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家宴
作者:八月與九月      更新:2020-09-17 20:45      字數:4551
  張遠的家宴多了個平陽侯曹襄,其實挺突兀的。

  不過還好他年齡小,卓文君一上來就把他拉到了自己的身邊,好生照顧著。

  “文君,平陽侯要在我們府上客居幾日。

  稍後讓下人準備一個清淨的院落,每日再讓人送去餐食。”

  卓文君有些驚愕,可還是吩咐了一下身邊人。

  而王卿跟顏異的神色都有些異常。

  不管是誰都會覺得這是平陽公主在對張遠主動示好。

  以前張遠可是得靠衛青才能夠攀上平陽公主這條線,現在竟然讓平陽公主這麽主動了起來。

  而且長安城誰不知道,劉徹即將要給張遠賜婚的事情。

  平陽公主都沸沸揚揚的搗騰了快十天,才找到合適的人選。

  不管是誰都覺得張遠要一步登天了。

  隻是曹襄跟卓文君都在這裏,三個大男人有些事情不能聊罷了。

  這家宴也就成了真正意義上的家宴,其樂融融也沒人說公事,偶爾問起來的也是張遠在戰場上麵的情況。

  卓文君聽到一戰死了一大半人的時候,心裏麵就止不住在顫抖,還好沒有讓張遠遭遇到那樣的禍事。

  很快大家就吃飽喝足,卓文君也帶著曹襄下去了。

  王卿到這個時候才開口問道。

  “老師,全長安城的人都知道,陛下送出去了三個木盒,裏麵絕對不僅僅是書信這麽簡單。”

  顏異對這件事情也很好奇。

  “對啊,難不成是陛下對老師的封賞?”

  張遠搖了搖頭,冷聲笑道。

  “不是封賞是威脅!”

  “威脅?那木盒之中究竟是何物?”

  “太傅之印!”

  張遠這麽直接說出來,當場就把顏異跟王卿嚇了一跳。

  這時候可不是有能者就能上高位的時候,年紀輕的做到九卿已經很了不起了。

  衛青要不是因為衛子夫,死都不可能坐在大司馬的位置上,這還是因為軍職,因為軍職最看重能力。

  而三太還有丞相跟禦史大夫,看重的是資曆。

  資曆怎麽判斷?

  年齡當為第一要素。

  那個丞相還有禦史大夫不是五十歲老態龍鍾的?

  丞相位置上病死老死的多了去。

  而三太,那是比丞相更需要資曆的位置。

  當今大漢恐怕沒有能坐上去,換到幾十年前,可能商山四皓還有伏生大概是有資格的。

  曲逆侯陳平估計也有這個資格。

  可是大漢這幾十年還是沒有出現三太。

  唯一的原因就是當權者都太狠,手段狠辣的他們不需要。

  所以王卿跟顏異才有這麽大的反應。

  “我把這件事情告訴給了你們兩個,就是希望你們往後能夠夾著尾巴做人。

  陛下在盯著我,不放心我,而你們兩個是我的學生,無論如何都跟我脫不了幹係。

  往後記住謹言慎行,等人們忘了我這次的戰功,我們或許就能夠安全了。”

  “老師你放心,我們兩個是不會給你添亂的。”

  “這也是我把這件事情告訴給你們的原因,太傅之印我已經還給陛下了。

  軍中沒有人知道這件事情,你們兩人切記也不可多嘴說出去。”

  “老師請放心,學生們平時也沒有與這些官吏有過什麽私底下的接觸。”

  張遠點了下頭,這時候最忌拉幫結派。

  朝堂上丞相跟禦史大夫都是老好人,什麽事情都不管。

  下麵搞得比較火熱的就隻有公孫弘還有主父偃,張湯的事情也比較多。

  反而是這些將領,一旦回了長安城,就是在家裏麵活在酒樓花天酒地。

  讓他們問政事,是絕對不可能的。

  “既然你們知道,今天天色也不早了,我也有些乏了,你們要麽直接在府上歇息要麽就回去吧。”

  張遠有些頭疼,他還要去照顧一下卓文君的情緒。

  鬼知道平陽公主弄得這麽風風火火,卓文君這些天心裏麵有多麽的難受。

  送走顏異還有王卿,張遠就回到了自己的臥房,

  卓文君已經在床上躺著了。

  “文君,睡了沒?”

  “還沒有睡著。”

  “嶽丈這些天沒有事吧,陛下跟我說了已經接手工坊的事情。

  我在軍中多有不便,也就沒有通知他。”

  “無妨,這樣他可以專心造紙坊的生意還有子錢莊子的生意。”

  就這麽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張遠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這次回來了,以後估計很久就不出去了,可以每天陪你。”

  “平陽公主說要給你找正室之前就已經找過我了,問過我的意見,我也同意了的。

  你心裏麵不要有太大的負擔,你沒有子嗣牽繞著你,陛下是不會放心你的。”

  張遠沒想到卓文君這麽明大義。

  他可是清楚如果司馬相如跟卓文君在一起之後會發生什麽事情。

  那訣別書寫的能讓司馬相如一個情場浪子回頭,功力豈是一般人可比的?

  張遠隻是沒意識到,卓文君是司馬相如的正妻,當初也是司馬相如追求的卓文君。

  而在他這裏,卓文君的身份始終與他是不相配的。

  這樣一來,卓文君勢必要做出取舍,可能陪在張遠身邊,她還是很高興的。

  “你放心,如果那蕭何後人是個刁蠻的性子,我會教訓她的。”

  “一個小丫頭罷了,阿遠你覺得我真會把她當回事麽?”

  “小丫頭?”

  “嗯,聽平陽公主說,今年才十六,不是小丫頭是什麽?”

  張遠感覺自己有點懵。

  他都三十多了。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老夫少妻?

  劉老板跟奶茶妹妹?

  “畫像我也看過了,是個難得的美人。

  據說是要送進宮裏的,可你也知道衛夫人如今還有半個月臨盆。

  不然這種好事哪能撞倒你頭上來?”

  “臥槽,你這麽一說,我還有點小興奮!”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剛剛還跟我說著情話,現在心思就飄到人家小姑娘那裏去了。”

  “別說話,吻我。”

  張遠脫光衣服,直接把卓文君給撲到在床上。

  又是一夜春色,嬌豔欲滴。

  翌日一早,張遠從房間裏麵出來,隻覺得渾身的疲憊都沒了。

  這長安城的空氣就是比大草原的空氣香甜啊。

  劉徹沒有剝奪他的衛將軍封侯,太學也不用他管了現在。

  沒有仗打,他們這些封號將軍就是全城最清閑的人。

  就在這一天,蕭家的人上門了,自然都是男的,這種場麵女眷是不可能在一開始露麵。

  來人直接就是蕭家的家主,也就是張遠將來的老丈人蕭慶。

  “侯爺,蕭家家主人已經到了,現在正在會客室。”

  “將他請到大堂來吧。”

  “喏。”

  張遠現在是新安侯,大漢的衛將軍,而蕭慶雖然是蕭何的玄孫,可畢竟爵位還不是列侯,在他沒有把女兒嫁給張遠之前,在張遠麵前總是低張遠一頭。

  關鍵的是,兩人的年齡差不了多少,這才是最尷尬的。

  雖然兩人的年紀差不了多少,可扛不住張遠保養得好。

  “新安侯。”

  “蕭公。”

  張遠跟蕭慶對視了一眼,然後請他坐了下去。

  “蕭公今日來此恐怕是長公主殿下交待的吧?”

  一上來張遠就開門見山。

  “真的不是,我隻是聽說新安侯您回來了,特意上門拜見。

  畢竟我們兩家結為親家的日子也就在這個月。”

  聽到蕭慶這麽一說,張遠真想直接罵人。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結婚的日子是那一天,平陽公主都沒打算告訴他。

  “哦嗬嗬,也是也是。”

  “長公主殿下對新安侯看重的很,就連聘禮都是一手操辦的。”

  張遠越聽越哆嗦。

  感情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自己不答應會是什麽情況啊。

  這也太坑了吧。

  “是是是,今日蕭公上門隻是為了拜訪一下我?”

  “一來是為了恭喜新安侯得勝歸來,二來是希望新安侯能夠幫在下實現一個心願。”

  “什麽心願?”

  上門來求張遠辦事來了。

  張遠說怎麽未來老丈人這麽熱切呢。

  “小女蕭若有個哥哥,現如今已經二十一了,卻還在家中。

  朝中也無人為他說說話,舊時蕭家的人情已經消耗殆盡,我這個做父親的不能夠幫到他心裏麵實在是難受。”

  你難受個吉爾。

  張遠看見這幅作態就想噴人。

  這蕭慶肯定是想要讓張遠給他兒子鋪路。

  不然就算沒人幫他兒子說話,過段時間侯爵回來了,他把自己兒子隨便送個地方都能當個官。

  將來蕭慶再一嗝屁,他兒子襲爵,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可蕭慶的表現就是不滿足於此,想要的更多。

  “這樣吧,蕭公讓令郎在家中鑽研下兵法,練一下武藝。

  下次出征我把他帶在身邊就是了。”

  “謝新安侯。”

  眾所周知,跟張遠出去打仗雖然有風險,但是收獲更大啊。

  如果不上去跟敵人肉搏,隻是跟在張遠身邊,那安全性肯定能夠得到保障。

  如此一來,這就變成了去戰場上鍍金。

  隨便掛個官職,也能夠分到一些戰功,將來這些戰功就是安身立命的根本。

  去戰場鍍金的人有很多,最出名的就是張騫,還是劉徹特派出去鍍金的。

  隻要你能保證仗能打的贏,你愛帶誰去就帶誰去。

  可憐的匈奴大單於軍臣,恐怕都不知道現在大漢的人都把他當成是最後的香餑餑了。

  將來匈奴人沒了,要想再立功就得去殺那些南邊的蠻族。

  可殺蠻族怎麽可能比殺匈奴人來的戰功多。

  “蕭公還有別的事情麽?”

  “還有一件小事,這次不是我的心願了,而是小女的心願。

  小女希望新安侯能夠給她一件貼身之物,當做是定情信物。

  小女年紀不大,聽多了一些故事傳說,非要我來討要。”

  這不就是小女孩兒麽,張遠心裏麵歎了一口氣。

  然後從腰間去下了一枚玉佩。

  “這是當初武安侯贈予我的,我一直帶在身上,有十多年了。

  既然蕭公受了蕭若之托,我也不能讓你白跑一趟。”

  漢人除了喜歡青銅就是喜歡美玉。

  張遠的貼身之物除了衣物還有頭上的發簪估計就隻有這塊玉佩了。

  一個新安侯,實在是淳樸的有些不像話了。

  “謝過新安侯,小女一定會喜歡的。”

  又聊了一會兒其他的,張遠總算是把蕭慶給送走了。

  這未來老丈人就跟後世那些要彩禮錢的女方家長一個樣子。

  但是閨女嫁出去了就沒辦法要挾女婿,就得在結婚之前把要求全都給提出來。

  蕭慶也知道,這是劉徹跟平陽公主定下的婚事,就算張遠不滿足他的要求,他也沒辦法該嫁閨女還是得嫁。

  可是現在張遠答應了他,他就很舒服了。

  心裏麵美滋滋的。

  張遠沒有長輩,婚事由平陽公主操辦,一切過程都進行的非常順利。

  在張遠回長安的第三天,平陽公主就直接派人來裝點新安侯府。

  張遠也是在這個時候得知,自己的婚事就在七天之後。

  與此同時,劉徹宣布恢複蕭慶的酂侯爵位。

  蕭家有望重新恢複祖上的榮光,可張遠覺得不太可能了。

  人家曹家好歹還能娶公主,基本上跟每一代的皇帝都能整個平輩。

  你蕭慶,跟劉徹都差了兩輩,光憑資曆,就不夠當大官的。

  這也是蕭慶為什麽找到張遠,想要張遠把他的兒子弄到軍中的原因,軍功夠了,資曆什麽的就會被忽視掉。

  就好比張遠,無根無底,照樣爬到了衛將軍的位置上,成為大漢最炙手可熱的人物之一。

  長安城這邊熱熱鬧鬧的準備著張遠的婚事。

  而漁陽郡那邊的戰事越發的膠著了起來,匈奴大單於軍臣不知道用了什麽利益,竟然哄得烏桓一族與他們聯手共擊大漢。

  好在公孫賀的十萬步卒及時趕到,不然衛青恐怕就扛不住這股子壓力了。

  可這也證明了,軍臣之前想要合並烏桓還有鮮卑,絕對不是在嘴頭上說說而已,這家夥絕對是想要來真的。

  不過這麽一搞,公孫賀跟衛青就得先在頹當城擊敗匈奴人跟烏桓人的聯軍,才能夠從漁陽郡撤回來。

  韓安國也是倒黴催的,都快老死了,還被安排在這種邊郡,安度晚年簡直就是一個妄想。

  特別還要在衛青帳下聽衛青的指揮,衛青雖然對韓安國很尊重,可韓安國心裏麵怎麽也不會太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