遭受危機時，以古神使者的身份拯救靈武古城。其餘時間玫蘭莎都是在祭壇中沉睡的，也許是時間弄錯了。

  玫蘭莎本身也是一個有點天然呆的禦姐，被林羽這麽一說她自己也不確定是不是記錯了。

  後麵他們就沒再探討過這個問題了。

  現在，這個問題又被重新提了出來。

  如果說質疑符文體係的出現時間很不可思議的話，接下來程成所說的話，簡直震驚到了林羽和天子月的世界觀。

  “魔鬼，真的是人類的死敵嗎？”程成臉上露出迷茫的神色。

  一股荒謬的感覺湧上天子月的心頭，她沒有再說話了。這個叫程成的人，已經被她打上瘋子的標簽了。

  這多半是那種做研究做傻了的人，居然會去質疑這種事情。

  天子月出身符座家族，而且還是第一符座的聖之天子，符文體係的最高統治者和擁護者。祖上先輩曆代皆聖賢級以上，與魔鬼廝殺了數百年。留存於血脈之中的信仰告訴她，魔鬼就是人類不死不休的死敵！

  這個程成，毫無疑問是瘋了，或者說有可能被異魔組織洗腦了！

  “你…這個。”林羽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如果說關於符文體係的質疑給人一種難以相信的感覺的話，剛才那個問題簡直驚世駭俗。

  這句話要是被有心人聽到，直接被扣上背叛人類的帽子都是有可能的。

  林羽都在懷疑這個家夥是不是被魔鬼洗腦了。天子月也暗中拉了拉林羽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再跟這個“瘋子”交流。

  林羽捏了捏天子月的手，示意自己有分寸。天子月臉色一紅，沒有說話。

  “咳咳，還是回到第一個話題吧，你有這樣懷疑的理由是什麽。總不會是臆想吧。”林羽看向程成。

  林羽對符文體係產生懷疑是因為玫蘭莎，程成是因為什麽？他身邊也有個活了幾千年的存在？

  “因為它。”程成轉過了頭去。

  林羽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程成所看的方向，正是溪城的中心。

  哪怕是隔了十幾公裏的距離，那個龐大的鯨魚虛影依然清晰可見。

  “父親留下來的那本古籍，記錄了這群生物的信息。它們並非所謂的幻想種族，亦或是因為空間大裂縫的輻射而發生魔化的本土魔物。它們，是本身就具備了符文能力的存在，它們的壽命比我們所熟知的八百年符文體係曆史要悠久的多！”

  程成的語氣激動了起來，看起來更像是那種被洗腦的狂信徒了。

  但林羽不知道為什麽，心裏沒有絲毫感到荒誕。

  而且，從程成的話語中，他聽到了一個關鍵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