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6長記性(二更)
作者:鸚鵡曬月      更新:2020-05-07 16:35      字數:2858
  ……

  “我女兒的滿月酒為什麽就不能大辦!顧君之站在客廳裏,廳中最高的光照下來,仿佛野戰場上,迎接勝利者的榮光,而他是掌控整個局麵的王者,不容質諸、不容反駁。

  鬱初北從珠寶雜誌中抬頭,看他一眼,眉目溫柔,聲音沒有變一下:“我什麽時候說了。

  顧管家急著一頭冷汗,見夫人應對自如,鬆口氣,沒有嚇到夫人就好。

  “你不說他們會那樣執行。他咬字清楚,聲音不高,卻給人足夠的壓迫感。他穿著一件圓領毛衣,下身家居褲,執執著的看著鬱初北,興師問罪,臉色冷硬。

  何況他本就不是征求意見,他想做的事,不用征求任何人的意見。

  顧管家更急了,覺得顧先生今天脾氣暴躁,臉色那看!在會場已經發了一場,當場拖走的就有兩位,唯恐他再對夫人動手!

  鬱初北無奈,覺得他想一個要不到糖的孩子,可愛又招人恨,你還不能不理他,理他又完全是浪費時間。

  鬱初北翻過一張雜誌:“我就是說過,也可能是隨口一說,再說快春節了,你弄那麽多人來幹什麽,有幾個是來看弗居的,差不多意思一下就行了。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弗居也累。

  顧君之盯著她!不是平日的語氣額,是男人對女人的質問:“顧徹、顧臨陣的時候你怎麽不說。

  鬱初北看向他,這口氣,不知道以為她是虐待二婚男人孩子的後媽!偏偏他站在那裏,以男人的目光審視他,不帶一點開玩笑的成分。

  殊不知這件事本身,已經很想讓鬱初北笑了:“行,行,大辦,海城所有酒樓、度假上莊,豆包下來為福寶慶生總行了嗎。

  “敷衍。

  鬱初北一個頭兩個大,她隻嫁了一次,為什麽有這麽多男人的矛盾要處理!“是,是,我錯了。鬱初北放下雜誌,跪在沙發上,抱住顧君之勁瘦的腰:“我們福寶,值得世界上最好的,就像你一樣……

  ……

  “顧先生,您不覺得您的態度有點問題?夏侯執屹比易朗月直接,也因為比易朗月跟顧先生的時間長,知道正確的意見,顧先生聽的下去。

  顧君之百忙之中沒有抽空看她。

  “哪有對著女孩子不溫柔能讓女孩子心動,將心比心的想,您為什麽喜歡顧夫人……那是反過來再想想您身上有沒有顧夫人對人的耐心。

  顧君之難得抬頭看向夏侯執屹,目光裏的光影昏暗莫名:“如果我喜歡她因為她生了福寶貝呢。

  “……

  ……

  顧君之晚上回去後,想來想,站在臥室門口看著逗福寶的鬱初北。

  鬱初北:“怎麽了?

  “上午的事,對不起,我態度不好。

  鬱初北看了他一會,笑笑:“沒事。他受什麽刺激了。

  “你……有事可以去書房找我。

  “好。

  鬱初北看著顧君之走了,轉頭看向湯姨:“他又怎麽了?

  湯姨想想今天吳姨打電話時說的話,開口:“也許……想對夫人好一點。

  鬱初北笑著顛顛手裏的孩子,無奈又想笑:“他啊,想一出是一出。

  ……

  鬱初北發現顧君之最近對她非常仔細,早晨醒來,給她牙缸裏接了水,擠了牙膏。

  早上吃飯的時候,吃到喜歡的菜色會夾過來讓她嚐一嚐。

  雖然依舊冷著臉,但的確在一些小事上,自然而然的想到他。

  鬱初北覺得他這次請的軍師不錯,要漲工資。

  吳姨看眼將雞蛋打入筒中與麥粉攪拌在一起的夫人,神色慈愛:“夫之隻想著‘軍師’了,難道夫人不感動。顧先生最近沉穩又溫和,她看著心裏異常寬慰,如果顧先生能一直這樣多好,健健康康的,還有想一心對著好的女人,每天都有奔頭一樣。

  像……像個正常人……

  鬱初北將麵攪拌均勻,涼了熟棗拿出來,將外麵的一層皮剝掉:“說來吳姨別笑,其實我不用特意做什麽,我每天看到他就很感動,他站在我麵前,我就覺得……

  鬱初北含笑的想著:“覺得非常幸福,這和他行為上關係不大,他就是天天冷著臉,我也一樣喜歡他,你說好不好笑,我和他剛確定關係的時候,可不是奔著愛情去的,結果……現在離不開他的反而是我……

  雖然吳姨聽到這句話很滿意,但是……夫人真的不覺得顧先生有什麽冷淡過分了嗎!而且,發火的時候是不是太嚇人了!

  何況顧先生昨晚定的那批隕鐵飛刀回來了,做工精巧,刀身鋒利,十柄削鐵如泥的神奇,顧先生心血來潮就與顧管家在地下室的練了會飛刀,渾身上下掛滿氣球練習巧勁的那種。

  顧夫人要不要試幾次顧先生的愛好?試完了以後還沒有愛情啊?

  “怎麽了?

  “沒事,夫人手真巧,做的蛋糕尤其好吃。

  鬱初北無奈:“你們就天天哄我吧,我都要覺得自己是大廚。

  顧臨陣哭著跑著進來,向媽媽衝去,瞬間將鬱初北的手撞入盆子裏,穩了一下才穩住:“怎麽了?

  吳姨想幫忙的時候,顧夫人已經重新站穩了,繼而哭笑不得,她現在都不敢讓二少爺這樣撲過來,她這把老骨頭也受不住。

  “哥哥壞!顧臨陣哭的傷心不已,聽到媽媽問候直接撕心裂肺奴:“壞——

  包蘭蕙立即跑了過來,哭笑不得:“兩個孩子鬧著玩呢。趕緊哄二少爺,搶玩具搶輸了,打架又沒有打過,看這哭的,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樣,簡直可愛的不得了。

  顧臨陣不要她抱,哥哥討厭!

  鬱初北將他抱起來,放在台上:“多大的孩子,還哭,跟媽媽做蛋糕好不好?

  “哥哥壞。

  鬱初北將棗肉倒入桶中:“你就說幫不幫忙吧。

  顧臨陣拿起攪拌棍,把香香的麵粉往嘴裏塞……眾人見狀,廚房裏頓時忙成一團。

  ……

  顧君之離開的那一天就像他出現的那一天一樣突兀,陰沉了好幾天的天氣微微放晴,主幹道上的雪已經花了,路邊的花壇裏樹根下還積攢著薄薄的一層雪。

  顧君之原本安排了第二天的會議,想著滿月前一天陪著女兒睡。

  一切的安排向放晴的天空驅散的陰霾,再尋不到一點蹤跡。

  一大早,三層的高檔複式公寓裏,傭人們已經撤的幹幹淨淨,孩子們已經離開,滿月宴的事宜全部轉角夏侯執屹處理。

  金穗小區的房子長期有人打掃,直接就能入住。

  保姆車上,顧君之軟軟的靠在初北身上,潔白如玉的臉頰仿佛翻著初陽淺淺的黃光。

  本來合身的睡衣穿在他身上,像是突然大了一截,小袖子在鬱初北周圍甩呀甩的,清澈透亮的眼睛裏是不諳世事的溫柔好奇。

  鬱初北將袖子塞他嘴裏:“就不能老實點。含笑的眼睛裏,寵愛依舊,隻是心裏閃過一抹冷硬的神色!

  有些事她還記得呢,她找不到人家顧君之身上,不代表就要輕輕接過迤嬴。

  顧君之笑了,袖子塞在嘴巴裏,也不拿出來,倒在鬱初北身上‘求救’。

  鬱初北將他撥開。

  他又湊上去。

  撥開。

  再湊上去。

  鬱初北噗嗤一聲笑了。

  顧君之笑的更高興,眉目如畫、山青水色。

  鬱初北看著他,讓他躺在自己腿上,手指撥開他額邊柔軟的頭發,無奈又頭疼,明明這樣溫暖的人,笑起來仿佛佛陀再不用普度眾生,他還會彈那麽溫柔的古箏,會女氣的琵琶,換成長發,也能做深閨中的大小姐。

  鬱初北心裏歎口氣,隻能說表像太能騙人了,如果不是她問了,父母又在她身邊,這件事無處可藏,她……

  鬱初北手指一下下梳著他的頭發。

  顧君之敏感的看向她。

  鬱初北目光溫柔如水:“看什麽?順便再賞賜他個白眼,免費贈送,不用還。

  捉賊捉贓!說了一遍又一遍的話不會聽!就隻能讓他痛到長記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