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謀士,變成商販尋主公(1)
作者:桑家靜      更新:2020-05-19 23:35      字數:21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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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其它的國家予地理上楚國稍有些區別,陳白起曾了解過曆記,知道楚國乃周朝鎮守南方各民族的重要防線,周惠王曾經告訴楚子,鎮撫你們南方夷越的動亂,不要侵犯華夏,於是楚國向南方擴地到方圓千裏。

  因此,楚人被華夏人看成蠻夷,被蠻夷看成華夏,楚人雖樂於以華夏自居,但在與周王室鬧別扭的時侯也不惜以蠻夷自處。

  所以,楚國於華夏便是這樣一個左右不是的尷尬存在。

  楚國境內蠻夷群居甚多,但在楚國,或者是其它諸國對其它民族並沒有壁壘嚴森的界限,隻有利益的衝突,其中疢螻便是楚境南方一爪蛙之地,地域雖小,卻匯聚了許多少數民眾。

  而楚地由於位處江漢及漢淮之間,北方的華夏語、西方的藏緬語、南方的苗瑤語和東南的壯侗語都在楚地接觸和交流,所形成的楚語自然是吸收了多種語言成分而詞匯豐富多采、音聲別具一格的語言,此乃楚國官話,而地方語言因此亦包羅萬象。

  陳白起總算知道為什麽在古代想遊曆一方會如此地困難,僅是在語言上要下的功夫便能傷透了人的腦筋。

  到了疢螻,此處秋燥而寒冷的空氣與環境令陳白起稍感不適,陳白起越行越偏僻,從鋪石路走到灰撲撲的稀泥路上,從山林平原到峽穀石澗,當地的行人與她一身裝束大相徑庭,於是她便尋了一個官亭棧,與附近農民獵戶換了兩套疢螻林胡的胡裝。

  一套是原始獸衣,一套是窄袖短襖胡服。

  款式與質地她就不用太奢侈了,隻是保暖性太差漏風穿洞的,令她不得不在衣下再穿一件單衣打底。

  她穿上一身俐落的窄袖短襖,再套上皮靴,戴一項圈毛的小帽,再牽一匹高頭駿馬悠遊於路上,倒有幾分遊牧民族的英姿颯爽。

  這疢螻並沒有縣城城郭社稷,沒有廟堂莊園,隻有遊牧的集市,他們用石塊砌壘成一片片牆壁,以東西為界限,開辟出一方簡易市集,雖然他們並無“市”可集,隻不過是在鄉村的十字路口擺擺地攤而已。

  而集市貿易的曆史淵源,可追溯到原始社會後期的“物物交換”,雖說眼下已西周,但在疢螻這裏卻跟原始社會差不多,他們也是不交易貨幣,亦是以物換物。

  空揚闊逸的天空下,一切簡樸而原始,基本上能使用的皆是從自然中信手拿來的,石凳、蓑敝、木頭為建築、為家具、為攤位。

  市集內氣味複雜,有汗酸臭、動物糞便還有泥土氣息,於市集遊走的大多數乃當地民眾,有楚人亦有外族,至少怎麽區別,倒是一眼可辨識。

  楚人一向束發髻、或戴小帽、巾子,他們不似狄戎等蠻夷疏發張狂,女子身穿交領長衫,窄袖,男子則穿短褐,但疢螻的楚人外貌與膚色倒與中原其它人稍有不同,想來一般居住於此地的,大多數都是與狄戎等外族混血的楚人。

  而蠻夷人則大多數身著獸皮,或者穿的與陳白起這般的窄袖短襖(一般有地位或者有錢的蠻夷人才穿戴得起,所以像這種集市上這種裝束並不多),他們喜愛衣袖或領圈帶獸毛,這些人長得高大健碩,或身背弓箭、石斧,或赤足露膊,膚色黱墨,五官深刻。

  而蠻夷女子穿著更是豪爽,眼下深秋涼寒,她們卻麵不改色地隻穿一抹胸,胸下垂著布帶,下身一包臀短裙,走起路來是飆飆生風,這是與中原人一種完全不同的健美之風。

  陳白起牽著韁繩,興致勃勃地盯著從她身邊經過的人,雖說這些人身上氣味著實熏人,但看著眼前這些古文風孕育著真實原始先人,她一點都不嫌棄。

  踏著最質樸的泥地,看著最曠逸無染的天空,身處最原始而遙遠的社會,她崇尚並嚴謹著。

  果然每個時代產生的文化風氣皆不同,如戰國時期人文這般開放豪放的,那也隻有現代才有的。

  陳白起抿唇笑了一下,由於她頻頻打量觀察別人,亦有人不爽地斜瞪了她一眼,但這一瞪,便再也移不開眼了。

  由於普遍時人膚色較黑,或古銅色,當然論蠻夷人最甚,這其中有天生的,亦有後天困苦勞作造成的,若遇上白人(膚白之人),定當為權貴世家之人,窮苦百姓可養不出這般精貴之人。

  多少對戰國已有代入感的陳白起,為避免膚發惹人注意,陳白起便將麵容用姒薑調製的藥草塗黑,柔亮順直的長發辮好後盤於頭頂,再戴上一頂皮質小帽,因身高太抱歉,她於靴中墊了幾層羊毛墊子,再加上一身利索的裝束,整個人身量一拔高,倒像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

  可既使陳白起扮醜了,可她的五官仍舊未變,那柔和而清麗的麵容變成少年,亦是一名妥妥的俊俏少年,在這種高鼻梁凸顴骨的粗曠野蠻之風中,突然出現這般天然去雕飾的少年,的確很吸引人,特別吸引狄戎這幫外族崇尚中原風的人。

  陳白起見一人直愣愣地盯著她看,那模樣癡癡呆呆似要流口水一般,頓時被膈應了一下,立即拉扯下帽簷,便牽著“跑得快”轉身混入人群之中。

  陳白起的“路得快”亦算是馬中的元帥級別,千裏挑一,它的高壯她是沒辦法了,因此她自己偽裝了也不算,馬的身上也給塗上一層黯淡的膚色,它的毛尾被剪得差次不齊,完全跟是斑禿一樣。

  “跑得快”對此表示十分氣悶,一路上總嗤著鼻息,拿板牙使勁咬扯她的帽子無聲抗議,無奈之下,陳白起隻好拿馬糧來賄賂安撫,平息這匹“元帥馬”的尊嚴被冒犯之怒。

  逛了一圈集市,陳白起沒瞧上什麽好東西,這攤位上大多數是一個陶罐淘洗,粗糙不說,形狀也怪異,還有一些石頭,疑似礦石,不大,一塊塊擺好,另外還有灰色的粗布,裹得十分隨便鬆散,瞧著鋪單一樣皺巴巴的,還有一些驢、瘦馬跟動物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