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破魂咒
作者:娘子      更新:2020-03-04 20:42      字數:2137
  看著那把刀,我的冷汗都下來了,我以為,毛遠山會將那把明晃晃的刀子捅進我的身體,可事實出乎了我的預料,他竟提刀割向了自己兒子的手腕。

  他兒子被凍多年,抬出來沒多久,這還沒解凍呢,一刀子切下去,就跟切在凍豬肉上差不多,刀口很淺,毛遠山便又狠狠的補了幾刀,雖然刀劃在屍體上,可還是看的我心驚肉跳的,這畢竟是人的屍體,還是他的兒子,他這是做什麽?

  我不明就裏的看著他,又見他自布袋裏摸出了一瓶透明的,像水一樣的液體,和一個小碗,將小碗放在屍體的手腕下後,他將那液體倒在了被割開的傷口處,水洗刷過傷口後,又被接在了碗裏,不過顏色已呈淡紅色。

  這下我大概知道毛遠山這麽做的原因了,他兒子雖然死了,被冰凍了起來,但體內的血液還在,劃破的傷口遭水洗後,就變成了血水,而血在許多法術的實施中都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毛遠山似乎是在取他兒子的血。

  果然不出我所料,那傷口被一遍一遍的清洗後,碗中的水越來越紅,最後變成了類似血的顏色。

  毛遠山端著小半碗血水,走到我的麵前,我警惕的看著他,心說這丫要幹嘛?不會要灌給我喝了吧?

  正想著,他忽然一手抓住了我的脖領子,用力一扯,把我的衣服撕扯開了一道大口子,我整個胸膛都露了出來。

  “你~你要幹什麽?”我一邊趔趄著往後躲,一邊質問他。

  他卻看著我的胸前皺起了眉頭。

  我低頭,看見了張老道畫在我胸前的鎖魂符咒。

  “難怪……體內隻有一魂兩魄之人,身體本該垮了,隻能臥床不起,苟延殘喘,你卻在行為方麵一直跟正常人一樣,原來是有這符護命。”

  毛遠山喃喃的一番話,讓聽到了一絲希望,若他解不開鎖魂符,是不是就不能害我性命了?

  結果,他接下去的話讓我大失所望,“雕蟲小技而已。”他說。

  說話間,他從布包裏摸出了一支毛筆,咬破舌尖,混合著唾液潤了潤筆尖,在我身上圈圈點點了起來,一邊點,口中一邊念叨:“一點天清,二點地明,三點諸聖顯神靈,書就靈符,破他魂咒,光芒萬丈,大顯威靈,急急如無極高真律令!”

  毛遠山念罷,手下筆停,人推後了一步,看著我的胸前,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我低頭看去,就見那原本跟長在了我身上一樣的鎖魂符,此刻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不多時,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符咒一消失,我頓時感覺一陣天旋地轉,就像我全身的力量瞬間被抽走了一般,頭沉沉的,腳下發軟,心口一陣一陣的犯惡心,又有些呼吸困難,突如其來的不適感讓我晃了晃,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知道這是鎖魂符被解後的反應,這才是一個隻有一魂兩魄的人該有的狀態,因為張老道早就跟我說過,隻剩一魂兩魄之人,算得上是半個死人了,沒有那鎖魂符,我早就是半個死人了。

  昏昏沉沉間,毛遠山又蹲在了我的身前,用毛筆蘸著他兒子的血水,再次在我的身上勾勾畫畫了起來,口中念叨:“天有三奇日月星,通天透地鬼神驚,白帝侍魄,赤帝養氣,黑帝通血,黃帝中主,萬神無越……生魂速速離體去,下次有請又赴回……”

  這咒語他一連念了好幾遍,我虛弱的厲害,閉上了眼睛,心說就由他去吧。

  也不知念到第幾遍的時候,我感覺自己的身體輕飄飄的浮了起來,我睜開眼睛,看到我依舊被鐵鏈子綁著躺在地上,顯然我的魂魄又離開了身體。

  毛遠山抬頭看了一眼我的魂魄後,停止了念咒,拾起地上那把匕首,這次他將匕首劃向了我的手腕。

  我魂魄離體,已經感覺不到痛了,我在虛空中,看著他拿著我的胳膊,將傷口對準小碗,讓我身體內的血也流進了那個小碗中,與他兒子的血水混合在了一起。

  之後,他用手指攪了攪,走到了他兒子的屍體前,又在他兒子的身上畫了起來,同樣一邊畫,口中一邊老和尚念經一樣,重複著一些順口溜般的咒語。

  但這一次,施法似乎比上兩次要難許多,他念了半天,也沒什麽情況發生,我看見,他的眉頭緊鎖了起來,額前逐漸滲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這似乎是一件很消耗的活兒。

  看到毛遠山那副樣子,我忽然心生一計,現在不正是一個好機會嗎,我為什麽不跑呢?雖然我一時還不太習慣以魂魄的形式存在,但是不得不說,魂魄離開身體後,我反而好過了許多,不在像方才那般渾身無力,虛弱不堪。

  我試著提了提勁兒,魂魄往上飄了飄,我找到了其中的關竅,連忙奔著我們下來的那個出口處飛去。大黑蛇不是說了嗎,隻要我那一魂在,他就可以讓我活下去,好死不如賴活著,我要逃出去躲進南棺山,等大黑蛇回來,幫我想個活命的法子。

  然而,我並未能如願,就在我飄到那架破竹梯前的時候,忽聽身後毛遠山聲音冰冷道:“想走!沒那麽容易回來!魂歸!”

  他一聲魂歸,我那魂魄竟突然不受我控製了,如一個聽話的傀儡般,飄忽忽的又飛了回去,直直的往毛遠山他兒子的屍體上飛去。

  越接近屍體,我越是感覺到了一股吸力,那具屍體就像一塊磁鐵,而我就像是一撮不受控製的鐵末子,在那股吸力的吸引下,一頭紮進了屍體內,接著是一陣徹骨的寒意。

  就這樣,我的魂魄進入了毛遠山兒子的屍體。

  以前,我一直以為,魂魄是可以變換大小,可以散則成氣,聚則成型的東西,進入那具小小的屍身後,我才發現不是那麽回事兒,我感覺到了逼仄感,特別的逼仄,壓抑,說不出的不舒服,就像是一個大人,蜷縮著被關在了一個行李箱裏,特別的難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