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陽城裏，城主府上，踩著裝滿異族屍骨的萬人坑的厲鬼版夏啟周身血霧湧動，一副大boss的做派。

  而剛剛從上古時代返回的楚門，便遇上了這隻大boss的攻擊。

  不，不能說是恰巧遇上，而是被楚門之前的幾掌打掉了幾次頭的夏啟的反擊，剛剛到來。

  若是除去因時空變換帶來的差異感，從攻擊到反擊本來就是一氣嗬成的。

  “轟！”

  厲鬼版夏啟的攻擊方式是一隻以掌還掌的血霧巨掌，那縹緲的霧氣在化為巨掌拍下時顯得格外凝實，與楚門站立之地相擊，猶如雷震轟鳴。

  但詭異是，轟鳴聲過後，並沒有亂飛的夯土塊，隻有血霧被蕩開，露出好大一片空地。

  帶著方芳紡在鬼掌未至之前便運起身法飄然而走的楚門看得清楚，二人原先站立的地方，被腐蝕出了一個和鬼掌大小形狀一般無二的巨坑，坑內泥土邊緣還有血霧滋滋作響。

  “好一隻厲鬼！”

  楚門撫掌笑道，“好一隻徒兒！”

  “為師在祭天台下最終沒看到你出現，現在倒是了了心願！”

  “徒兒？”

  “祭天台?”

  跟在楚門身前看著巨坑正嘖嘖有聲的方芳紡捕捉到這個奇怪的詞，仰頭看向楚門。

  楚門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隻是看了小姑娘一眼。

  這一眼便堵住了她所有想說的話。

  方芳紡心中的疑慮更重了，一路走來，她發現這名妖僧越來越神秘了。

  每當她了解一點，自以為對楚門的探究更進一步時，卻會發現更多新的問題。

  這個奇怪的家夥，似乎本身就是一團謎。

  “他真的隻是罡境的上古殘脈嗎?”

  小姑娘暗暗想道。

  幸虧她看不到也認不出初代人皇夏啟這部分鬼化的意誌身軀，不然單是憑借一句“徒兒”，就能將楚門無限拔高。

  那可是連史書上都不曾有明確記錄的存在，誰知道那是多少年前的老怪物！

  所謂上古，末代人皇武祖絕天地通前都屬於這個階段，沒人知道上古究竟有多長。

  當然，前提是她相信楚門沒有吹牛。

  “轟！”

  “轟！”

  厲鬼版夏啟還在不停攻擊，楚門一邊帶著方芳紡閑庭信步般躲避霧掌，一邊消化著來自武祖太硭的記憶。

  除去太硭和夏啟隻有一點猜測的真正身份，以及上古武道的修習方法之類的收獲外，楚門發現了一個有意思的問題。

  上古時代禹餘天與外界並不相通，是獨立的世界，但上古末期有絕天地通一說，如今又有各種世界與禹餘天重新接壤。

  這一切都意味著，在這之間的時間段內，禹餘天由於某些原因，與其他世界建立了往來通道。

  “是什麽原因呢？”

  楚門天才的腦袋一轉，“天道GM截取那個時間點作為資料片的一部分，絕不是無的放矢，那個時間點一定發生了什麽重要的事情。”

  “那時能稱得上重要的事情是什麽呢？”

  “無非是初代人皇的選定，以及——太硭的破碎虛空！”

  “破碎虛空？”

  “難道是破碎虛空打破了禹餘天獨立的狀態，使得它向其他世界靠攏？”

  楚門覺得自己的這個猜想很大膽，但這個猜想又是極其合理的。

  “若真是我猜的那樣，太硭扮演的角色的真正身份，可就更撲朔迷離了呐。”

  楚門想得出神，絲毫沒有注意到打了五六掌仍不奏效的厲鬼版夏啟改變了進攻方式，那將二人包圍的滔天血霧海中驟然伸出無數血霧手臂，隨著霧氣的湧動撲向他。

  這下除非他遁地飛天離開血霧籠罩範圍，否則根本躲避不了。

  然而當手臂們抓向楚門後，卻被一層無形氣罡擋住了，不止被擋住，每一隻接觸到充滿佛家氣息的氣罡的手臂都湮滅消失了。

  連渣也不剩。

  方芳紡看不到厲鬼版夏啟，也看不到霧掌霧手，她唯一能看到的，隻有不斷翻湧的霧氣，和楚門之前出手的動作。

  但危險的感覺卻充斥了她全部的感知，如果不是楚門在，小姑娘鐵定會死在這裏。

  “楚大哥……”

  方芳紡扯了扯楚門的袈裟，作出一副弱弱的樣子，“這個地方給我的感覺太危險了，我們什麽時候能離開？”

  “那隻我看不到的大鬼要是打不過，就別打了吧？”

  小姑娘的話將楚門自思索中拉回，他放下暫時告一段落的推斷，點頭道，“嗯，我們在慶陽城待得夠久了，是該離開了。”

  “不過這隻大鬼還是要解決的。”

  楚門看向萬人坑，這坑連帶裏麵的白骨都並非真實存在於當下的東西，而是太硭祭祀上天時弄的那些祭品的留影。

  是什麽力量能讓它們跨越萬古的歲月重現?而且還汙染了侵占這段地脈的夏啟的部分意誌。

  楚門不知道，他隻知道在經曆自己的一次穿越後，這留影正在迅速消散，隻要再有幾息的時間，它就將完全消失。

  那時厲鬼版夏啟就將失去血霧無限增殖的源頭，隻剩下被汙染的這段地脈之力的顯化。

  隻要將顯化的血霧完全湮滅，就能殺死厲鬼版夏啟。

  當然，即使隻剩地脈之力它也是一個極難消滅的對手，因為這意味著要以一己之力對抗慶陽城周邊百裏方圓的大地之力。

  地脈者，地力匯聚之物也。

  “麻煩。”

  楚門周身無量真氣撲了出去，與血霧對撞，湧動的血霧紛紛湮滅消失，少一點，就真的是少了。

  雖然麻煩，但能殺死夏啟的部分意誌一次就不能放棄，說不定會有什麽意外的收獲呢。

  比如，掉材料?

  他這是完全將對方當boss刷了。

  “等等——”

  楚門湮滅血霧時似有所覺，打開自家的麵板一看，發現角色毛小寧的升級進度飛快漲了起來。

  角色1：毛小寧

  編號：B002

  加載模塊：怨靈

  模塊等級：1

  升級進度：48%

  僅僅一小部分湮滅的血霧，就讓角色的升級進度漲了10%，抵得上十隻山賊鬼！

  “掉不掉材料我不清楚，”楚門雙眼放光地看向這一片血霧海，“但經驗是真的在掉！”

  為什麽之前湮滅血霧是沒有經驗?楚門看向完全消失的萬人坑留影，有了猜測。

  之前是假的湮滅，現在對地脈之力轉化的血霧的湮滅，才是真的。

  “經驗們！”

  楚門臉上露出了屬於練級黨的笑容。

  “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