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樂，你到底做什麽？”

  “王爺，既然拔劍相向，不就是想要了我的命嗎？既然你想要，那便拿去吧。王爺，如果你從心裏認定了，這邊防布局圖是我所偷，真的認定了，我出賣了天齊國，背叛了戰王府，勾結了盛蓮國的郡主。那可能，我說再多，王爺也不會相信吧！與其浪費唇舌，不如王爺給我一個痛快。到最後，誰也不折磨誰。”

  長劍指著楊小樂的腹部，因為歐陽樓寐步步後退，並沒有刺破一點皮。

  月嬋站在楊小樂的身後，害怕極了，她趕緊往前走了一步，跪在歐陽樓寐麵前，語聲淚下。

  “王爺，你為什麽就是不肯相信我們家小姐呢？我們家小姐說的每一句話，句句屬實，她沒有勾結西林國，沒有和盛蓮國的郡主達成某種協議，想要偷取王爺的邊防布局圖，更是不可能！”

  說到這裏，不僅僅是月嬋覺得心涼了，就連楊小樂也覺得，曾經所有的付出，竟是那麽的可笑。

  月嬋深吸一口氣，見歐陽樓寐隻是看著她，不言語，也未把劍收起來，繼續說：

  “以前發生的種種事情，我們小姐根本就什麽都不清楚！見到盛蓮國郡主，她也是不久前才知道，她還有一個在盛蓮國的姐姐。我們家小姐她說話雖然很是冷漠，但是她的心是軟的。她在乎血濃於水，不想看到自己得姐姐陷入困境，這才出手相救。但她始終不曾背叛過王爺，可王爺卻隻是嘴上說著相信她，卻從來都沒有相信過小姐。”

  月嬋說著說著，從哭訴變成了質問，可這些話，也是楊小樂最想說出的話。

  沒想到此話一出，歐陽樓寐惱羞成怒，一腳將月嬋踢倒在地。

  “你一個小丫鬟知道什麽？她可是丞相之女，丞相府勾結盛蓮國，與西林國密謀，還會將所有的事情，告訴你一個小奴才不成。”

  涼心！

  楊小樂聽著和從歐陽樓寐嘴裏說出這樣的話，最苦，不過涼心！

  她輕笑一聲，往前邁了一步，歐陽樓寐猝不及防，長劍直刺楊小樂腹部。

  忍著痛苦，眼淚留下臉頰，最痛的卻不是傷處，而是心。

  “你可以懷疑我，你可以不相信我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但是，你不能侮辱我的爹爹。爹爹為了天齊國，付出了一輩子，母親為了爹爹，從盛蓮國遠嫁天齊，失去了盛蓮國這個靠山。你有什麽資格誣陷我爹爹，勾結別國？”

  楊小樂說完，又往前走了一步，長劍直入三分，鮮血順著長劍滴滴落在地上。

  楊小樂痛的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嘴唇雪白，話音落，鮮血順著嘴角留了下來。

  歐陽樓寐整個人都被震住了，他沒想到，驕傲放縱的楊小樂真的不怕，她真的走了上來。

  “歐陽樓寐，你愛過我嗎？這些日子的相處，甚至你對我的一點點改變。我在你的心裏，究竟算什麽，你有沒有愛過，哪怕一分？一絲一毫都可以，有沒有？”

  “小姐，你別再說了，天呐，太醫，快去請太醫啊！”

  月嬋跌坐在地上，眼見著長劍一點點沒入楊小樂腹部，跪著爬到楊小樂腳邊，看著鮮血一滴滴落在自己的手邊，大聲痛哭，卻無濟於事。

  歐陽樓寐不答，楊小樂慘白的臉頰漸漸露出笑容。

  雙眸渙散，真的很痛，痛到不能再堅持了，痛到……

  “小姐！小姐！”

  就在楊小樂露出笑容的那一刻，雙眸緊閉，直接後傾摔了過去。

  歐陽樓寐收手，將長劍拔出，鮮血在空中劃出一條美麗的弧度。

  月嬋手疾眼快，緊緊的接住了楊小樂，卻還是摔在了地上。

  月嬋抱著楊小樂，看著她慘白的臉頰，大聲呼喊著。

  “小姐，你想想小姐你可不能死啊！太醫！葉銘求求你了，快點找太醫來吧。”

  葉銘也害怕極了，他沒想到王爺和王妃，竟然走到了這一步。

  他清楚地看到了，王妃眼中的絕望、失望，以及閉上雙眸的冷漠。

  他知道，王爺在這一刻，心裏的震驚不比他少。

  但是王爺不發話，他怎麽敢去請太醫呢？

  歐陽樓寐吞咽口水，對著葉銘點點頭。

  葉銘轉身，慌忙跑出涼生殿。

  歐陽樓寐雙手像是沒了力氣，佩劍落在地上，聲音卻格外的突兀。

  月嬋聽到長劍落在地上的聲音，全身嚇得顫抖，緊緊地抱著楊小樂，生怕歐陽樓寐會對楊小樂做什麽，根本不敢抬頭看歐陽樓寐一眼。

  歐陽樓寐當然知道，眼前這個小丫頭對他的恐懼。

  此時此刻他已經無力再去解釋什麽了，伸手掰開月嬋的手，打橫抱起楊小樂，直奔寢殿走去。

  月嬋連滾帶爬站起身，跌跌撞撞跟在歐陽樓寐身後。

  看著鮮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直到走到床邊，歐陽樓寐將楊小樂放在床上。

  月嬋看著楊小樂，慘白如紙的臉，生死不明的樣子，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歐陽樓寐皺著眉心轉臉，冷喝一聲，“滾出去哭！”

  月嬋嚇得閉上了嘴巴，卻沒有退出房間，她要留在小姐身邊，如果王爺再對她家小姐做什麽，她一定會衝上去的！

  歐陽樓寐見月嬋並沒有退出房間，也不再理會她，轉臉看著躺在床上的楊小樂。

  方才，她問:愛過她嗎？

  歐陽樓寐沒有回答，可也沒有否認呐！

  這個傻丫頭，竟然覺得自己從頭到尾對她，沒有一絲改變！

  他愛了！

  很愛！

  甚至他拔出劍的那一刻，他自己都後悔了，但是他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將劍收回去。

  一開始，他的確隻是想要嚇唬嚇唬楊小樂，想要讓她說出實話。

  可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一發不可收拾！

  歐陽樓寐看著長劍沒入楊小樂的腹部時，他整個人都驚呆了，做不出任何反應，甚至雙手都開始顫抖。

  在她倒下去的那一瞬間，歐陽樓寐真的很怕失去她。

  到底是哪裏出了錯？

  事情怎麽會發展到這一步呢？

  歐陽樓寐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吃晚飯的時候，他們還好好的。

  明明昨天已經將所有的誤會，都解開了。

  明明自己心裏是相信她的！

  可為什麽今天突如其來的一件事，他竟一時失去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