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起碼幽都源靈軍團把魔物清掃幹淨了，獵殺的魔物數以十萬計。請問村長大人，您一生中有沒有殺過一頭魔物呢？”林羽把臉靠近劉牧牛的臉，死死地盯著他的眼睛。

  劉牧牛臉色一白，沒有說話，眼神試圖躲閃。

  “嗬。”看到他的神情，林羽笑出聲來。

  “至於你說我們隻敢在你們勉強抖威風，麵對魔物動都不敢動…”

  林羽深吸了一口氣，接著一腳跺在了劉牧牛的手上。

  “啊啊啊！”一陣骨裂聲響起，劉牧牛發出了痛苦的慘叫。

  “你們動了嗎？啊？！有臉在這裏吠？！我在大老遠就聽到你在喊了，你說魔物襲擊村子的時候你們用毒心草將魔物暈倒了八個小時，這八個小時的時間，你做了什麽？哪怕是一頭三階魔物，在對方毫無反抗能力的時候，隻要用刀從眼睛的位置捅到大腦，生命力再旺盛一個小時的時間它都會死去。這八個小時的時間，你殺了幾隻啊？嗯？”林羽抓住劉牧牛的頭發，讓他把頭抬起來。

  “我…我…”

  “一隻都沒有吧，畢竟求救信號都發出去了，躲在屋子裏等著別人來救就好了啊，幹嘛要冒險出去呢？萬一突然有一隻體能比較好的爬了起來，或者遇到一隻沒吸多少毒煙的魔物就糟糕了呢。至於往城裏逃跑就更危險了呢，畢竟路上有可能遇到新的魔物，對嗎？”

  任劉牧牛怎麽掙紮，林羽都強迫他看著自己。

  “你不敢對魔物做任何事，倒是挺敢在源靈者麵前抖威風啊。哪怕被喪鍾逆轉時間重新複活了回來，你也不敢抄起你的柴刀衝到荒山裏麵砍幾隻魔物給自己報仇，反倒是會用毒心草熏倒他們然後一次又一次地嚐試用這把刀砍破小晴的防禦呢。好鍥而不舍，好英勇哦。你是覺得源靈者比魔物弱呢，還是覺得我們比魔物善良，更，好，欺，負，呢！”

  林羽黑鏈一卷，把劉牧牛那把菜刀拉倒了他的臉旁，一字一句地說出了最後一句話。

  劉牧牛眼神中的憤怒與嘲諷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慌亂與驚恐。

  “你知道嗎，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我半點都不同情呢。至於你剛才提到的源靈公約，不好意思，源靈公約裏麵說的是源靈者不能傷害普通人，要盡自己最大能力避免普通人遭受魔物侵害。像你這種死掉一遍又跑回來的東西，我們這邊叫【亡靈】，不叫【人】哦？我這個人其實兼職淨化亡靈的。”林羽的眼神危險了起來。

  林羽的聲音在這幽靜的竹林中響起，所有人都保持了沉默。

  “不，我是活人，我不是亡靈！”劉牧牛的眼睛裏隻剩下了恐慌，瘋狂地辯駁著。

  “哦？證明一下？需要吸食人類生命力才能繼續存留在人間界的東西，不是亡靈是什麽？”林羽腦袋歪了歪，一副疑惑的樣子。

  “我們沒有吸食生命力，隻是把活物的生命獻祭給喪鍾而已！”劉牧牛否認道。

  “哦，原來不是亡靈，是信封邪神的異魔組織啊。那就不是兼職了，源靈協會搜查官主職就是這個。”林羽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你！你！”看到林羽鐵了心要“除魔衛道”的樣子，劉牧牛徹底慌了。

  源靈者確實不可以隨便傷害普通人，但不是“人”就一點影響都沒有了啊！

  “你們兩個是法警吧，你們就這樣看著他胡作非為嗎？”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劉牧牛對著沐輕音和李貿大喊道。

  沐輕音和李貿漠視著他，沒有說話。

  “你們…”

  “村長住手吧。”在劉牧牛還打算說什麽的時候，一個村民走了出來，打斷了劉牧牛的話。

  “我很清楚，我們不是亡靈，也不是什麽異魔組織成員，但絕對不會是人類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麽。”

  這個村民是一個看起來老實憨厚的中年大漢，之前他也是一直拿著工具在邊緣站著，沒有動過手。

  “王漢你在說什麽？我們就是人！是上天不忍心讓我們這麽悲慘地死去，所以給了我們重生的機會，我們是重生者！”劉牧牛對著王漢破口大罵道。

  “是嗎，那即便是人，也是殺人犯了吧。無論是什麽身份，至少我都不可能把自己當做一個正常人一樣活下去了。”王漢把手中的鋤頭丟到了地上。

  “說實話，我也不是什麽好人，他們打算殺掉其他人的時候我沒有動手，但我卻袖手旁觀沒有阻止。說實話，我比他們更無恥把，既想活下去，又不想背上殘害同類的罪名。但現在，我已經沒有臉麵在這個世界上活下去了。”說到這裏，王漢的身體居然變得虛幻了起來，宛如一觸即破的泡沫。

  “時間回溯後，有很多事情我都慢慢想起來了。還記得以前，劉船那個小鬼還在我身上尿過呢…”

  話沒有說完，王漢化作煙沙在空中散去，什麽都沒有留下。

  “鏘啷…”一件件農具掉到了地上，其他村民的身體也變得虛幻了起來。

  “老劉還欠我兩包煙錢，每次都在過年時候接，春假一結束就跑城裏打工。他以為我忘了，實際上我一直記在了本子上呢…”

  “老莊是個老實人，可惜一直討不到老婆…”

  “鏘啷啷～”一把把農具掉到了地上，竹林裏突然掛起狂風，村民們一個接著一個化作灰塵散去，強風掀起了滿天煙沙。

  看著突然消散的村民，林羽眼神很複雜。沉默了許久後，林羽轉頭看向了劉牧牛。

  “不，不，我是活人，我活的好好的！”劉牧牛不停地搖著頭。

  林羽歎了一口氣。

  “那我送你上路吧。”林羽搖了搖頭，手中冒起紅色的火光。

  “啊啊啊！”一聲淒慘的叫聲響起，過了許久，聲音消失了。

  林羽麵前的地麵上出現了焦黑的痕跡，但地上卻什麽都沒有，仿佛劉牧牛根本就沒存在過一般。

  “好了，是時候處理那個古怪的喪鍾了，讓源靈者協會派人來吧，能夠逆轉時間的東西，不是我們這個層麵可以觸碰的了。”林羽深吸了一口氣，道。

  “嗯。”流光瀝拿出了手機。

  突然…

  “咚～～～”

  一陣悠長的鍾聲突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