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夕陽
作者:鸚鵡曬月      更新:2020-03-04 21:11      字數:2019
  顧君之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唇角緊緊的抿著:她……是不是生氣了?

  “再見。”

  “明天見。”

  “拜拜。”

  顧君之愧疚的轉過身,看眼堆放在角落的拚圖,倔強的伸出手,手指快速的動起。

  ……

  宿舍距離公司不遠,鬱初北接通電話,順便掏出鑰匙開門,哢嚓。

  “是我。”聲音低沉堅定,是他一貫的風格。

  鬱初北開門的動作不停:“我知道。”聲音同樣平靜緩慢。

  路夕陽:“能不能出來一下,大學路邊的那家麵館。”

  鬱初北聞言嘴角漏出一抹冷笑,那麽遠是怕誰看見,以前他跟那個人偷偷摸摸的時候是不是也要換乘三四趟地鐵:“可能……不太方便。”鬱初北將頭發散開,手表摘下來,坐在床上,十幾平的一間宿舍,即便擺了一個沙發,她也不常坐。

  “我有話跟你說。”男人態度堅定。

  鬱初北似乎猶豫了一瞬:“好把,我從宿舍過去恐怕要近兩個小時。”

  “沒事,大學路見。”

  “好。”

  鬱初北重新將頭發隨便縷起來,剛想拿仍在一旁的手表。

  鬱初北突然停下,起身,走到鏡子前打開抽屜,裏麵放了一塊壞了的舊手表。

  鬱初北毫不猶豫的拿起來戴在手上。

  她沒有化妝,衣服選的是平日常穿的長袖t恤和直筒褲,一雙運動鞋,一如這麽多年,她每次去見路夕陽的樣子。

  下班的人潮洶湧,地鐵裏人山人海,融入擁擠的人群中,鬱初北心情一場平靜。

  這條路她走了很多年,如果鬱初三有幸考上這裏的大學,那麽這條路或許她還會再走很多次。

  晚風有些涼,鬱初北從地鐵裏出來打了個噴嚏。

  大學路旁的小吃街很多,這裏人來人往,大多是學生,整個城東的環境仿佛都因為坐落在這裏的名門學府,與眾不同起來。

  那家拉麵館很近,價位也不貴,但對當時初來這座城市的他們來說,也是奢侈的一餐。

  門鈴聲響起。

  鬱初北一眼便看到了他,他也早已經不一樣了,雖然沒有西裝革履,但氣質已讓人望塵莫及。

  他帶著一副金絲眼鏡,自有一股沉澱平穩的氣質。氣場和未來都不同凡響的人,氣質和自信所呈現出的外在和內在都會不一樣。

  她曾經很崇拜工作後的路夕陽,寄托了對自己失去的所有憧憬,這種氣質也是十年後的她這輩子都不可能達到的仰望高度。

  可如今……

  路夕陽看了過來。

  鬱初北笑笑,走過去,坐下。

  他的未來不可限量。

  而她自己,早已經看到盡頭。

  也是這個人教給他,不要把生活在寄托在另一個人身上,你有的可能隻有自己:“你回學校辦事?”鬱初北聲音溫和,像每一次坐在這裏等著她的愛人。

  路夕陽一時間準備好的話有點說不出口,他和她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見過了,可……“你拿了她的東西。”

  鬱初北似乎非常驚訝:“她這麽跟你說的……”說完不禁苦笑仿佛承受了很多,卻又不想解釋不想開脫。

  路夕陽見狀,心裏五味參雜,他是了解她的,對人和善,有些心軟,什麽事隻要投入熱情就絕不回頭,卻又堅強、努力。

  一瞬間路夕陽覺得自己不該質問她:“不是嗎?”語氣不自覺的柔和下來。

  鬱初北抬起頭,苦澀一笑:“那天沒看到你,我就沒好意思說錢的事打算離開,但她可能是誤會了什麽,說的比較激動,我怕她誤會,就提了錢的事,誰知道她翻了翻包,也不知是不是沒翻到錢,二話不說把鐲子和包扔下就走,我想追都來不及,一直說找機會還給你,正好,今天都帶來了。”

  鬱初北說著把自己的大挎包打開,取出裏麵女士小型挎包還有一個裝在袋子裏的鐲子。

  “請問兩位點什麽?”

  鬱初北:“兩碗拉麵謝謝。”

  路夕陽看著桌上的東西,再看看她用了六年多的挎包,一時間心裏不是滋味,這多年,他們沒有什麽積蓄,他打工的費用勉強夠他的夥食費,但凡一點貴重的私人物品都是她裝作各種紀念日的禮物買給他的,而他從沒給她買過什麽,好不容易他有能力了:“……既然她給了你,你就收著吧。”

  鬱初北無奈:“你看你們兩個,怎麽都這樣,我要這些幹什麽,我又用不上,給她帶回去吧。”

  “不用。”路夕陽態度堅決,完全沒了一開始的衝動:“你呢,最近還好嗎?”

  鬱初北點頭,笑容燦爛:“挺好的,有什麽不好,到是你,怎麽還沒有跟嬸子說?”要不然老四也不會讓她向夕陽問好。

  路夕陽不想多說:“過段日子吧。錢的事你放心,下個月一定按時給你。”

  “不著急,你現在用錢的地方也多。”

  氣氛突然沉默下來。

  路夕陽有些坐不下去,看看表,欲起身:“我還有……”

  鬱初北也看看表:“才六點半,你不吃點東西再走?”

  “已經七點了!?”

  “七點?!”鬱初北驚訝的再次看向表,忍不住努力晃晃,皺眉,仿佛現在才知道表壞了,懊惱的看也不再看!

  路夕陽一時間心裏非常不是滋味,摘下手上的表,放在桌子上:“多少年了,也該換了,我還有事,先走了。”說完,看也不敢看她,急急忙忙的離開。

  鬱初北待了片刻才冷靜的拿起桌上的手表,他剛開始工作時,手頭並不寬裕,這支表是他用一個月的工資給他自己買的,大概是一萬多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