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狐與書生3
作者:桑梓糖      更新:2021-01-02 04:58      字數:2216
  池範氏這邊與那衣著富貴的婦人奴顏歡笑,卑躬屈膝,可心裏是存著氣的,打算等回了家,就給那個不要臉的小賤人顏色看看!

  幾天不立規矩,她竟然敢這麽跟自己說話!

  在池範氏看來,桑月不幹活,不掙錢,不管是什麽理由,總之這次這筆生意沒做成,錢沒進她的口袋,那就是桑月的錯。

  那麽多年下來,她擺婆婆的“款兒”擺習慣了,早就不把桑月當成一個人來看了。

  對她來說,這個兒媳婦兒也就這麽一點用處了。

  現在她在這個貴人跟前表現的越卑微,回頭對著桑月就越刻薄。

  不想那衣著華貴的婦人卻並沒有太多被冒犯的意思,反倒是十分和氣的說道:“哦,是這樣啊,也沒關係,我今天來也是因為聽說你家的美容丸好用。”

  “我的好些姐妹用了你的美容丸皮膚變得很好,麵色也紅潤了許多。所以我就想見一見這位製作美容丸的小娘子。”

  她這麽一說,池範氏的臉色頓時就僵硬了。兒媳婦兒桑氏又一張狐媚子一樣的臉,這也是池範氏不喜歡她的其中一個原因。

  她總覺得長成這個樣子的桑氏不是一個安分的婦人,那眼睛瞧著都勾人得很。

  又是自己跟她兒子跑回家了,一點教養都沒有,那就是上趕著要嫁給她兒子的,一看就不安分。況且池範氏也怕兒媳婦兒結交上了貴人,扭頭就把自己跟兒子踢開。然而心理陰暗的人看什麽都是陰暗的,她也不想想,如果原主想一腳把他們母子踢開,早就踢開了。

  畢竟不管是采藥還是製作藥丸,都沒他們母子什麽事兒,池範氏倒是想接手,可是她不會,那些個藥丸也不知道桑月怎麽搞出來的,那些髒兮兮黑乎乎的藥汁,池範氏看著就渾身犯怵,年紀大了,總是忌諱這些東西,就好像整天對著藥,自己以後就得吃藥似的。

  於是乎,池範氏就把找客人這個事兒攬去了,琢磨著銀子到了自己的口袋裏那就是一樣的。絕對不能讓銀子落到桑月那小狐媚子的口袋裏,省得她拿著銀子出去給別的野男人花,那她兒子頭上就綠了。

  “我那個兒媳婦兒鄉下小地方來的,害羞,不喜歡見人,夫人您有什麽吩咐隻管告訴我就是。”

  那貴婦聞言,臉上的笑容就淡了幾分。她的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那麽好的美容丸誰不想要,不過她也看出來了,這生意做下去遲早得出事兒,畢竟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不知道這個貪婪的婆子還有多長時間銀子可以掙。

  但今天沒能見到那擅製藥丸的小娘子實在是十分失望,這夫人也絕了購買美容丸的心思,隻想著另外尋找機會再接近那小娘子。畢竟就算再不願意見人,人總是要出門的。

  池範氏不知道,那貴婦走後留下了兩個人,一前一後的盯著她家那小鋪子的前門和後門……

  “娘,看看我新買的鄭之士的畫,你看看,鄭老的這個畫工,太絕了!這次能用一百二十兩買下這一幅畫絕對是值了!”池範氏一回到家,就聽見她兒子激動的說道。

  池少卿是個一心隻讀聖賢書,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書生,要說他有多壞倒是不至於。隻是貪圖美色,迂腐,自私自利是肯定有的。

  作為一個飽讀聖賢書的書生,他不知道無媒無聘是為苟合嗎?他不知道自己的母親池範氏對自己的占有欲嗎?

  不見得。隻是作為既得利益者,他不願意知道,也不想提醒自己而已。

  池父在池少卿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是池範氏守寡獨自一個人含辛茹苦的把池少卿撫養長大的,母親對兒子的感情,正如兒子對母親的感情。

  雖然還沒有到完全變質變態的地步,可是池少卿分明就知道自己的母親對自己非同常人的占有欲,卻不跟母親溝通,反而一味的要求妻子去體諒自己的母親,這已經構成道德綁架了。

  老實說在桑月看來,池範氏辛苦付出是為了撫養她自己的孩子,既要生就有撫養的責任和義務,即便是過程之中因為喪偶而付出比常人多一倍的辛苦,這一份辛苦要回報也應該是池少卿這個她為之付出的親兒子去回報。

  關原主這個兒媳婦兒什麽事兒?

  當然,池範氏這樣的辛苦值得人去尊重,但她的這份辛苦卻不能用來道德綁架自己的兒媳婦兒,以達到自己控製兒媳婦兒的目的。

  這就很過分了。

  所以池少卿這個人沒問題?桑月覺得不見得。看看這一副贗品還花了上百兩銀子,這可都是原主的血汗錢啊!

  池範氏早年獨自一個人帶著兒子辛苦的討生活,是吃過生活的苦的,自然對錢財看得極重,就這樣一個原主頭上插一根荊釵都要問有沒有花錢的性格,這會兒笑得就跟一朵菊花兒似的。

  “我兒真是好眼光啊!你高興就好,改明兒娘再給你買個十副八副!”

  池少卿一臉的無奈,“娘,鄭師的畫怎麽可能想買幾副就買幾副呢,這還是我拖了人好不容易才買到的!”

  “是,我兒子可真能幹!”

  池範氏繼續笑眯眯的說道,上上下下的打量著神采飛揚的親生兒子,越看就越滿意。就聽他兒子說道:“娘,怎麽就您一個人回來了,月娘呢?”

  池範氏的老臉一下子就拉了下來。

  “你少跟人提你那個媳婦兒,今兒咱們店裏好不容易來了一個貴人,她竟然說太累了,不做了,她這一句輕飄飄的話咱家得損失多少銀子啊?”

  “她人呢?難不成還沒回來?娘就知道這個女人不安分,肯定是跑出去了!等晚點她回來我肯定給她顏色看看!”

  池範氏一邊說著,臉色越來越黑,池少卿的臉色也不太好。

  不過池少卿還是對桑月有點信心的,嚴格的說,是對他們之間的“感情”有信心。

  “娘,您別生氣,等回頭月娘回來了,我就讓她過來跟您道歉。”

  池少卿隻覺得桑月大概是在鬧脾氣。

  心裏還覺得奇怪,他初認識她的時候,她天真單純不知人情世故,後來抱著隱晦的心思,池少卿就給灌輸了不少女子應該“三從四德”的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