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一勞永逸
作者:八月與九月      更新:2020-06-28 20:49      字數:2656
  擺在眾人麵前的難題就是這麽簡單。

  對這家普通人來說很難,但是隻要張遠一開口就能迅速解決。

  就算張遠不買,隻要張遠把消息放出去,說要幫助這家人,杜縣裏的那幾大家族肯定就出麵解決了,順便還能賣張遠一個人情。

  張遠聽完枚皋的話想了想,他出錢買這塊地不是不行。

  但是往後再出現這樣的事情,他難不成還把田地都給買下來,長此以往張遠成為杜縣最大的地主。

  說是為了幫助百姓們,但是說出去誰信啊。

  從古到今都是一樣,沒多少人去看本質,都隻看表麵的東西。

  張遠要成為杜縣最大的地主了,傳到劉徹耳朵裏,那就等同於欺壓鄉裏的惡霸。

  灌夫是咋死的

  張遠記得清清楚楚,雖然田蚡占據了很大的一部分原因,但是他要是不找死,誰會去管這麽一個小人物啊。

  “你看這樣行不行,太學出麵將他們家的田地收過來作為學田。

  現在太學的學生估計會暴漲,原本的學田很可能不能夠滿足現在了。”

  枚皋眼睛一亮,覺得這是一個好辦法。

  “太學令大智慧,堵不如疏,疏不如引。

  往後若有此事,可否按照此例執行”

  什麽叫做利用職權的便利,這就叫做利用職權的便利,而且外人還無話可說。

  甚至張遠這還順便解決了太學以後的麻煩。

  “可,回去後我會告訴吾丘壽王,往後杜縣的百姓要是不想種地耕耘的,直接把土地賣給太學。”

  枚皋笑了笑,這也算是為他解決了一樁麻煩事。

  現在收賦稅可沒有以後那麽方便,戶籍上麵記載你是什麽身份,那就收什麽樣的賦稅。

  像今天這種情況,那是才剛剛發生,現在還沒有到繳稅的時候。

  要官府真的按照農民三十稅一的繳稅方案去收稅,官府得虧死。

  到時候枚皋就沒有今天這麽好說話,偷稅漏稅可是大罪,強征進奴軍都是輕的。

  “那好,下官便按照這樣去辦了。”

  周圍的人也都聽清楚了枚皋跟張遠之間的談話,這家人也有些懵了。

  這個杜縣的大人物不是來找自己家裏麵的麻煩麽,怎麽現在還出頭解決了他們家裏麵最大的困難。

  “都聽見太學令說的話沒有將你們家裏麵的田契取來,送到太學去。”

  現在這種情況肯定不用麻煩張遠上趕著派人去官府辦理,枚皋回去之後打個招呼,那些縣丞勾勾畫畫就直接能夠改了。

  “是,是,小人這就去取田契。”

  說是田契其實就是一根竹簡,上麵寫著他們家田地有多大,然後地方在那裏。

  “太學令您看您還有什麽要下官幫忙處理的”

  當了幾年縣令,枚皋人也圓滑了許多,眉眼間盡是溜須拍馬的神色。

  張遠搖了搖頭,既然人家有意願將客棧開下去,那自己肯定就沒什麽事情了。

  今天這件事情,說起來鬧起來了也挺好。

  這就是大漢版的硬核廣告啊。

  現在普通百姓的八卦傳的都是什麽

  都是誰誰誰被殺頭了,官兵又衝進了誰家裏麵去把人抓走了,要不然就是官府又有官司要打了。

  不過現在審犯人不會像後來那樣,還整個公堂。

  現在直接就是把疑犯往監牢一拖,往死裏麵打,用刑。

  不管你有罪沒罪,審理方法就是這樣。

  各郡縣還好,廷尉府監牢真是誰進去了誰都出不起來。

  能夠出來的隻能是屍體。

  這才導致百姓們潛意識裏就覺得隻要犯罪,那就是死路一條。

  所以這種事情才能夠快速的傳播出去,這樣一來太學令張遠支持百姓開客棧並且願意提供方便的消息就能讓全杜縣的人都知道。

  這樣現在已經開了客棧還有酒樓的百姓心裏麵才能徹底的安定下來。

  “行了,行了都沒什麽事情了,都各自散去吧。”

  枚皋走的時候,順帶著還把圍觀的人群給驅散了。

  張遠雖然沒有事情要做,但還是選擇留下來,安定一下人心。

  “不好意思,今日的事情是我唐突了,沒想到給你們一家惹了這麽大的麻煩。”

  本來廚子心裏麵剛剛才從驚慌失措中走出來,張遠一句抱歉的話,嚇得他又癱軟跪在了地上。

  “太學令可千萬不要對小人這樣說法,我們這樣的貧賤之人怎麽承擔得起。

  今日太學令幫我們一家解決了大麻煩,隻不過我們全家都沒有能夠拿得出手的東西來感謝太學令。

  怎麽能讓您對我們說這些話,小人沒有什麽能報答您的,隻能磕幾個頭祈禱上天庇佑太學令一生無憂。”

  這人雖然膽小,但是口齒清晰也不怎麽糊塗,跟杜縣其他百姓相比算得上見識多的。

  要不然也不會選在這個檔口開這個客棧,賺這份錢。

  “行了,起來吧,往後好好經營。

  將來好有多餘的錢讓你們家的孩子多讀幾本書。”

  “是,是,是,小人一定奉公守法。”

  身份都已經曝光了,張遠也不想繼續在這裏待下去了,要不然對其他人還有對自己都是一種壓力。

  “我們回去吧,接下來幾日在太學內等著看效果便是了。”

  顏異跟司馬遷也不知道張遠說的看效果是看什麽,隻得點了點頭跟著張遠一起出了這家客棧。

  張遠回去太學的第一天,就交代了吾丘壽王這件事情。

  第一天隻收到了城北客棧家裏麵的田契,第二天來交易田地的人就多了起來。

  第二天收到了四份田契。

  第三天收到了七份。

  第四天收到了十四份。

  第五天收到了六份。

  慢慢就開始變少了。

  杜縣就這麽大,總共也沒多少家客棧酒樓,攏共一直到太學放榜的日子才收到了三十二家的田契。

  這已經是杜縣內客棧酒樓的一半數量了,雖然還剩下一半,但是張遠心裏麵卻欣喜了起來。

  有人在猶豫,說明很多人已經在擔心後麵杜縣能不能繼續繁榮下去。

  能夠當場就下定決心的人,要麽就是有著強大的自信能夠一直賺錢,要麽就是衝昏了頭腦自認為能夠一直賺錢。

  看起來兩者是一樣的,但是差距十分的大。

  做生意肯定有賺有賠,心裏麵一旦有了計量,就會猶豫。

  哪有做生意的根本什麽都不考慮,就一股腦的直接開始幹。

  要真的有這樣的,運氣好能夠賺大錢,運氣不好那就得賠死。

  在張遠看來,猶豫的人無非是擔心考生們入學了之後,就不需要客棧了,這樣他們開的客棧給誰住

  田地給了太學肯定是收不回來的,整日裏無所事事到最後隻有一個結果,那就是給地主當長工佃戶。

  所以沒有來買自家田地的大多都是經營客棧的老百姓。

  開酒樓的則沒有幾家。

  所以說杜縣的人流量才是一眾商家最擔心的問題。

  這也是張遠頭疼的地方,長期的計劃他已經想好了,但是短期怎麽辦

  該如何讓這些猶豫的商家下定決心將生意做下去。

  不過張遠也沒有功夫去想這件事情,因為太學放榜的日子已經到了,接下來一大波學子就要入學,張遠這個太學令再怎麽偷懶,也不能在這一天偷懶,傳出去往小了說就是無為而治,往大了說那就是在其位不謀其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