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何謂公平
作者:陳風笑      更新:2020-03-04 21:12      字數:3065
  趙二爺在修煉方麵,實在算不上有多麽妖孽。

  他雖然是武師,但是修煉的天賦,真的比不上同族的另外兩位。

  也就是趙家堡底蘊比較深厚,超出其他村子很多,而且他多少算個小天才,所以能晉階武師。

  結果到了眼下這把歲數,他依舊是初階武師,再往上發展也沒啥指望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老老實實待在家裏,幫著守護家族的基業。

  郎震比他年輕七八歲,晉階武師比他還要早一些,戰力更不是他能比的。

  不客氣地說,獨狼要是有他這資源,現在最少也是中階武師,高階武師也不是不能想。

  而郎震一旦晉階中階武師的話,絕對敢挑戰高階武師,不像這趙二爺一般,都沒膽子跟功力未複的獨狼單挑。

  能晉階武師的,都是相當了不得的,但是同樣的處級幹部,靠著祖上餘蔭混上去的,和靠著自身能力拚上去的,那能一樣嗎?

  趙二爺的戰力,真的很一般,但是他也有自己長處有眼力!

  這麽多年的武師做下來,他的眼光不是一般人能比的,須知,再菜的武師也是武師。

  如若不然,他也不可能一眼看出,獨狼的修為沒有全複,隻是在武師的門檻上晃悠。

  聽到指風的呼嘯,他的臉色就是一變,心中暗叫一聲“苦也!”

  不過到了這個時候,他想再做出什麽都晚了,就像他出手對付鄧老二,鄧家老二招式已老,隻能眼睜睜地看著。

  這種境界上的壓製,造成的碾壓效果,真的令人很容易生出無力的感覺。

  趙二爺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那個收玉石的商人,竟然是這四人中修為最高的,忍不住驚呼一聲,“中階武師?”

  他也隻來得及喊出這四個字,對方這一道指風,正正地擊中了空中的布帶。

  前文說過,一般而言,初階和中階的武師,在內氣外放上,發揮不出太大的威力大部分武師甚至都使不出這樣的手段。

  隻有晉階高階武師,甚至先天高手,才會有興趣在這種手段上下功夫。

  馮君的指風,威力也不算很大,不過是能淩空擊穿四五個厚的玻璃,但是在這個位麵,已經算得上中階武師裏一等一的強悍了。

  直接出手擊向對方的話,他認為自己未必能破了對方的防,而且也不能有效的救援鄧老二,所以他一出手,衝的就是對方的布鞭。

  鞭子本來就是柔軟的,布製作的鞭子,更是柔軟,哪怕這布匹是堅韌異常。

  趙二爺是使鞭子的高手,並不怕別人格擋鞭子,他在出手的時候就想好了,這姓鄧的小子若是敢出手擋格的話,他正好順勢將人捆住,拖拽過來。

  他唯一沒想到的,就是對方竟然有個中階武師,還擅長使用指風。

  要知道,趙二爺驅策鞭子,也是要將內氣灌注在其中,才能做到如臂使指的。

  對方內氣外放,指風重重地擊打在鞭子上,在這一瞬間,他注入的內氣就被打斷了,鞭稍奇快地蕩了回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重重地砸向他的胸口。

  沒辦法,鞭子就是這麽難玩,雖然是裝逼利器,但操控起來太難了。

  趙二爺玩鞭子多少年,上一次遭遇如此狼狽的時候,還是二十多年前那時候他尚未晉階武師。

  更糟糕的是,他的鞭子本來是腰帶,鞭稍頂端,係著一塊巴掌大小的扁圓型玄鐵鐵牌。

  這鐵牌平時他係在腰間,有點類似於地球界的皮帶扣,看起來是裝飾,但是事實上,他的腰帶揮動起來,鐵牌的殺傷力並不小,一般人不小心擦著,就有極大可能骨斷筋折。

  尤其他還是使用玄鐵製作的鐵牌,極為堅硬和沉重。

  看到鐵牌蕩回來,趙二爺下意識地閃動一下身子,若是擱在二十多年前遇到這種情況,他會選擇直接放棄鞭子,自己身形暴退。

  但是現在,情況不允許了,他不能隨意丟掉自己的武器身為武師,尊嚴還要不要了?

  而且他的身邊,也都是趙家子弟,他還要考慮,不能誤傷了他們。

  所以,他一邊躲避,一邊拚命輸出內氣,嚐試重新控製鞭子。

  事實證明,他想多了,那鐵牌迅猛無比地砸了回來,重重地砸中了他的右胸。

  就這麽一擊,撞得趙二爺眼前一黑,胸口一悶,好懸沒背過氣去。

  緊接著,鄧老二的一劍,就重重地斬向了那名欺負小女孩的年輕人。

  年輕人是一名中階武者,倒也有幾分膽色,不躲不讓,抽出腰間的砍刀,就迎上了長劍。

  然而下一刻,他的身子就是一震,手中的砍刀被斬做了兩段。

  鄧家兩名公子的兵器,全部是鄧總鏢頭重金求來的,不能說是絕世珍品,但總是比大多數兵器強很多。

  趙家人的兵器,也不是很差勁兒,並沒有差到了擋不住對方一劍的地步。

  問題的關鍵在於,鄧老二在暴怒之下,使出了全身力氣,劈出了這麽一劍。

  這種毫無花哨的硬拚,硬生生地將一柄不錯的精鐵短刀斬斷。

  總算還好,此人借著對方的力氣,快速後退兩步,避過了當頭斬下的長劍。

  鄧老二一招得手,更不多話,身子往前一躥,手腕一翻腰間發力,長劍自下而上斜挑對方,竟是跟著追殺了過去。

  “慢著!”有人大喊一聲,兩個年輕人從兩邊夾擊了過來,想要救下自己的族人。

  “混蛋!”有人冷哼一聲,兩道白光擊向這兩人,卻是郎震終於出手了,他欠起身子,抖手打出了兩支袖箭。

  這兩人見狀,慌忙躲避,但是獨狼的袖箭,又哪裏是那麽容易躲過的?

  一眨眼,一人手臂中箭,一人肩頭中箭,兩聲慘呼響起。

  郎震麵前的兩名高階武者見狀,拔出短棍和長劍,齊齊攻向郎震。

  “找死!”一聲冷哼之後,又是兩道指風打了過來。

  這二位可是比趙二爺警醒多了,聽到這一聲冷哼,想也不想,拖著兵器向後暴退。

  這有準備和沒準備,還真是不一樣,兩人奇跡般地躲過了這兩道指風。

  與此同時,木屋裏走出一人,此人年紀輕輕衣著怪誕,頭發非常短,怎麽看怎麽別扭,手上還拎著一根造型怪異、一端加了木托的鐵棍。

  馮君走出屋子來,也沒理會在場的這些人,而是走到了小女孩兒旁邊,沉聲發問,“菲菲,胸口疼不?”

  他不是那種特別喜歡小孩子的人,不過菲菲的堅強和自立,他比較欣賞。

  菲菲搖搖頭,又咳嗽兩聲,咳出了兩團鮮血,勉力笑著回答,“沒事,不要緊,我習慣了。”

  直到這時,趙二爺的視線才恢複了正常,他左右掃視一眼,當機立斷大喊一聲,“住手!都給我住手!”

  旁人聞言,都住手了,鄧老大和郎震隻是為鄧老二壓陣,也不會主動出手。

  但是鄧老二怎麽可能聽他的?他揮動著長劍,追著那中階武者猛砍。

  然而,對方的實力雖然較差,可是專心致誌逃跑的話,追的人還真沒啥太好的辦法。

  可是趙二爺見狀,真的是氣不打一處來,他看了那短發年輕人一眼,氣呼呼地發話,“閣下若是再不約束手下人,就莫要怪我無禮了。”

  馮君斜睥他一眼,不屑地哼一聲,“你算個什麽東西?跟我說話……憑你也配?”

  他是個刺頭,但也沒乖戾到這種地步,不過他一向信奉“以眼還眼以牙還牙”,對方既然跟郎震說怪話,也就不要怪他還擊了你不給我的人麵子,我何須給你麵子?

  趙二爺直氣得睚眥欲裂,大喊一聲,“趙家子弟,給我攔住這廝!”

  “我看誰敢!”郎震陰森森地發話,“敢動手者……死!”

  趙二爺氣得渾身都哆嗦了起來,“獨狼,你不要欺人太甚!”

  不管哪個位麵,都存在這麽一種人,隻看得到別人對自己的惡意,卻從來不想,自己做過些什麽。

  郎震見這種人多了,倒也不怎麽生氣,隻是懶洋洋地發話,“他倆在公平單挑,誰敢出手,誰死!”

  “公平單挑?”趙二爺氣得都快炸了,“高階武者追殺中階武者,你跟我說公平?”

  郎震慢條斯理地發話,“你家中階武者單挑七歲小女孩兒的時候,也沒覺得不公平吧?”

  他這話著實嗆人什麽叫“中階武者單挑七歲小女孩”?

  但是趙二爺根本不以為意,他憤怒地大喊,“這小女孩兒是你們的人嗎?那是我止戈縣的人,我們止戈人內部的事情,輪不到你們多事!”

  這種邏輯實在太混蛋了,但是偏偏還有市場,很多地方的人,都有類似的邏輯止戈,是止戈人的止戈!外人死開!

  郎震沒興趣跟他鬥嘴,所以很幹脆地表示,“菲菲是我們雇傭的,現在是我們東家的人。”

  趙二爺聞言,頓時愣住了,這個位麵,可沒有雇傭童工一說,七八歲的小女孩兒,已經可以做很多事了,拾柴火、放牛、割豬草……

  但他還是不能忍受事情如此不受控製,“先停下來,有話慢慢說。”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悠悠響起,“你再多說一個字,我就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