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高比例兌換規則
作者:八月與九月      更新:2020-08-09 21:49      字數:4694
  將新安侯府內原本的一億多枚銅錢全部熔鑄成五銖錢之後,張遠發現隻有七千多萬枚。

  由此可見早先的銅錢重量還有與其他金屬雜物的配比是多麽的低。

  擔心銅錢的數量不夠前期在長安城推廣,張遠不得以之下將全府的銅器當然裏麵不包括禮器全都給熔鑄掉了。

  即便是這樣也才弄了八千萬枚五銖錢。

  在這期間,新安侯府內的人不僅僅是撥用了大量人手熔鑄銅錢,而且還開放了造紙坊。

  這開放造紙坊的意思不是說藍田山的造紙坊開放了。

  而是將造紙坊開到了杜縣以及藍田縣,招收了大量的勞動力,全力造紙。

  至於材料,上林苑中到處都是,普通百姓進不來,可新安侯府的人可以幹這些事情。

  反正造紙坊有劉徹的五成股份,加上平陽公主的,他們劉家占據了八成。

  砍伐皇家園林中的樹木跟挖掘裏麵的石灰石算得了什麽。

  “侯爺,這八千萬錢全部運往長安城”

  現在新安侯府的人還不知道張遠想要做什麽,隻有卓文君這個巨富之女意識到了一點東西。

  可統一貨幣這種事情,說到底政治意義要大於經濟意義。

  所以卓文君也隻猜到了一點點皮毛。

  古人的好奇心沒有那麽重,上下尊卑分級明顯而森嚴,張遠沒有主動解釋就不會有人去問。

  “不僅僅要把這些銅錢運往長安城,而且還要把府中的黃金也運往長安。”

  張遠要把一舉把長安城中的所有的銅錢全部收攏到自己手中。

  “可這一路上”

  老趙的意思張遠很清楚,財不外露這麽大的一筆財富擺在外麵,很難不會讓有心人覬覦。

  這幾年有個傳統。

  大漢的諸侯王在入長安參拜王娡的時候,總會帶大量的禮物。

  在關外有一處地方叫臥虎地,每次諸侯王要入關的時候王國兵就會跟關內的各種勢力打上一仗。

  輸的一方在長安城聚首之後總會妥協,其實說白了就是劉徹跟諸侯王在掰手腕。

  但是下麵的人那可就瘋狂了,皇帝支持的搶劫,而且還是搶那些富得流油的諸侯王。

  其中幹這些事情最多的估計就是北軍八校尉了。

  期門軍羽林軍天生富貴,不會拿自己的性命去搶劫,殺再多的人也不會有戰功。

  可軍中其他的人大部分可都是窮人,他們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搶劫的機會。

  掌軍者其實就是控製韁繩的獵人,一旦鬆手獵人控製的獵狗們就會失控。

  老趙就是擔心屯駐在藍田山周圍的那些大軍。

  他們完全可以帶個麵具或者麵紗,跑來把張遠給搶了,最後再把大量的財富隱匿好。

  張遠即便是告到劉徹那裏,都沒有辦法告贏。

  “沒事,我會隨行,劫匪敢搶劫財寶,可不敢殺我。

  若是真有人來搶劫,那我就拿一把匕首對準自己的脖子。

  我看看有沒有人有那個膽子。”

  死都不怕了還能怕搶劫麽。

  臥虎地的混戰發生了好幾次,向來也沒聽說過死過任何一個大人物。

  “行,那我們宜早不宜遲。

  早些裝車,然後帶百人護送吧。”

  張遠點點頭,沒有對老趙這個說法有異議。

  八千萬錢,百人押送都有些少了,若不是家中的成年男丁沒有那麽多,張遠恨不得帶個四五百人。

  “把陛下賞給我的鎮嶽尚方劍帶上,然後把從軍旗給掛在車隊的最前方。”

  張遠不僅僅在河套之戰中獲取了大量軍功封了侯,他還把當時的軍旗給拿走了。

  沾滿匈奴血跡的大漢龍旗隻要掛在車輛上,那些偽裝成劫匪的漢軍就絕不敢再亂動心思。

  至於帶著鎮嶽尚方劍也是為了震懾宵小,不論如何那也曾是劉徹的佩劍。

  “喏。”

  八千萬銅錢光裝車裝箱都花了一個時辰,然後四十輛牛車馬車就這麽出發了。

  張遠騎著馬走在最前麵,身邊兩名新安侯府的家將騎著馬跟著,一人舉著大漢軍旗,一人舉著張遠新安侯的旗號。

  至於鎮嶽尚方劍則被張遠拿在手中。

  車隊因為裝載的都是金屬,上林苑也沒有什麽車同軌啥的,這一路走的尤為艱難。

  剛出發沒半個時辰,已經看不到新安侯府了,藍田山也隻剩下了個山尖尖。

  老趙擔心的事情還是來了。

  兩隊騎兵從車隊的兩側圍了上來,大約有兩百騎,人人都戴著麵紗。

  來這麽快,說明一直就跟在後麵,等到遠離了新安侯府這才出來。

  深深地車轍讓車上運送的東西沒有隱瞞的可能性。

  這麽重的貨物除了金屬就是石頭,大家也沒什麽傻子,運四十車石頭是有毛病麽。

  “王朗,揚旗”

  王朗是張遠的家將,那麵軍旗就握在他的手上。

  張遠也順勢把腰間的鎮嶽尚方劍給舉了起來。

  至於新安侯的旗幟對這些正規軍壓根就沒有威懾力。

  “諸位,本侯乃是大漢新安侯,手中乃是天子賞賜的鎮嶽尚方劍,此劍在此代表陛下親臨。

  這麵旗幟上麵染的全都是匈奴的血液,是本侯在陰山搏命贏來的

  諸位行事之前可要想好了,是要與大漢作對嗎”

  不得不說,張遠的話還是很有威懾力的,攔在前麵的兩支騎兵交流了一會兒,然後迅速向兩邊撤去。

  錢就算全都搶到了,分給他們這些人頭上,每個人分不了多少。

  可幹了之後那就真的是掉腦袋的事情,兩百人出營瞞不過所有人的,隻要劉徹想查肯定能查到。

  劉徹肯定是樂於看到張遠被打劫,可是不想看到拿著鎮嶽尚方劍還有大漢軍旗的張遠被搶。

  “侯爺,您這一招還真管用。”

  剛剛緊張無比的老趙瞬間就輕鬆了。

  “是好用但是不能一直用,明日你拿著鎮嶽尚方劍還有軍旗將黃金運到長安來。

  往後就真的把這兩樣物件放到家中供著不能再輕易挪用了。”

  張遠這不是私心,往後有人那這件事情參奏他,他也有理由可以解釋。

  “小人明白,扯虎皮當大旗的事情做一次兩次還好,做多了老虎是會生氣的。”

  老趙一臉我懂得表情看著張遠。

  這老家夥的政治覺悟也越來越高了,都快成精了。

  趕著天黑之前,一隊人馬總算是趕到了長安城。

  張遠帶著大家把東西全部運往了自己在長安城的侯府。

  這裏平時也是有幾十個人一直在這裏待著,都是順帶送的婢女還有仆從。

  房產多的好處就是不管去哪裏都有回家的感覺。

  隻有房子夠多,四海為家就不是一句空話。

  第二天張遠就接管了平陽公主在長安城的店鋪,然後還給改了名字。

  清平坊。

  聽著就像是失足少女聚集在一塊的地方。

  不過張遠卻是很喜歡這個名字,往後要是拆分開就叫做清平文具店清平金融啥的名字。

  讓所有人沒想到的是,張遠以新安侯的身份直接入駐到了清平坊內。

  這也是他要改名的原因。

  早先那個名字一聽就是做生意的,可現在雖然聽起來也是做生意的,但是張遠久居這裏外人就不會多說什麽。

  貴族隻要不搞an倫那些事情,律法還是很寬容的。

  “老趙,把櫃台分成兩部分。

  一部分櫃台開放兌換錢幣的業務,另外一部分還是販賣紙張等文人用具。”

  “侯爺,您是想怎麽兌換錢幣”

  “拿我們的五銖錢兌換外界的銅錢。

  缺斤少兩的那些私鑄銅錢按照重量大量兌換,比例為三比一,三斤私鑄銅錢隻能換取一斤重量的五銖錢,也就是能換三百八十四枚銅錢。

  半兩錢以及三銖錢五枚可以兌換一枚我們的五銖錢。”

  張遠這樣的換法看起來黑的一批,但是張遠知道要想不虧本隻能這麽做。

  銅錢是合金,鬼知道裏麵銅的含量是多少。

  張遠清楚的知道一件事情,劉徹在沒有收攏鑄幣權為國有之前那些郡國鑄造的五銖錢跟後來的一次幣製改革中鑄造的赤仄五銖兌換比例是五比一。

  同樣都是五銖錢,兌換比例差到這麽多,肯定是因為其工藝還有銅的比例等等一係列原因造成的。

  張遠造的五銖錢可以說碾壓了現在所有的銅錢,而且半兩錢是四銖,三銖錢是三銖,看起來他兩個差了一銖兌換比例也應該不一樣,但其實那些奸商早就把錢幣給磨的都差不多了。

  若不是想要五銖錢在市場上麵流通,張遠肯定是不會換取那些廢錢。

  “您

  侯爺這樣我們很可能會虧的”

  老趙知道現在流通的銅錢是個什麽樣子。

  不論是是私鑄者還是郡國,其實鑄造的銅錢都沒有規定的那麽重。

  三銖錢頂多就兩銖重,裏麵還不知道摻雜了一些什麽其他的東西。

  “沒事情,就當為國效力了。

  還有我們的黃金就按照正常的兌換比例,但是必須要用我們自己的五銖錢來兌換懂了麽

  紙張的價格壓到之前的二十分之一,賣出去的錢全部重新熔鑄之後,三成送到平陽侯府,五成送到內府庫,還有賬本也要送給他們審查。

  餘下的兩成繼續在長安周圍開設造紙坊,隨後其餘地方的店鋪也直接接管然後改名,往後再把店鋪開往周圍的郡縣,直到普及全國”

  張遠就是這麽想的,損害自己的利益,推動財富的流動,並且讓大漢的普通人也用的起紙張。

  有錢在這個時代實在是花不出去,有錢幹什麽

  買地買女人買各種稀奇古怪的玩意兒

  對張遠來說,錢放在金庫裏隻能生鏽,還不如拿出來給大家做點好事。

  漢人存錢是想弄點好的陪葬品,可張遠的三觀跟古人不同,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又沒有花錢享受的地方。

  買女人的話,八千萬錢加上近十萬斤黃金,張遠得買多少女人。

  估計睡覺一直睡到死都不到重樣的,而且還花不了多少錢。

  “小人明白,可以小人的能力恐怕沒辦法撐起這麽大的攤子。”

  “到時候讓家裏人出來幫你,你待會兒帶著我的手書去一趟賣煤石的店鋪。

  讓他們把收上來的銅錢全部收起來,然後在東市買一處鐵匠鋪鑄錢用。

  告訴熊大他們,丟失一個子模就讓他們去坐十年牢,我絕對不會因為他們跟了我這麽多年就心軟”

  鑄錢的銅模就在張遠身上,子模全都在熊大他們身上。

  一旦五銖錢流通開來,跟普通錢幣的兌換比例一定會比在張遠這裏的比例高。

  那個時候動歪心思的人肯定不會少,即便是從新安侯府出來的人,張遠也一定會下狠手。

  “小人明白,該敲打的時候一定會敲打。”

  “嗯,把他們的月錢提高十倍,如果這樣他們還動心思,那就真的別怪我心狠手辣。”

  “喏。”

  剛剛開店沒有多久,門外就圍了一些人。

  估計是在外麵討論店名更換的事情。

  在長安,大長公主開的是花柳生意,長公主幹的是素淨生意。

  大家都知道這個店鋪是平陽公主的,可現在換了個這名字,眾人便都猜測平陽公主是不是覬覦花柳生意賺的多,這才踏足了。

  “孫兄,我看這清平坊店內也沒有姑娘啊。

  難不成還賣以前的紙墨筆硯”

  “走進去不就知道了嘛”

  姓孫的青年一步就踏入了清平坊,問話的青年誒誒了一聲,無奈之下也隻得跟了進去。

  眾人不敢嘴頭上議論平陽公主,在外徘徊許久也不敢進來,現在有兩個帶頭的,膽子一個個就大起來了。

  若真是花柳之地,那也要開門做生意的。

  隻不過白日宣淫有些誇張罷了。

  “孫兄,這賣的還是筆墨紙硯,與以往沒有什麽區別啊”

  孫姓青年點點頭,但是卻暗自觀察了起來。

  這人是大家族出身,往日也時常派家中仆人來這裏購買文具。

  自己也經常約上好友來店裏看看有沒有好的硯台,現在大多使用的是瓦硯,不過那都是沒有錢的用的。

  長安城中流傳最多的自然是銅硯跟銀硯。

  一開始的文人就是這麽庸俗,製墨工藝才出現不久,後世追捧的秦漢瓦硯到處都是,可是沒多少用。

  平陽公主這裏偶爾會出現一些製作工藝精美的玉硯,使得長安城的權貴經常出沒在這店鋪之中。

  現在張遠接手了,自然是沒有那種好東西的。

  張遠自己用的都是瓦硯,不過可都是阿房宮瓦硯。

  阿房宮的遺址就在上林苑之中,被稱為阿城,是上林苑駐兵的地點之一。

  張遠利用自身的便利不知道收集了多少瓦片。

  看著那些人用貴金屬還有玉當硯台,張遠就油然而生起一股高逼格的感覺。

  因為經常來這個店鋪,孫姓青年略微一觀察就看到以往都是放在架子上麵賣的貨物現在都挪到了一邊。

  進門處搭起了兩個櫃台,這可是之前沒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