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朕想聽實話，你會不會告訴朕呢？”趙成盯著淩粟問道。

  “臣自當如實相告。”淩粟行了一禮道

  “好，說罷，今天你我君臣二人的談話永遠也不會被外人知曉。”趙成扶起淩粟。

  “如今朝中武有廉潔將軍，文有淩誌大人，他們兩個都欽佩李沐。李沐常年鎮守邊關，軍功卓越，卻很難回到邯鄲。朝中已經有很多人為此不平了，這回李沐回到邯鄲還擔任了重任，廉潔甘願為副將，淩誌在朝中全力輔助，就能看到他的魅力所在。”

  “這跟他不擊敗王翦有什麽關係？”

  “擊敗王翦失去了外患，他又怎麽要挾陛下呢？現在這樣隻要陛下急了，一定會許他很多東西，那才是他想要的。”

  “朕為什麽要急呢？”

  “國庫空虛。”

  “嗯？？？”

  “陛下，雖然你有懷疑過我，但草民還是想說，國內現在的情況，草民比陛下更了解。國庫已經沒有多少存糧了，李沐再這麽耗下去，耗死的不會是秦國，恐怕最先扛不住的是我們。”

  “好，繼續。”趙成臉色陰了下來。

  “李將軍自然也清楚，所以故意拖著，等到陛下忍不了的時候，再與陛下提要求。”

  “可有什麽證明？”

  “草民會證明給陛下看的。”淩誌行了一大禮道。

  “好，朕等著。”趙成起身甩袖走了。

  第二日，淩誌就收到陛下私會淩粟的全部內容。聽完後其臉色鐵青，直接帶著人去了呂氏商社。他不是去為難淩粟的，而是故意做給陛下看的。他要告訴陛下，淩粟不可被信任。

  淩誌來到商社並沒有說什麽，就隨便看了幾個古玩，喝了幾杯茶後便走了。自始至終沒有找淩粟說過一句話，也沒有找過商社什麽麻煩。出了商社，淩誌直接去了皇宮，在皇宮內淩誌待了足足三個時辰，出來後就直接帶兵衝到商社，封了商社的門，抓了所有人。

  在監獄內，淩粟已經被打的不成人樣，嘴裏卻喊著冤枉。淩誌前來看他，希望看在以前的情分上就交代了事實，這樣大家都好下台。淩粟見到淩誌後笑道

  “你來了？”

  “來了”

  “你知道你想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

  “知道，所以你真實的目的？”

  “你讓所有人都下去，我隻能告知你一個人。”

  “你們都下去”淩誌揮手讓屬下都下去“現在可以說了吧。”

  “可以了。”淩粟深吸一口氣“我是秦國的影衛，專門負責趙國情報收集。”

  “什麽時候開始的。”

  “你忘了，很小的時候我便隨父親去了魏國，其實剛到魏國父親就死了，我被秦國的一個普通商人收養，之後帶去了秦國。後來那商人經營失敗，自盡而亡，我也被趕了出來。後被影衛選中，經過訓練，我選擇回來，來找你。”

  “你不該回來。”

  “是的，你我天壤之別，自然不該回來。好了，現在你知道我的身份了，可以殺了我。”

  “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

  “為什麽恨趙國？”

  “哈哈，我不恨，趙國跟我無冤無仇，這是我的任務而已。”

  “沒有恨，為什麽要做這麽絕。”

  “選的路不同而已，各為其主。”

  “好。還有一事不明。”

  “說。”

  “你覺得陛下會相信你的誣陷嗎？”

  “李沐當年在陛下出關去秦國的時候，曾經鄙視過陛下。這也是為什麽趙奢死後，他還是不被調回來的原因。我的誣陷也許沒用，但絕對會勾起陛下的回憶，那個時候種子深中，誰也無力回天了。”

  “我可以保李沐平安。”

  “你可以的，但我還是要做。”

  “還有別的要說的嗎？”

  “看你還想知道什麽？”

  “秦國的全部計劃。”

  “就算你是我。。。”

  “不說就被別說了。”淩誌有些不悅道。

  “好，什麽時候送我上路。”

  “這個時候趙國需要一個支持下去的理由，所以還請你幫我一個忙，這也許是今生唯一一次請你幫忙，來世再還你。”

  “讓我在百姓麵前承認我是秦國的間諜？”

  “嗯。”

  “好，不過我有一個要求。”

  “什麽”

  “讓我死的痛快點。”

  “好”

  淩誌出了大獄直接去皇宮匯報了審訊的內容，趙成大怒直接要活剮了淩粟，在淩誌一番勸導下才改成斬首示眾。

  淩粟遊街時，百姓對他恨之入骨，各種蔬菜雞蛋就砸了過去，他卻一直笑著看著天空，當初他隻是想回來，現在這樣也值了。

  到了刑場，他被按在行刑台上，按慣例監斬官詢問了一句還有什麽遺願。淩粟沙啞著嗓子發出支支吾吾的聲音，原本嘈雜的現場安靜了下來。他們都想聽清楚淩粟說的是什麽，但隻能看見他瘋狂的想喊什麽，卻隻發出一些聲音沒有任何語句。他仰望天空眼淚流了下來，於是咬破自己的手指，在地上寫了兩個字。

  行刑官一看知道大事不好，急忙下令斬了淩粟，這一刀下去鮮血灑滿了行刑台。遠處兩個人一直注視著這邊，這個時候，一個轉身離去，另一個轉身不看。

  轉身離去的是龍魂，他聽聞淩粟被抓是來營救的。而轉身不看的是淩誌。

  趙成在皇宮內坐在龍椅上看著手中的書信，這是他與淩粟分開後第二天一早送到他這的。上麵寫著淩粟死後方能打開，他知道這是淩粟用自己的命來證明自己的觀點。看完信後，趙成就已經知道淩粟是對的，不過他還需要知道現場的情況。

  “報，陛下，淩粟已經被斬了。”

  “有什麽異常？”

  “沒有，不過臨死的時候監斬官問他有什麽想說的，他一直喊不出聲，並在地上寫了兩個字。”

  “喊不出聲？”

  “是的，就像啞巴一樣吱吱呀呀的。”

  “那寫的是哪兩個字？”

  “冤枉。”

  “好，下去吧。”

  “諾”

  “等等。淩誌可在現場？”

  “在”

  “那兩個字怎麽處理的。”

  “監斬官直接下令斬了，鮮血覆蓋掉了這兩個字。”

  “好，下去吧。”

  趙成看著殿外，知道自己被人當傻子一般的在玩，他憤怒的握緊自己的拳頭，手中的信被捏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