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上次我來京城，大包小包帶了很多，想著到京城可以送人，沒有想到人到了京城，東西也壞了好多。”褚冬梅速度解釋為何沒有帶東西。

  張虹就在邊上看著，上次真帶那麽多東西嗎？

  也是，畢竟是為了張莉的婚事而來，知道大女兒爭氣的二婚找了這麽一個婆家，當然要給足娘家人麵子，準備的東西能少嗎？

  要不是擔心態度過於強硬，會讓張虹直接反彈，預計都會逼著她把一切事情往後推，也要給張莉去撐場子。

  多虧楚家不是小心眼，不然指不定事後白眼啥的不停的輪著上。

  葛麗燕知道褚冬梅對張虹這個女兒是各種的不上心，對於空著手上門，也不覺得奇怪，“不用帶東西來，京城這裏啥都有。”

  葛麗燕和褚冬梅寒暄了一陣後，“來一趟京城不容易，多待上些日子。”

  褚冬梅一直都覺得葛麗燕應該是很難對付的人，沒有想到竟然會這麽和藹，可是讓她長長的鬆口氣。

  “你看親家奶奶多好說話。”

  “你咋不跟著學學。”褚冬梅回到房裏就開始抱怨，如果張虹變的好說話該有多好。

  “我變的好說話，不是和以前一樣給你欺負？”張虹不客氣的懟了回去。“等我到了奶奶這個年紀，我也會好說話。”

  褚冬梅氣，女兒都那把年紀，她還能活著？早就不知道去哪裏。

  “再如何，都是親人。”

  “你看你現在和你姐關係也可以，當初你們的關係也不是鬧的很不好。”褚冬梅覺得張虹都能和張莉緩和關係，怎麽就不能和張建設熱絡起來。

  關係可以？張虹笑了，“隻要不來麻煩我，總想著從我身上撈好處，需要我幫襯，我和誰都可以關心可以。”

  “我和張莉關係好轉，那是因為她知道，她指望不上我。”

  “出了任何事，我這裏是一點助力都沒有，不管是錢還是別的方麵。”

  張虹話外的意思，褚冬梅當然聽懂，就是聽懂了才會讓她更加生氣，“你說這話是啥意思。”

  “啥意思，就是這個意思。”

  “是你說我和張莉的關係緩和了，我讓你知道為何我們的關係會緩和而已。”張虹表示她也是很無辜。

  “不然以為是個親戚就能緩和關係，不是笑死人。”張虹給褚冬梅倒了一杯茶。

  褚冬梅喝著張虹倒的茶，感覺渾身不是滋味。

  知道這是張虹為她下麵說的話做了預防，過分的話不要說，可是她能不說嗎？

  褚冬梅喝了口茶後，歎口氣。

  張虹隻當沒有聽到，你歎口氣就歎氣，幹嘛要可憐她，又不是日子沒有辦法過下去。

  褚冬梅以為她都已經歎氣，張虹總該要稍微問下，沒有想到張虹竟然不搭理。

  這讓褚冬梅很是生氣，“你怎麽就不問問我為何歎氣。”

  張虹無奈，她的態度難道還不夠明確嗎？“能解決的才是麻煩，不能解決的就是現實。”

  “有些事你能幫的上忙，就幫。”

  “幫不忙就不要幫，反正你和我爸也是不愁吃喝的人。”

  “可那是你弟弟。”褚冬梅低聲喊了出來。

  “哪有如何，他成人了吧。”

  “我又不是他媽，就算是團子，如果都已經是二十多歲的人，各種的一事無成，我也不會多管，這是他自己不努力的結果。”

  “當初你各種說大哥沒用，現在大哥不是日子過的很好。”

  “你就不要給張建設任何希望，我想他一定會讓你刮目相看。”張虹給了一個很是誠懇的建議。

  人有的時候就是不給任何退路，才會各種努力，知道自己不努力等於啥都沒有。

  張虹是想的不錯，覺得這樣可以讓張建設更加努力，可是這話落在褚冬梅的耳朵裏就不是這個意思。

  老太太火了，“他可是你弟弟，你難道不知道他還小？”

  他還小？張虹冷哼了幾聲，也許其餘人沒有這個底氣說話，可是張虹是誰啊。

  不是她自誇，而是她就是有這個本錢，有種這個底氣，“我16歲不到就去農場當知青。”

  “我就應該給家裏郵寄錢了。”

  “像他這麽大，我都已經徹底承擔起一個家的擔子。”

  “那不是，你當時情況特殊。”褚冬梅把這一切都歸咎到那個年代。

  “你可以給張建設創造這樣的環境。”看吧，不成器的兒子後麵就是有這麽一個各種護著的媽媽。

  “你，你怎麽可以這麽殘忍。”褚冬梅當然舍不得，“你也知道你弟弟沒有你會念書。”

  “哪裏，全家就我不會讀書，我隻是考大學的時候，遇上了一次好機會而已。”

  “不然我也沒有辦法考上大學。”

  這話不是當初張莉和張建設一直說的話，現在回擊過去，張虹的心情頓時好了很多。

  “當初家裏他和張莉是最會念書的，為何考不上大學？”

  “很簡單啊，張莉那時候過的不錯啊，男人有出息，她有退路。”

  “張建設考不上大學，也很簡單，他反正不愁錢，回家說一聲，就立馬有錢花。”

  “我那，我如果不努力考上大學，就像張莉說的那樣，隻能一輩子在農場裏當個種地的。”

  “嫁給一個農民，孩子後代還是農民。”

  褚冬梅聽著張虹說的話，想起當初張莉在家得意洋洋說這些話時候的表情，那時候她也是很認同。

  哪怕給張虹聽到，她都沒有在意，在她看來，早早的去農場當個知青的張虹，她的人生就已經看到頭。

  褚冬梅不由得苦澀的說了句，“所以你才會那麽努力？”

  “對啊，不努力咋辦，難道等你早點退休，把工作給我？”張虹冷嘲了句，“我想你的工作，我也不能期待，也不敢期待。”

  褚冬梅真的沒有想到原來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張虹竟然期待過接班，“你真是一個傻孩子，我的工作不讓你接班，讓誰接班。”

  “不敢。”張虹本來想再擠兌一番，後來想了下後還是算了，和她爭論這些有意思嗎？

  壓根就沒有意思，褚冬梅歎口氣，“我也是後悔了，如果當初我把工作給你多好。”

  “你應該也不會像現在這樣。”

  這些年，褚冬梅經常會回憶起當初還沒有去知青的張虹，那時候的她，是多麽的聽話，絕對是父母說啥，她就做啥，沒有二話。

  不像現在這樣？“人總歸要有進步。”

  “我就是想的很清楚，知道的很清楚，知道自己沒有退路，隻能靠我自己，想開了，也就想明白了。”

  有時候就是需要想通和想明白，不然一輩子都現在裏麵，永遠都沒有辦法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