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樂，在本王還有耐心的時候，你最好好好的跟本王說話。”

  歐陽樓寐感受到了楊小樂對他的嘲諷、不屑，曾經那個總是追在他屁股後麵，叫著他戰王哥哥，一心隻想嫁給他的楊小樂，好像早就消失了。

  歐陽樓寐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楊小樂再也沒有叫過他一聲，戰王哥哥。

  “王爺不用給我耐心，王爺的耐心，小樂無福消受。現在楊小樂肚子裏，空空無有，沒有王爺的血脈。要打、要罰，要罵、要趕，任憑王爺處置。”

  說到這裏，楊小樂斂起笑容，一臉認真看著歐陽樓寐，“如果王爺再問我，將你放在何處？那請恕小樂沒有辦法回答，這個問題，好像從一開始，就已經有了答案。”

  “什麽答案？”

  歐陽樓寐知道楊小樂心裏是怎麽想的，但是他就是想聽楊小樂親口告訴他。

  “什麽答案？王爺不知道嗎？難道王爺還指望著我和從前一樣，整日跟在王爺屁股後邊兒，任憑王爺甩給我多少冷臉，我都要貼著你的冷屁股？處處討好，隻為了讓你多看我一眼？嗬嗬……那樣的日子過去了、消失了，再也回不來了。在我嫁入戰王府，被戰王爺感到涼生殿，忍受著在戰王爺對我的屈辱，眼看著自己肚子裏的孩子，從我肚子裏慢慢消失，而我卻無能為力，作為我的夫君，卻沒有給我任何說法，更沒有為了我的孩子討回公道，戰王爺，便從我的生命中消失了。”

  這是從失去孩子以後，楊小樂最想對歐陽樓寐說的話。

  委屈、傷心、錯付，所有的感情全部被刺激出來。

  她完全不顧歐陽樓寐在自己麵前，那越來越難看的臉色，甚至楊小樂根本就不怕。

  歐陽樓寐如果真的生氣，會將她趕出戰王府，或者賜死。

  死又何懼？

  反正她是死過一次的人。

  她還記得，她剛剛來到戰王府的時候，忍受了多少屈辱，她一直在警告自己，不能相信任何男人。

  她一直在對自己說，可是最終，還是陷入了歐陽樓寐對她的溫柔鄉裏。

  她選擇相信了歐陽樓寐，相信歐陽樓寐會給她，和她的孩子給一個交代。

  甚至，她還傻乎乎的規劃著未來美好的生活。

  可惜呀，終究是一場夢。

  歐陽樓寐看著楊小樂，看著她的眼眸，他知道，現在楊小樂說的每一句話，全部都是心中積壓了多少委屈，毫不保留發泄出來的心裏話。

  失去孩子，他不傷心嗎？他不難過嗎？失去孩子，他沒有遺憾嗎？

  但是這樣的情感，他不能有。

  西林國還在侵擾著天齊國邊境，他時時刻刻要備戰到邊境，與敵人廝殺，保衛著天齊百姓的安危。

  歐陽樓寐一直沒有告訴楊小樂，皇上已經決定，用不了幾日，他就要帶兵前往邊境。

  想到這裏，歐陽樓寐苦笑一聲，站起身，抬起眼眸，看著楊小樂。

  “沒想到，你對本王的恨，已經這麽深了。”

  楊小樂笑了笑，搖搖頭，聳聳肩膀，無所謂的說：“恨嗎？沒有！恨，也需要情感的王爺。我對你沒有任何情感，這讓我想起了曾經我跟你說的一句話，隻要王爺一紙休書，我可以立馬離開戰王府，給司徒月騰位置，將戰王妃還給她。”

  歐陽樓寐也是有底線的，他可以任由楊小樂恨他、惱他，甚至對他沒有好臉色。

  但他不允許楊小樂離開戰王府，離開他的身邊。

  所以歐陽樓寐皺著眉心，兩步走到楊小樂身邊，伸手抓起楊小樂的前襟，冷聲說：

  “楊小樂，本王可以任由你胡鬧，可以任由你說任何對本王不敬的話。但是，想要離開戰王府，這輩子你都別想。本王可以告訴你，你生是戰王府的人，死是戰王府的鬼，永遠逃不出去的。”

  歐陽樓寐手中很是用力抓著楊小樂的前襟，楊小樂的衣領突然拉緊，有那麽一絲絲感覺呼吸不上來。

  臉漲得通紅，眼中卻絲毫沒有畏懼，輕笑一聲。

  “戰王還真是霸道，既然在你心裏我是多餘的，為什麽還要留在身邊？舍去，對你、對我、對月側妃都好。”

  “你不是我，你怎知你在我心裏是多餘的？”

  歐陽樓寐突然靠近楊小樂的耳邊，熱氣噴在楊小樂的脖頸上，一字一字，說得格外清晰，生怕楊小樂沒有聽清楚。

  楊小樂的瞳孔驀然放大，聞著歐陽樓寐身上，他獨有的氣味，那麽一瞬間，楊小樂差點兒又陷進去了。

  不知道是害怕，還是慌張，楊小樂用盡全力推開了歐陽樓寐，後退一步，卻差一點兒撞在了門邊上。

  楊小樂伸手扶住門邊，吞咽著口水，讓自己立馬冷靜下來。

  可是她卻發現根本就沒有用，她現在心慌的不行。

  看著楊小樂這樣，歐陽樓寐臉上的糾結更深了，他想要伸手去扶一下楊小樂。

  可是，那隻手，懸在半空中，就隻能無奈的放下。

  “你可還記得，前兩日你在市集上遇到的那個，和你長相一模一樣的女子嗎？”

  楊小樂猛地抬起頭，看著歐陽樓寐，他這話題轉的有點兒快，怎的又突然聊到花小歡身上了？

  隻一瞬間的詫異，楊小樂趕緊鎮定下來，看著歐陽樓寐，“記得，王爺想說什麽？”

  楊小樂的情緒轉變，歐陽樓寐全部看在眼中，“今天早上本王抓到了一個，本王來這裏，沒有其他的事情。不要胡思亂想了，本王還有事，先走了。”

  歐陽樓寐說完，抬腳走出了寢殿，頭也沒有回，帶著葉銘直接離開了涼生殿。

  楊小樂轉頭看著歐陽樓寐的身影消失在大門處，皺著眉心，一時之間難以反應過來。

  歐陽樓寐這是鬧哪樣？

  “小姐你沒事吧？方才王爺進去之後，有沒有發現？”

  月嬋從院子裏跑進來，攙扶著楊小樂坐在凳子上。

  楊小樂捂著心口，那裏躁動不安的跳動，讓她根本就不能忽略。

  楊小樂微微搖頭，“沒有發現。”

  月嬋這才放心，看了一眼屋子周圍，竟沒有發現花小歡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