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沈慕北神色晦暗不明，她解釋道：“這段時間我可能要見朋友的時間會比較多，住在我家裏這邊，會方便一些。”

  沈慕北選擇了朝蕭家的方向而去。

  “謝謝。”車子停在蕭家所在的小區裏，蕭晴一邊解開安全帶一邊說了一句。

  “蕭晴，我們之間，一定要這樣客氣嗎？”沈慕北鎖了車門。

  蕭晴有些不解：“麻煩你送我回來，我確實要謝謝你啊。”

  沈慕北：“……”

  他偏過頭去，盯著她的眼睛：“你跟我就要結婚了，以後我們就是夫妻，我希望有些見外的話，不要從你的嘴巴裏聽到，嗯？”

  “知道了。”蕭晴說完，去開車門，發現車門被鎖了。

  她提醒他開一下，沈慕北卻並沒有動手。

  “沈慕北，你不覺得你有點莫名其妙嗎？今晚從一過來你情緒就不太好，現在又是做什麽啊？”蕭晴的火氣有點上來了。

  沈慕北也說不清自己現在在想什麽，也許僅僅隻是為了留住她多一會兒。

  見她不高興，他伸手解鎖，但是還沒有碰到按鈕，手機響起來了。

  他掃了一眼，上麵顯示著趙欣姝的名字。

  微微蹙眉，從分手後他和趙欣姝之間就沒有了瓜葛，他也沒打算為兩人之間留什麽糾纏。

  伸手劃下拒接鍵。

  然而，下一秒，電話繼續打了過來。

  蕭晴也看到了他手機上顯示的名字，倒是沒那麽生氣了，說道：“你是先讓我離開還是先接電話？我留在這裏不方便吧？不如先讓我離開？”

  “蕭晴！”沈慕北低聲說道，“我跟她已經沒關係了。”

  “我又沒說你們有關係。你愛接不接，跟我有什麽關係？”

  “你懷疑我平時跟她有聯係？”沈慕北問道。

  蕭晴閉著嘴巴不說話，她心裏很矛盾，既不願意承認他是那樣的人，但是如果承認他是為了孩子就跟前女友恩斷義絕的人，他的人設也並不讓她能夠有多舒服。

  也許正是因為這一點，才讓她在內心裏反複揪扯，沒有辦法理所當然接受現在的一切，也無法順其自然地跟這段感情和解。

  “你們有沒有聯係，跟我有什麽關係？我不想知道，也不在乎。”蕭晴使勁推門，“你讓我下去！”

  見她這樣的態度，沈慕北反而幹脆地接起了電話，按下了免提：“說。”

  對麵傳來趙欣姝哭哭啼啼的聲音：“慕北，我媽出車禍了，是被人撞傷的，但是肇事者已經找不到了，現在她在醫院裏，病危，我很害怕，你能不能幫幫我，求求你了。慕北！我從來沒有求過你什麽……我現在真的……”

  沈慕北掛掉了電話。

  蕭晴被他這一通電話搞得心情一臉亂，糟糕得不行。

  趙欣姝到底是什麽樣的人她不想去探究，他們曾經是什麽樣的感情和關係，她也不想知道。

  但是現在不管是沈慕北還是趙欣姝，都讓她難以維持心底的平和，讓她在各種旋渦裏來來回回。

  她真的特別討厭這種感覺，討厭到連自己都要厭惡了。

  “沈慕北，我不想知道你們之間的事情，你讓我下車。你去做你該做的事情，去陪她吧！”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這句話裏的醋意有多少，她隻知道自己再這樣下去，真的要崩潰了。

  “蕭晴……”沈慕北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放開我！沈慕北，別讓我厭惡你。”

  沈慕北放開手，開了車門鎖，蕭晴逃也似的打開車門衝了出去，跑到一半的時候，差點被車子撞上，沈慕北馬上下車跑下去，然而蕭晴已經朝著單元門裏跑進去了。

  他伸手狠狠地捏了捏眉心，打給了助理：“你去幫我辦件事情。”

  掛掉電話後，他靠在駕駛位上，繼續捏著眉心，心神有些疲憊，望著蕭家的客廳，燈火還亮著，也不知道蕭晴有沒有到家。

  他持續地沉默地坐在車裏。

  蕭晴在蕭媽媽麵前，保持著笑臉，閑聊了幾句後，才回到房間裏。

  坐在床邊的地毯上，她覺得自己好累，明明和喜歡了很多年的人，有了交集，看上去一切都很不錯，然而很多事情都禁不得細想，隻要稍微去琢磨其中的滋味，就會將她逼得到一個崩潰的邊緣。

  趙欣姝到底是什麽樣的人，她無法下定論，但是換做自己是趙欣姝呢？

  沈慕北會這樣對前女友，他又會怎麽樣對自己？

  她想要的感情和婚姻，並不是這樣的。

  ……

  喬未央接到電話的時候，天剛剛亮，聲音裏還帶著迷迷糊糊的尾音。

  “我馬上過來！”她從床上起來，胡亂找了件衣服套上。

  蘇卓謙也跟著她起來，說道：“發生什麽事情了？”

  “蕭晴的孩子可能保不住了。”她急匆匆地說道。

  蘇卓謙見她臉色之間的低落，不忍心多問，隨同她一起出去，開車往醫院裏而去。

  到了醫院，宋晗之接到了兩人：“蕭晴一大早過來的，見紅了，我們保胎了，但是沒有保住。現在正在做手術。”

  喬未央眯了眯眼睛，控製住自己的情緒。

  宋晗之低聲說道：“你是不是早就有預感了？”

  “不是預感，昨天我摸了她的脈，有些問題，問題出在胚胎本身上，所以我沒辦法去調養。所以隻能交由讓醫生來處理保胎。最大的可能性還是因為他們要這個孩子的時候，兩個人都喝了酒，所以……”

  她原本還想，看能不能依賴現在先進的醫療技術穩定住蕭晴的情況，但是這種源於胚胎本身問題的情況，其實能不能保住，一向都是看緣分的。

  宋晗之當即就明白了：“也是，大人的問題可以調養，胚胎的問題確實沒辦法，這也是物種生長的自我選擇。”

  “等到手術過後，你拿著胚胎樣本做一個詳細檢查，排除一下其他情況。”

  宋晗之應下了，去忙自己的事情。

  喬未央坐在長椅上，還是有些後悔：“昨天我該跟她詳細聊聊這件事情，她也好有個心裏準備，不至於今天要突然麵臨這麽大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