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已經換了好幾次地方，每次當鳳澤前去的時候，都被要求重新去到另外一個地方。

  “陸赫霆，你如果堅持跟著的話，我們永遠也到不了蘇貝所在的地方。”鳳澤的聲音幽幽地傳來。

  陸赫霆的車，不得不放慢了速度。

  然而，幽冥那邊，似乎完全知道他們可以通話，在電話裏直接強勢要求：“鳳澤，切斷和陸赫霆的無線設備。”

  一陣忙音過後，陸赫霆這邊，再也聽不到鳳澤那邊的聲音！

  “靠！”陸赫霆重重一拳捶在方向盤上。

  賀江說道：“幽冥不是等閑之輩，他確實不願意我們和鳳澤聯手。”

  陸赫霆的車已經失去鳳澤的車的方位，無法再跟。

  “我們已經甩開陸赫霆了，現在去哪裏？”鳳澤問電話裏的幽冥。

  “你往前走，我會將地址發給你。”幽冥的聲音，聽上去不緊不慢，成熟老道，就真的跟一位老師的聲音和氣質差不多。

  鳳澤繼續往前開，顧西風冷聲說道：“幽冥，你不要對蘇貝動手！”

  幽冥沒有回他，掛斷了。

  鳳澤神色冷淡，單手扶著方向盤，目光凝視前方。

  顧西風恨聲說道：“幽冥這個老不死的！”

  車子繼續前行。

  幽冥不斷地給地址過來，鳳澤的車，在城市裏不斷地繞著圈子。

  陸赫霆那邊，則是調取了城市交通監控錄像，在萬千車輛中尋找鳳澤的車的下落。

  在偌大的城市裏要找到一輛車，千難萬難。

  賀江已經發動了很多人手。

  陸赫霆閉上了眼睛，在腦海裏快速勾勒整個城市規劃區域，以及幽冥的活動區域和有可能去的區域的重合路線。

  片刻後，他睜開了眼睛，說道：“著重看第五大道和伊麗莎白街區！快！”

  賀江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隨著他的視線找到了該區域，指著一輛猶如螞蟻的汽車說道：“這應該就是鳳澤的車了！”

  “即時畫麵馬上傳到我車上！”陸赫霆出門上車，重新朝著那個方向趕去。

  ……

  鳳澤的車，緩緩地駛入了一間超級大商場的地下停車場。

  這家商場是本市人流量最大的商場，人來車往，出入口滿滿當當，令人目不暇接。

  他的車很快進去，順著幽冥的指示，前往某個方向。

  在一處羅馬柱下停下後，鳳澤和顧西風下車，有人馬上上前來，將他們兩人身上搜索了一遍，帶去了一個非常不起眼的入口，外觀看上去是商場的通風口。

  而進去後，裏麵別有洞天，竟然非常寬敞和明亮。

  雖然看不到人，但是鳳澤和顧西風都能夠感覺得到，四周隱藏著眾多雙眼睛，正在暗處黑黢黢地盯著他們。

  兩人不動聲色地等待著。

  片刻後，幽冥終於現身了，他戴著眼鏡，穿著不修身的普通白襯衣，黑色褲子，像是平時再經常不過見的那種熱愛教學，不修邊幅的中老年教師。

  很難讓人跟他和幽冥聯係起來。

  “幽冥，別來無恙。”鳳澤淡聲開口。

  幽冥笑得和藹：“我還是喜歡聽你們叫我趙老師啊。還是那樣叫我吧。”

  “別廢話，蘇貝呢？”顧西風問道。

  “西風，你是我一手養大的，怎麽對我這種語氣說話？還有沒有點尊師重道的觀念了？我教你的東西，都還給我了嗎？”幽冥不滿意地板著臉訓道。

  顧西風哼了一聲：“你這樣的狼子野心，養大我們也不過是為了當你的工具，我有什麽好尊重你的？”

  他對幽冥的尊重之情，早在他一次次的逼迫當中，消耗殆盡了。

  “你們這樣，真的讓我很傷心啊。”幽冥摘下眼鏡，擦了擦眼角，仿佛真的是被傷了心。

  鳳澤開口：“你要怎麽樣，才肯放了蘇貝？”

  “我之前說得還不夠清楚嗎？你自殺，或者拿你自己，來交換蘇貝。”他說得輕描淡寫，仿佛不過是拿一本書交換另外一本書那樣的簡單。

  說起自殺兩個字，也好像是在說你今天吃飯沒有這樣的簡單語氣。

  顧西風氣得要衝上去，鳳澤抬手攔住了他。

  跟幽冥打交道久了，如何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麽樣的脾氣？

  “好。”鳳澤開口說道。

  叮當一聲，一把匕首落在了鳳澤的麵前。

  幽冥說道：“那你選擇，是自殺，還是拿你換？”

  “拿我換她吧。”鳳澤低低地說道，“畢竟命還是重要的。”

  幽冥和藹地露出喜色：“我也挺喜歡這個結果的。你是我養過的孩子當中，智商最高的一個，也是我最喜歡的一個。你能夠為我所用，為師很高興啊。”

  鳳澤要朝著幽冥走過去。

  幽冥伸手擋住他：“等等。你過來之前，先挑斷一隻手的手筋吧。”

  “幽冥，你別太過分！”顧西風怒道。

  “都知道鳳澤聰明絕頂，心智遠遠超過常人。他就這樣為我所用，我哪兒敢用啊？挑斷吧，不然別來了。”

  “你！”顧西風更怒。

  他平息了一下怒火：“鳳澤一雙手，擅繪畫，會黑客技術，你這樣對他，可知損失了多少東西？”

  “我用他的腦子就行了。”幽冥毫不在意，“沒有拔掉利齒的毒蛇，我不敢留在身邊。”

  何況，就算鳳澤死，他也是賺的，那樣，就沒人來破壞他的種種計劃，也不會有人將他精挑細選的孤兒給救走了。

  一旁的鳳澤已經拾起了匕首，左手對準右手，眼睛也不眨地勾斷了右手手筋。

  他手法獨到，竟然沒流多少血，但是手掌已經軟軟地垂下去了。

  鳳澤斂眸遮擋住眼尾的紅色，說道：“可以換蘇貝了吧？”

  他眉頭都沒有皺一下，舌尖抵著牙齒。

  幽冥點頭：“哈哈，好。果然，抓蘇貝是個正確的選擇。”

  他曾經用過很多種方式威脅鳳澤，然而無一例外地铩羽而歸。

  能夠撥動鳳澤心弦的，果然隻有唯一這一人。

  他領悟得還不晚。

  他之前沒參透這一點，怪隻怪鳳澤眼睜睜地讓蘇貝回到了陸赫霆的身邊，竟然毫不心疼，也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