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安杜的委托(2)
作者:鴿子茮      更新:2020-03-04 20:46      字數:4227
  其實嘴上這麽說,要把魔晶石塞進安杜的嘴巴裏,我心裏也明白,他身邊那個老頭子,以我目前的實力,可能打不過,運氣不好還會栽在他手上。

  我覺得之前我把這個世界想象的太過於美好了,這裏的危險似乎大於我的認知。

  隻是之前大稚說,我是身負使命來到這個世界的,到現在為止,我都沒有搞清楚自己的使命是什麽,拯救世界?別鬧了,就這?連給這個世界塞牙縫的都不夠。

  “小子,看樣子你惹上了大麻煩啊。”大稚在我腦子裏麵說,“不過就當成是對你的考驗了。”

  “你別說話了行麽?”我沒好氣地說著,“要不是你,根本就沒這檔子事。”

  “別這樣嘛小稚,要知道咱可是大天使,誰能打得過我們,咱可是天花板一樣的戰力啊!”大稚興奮地說。

  “天花板?那我為什麽連一個老頭子都打不過?”我翻了個白眼,“我可是聽哈奇跟我說了,你在打那隻怪物的時候可威風了,怎麽剛剛那老頭子動手的時候你不做聲?”

  “這不能怪我啊,你自己沒有開發好你的魔力,能把平常法師釋放的小火焰術變成火蛇,我已經在盡力幫你了!”大稚的聲音多少帶點委屈,“誒,你也不想想,你之前不是用魔力附著在拳頭上了麽,怎麽現在就忘了?”

  我恍然大悟,原來我的方向一直都錯了,跟斯帝亞斯學了這麽多近身肉搏的技巧,居然快忘了自己是個魔力充沛的法師這回事了。

  看來,之後可以向米蛾好好請教一下魔法這方麵的事。

  “你跟誰說話呢?”亞龍皺著眉,“你不會像小說裏那樣體內有一個超強的大師吧?”

  “沒有,怎麽可能……”我擦了把額頭,果然啊,看過異世界小說的人就是不一樣,“我們趕緊去市場看看有什麽要買的吧。”

  其實,要買的東西無非就是幾樣,治療傷口的恢複藥水,醒果,預防麻痹的噴霧,其它的倒是沒什麽,至於什麽武器盔甲,反正市場上賣的都是些大同小異的東西,我就隨便挑選了一把用起來順手的長刀,之前的那把短刀,我覺得用處不大。

  “聽說你就是讓安杜下不來台的冒險者?”一個小商人把貨物遞給我時悄悄地說道,“我們早就看那小子不順眼了,你一定要幫我們好好教訓下他。”

  我苦笑著點了點頭,媽的在這裏說這些你自己去找個麻袋把他一頓不就好了,指望我,我剛剛被他那老叔叔給錘了一頓。

  這些小商人也是沒辦法,交不起昂貴的入會費,卻又要被商人協會的人給管著,屬實無奈。

  準備好後,我便和亞龍出了城,反正萊雅那邊,現在去了也是沒轍,連斯帝亞斯都被撩到在地,想必那幾個大漢也不是什麽善茬。

  “醒果半小時吃一顆,記住了,”亞龍對我交代道,接著笑了幾聲,“說實話這讓我想起了之前在醫院剛當小醫生時,監督病人吃藥的事。”

  我把亞龍分好的醒果拿過來裝進口袋裏,這種綠色的小果子有一種獨特的清香,要是比鹿在的話,或許還能說出其中的道理來。

  “是麽?”我瞥了一眼亞龍,“我倒是好奇你是怎麽和木村姐好上的。”

  “唉,能怎樣?還不就是為了彌補之前那個世界的遺憾。”亞龍歎了口氣,“之前醫院裏的小護士喜歡我的雖然也不少,但我真的一個感興趣的都沒有,說實話,在這裏來了之後,我反倒覺得比之前自在的多,至少沒人催著我結婚還房貸了。”

  “不過說實話,亞龍你看著真不像三十多的人。”我看了看他的臉,菱角分明,皮膚沒有絲毫的拉跨,很幹淨的一個人。

  “要是真像個大叔,我估計木村就看不上我了,”亞龍笑了笑,“你呢?之前是怎樣的,好不容易能夠遇見同一個世界來的人,還真是湊巧。”

  “我來之前還不就是個廢物大學生,”我摸了摸鼻子,“在學校一個透明人,連幾個朋友都沒有,你好歹還有工作,我就是在家裏呆著,過來之前我爸媽還死了,對那個世界也沒什麽留戀了。”

  “你的那幾個朋友,對你還挺重要的吧?”

  “重要麽?或許吧,我感覺我本身像是一個沒什麽感情的人,但是想到會失去這樣那樣的東西,就會有些心痛。”

  “我本來在那個世界裏就是在等死,沒死成,那我不還得好好活著麽。”

  亞龍歎了口氣,“我還挺想念讀書時的那段日子的,沒有什麽工作壓力,也不用整天糾結房貸什麽的,爸媽也不會催婚。”

  “……亞龍你不會活了三十多年還是個處男吧?不會吧?”

  “很稀奇嗎!你個小屁孩兒!你還不是個處男?嗬,死宅笑死宅,那還真是有夠好笑的呢。”亞龍冷哼一聲,“至少我現在有木村,你呢?”

  我的嘴角抽了抽,這家夥,不就是個三十多歲的社畜麽,稍微刺激一下張口就來。

  說起來,剛剛腦子裏飄過去一個銀發劍士的背影,我晃了晃腦袋,什麽啊,現在不應該是去瘴氣之穀殺了那隻什麽毒角獅虎獸麽。

  我又想起來,之前在安格馬鎮的時候,那天晚上萊雅對我說的一些話,心思又有些亂了起來。

  那天她抱著衣服對我微笑的樣子,想來竟有些心動。

  冰山一般的外表下,也是有著一顆柔軟的心。

  “怎麽?你應該也是有喜歡的人的吧?”亞龍見我一副呆呆的樣子,拿胳膊肘撞了撞我,“別騙我,我看出來你剛剛走神了。”

  “什麽啊!”我揮了揮手,“別鬧了,趕緊趕路吧!”

  亞龍笑了笑,搞得我心裏有些發毛了起來。

  不會真的對那丫頭動了心思了吧?

  ……

  特安

  商人協會三樓,會長辦公室。

  “侄子,你這出計劃,想得不錯啊,”古達手裏端著一杯飄著縷縷白煙的紅茶,抿了一口,“雖然說,殺掉那魔獸的幾率很小,但要是成了,我們就可以大賺一筆,還省去一大筆雇傭兵的錢。”

  商人總是唯利是圖的不是麽?

  “叔叔你太抬舉我了,”安杜整個身子陷在一張奢華的沙發裏,懷裏抱著一個妙齡女子,他把手放在女子的大腿上,“這不過是侄子我臨時想出來的,侄子我其實並不關心那個冒險者能不能活著出來。”

  “那個冒險者啊,不簡單,”古達晃著茶杯,“之前跟他交手那一下子,雖然不至於讓我受傷,卻也是讓我驚訝了一下,平心而論,要不是他惹到了你,我還想把他招到協會名下好好栽培一般。”

  “叔叔,我看啊,他就是雷聲大雨點小,之前在市場上,不也是那樣麽,這麽高的火柱,我後來看見,連邊上的菜葉都沒燒著,估計也就是些唬人的花架子。”

  古達又喝了一口紅茶,安杜這小子有的時候未免有些過於自信,跟那個叫雪稚的冒險者交手的時候,那條火蛇可是實打實的撞了過來,差點擊碎了自己的護體,有那麽一瞬間,古達是想下殺手的,隻是常年在商場上廝殺的冷靜讓他沒那麽做。

  他能感覺到那個冒險者體內魔力的充裕,甚至是不亞於自己,雖然說自己隻是個特安商人協會的會長,但真要動手,也隻有冒險者協會裏麵的那幾個大師,魔力聖所裏麵的個別導師能跟自己打個平手。

  聽說最近,也不怎麽太平,並不隻是特安有魔獸出現異樣,異地的商人也傳來消息,說別的地方也有這種異常的魔獸。

  無牙和金域開戰這麽久了,要說開戰的原因真如金域的皇帝所說的那樣,懷疑無牙境內有什麽威脅世界的東西,未免也太過草率了,如果不是為了國家利益,誰又願意去趟這趟渾水呢?

  況且人類本身也不是什麽善良的種族。

  古達放下手中的茶杯,雙手交叉放在腿上,他思考時一貫習慣這個動作。

  聽說帝國的高層一直在商討什麽事情,自己的眼線不夠不知道具體的情況,無牙那邊白蘭的軍隊一路推進,金域表麵安穩實際上戰事不容樂觀,還有地方報道說有發現小股精靈的精銳勢力,也不知道這三大帝國到底是在想什麽,倒是矮人十分安靜,在地底好好呆著,沒整什麽幺蛾子。

  古達雖然在特安這一片地上能夠過得十分滋潤,但誰不想要更多的錢,誰不想要更高的地位?他瞧不起在特安買官的那些富商,用他的話來說就是眼界太低,成不了什麽大氣候。

  古達搖了搖頭,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太陽就剩一半還露在山頭,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對安杜說道。

  “天色不早了,你也早點休息。”

  “嗯嗯……”安杜敷衍著,早已跟那名穿著清涼的女子如膠似漆,古達搖了搖頭,學什麽不好,偏偏把拉斯那死胖子的德行學過來了。

  待古達走後,安杜放開那名女子,女子麵色潮紅,微微嬌喘著,安杜不屑地看了她一眼,說,“別看了,我跟你那主子不一樣,知道回去該怎麽說了麽?”

  “嗯,大人您很滿意,而且交代的事情也辦好了。”

  “可以,去找我的助理領錢了然後找個客房自己住下吧。”安杜揮了揮手。

  “大人,您今晚就不想……”女子嬌媚地說,不經意撩起本就不怎麽妥當的裙邊,露出一大堆風光。

  “別在這兒哼哼唧唧的,”安杜冷冷地說,“趕緊拿了錢從我麵前消失,不然你從我這什麽都得不到。”

  女子撇了撇嘴,整理好衣服從房間裏走了出去,她願意伺候眼前的安杜一晚,比起那頭臭名昭著的肥豬,安杜更像是一個溫柔的情人,隻是過於冷漠了。

  偌大的房間隻剩安杜一人,他看了看四周,長舒一口氣。

  這桌子沙發,金銀裝飾,總有一天也會是自己的。

  要不是為了能和特安的高層建立關係,他才懶得搭理那頭肥豬的請求呢。

  “安杜,要是你幫我這個忙,我就幫你跟我老爹搭個線。”拉斯那天找到安杜時這麽說。

  安杜當時表麵上笑意盈盈,其實簡直想往那張臉上吐一口唾沫,這頭豬仗著自己老爹的勢力在城裏做的那些苟且之事,實在是齷齪不堪,他安杜是有自己事業的人,瞧不起這些隻會啃老的廢物。

  安杜清楚,這胖子的話不過是一句空話,隻不過幫了他,暗中就會和特安的政府建立一定的關係,就算胖子的老爹不找他,也會有其它官員聯係他辦事。

  他並不甘心隻是在叔叔的影子下生活,他想要別人在提到他時說的是“安杜”,而不是“古達的侄子”。

  至少在這特安,他得有一席之地……

  ……

  “大人,亞龍跟那個冒險者出城了。”一名騎士跑過來報告。

  德雷克放下手中的文件,捏了捏緊鎖的眉頭,文件上寫的是關於瘴氣之穀變異魔獸的事。

  不隻是商人協會,連政府也在關注這次的異常現象,聽魔力聖所的導師所言,最近魔神的信徒不太安分,那個冒險者在來的路上已經殺了一個魔神的信徒了,但那隻是一個最低級的信徒,真正背後的大魚還不得而知,就算有什麽消息,也不是他一個小小的特安騎士隊長能夠知道的。

  “他們有什麽情況麽?”德雷克問道。

  “沒有,隻是隊長你讓我們盯住他倆的時候,我們抓到了另一夥跟蹤他們的人。”騎士回答道。

  “哦?知道是誰派的麽?”

  “是隊長你的兒子……”

  “啪!”德雷克把文件重重地拍在桌子上,一旁的騎士低下頭,不再開口。

  “這小子……”德雷克歎了口氣,“算了,就當是對亞龍這小子的考驗吧,你們暗中盯著點,別讓他死了。”

  “是,隊長!”

  “對了,那個冒險者多多注意一下,”德雷克補充道,“跟亞龍一樣,別讓他死就行。”

  “是!”騎士答應完就退了下去,留下德雷克一人在房間裏。

  他把手放在劍柄上,一股無形的劍氣縈繞在周圍,又慢慢地消散下去,一個瘦長的身影從黑暗中走了出來,雙手背在身後,灰白色的臉上沒有一絲生氣。

  “你來幹什麽?”德雷克的聲音沒有一絲感情,“我已經跟人說了,保護那名冒險者不死。”

  那身影點了點頭,“小姐會送上謝禮的。”言罷,一陣煙霧後,身影便消散不見了。

  “雪稚,”德雷克念著冒險者的名字,“你到底是什麽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