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羽也笑了，“你這張嘴，有時候我覺得是長錯了地方，真他嗎臭。”

  李大牛並不氣惱，笑道，“你我二人在同一日入門，如今過去一年多，不知師弟的修為進展如何？”

  “嗬嗬，拐彎抹角的沒意思。”陸羽望了一眼門口，說道，“一個時辰以後，我在峰上等你，好久不見，敘舊之餘，你我也好切磋一場。。”

  “行。”李大牛點了點頭，答應下來。

  陸羽又瞥了李大牛一眼，便走出了炊事處。

  直接就返回了峰上。

  這是洪門重地，若是隨便找個地方決鬥，難免會遭人圍觀，陸羽並不想出現這種情況。

  他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所以他才邀李大牛上去。

  他和李大牛是生死仇敵。

  說得好聽點，待會兒是切磋，說得難聽點，陸羽是想借切磋之名，要了李大牛的命！

  而他相信，李大牛也抱著同樣的想法。

  撇去之前的恩怨不說，就說拜師儀式那日，他受了洪武的衝脈之刑。

  要是李大牛不記恨，陸羽打死都不信。

  拳腳無眼，一時錯手誤殺了人，這算不得觸犯了禁止同門相殘的規矩。

  而在他所住的峰上，屬於私人地方，哪怕是主事長老，未經準許都不能隨便接近。

  因為這裏的每一座峰，每一座山，都是內門弟子修煉之地，主事長老的權力再大，也不是那些內門弟子的師傅。

  所以在峰上殺了李大牛，就連洪文宗都拿他沒辦法。

  他和李大牛之前的那番談話，陸羽相信駐守在炊事處的管事長老是聽進去了。

  弟子之間的切磋，長老不會細問，這也就有了人證，證明他和李大牛純屬是切磋。

  有人死了，那隻能說是意外。

  回到峰上，陸羽便躺在了屋簷下，靜等李大牛的到來。

  他堅信李大牛就算猜到了他的心思，也必然會赴約。

  原因很簡單，李大牛同樣想他死。

  這就夠了。

  時間，在慢慢過去。

  李大牛的身影，也出現在山道的轉角處。

  他正叼著一根狗尾草，大大咧咧地走了上來。

  “師弟，你這峰的風景不錯，就是少了些花花草草，不過今日以後，你若是埋在這裏，我就幫你在墳頭栽種一些。”

  “我很奇怪，你哪裏來的自信。”陸羽不屑一笑，也站了起身。

  “當然，我師傅也跟我說過，你很有天資，我得小心一些，別在陰溝裏翻了船。”

  李大牛吐掉了咬著的狗尾草，咧嘴一笑，“你想怎麽來？”

  “直接點吧，我這人懶得賣弄太多虛的。”

  兩人都麵帶笑容，邁步接近。

  “直接是多直接？”

  “用拳頭說話，你該不會把本事都練到嘴皮子上了吧。”陸羽活動了一下拳腳，笑道。

  “好啊。”

  原地，起了風。

  陸羽臉上的笑容，收斂了起來。

  這風，不正常。

  他有聽洪武說過，以內為主，修煉的是天罡護體，以及極為霸道的天罡霸王拳。

  這天罡霸王拳，還有一套名為天罡拓脈的心法。

  相比於以內為主，以外為主的修行方向，就要簡單的多，學的也是外功一類。

  可是，至今，陸羽除了橫練之法，別的什麽都還未接觸過。

  說到赤手空拳，也都是一些野路子。

  陸羽的自信，來源於自己的一身銅皮鐵骨，卻也僅此而已。

  所以，他在明麵上，看似並不把李大牛放在眼中，暗中已做好了全麵的戒備。

  陡然，陸羽就衝了上去。

  如一頭發瘋了的蠻牛。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襲擊，李大牛似是早就料到了有這一著。

  他舉起雙手交互胸前，看樣子是打算硬抗。

  “嘭！”

  似有一層無形防禦，將陸羽阻擋在半米之外。

  但在下一刻，兩人都蹬蹬蹬地倒退了數步。

  “咦？”

  兩人的臉上，都露出了驚訝之色。

  盡管，陸羽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準備，卻還是低估了李大牛的天罡護體。

  他這一撞，別說是一個人，哪怕是一塊千斤重的石頭，都要被他撞碎了。

  李大牛卻一點事都沒有，隻是後退數步。

  這護體罡氣，也太強悍了些。

  反觀李大牛，臉上的驚訝並不遜於陸羽。

  他這一年以來，苦修護體罡氣，就是因為洪文宗對他說過，陸羽的天資，實屬萬年罕見。

  非但是自主築基，竟然在短短三日，就邁入第二步。

  一年之後，陸羽還是在第二步。

  但是陸羽光憑一身肉骨，就差點把他的護體罡氣撞散！

  強！

  強悍得超出了李大牛的預料！

  他也收起了輕敵之心。

  因為此際，陸羽又撞了過來！

  這次，李大牛全力運轉天罡護體。

  “嘭！”

  兩人驟退。

  李大牛退了八步，陸羽退了七步。

  陸羽笑了，接著又衝了上去。

  “嘭！”

  “嘭！”

  陸羽似是撞上了癮，不知疲倦地一次次撞向李大牛，宛似不把李大牛的護體罡氣撞散，就誓不罷休的架勢。

  而李大牛，在經過最開始時的慎重之後。

  他的臉上又露出了幾許笑意。

  他琢磨出了些許味道了。

  是的，陸羽很強！

  這一身肉骨，強悍得不可思議！

  不過，除此之外，好像什麽都不會？

  心念一轉，李大牛不再選擇硬抗，而是在陸羽即將撞到之時，他閃身避過。

  陸羽沒想到李大牛會來這一著，差點刹不住車。

  “師弟，我看你這身皮粗肉厚，估計是這一年來，挨了不少師叔的揍吧！”李大牛笑道。

  “李大牛，遲早有日，我會給你塞滿一嘴狗屎，信不信？”

  陸羽沉聲說道，他的臉色有些難看。

  不是給李大牛的話刺激到的，而是李大牛已經看穿了他的短板。

  他這一身肉骨，不否認的確很強，但就如此了。

  若是李大牛以身法閃避，他撞不上也是白搭。

  “看來天罡霸王拳，對師弟來說沒有什麽大用，碰巧的是，前些時日我學了衝脈手，估計是要用得上了。”

  聽罷，陸羽的瞳孔猛地一縮。

  衝脈手，是洪門的絕學之一。

  衝脈之刑，實際上就是用了衝脈手，這種絕學，直接作用於經脈，可謂歹毒無比。

  他曾受過衝脈之刑，自知其中厲害。

  當然，他的肉骨，在這一年來得到了極大的提升，但是他不能保證，能不能扛得住李大牛的衝脈手。

  李大牛說完，一掌就按了過來。

  陸羽想要閃躲，但論身法，他又哪裏是李大牛的對手。

  避無可避之下，他隻能低吼一聲，挺身硬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