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閑的異界生活(138)
作者:一劍驚風雨      更新:2020-05-19 10:00      字數:4507
  看見陸閑還要裝模作樣的舞劍,完全忽視了自己的存在,曹子德當下就不樂意了,兩步越過跑來的曹子筠,吼道:

  “他奶奶的,你個鱉孫,沒看見我來了嗎?!”

  “姓炎的小子,我今天在拳腳上輸與你,那是我沒有展現我最強的一麵!宗師境界,不僅僅是**的強橫,還是與武器親密無間的融合!”

  “我真正無敵於南延城的原因,就是這口大刀!我本不欲傷你,奈何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作死,逼迫我父親毀掉了我曹家曆代收藏的珍品,簡直是罪不容誅!今晚,怪不得我了!”

  “現在,我要讓你知道,像我這種宗師境界的武修,到底有多恐怖!”

  “看我人刀合一,一刀劈死你個雜碎!”

  放完狠話,曹子德把刀一挺,一道寒光從刀刃上流瀉而出,這刀刃上散發出來的寒光,竟然比那月光還要森冷瘮人!

  “嘩啦啦!”

  周圍的樹葉無風自動,曹子德的身體之內散發出一股殺氣!

  殺氣!

  那是久經沙場殺人無數的人才會形成的氣場!

  “這……”

  曹子筠收到收到殺氣逼迫,覺得周圍的溫度一瞬間下降了不少,不斷後退。她的心裏,竟然沒來由的湧起一種恐懼,而就連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在害怕什麽!曹子筠自忖不是什麽弱女子,膽識過人,就在剛才,曹子德的殺氣湧出來的時候,她竟然想逃離此地,走得越遠越好!

  逃?

  曹子筠壓下來這個念頭,握緊拳頭,靠著牆微微顫抖。她雖然一直希望陸閑被教訓一頓,但是又不希望他死,現在,自己大哥真的是不留後手了,勢必要置他於死地,曹子筠不禁為陸閑當心起來。

  “你……你這個混蛋,小心!”

  和自己大哥比起來,以命相搏的話,陸閑的勝算真的是微乎其微!

  曹子德是什麽人?那可是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人!他之所以這麽年輕就能夠達到宗師大成之境,也是和他多次置之死地而後生的經曆密切相關!他的功夫,都是實打實的殺人技!

  “他怎麽可能打得贏大哥!完了,完了!”

  曹子筠萬分焦急,卻又無能為力。

  “咻!”

  曹子德動了。

  大刀在半空中掄了半個圈,猛然向陸閑劈去。大刀後麵的曹子德,仿佛和大刀融為了一體,一人一刀,速度快成了一道閃電。

  空氣摩擦著麵龐,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美妙了!而馬上,就有一朵血花在夜空中綻放,曹子德的嘴角揚起冷酷的笑意。

  “啊!”

  曹子筠見此場景,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陸閑的手中,隻有一根枯樹枝,麵臨那鋒利的大刀,一根枯樹枝,能起到什麽作用!

  完了!

  看見劈來的大刀,陸閑的臉上也泛起一個微笑。他手中的枯樹枝,突然向曹子德的大刀刺去。

  “噌!”

  仿佛寶劍出竅,陸閑刺出去的枯樹枝刺破空氣,隱隱發出寶劍特有的龍吟之聲!

  “看好了,這一招叫做隨風擺柳之楊柳當空!”

  枯樹枝刺中了大刀。

  “叮!”

  一聲脆響。

  枯樹枝像一把尖刀刺入豆腐,枝頭刺進了曹子德大刀的刀麵,把大刀刺了個洞穿。

  枯樹枝刺穿了精鐵所鑄的大刀!

  世間霎時安靜了。

  曹子德身上所有的殺氣化為虛無,握著大刀,呆呆的看著被枯樹枝洞穿的刀麵,臉上的表情說不出的詭異,先是發愣,再是眼中的瞳孔放大,隨後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臉上的肌肉不停的抽搐。

  “發生了什麽?”

  曹子筠靠著牆,差點忘記了呼吸。

  陸閑輕輕一挑,曹子德手中的大刀脫手飛了出去,落到幾丈開外。

  “咣當!”

  大刀落地的聲音,在這寂寂的夜空中格外響亮。

  曹子德低下頭,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掌心。

  “我不打你,你就不知道我的厲害是不是?”

  陸閑抬起手,一巴掌落到曹子德的臉上。

  “啪!”

  曹子德的身體離地而起,像一個陀螺一般旋轉著倒飛出去。

  “大哥,你沒事吧?”

  曹子筠看到曹子德落到身邊,這才從震驚中反應過來,急忙過去攙扶。曹子德推開妹妹,“嗖”一下站起來,眼睛定定的看著陸閑。

  陸閑把枯樹枝湊到嘴邊,吹了吹,仿佛要吹掉沾染在上麵的灰塵。

  “大哥,不要再過去了!”

  曹子筠拉住曹子德。現在,就算是一個傻子也看得出來,曹子德根本不是陸閑的對手。

  “噗通!”

  在曹子筠驚詫的眼神之中,曹子德噗通一下向陸閑跪了下去,眼淚流了出來:“大哥,你是我的大哥!大哥修為的高深,小弟這一輩子都追趕不上了!”

  “大哥這一巴掌,徹底拍醒了我!讓我認清了自己,認清了你我之間的差距!”

  “這個世界上,怎麽可能會有如此強橫的存在!大哥,你不是人,你是神!”

  “小弟佩服得五體投地,從今以後,再也不敢來找大哥的麻煩!”

  說完,曹子德“咚咚咚”的在地上磕起了頭。

  “大哥,你……”

  曹子筠呆呆的看著眼前的變故,呆在原地,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她轉過頭,看向陸閑。

  “這個男人,他到底是誰?”

  不知道這是第幾次了,曹子筠又產生這樣的疑問。她看著陸閑,覺得那個男人在她的眼裏越來越虛無縹緲,他的音容笑貌,他的軀體,都逐漸在自己的視野中虛化,漸漸的沒了人形。

  他仿佛是一股空氣,是一陣煙,是一朵雲,他好像從來都沒有出現過,可是他卻又那麽真真切切的站在庭院之中。

  他為什麽來到這裏,他又將去往何方?

  他碰到我,這是緣分還是巧合?

  曹子筠呆呆的看著陸閑,不知道為什麽,或許是受到一邊嚎啕大哭的哥哥的感染,竟也莫名其妙的流出了眼淚。

  陸閑站在庭院之中,完全不理會曹子德,他看了看流著淚的曹子筠,抖了抖手中的枯樹枝。樹枝輕輕一抖,神奇的事情發生了,那落在樹枝上麵的月光被抖了起來,月光化作片片銀粉,向密集的雪花一樣,在空氣中四散灑落。

  “下麵,是我自創的一套劍法,名叫隨風擺柳劍法。你看好了!”

  話音剛落,仿佛利劍出鞘,樹枝發出“噌!”的一聲輕響。陸閑在夜空之下,把枯樹枝舞成了一幅畫。

  曹子德又被陸閑胖揍了一頓的消息在曹府中傳開,卻沒引起太大的波瀾。畢竟白天才被揍了一次,晚上又被揍一次,這讓眾人對曹子德不再那麽盲目崇拜的同時,對陸閑的恐怖實力有了更進一步的認識。

  曹行屋中,燈火搖曳,曹母正在油燈下給一床被套刺繡,一朵鮮豔的大牡丹花繡了一半了。她年紀大了,眼神不太好,臉都快湊到被套上去了。

  “我說你,多大歲數了,這些雜活,吩咐下人去辦就是。你看你,頭發都快被油燈點著了!”

  曹行看見妻子如此夜深了還在操勞,有些不滿的嘮叨。這些話,他也不是第一次說了,一個人總要說上那麽幾次。老夫老妻,翻來覆去說的,也就是那些話,你知道我下一句要說什麽,我也知道你該怎麽回應我。

  油燈外麵本來有燈罩的,曹母嫌隔了一層燈罩光亮不夠,取下了燈罩。小火苗在油燈裏麵像一隻精靈,不住的跳躍扭動。

  “那可不行。”曹母沒有停下手上的活,說道,“這被套,是我給雅兒繡的。待她出嫁了,還得帶上這被套哩!”

  “說到雅兒我就來氣。”曹行整理了一下書桌上的卷宗,準備睡覺,“這兩年來,給她說了多少媒了?這個嫌個子低,那個嫌長得難看,好不容易有個外貌可以的吧,又嫌別人沒有才華!你說氣不氣人,為了她,南延城中的媒婆都得罪光了!”

  曹母說道:“女兒的終身大事,那可馬虎不得。畢竟是過一輩子的人,哪裏是將就就過得去的。”

  “這個時候,你還給她說話!”曹行有些氣憤的說道,“你看看她,多大歲數了?二十了!這在我們南延城中,也算是老姑娘了!都是你寵壞的!說到你寵孩子,真是越想越氣。一個雅兒就算了,筠兒也越來越不像話,說話做事,哪裏有半個女孩子的模樣?要不是看在她天資聰穎才名遠播的份上,我早打斷她的腿了!”

  “是是是,你養的兒子倒是好!”曹母當然不會一昧的任曹行說自己,“成天舞刀弄槍,吹什麽天下第一,這下好了,早上被一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小子打了一頓,晚上又被打了一頓。你說他學這些,頂個什麽用?”

  曹行語塞,嗬斥道:“婦人之見,你懂什麽!”

  曹母當然不怕曹行了,接口說道:“我不懂,我隻希望兒子和女兒都平平安安的。倒是你啊,多大歲數的人了?為了一幅字,把祖宗留下來的東西都撕毀了,看你下去怎麽和他們交代。”

  說到陸閑的那幅字,曹行觀摩之後,一個下午都覺得渾身舒暢,知道自己撿到寶了,連忙把它藏了起來,吩咐闔府上下不得走漏關於那幅字的半點風聲,得意的說道:“說你不懂,你還真不懂——誒,對了,你覺得炎大俠這人怎麽樣?”

  曹母興致缺缺的問道:“什麽炎大俠?”

  “就是打敗德兒的那個小夥子啊,炎豐炎大俠!”曹行好像想到了什麽,突然一拍手,興奮的在屋裏轉來轉去。

  曹母知道曹行心裏想的是什麽,也不說破,認真的考慮道:“他能夠打敗德兒,說明他功夫不錯。”

  “豈止是不錯啊!”曹行兩眼發光,說道,“我們德兒可是當今天下數一數二的人物,憑著一身本事,這才承蒙天子抬愛封為南延大將軍。炎大俠這麽厲害,若是出任仕途,前途不可限量!”

  曹行越說越激動:“炎大俠不光功夫好,在文道上亦是出類拔萃天下罕見。他這樣的人,舉國上下也找不出第二個來!能文能武,不是我大膽——”曹行壓低聲音,指了指上麵,悄悄的說道:“他很有可能走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一步去!”

  曹母卻不關心這些,說出自己擔憂的地方:“你別炎大俠長炎大俠短的。他能力這麽強,必然高傲自大。你看看他,一言不合就打人。德兒招他惹他了?不管怎麽說,我覺得他這個人人品有問題。”

  曹行擺擺手,說道:“看吧,說你太寵溺孩子,你還不信?今天這事兒,確實要怪德兒莽撞衝動,不分青紅皂白就要拿別人治罪。炎大俠救的筠兒,你也知道,德兒平白無故的冤枉別人是妖怪的同夥,換做是你,你能不氣嘛?炎大俠給了德兒這次教訓,都是為了他好!說到人品,炎大俠能夠不畏艱險從妖怪手中把筠兒救出來,就衝這一點,他也當得起大丈夫這個稱號!”

  “你把他誇得天花亂墜有什麽用?那還不得孩子們喜歡才行!”

  曹母給了曹行一個白眼。

  曹行撫掌笑道:“這事兒,容不得她不喜歡。這麽好的一個人,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可得抓住嘍!”

  曹母問道:“那這事兒,你打算怎麽給她說?”

  曹行一向是個有主意的人,想也不想,脫口說道:“明天擺個宴席,請城中的達官顯貴過來充場麵,最重要的,務必請炎大俠到場。這個宴席,算是我們對炎大俠救筠兒的恩情的感謝。在宴席上,就由我來說,把女兒嫁給他。讓整個南延城都知道,我們曹家知恩圖報,不是南延城的土霸王!”

  “你這就有點逼婚的意思了。”

  曹母對於曹行嫁女這麽重要的事都辦得這麽功利,略微有些不滿。

  “這不是逼婚,他們自己要是不同意,難道我還能按著他們的腦袋把他們送進洞房不成?”曹行折是個急性子,想到什麽就要立馬去做,當下折返到書桌前,重新坐下,提起筆說道,“不行,我現在就得寫請帖準備這事!”

  “哎,不管怎麽說,他好歹救了筠兒一命。罷了罷了,都聽你的安排罷。”曹母歎了一口氣,不再多說什麽,專心繡手中的被套,“這麽急,我牡丹都還沒繡好。”

  仿佛之中,陷入了沉默,屋子裏的燈火把兩個人的影子投到牆上,拉成長長短短的樣子。

  陸閑打跑曹子德送走曹子筠之後,正準備睡覺,沒來由打了一個噴嚏。他揉了揉鼻子,疑惑的說道:“奇了怪了,這麽晚了,怎麽還有人在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