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晶說出這樣的話，楊小樂也是極為震驚。就連她身後護著的司徒月，也伸手拉住紫晶，給她遞了一個眼色，示意她站到自己身後。

  楊小樂嘴角上揚，一步一步，走向司徒月，極為認真的說：

  “剛才你打我？”

  司徒月看著這樣的楊小樂，心裏一陣發慌。

  她剛才實在是沒有忍住，便動手打了楊小樂，可就算打了她，那又怎麽樣？沒有外人能夠看到！

  如果這件事告訴了歐陽樓寐，他又怎麽會認為，一向端莊溫柔的她，會跟戰王妃動手呢？

  “是！我打了你，那又怎麽樣？是你出言不遜在先，就算我們兩個人之間有多麽的不睦，你也不應該拿我母親說事。我母親就算是……也不是你能來議論的人！”

  “就算是什麽？就算是歌姬嗎？從青樓裏出來的歌姬嗎？既然她是，為什麽不能說呢？嗬嗬……在青樓裏待過，那就應該有被人說的覺悟！就算嫁到了將軍府，不，隻是一個小妾而已，說嫁，抬舉她了！還真以為自己飛上枝頭變鳳凰，身為歌姬的事情一筆勾銷嗎？別天真了！”

  楊小樂一字一句，猶如一根根鋒利的利刃，全部紮在了司徒月的心上。

  這也是司徒月心底最深處，最在乎的事情。

  她的母親，曾經是青樓裏當紅一時得歌姬，她也最在乎別人說起，她有一個這樣的母親。

  楊小樂看著司徒月氣的渾身顫抖，眼中含著委屈的淚水，輕笑兩聲，繼續說：

  “怎麽？是不是覺得，你有一個這樣的母親，讓你很丟臉啊？也正是因為你有一個這樣的母親，你成為不了戰王府的戰王妃。你的母親是不是給你拖後腿，你恨她呀！如果說，你是將軍夫人的嫡生女兒，你的地位，嫁到戰王府成為戰王妃，順理成章！太後，以及皇上，也不會這麽的厭惡你。所以，不要在我麵前囂張，這就是你與我之間的差別。”

  “楊小樂，你不要欺人太甚！”

  司徒月最害怕的就是，別人提起她的這個母親。

  有的時候，甚至她自己也會想，如果她沒有一個這樣的母親，自己的身份地位，又會是什麽樣的呢？

  憑著她自己的才貌，怎麽不能成為歐陽樓寐的王妃呢？

  可另一個自己又會不斷地提醒她，她的母親，生她、養她，一直為她忍受委屈，她不能這樣無情。

  現在，楊小樂將這一切撕開，她心裏的痛，又有誰能夠知道？

  楊小樂看著司徒月，笑了笑，無所謂的說：

  “欺人太甚？這個詞，用在我的身上，的確有些不妥。莫不是月側妃忘記了？在湖邊，你是如何自己墜下湖，又把我拉下去的？被歐陽龍妹救上來之後，你又是如何推到我的身上？我被迫關在涼生殿裏，你支使美琳給我下毒，幾經折磨，我死裏逃生，而你卻步步高升，在歐陽樓寐麵前，故作柔弱。那個時候，你可否想過，你是不是欺人太甚？”

  “你怎知美琳下毒，是我支使？無憑無據，休要信口雌黃！”

  司徒月看著楊小樂，心中大驚，美琳下毒的事情，楊小樂一直沒有提到過。司徒月以為，楊小樂根本就不知道。

  現如今楊小樂舊事重提，竟然將這個一直以來的秘密，直接道出，司徒月又怎會不心驚呢？

  楊小樂笑了笑。隻要你看著司徒也認真的說：

  “你一直以為做的滴水不漏，可你卻忽略了一點。你沒想到，有朝一日，我會被貶為下等奴婢。打發到了廚房。遇到了美琳，我們兩個人起了爭執，而這個時候歐陽樓寐願意為我出頭，將美琳趕出了戰王府。你以為機會來了，殺人滅口，想要讓美琳永遠閉嘴。可惜，我先你一步，早做防禦，讓葉銘提前暗中保護。美琳被救下來了，而現在她在哪裏，你不知，我卻知道。”

  司徒月震驚的往後退了一步，看著楊小樂，心中更是慌張不已。

  她知道美琳被救了，她當然知道美琳沒有死。

  可是她沒有想到，美琳竟然真的在她們手裏，而且還什麽都說了。

  楊小樂輕笑一聲，看著踉踉蹌蹌，站都站不穩，由紫晶攙扶著的司徒月，再次開口道：

  “到現在，你還覺得是我欺人太甚嗎？我隻是說了兩句，本就是事實的話，而你卻接受不了。可你對我做了什麽？你要的是我的命，欺人太甚的，究竟是誰？”

  紫晶看了一眼司徒月，慌忙擋在她的麵前，看著楊小樂，聲音略帶顫抖，卻依舊狗仗人勢。

  “你知道又怎麽樣？無憑無據，你憑什麽說，這一切都是我們小姐做的？我們小姐她心地善良，為人溫厚，這戰王府上上下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你若想往她身上潑髒水，那還要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呢。”

  “嗬嗬……我們家小姐，可沒有那個閑工夫，往你們家小姐身上潑髒水。你們家小姐身上，本就是髒的，還用得著別人潑嗎？從頭到腳，肮髒無比，就連內心，都是被毒水浸透了的！”

  月嬋見紫晶依舊對楊小樂不恭不敬，她也顧不得楊小樂如何交代得了，直接站在紫晶麵前，不削的看了一眼司徒月，惡狠狠的說。

  “你才是被毒手浸透了的，月嬋，你竟然敢對我們小姐說這樣的話？你就不怕王爺來拔了你的舌頭！沒有證據，竟然還敢大言不慚？”

  紫晶一口咬定，楊小樂就是沒有證據，一切全都是楊小樂她們憑空想象。

  楊小樂不屑的笑了笑，看著紫晶，幽幽道：

  “證據？司徒月，看來你的奴婢，比我想象中的還要愚蠢。她跟我要證據？哼……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耳朵不好使，沒有聽到我剛才說的話。我都很明確地告訴你了，美琳現在就在我的手上！證據？人證算不算呢？美琳說，她當時不僅看到了你將我拉下湖，她還親耳聽到，你、紫晶和紅玉，是如何在房間裏計劃這件事情的。對了，怎麽不見你的貼身婢女，紅玉啊？她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