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你死！

  除非你死！

  除非你死！

  最後一句話，一直徘徊在楊小樂的腦海中。

  豆大的淚珠，滴在歐陽樓寐的手背上，楊小樂不敢相信。弱弱的問：

  “你想讓我死？”

  五個字，讓歐陽樓寐的心，咯噔一下。

  雙手抓著楊小樂前襟，不禁放開。

  楊小樂失去了支撐，整個人像是斷了線的木偶，滑落跌坐在地上。

  歐陽龍妹後退一步，看著坐在，地上的楊小樂，收拾好情緒，別過臉去，無奈的說：

  “老實待在戰王府，本王絕對不會讓你死。再戰王府裏，你依舊是戰王妃。旁的人，沒有資格動你。”

  歐陽樓寐本是一句承諾的話，卻在楊小樂的耳中，聽得格外嘲諷。

  她猛地抬起頭，哭得梨花帶雨卻生生質問。

  “旁的人，沒有資格動我？我身懷有孕的時候，你也是這樣說的，也是這樣承諾的，可最後呢？孩子依舊沒了。你連個最起碼的答案都沒有給我，孩子為什麽沒了？是我失足落下去的嗎？明明不是！可是就算你心裏清楚，你也沒有繼續追查下去。如果有一天，你帶兵離開這裏，那我還能活幾天？你以為，你眼中的司徒月會讓我好過嗎？別天真了，你覺得沒資格的人，其實都有資格。”

  “你是瘋了嗎？失去孩子讓你得了失心瘋嗎？戰王妃，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成何體統！注意你的身份。”

  歐陽樓寐皺著眉心，看著門外聽得一清二楚的葉銘和月嬋，不停地打量著房內的動靜，不悅的冷聲嗬斥。

  “身份？體統？你告訴我，什麽是身份？什麽是體統？我身為戰王妃，卻被一個側妃處處刁難！我身為戰王妃，這戰王府裏住著冷宮，吃著丫鬟和小廝都不願意吃的飯菜，過著非人的生活！我為什麽要在這裏吃苦？這一切都是誰給我的？歐陽樓寐，這一切都是你給我的，我本不需要這樣！但這一切，不怪你，我知道是我癡心妄想，攀了你這根高枝，所以現在我清醒了，我想要回到最初。難道這一點點要求過分嗎？以後不再礙你的眼，給戰王帶來的是平靜，難道戰王也不願意放手嗎？”

  “楊小樂！”

  歐陽樓寐突然蹲在楊小樂麵前，伸手捏住楊小樂的下巴，咬牙切齒喊出楊小樂的名字。

  因為生氣、憤怒，歐陽樓寐下手極重，楊小樂的下巴很快被捏出了紅印。

  但是，他依舊沒有放鬆手中的力氣。

  “怎麽？我說的不對嗎？王爺，你要惱羞成怒殺了我？還是要將我關起來呀？”

  “楊小樂，你真以為本人拿你沒有辦法嗎？”

  楊小樂看著歐陽樓寐的雙眸，紅色的血絲漸漸的暴露了出來，這是一個人暴怒的前兆啊！

  “不！王爺怎麽會沒有辦法呢？以前王爺做的不是很好嗎？把我趕到涼生殿，不管我的死活，任其自生自滅。可是沒想到，我楊小樂能夠活到現在，後來把我貶為最低等的下人。讓我去幹著所有下人不願意幹的活兒，對我幾近羞辱，王爺全都做得出來，還有什麽做不出來的？要了我的命？王爺也沒有什麽舍不得的，一條賤命而已。”

  縱使楊小樂的下巴被歐陽樓寐捏著，說話有些不清楚，但她依舊說了很多，歐陽樓寐也聽得清清楚楚。

  沉默！

  寢殿裏一度陷入沉默，良久，兩個人隻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歐陽樓寐克製著心裏的煩悶，手中的力氣漸漸放鬆。

  “本王告訴過你，你不是本王，不知道本王心裏到底想的什麽！所以，不要用你的小腦袋，來猜想本王的想法。本王喜不喜歡你，你說了不算。”

  “嗬嗬……”

  楊小樂仰頭大笑，笑的肆無忌憚，眼淚都從眼眶裏飆了出來。

  “王爺是告訴我，你喜歡我是嗎？再經過對我的種種折磨，你現在告訴我，你喜歡我了，對嗎？”

  歐陽樓寐沒有回答，這種笑容，在歐陽樓寐看來，就是對她的不屑。

  鬆開手，站起身，後退一步，歐陽樓寐像看一個傻子一樣，看著坐在地上發狂的楊小樂。

  “喜歡我？嗬嗬……戰王說喜歡我？還真是讓我受寵若驚啊，在我失去了所有之後，你卻來表明心跡，說你喜歡我。在我想要離開戰王府，隻求一紙休書的時候，你告訴我，不放我走，隻是因為喜歡上了我？王爺，當真以為我是傻子不成？”

  “楊小樂，你這是什麽態度？”

  歐陽樓寐咬牙切齒，或許從來沒有被人這樣羞辱過。這一刻，他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喜歡嗎？

  是的，他不否認。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開始注意楊小樂的一舉一動。甚至說，楊小樂說的每一句話，他都很在意。

  一開始，他也表示不解，他還覺得，或許隻是因為楊小樂的特別，才讓他多看一眼。

  可是後來，歐陽樓寐知道，這並不是因為一時興起，並不是楊小樂引起了他的注意。

  而是，在不知道的情況下，楊小樂已經悄悄地走進了他的心裏。

  拿不出來，放不下去！

  像是中了瘟疫一樣，良藥難醫。

  楊小樂從地上爬起來，伸手抹去淚水，像是看一個笑話一樣，看著歐陽樓寐。

  “什麽態度？我該對戰王什麽態度呢？知道你喜歡我，我是不是應該趕緊抱緊你的大腿，趕緊對你磕頭謝恩。謝謝你喜歡我，謝謝你這麽特別的喜歡。”

  歐陽樓寐輕歎一聲，轉身，直接將寢殿的房門關上。

  方才還豎著兩隻耳朵偷聽的葉銘和月嬋，在聽到‘砰’的一聲，房門關上，嚇得不禁吞咽口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敢說話。

  楊小樂見歐陽樓寐將房門關上，後退一步，坐在凳子上，無所謂的說：

  “怎麽？因為這樣，王爺就要殺人滅口嗎？王爺殺人人滅口，還需要關上房門嗎？大可光明正大將我拖下去亂棍打死，或者，王爺後門不是養了一條惡犬嗎？把我丟給惡犬，折磨致死，不正是王爺的愛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