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路開已經打破了凡人的桎梏，突破到了仙人的行列？這不可能！”

  西河村村民抓住了陳小葉話中的重點，都不相信路開已經邁入了仙人的行列。

  “這……這才一年的時間，他路開怎麽……怎麽可能就突破到了仙人的境界？這絕對不可能！”

  “仙人？陳小葉，你剛才說，路開已經邁入了仙人的行列？”

  有些村民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不過，西河村的村民現在無論是質疑也好，不相信也罷，“廢物”這樣的詞匯，卻慢慢從眾人口中消失。

  村長羌勁聽了陳小葉的話後，震驚的看著路開，問道“路開，陳小葉說的……是不是真的？”

  驚天消息一個接一個的傳來，羌勁感覺自己的腦子已經完全不夠用了。他實在是難以想象，一個凡人，怎麽可能在一年之內突破到仙人的境界。

  路開在陳小葉站出來之後，在一旁默默調息，補充身體流失的真元。剛才和芒山大仙的那一戰，幾乎耗盡了他所有的真元，至於體內的傷勢，這個時候是沒法治療的，隻有等此間事了，才能找個安靜的地方慢慢療養。

  聽到羌勁的問話，路開停止調息，正準備說話，忽然心有所感，抬頭向遠天看去。

  遠處，一把飛劍正在快速的向這邊靠近。

  眾人都死死的盯著路開，看見路開的神色有異，眾人都隨著路開的目光轉過身子，看向遠天。

  “那是……”

  看見遠方一把飛劍飛來，眾人都吃了一驚。

  “是……是有仙人來了！不對，不一定是仙人，也有可能是妖怪！”

  一個村民好像想到了什麽，突然變得異常的驚恐，大喊道“那……那會不會是芒山大仙追來了？因為小葉逃了回來，我們這裏的祭台又倒了，所以，芒山大仙追過來報複來了！”

  聽了那個村民的分析，所有村民都大驚失色，有膽子小的，甚至直接被嚇得坐到了地上。

  有村民向那飛來的飛劍跪了下去，求饒道“芒山大仙饒命，這一切都是那路開的錯，都是那陳小葉的錯，與我們無關！”

  有人開始磕頭。

  不過，那把飛劍的速度實在太快，在西河村村民剛做出各種反應的時候，它已經來到西河村的上空，緊接著，一道璀璨而刺眼的眼光閃過，一個綠衫女子從天而降，她的手中，還提著一隻妖怪。

  看見那個女子的時候，西河村所有的村民都在一瞬間呆住。

  “這……這是仙女下凡了？”

  一個村民呆呆的看著那個女子，眼睛都直了。

  那踏劍而來、從天而降的女子，像天空中落下的青雲，不染煙火，飄逸出塵，美得不可方物。

  “我……我不是在做夢吧？”

  一個村民的口水嘩啦啦的流了出來。

  呆滯。

  所有村民都呆滯的看著那個女子，無論是男是女，無論是大人還是小孩。

  即便是站在路開邊上的陳小葉，看到那個女子的一瞬間，都不由得有些發呆，隨即一股嫉妒、自愧不如的黯然、質疑的情緒在她心頭升起。

  “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好看的女人？”

  陳小葉盯著那女人，心裏麵竟然又升起一股不服氣的情緒。

  “哎喲，姑奶奶，就是這裏了！”

  那被女人提在手中的妖怪發出一聲慘叫，驚醒了西河村的村民。

  “她……她堂堂一個仙人，還抓了一個妖怪，到我們西河村來幹什麽？”

  被驚醒後的村民看著那綠衫女子，都湧起了這樣的疑問。

  村長羌勁急忙向那女子走去，抱拳行禮道“不知道上仙駕臨我西河村有何貴幹？”

  綠衫女子沒有理會羌勁，而是看向了路開。

  路開露出一個笑容，說道“你來了。”

  聽到路開這平平淡淡的一句話，落到所有西河村村民的耳中，卻不啻於一道驚雷。

  “什麽，路開竟然認識那個仙子？！”

  “我……我沒有聽錯吧？！”

  “這一定是假的！他路開怎麽可能認識這樣的仙子！人家仙子怎麽可能看得上他！”

  很多村民在路開開口的一瞬間，驚得頭發都立了起來。

  “路開竟然認識那女人？他……他竟然認識她……”

  站在路開身邊的陳小葉看見路開的笑容話，心髒不爭氣的跳動了一下，一股酸楚的感覺湧上她的心頭。就在這短短的數個呼吸之間，陳小葉嚐遍了各種情緒的味道，心頭一片苦澀。

  隨著路開話音落下，所有人都看向那綠衫女子，他們都想知道，路開究竟是不是還在裝模作樣。

  女子點了點頭說道“我來了。雖然我已經盡力趕路，還是來晚了，當我趕到芒山的時候，一切都已經結束。幾個月前，你讓我來看的那場戰鬥，不想卻這樣錯過。”

  女子眼中閃過可惜的神色。

  這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來自上星宗的董清秋！

  聽了董清秋的話，一個村民噗通一下栽倒在地上。

  “他……他們真的認識！路開真的認識那個仙子，我的天，我……我看到了什麽！”

  確認董清秋和路開真的認識後，西河村的村民互相看了看，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驚詫的神色。

  “咕嚕！”

  開始有村民吞咽口水。

  路開看了看董清秋抓住的那個妖怪，問道“這個妖怪是……”

  董清秋說道“我到了芒山大仙，發現戰鬥已經結束，所以隨手抓了一個妖怪問問你的下落。他們都說你帶著新娘子往西河村這邊來了，所以我叫這小妖帶帶路，過來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見到你們。”

  說到這裏，董清秋的目光一亮，落到了陳小葉的身上，上下打量著。

  董清秋問道“她便是你拚了命也要酒的那個朋友吧？”

  路開點頭說道“是的，她名叫陳小葉，是這個村子裏麵的人。”說完，他又給陳小葉介紹道“這位上仙是上星宗的仙人，名叫董清秋。”

  陳小葉行禮道“參見上仙。”

  董清秋讚賞道“小姑娘真是漂亮呢！”

  十五六歲的陳小葉在董清秋麵前，確實隻算得上是一個小姑娘。

  陳小葉趕緊說道“上仙謬讚了。”

  嘴上和董清秋說著話，陳小葉心裏麵卻越來越不是滋味。

  董清秋的目光從陳小葉的身上移開，看向那巨大的芒山大仙的頭顱，問路開道“這便是你一心要殺的那個妖怪的腦袋？”

  路開點頭說道“是的。”

  董清秋有些不確定的說道“這個妖怪貌似叫做……芒山大仙？”

  路開還沒有答話，董清秋旁邊那小妖連忙點頭說道“上仙，這就是芒山大仙的腦袋！剛才你在芒山上看到的那一條峽穀，也是對麵那位路開上仙一劍給劈出來的！”

  “什麽？”

  聽了那小妖的話，西河村所有村民的臉色都變得異常的精彩。

  一個村民跳出來，看向那個小妖，問道“剛才你說……你稱呼那路開為上仙？”

  那妖怪奇怪的說道“對啊，他就是上仙啊！難道你們人類自己出了這麽一個強者，連你們自己都不知道？”

  “啪！”

  那個村民腳下一軟，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又有一個村民跳出來，問那妖怪道“方才你說，那個妖怪的腦袋，是……是芒山大仙的腦袋？”

  那個妖怪肯定的說道“對，那個腦袋就是芒山大仙的腦袋！我們在芒山上，親眼看見路開上仙劈死的芒山大仙。哦對了，你要是不信，可以問問那新娘子，當時新娘子也看到了所有的過程！”

  “噗！”

  那個村民一口老血噴了出來。

  “真的是芒山大仙的頭顱！那個真的是芒山大仙的頭顱！”

  所有村民都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芒山大仙，那可是能夠飛天遁地的神仙，他……他真的被我們人類殺死了？”

  “路開……路開真的也邁入了仙人的行列？”

  所有村民都露出震驚的表情，所有村民都覺得頭皮發麻，頭重腳輕。

  “噔噔噔噔！”

  西河村的村長羌勁一連退了好幾大步，要不是有他身後的村民扶著，他已經跌倒在地上了。

  “這……這還真的是芒山大仙的頭顱？”

  村民們在妖怪那裏得到確切的消息後，心裏麵對於芒山大仙的惶恐慢慢消退，他們開始仔細打量那顆碩大的頭顱。

  然後，所有的村民的臉上都露出尷尬的表情，不敢再看路開。特別是村長羌勁，老臉竟然一紅。

  剛才攻擊路開的那些村民開始退後，漲紅臉退後。

  這個時候，一直被村民們按在後麵的羌石山得知麵前的一切都是真的、芒山大仙真的死了、陳小葉真的回來了之後，體內突然湧起一股熱血，猛然一震，把那些按住他的村民掀翻在地。

  “哈哈哈哈！”羌石山看著那些尷尬無比的村民，發出一聲狂笑，指著那些村民說道，“我現在終於理解了路開當初對我的辱罵，他說的沒錯！你們……”他指著那些村民，又指了指自己，大聲吼道，“你們，包括我在內，都是牲畜，都是活該被妖怪圈養的牲畜！那路開邁入仙人行列，幫助大家斬除了芒山大仙，大家卻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他，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對他進行侮辱甚至扔石頭，把他氣到吐血！沒錯，路開說的沒錯，陳小葉說的沒錯，蠢豬，你們就是一群蠢豬，你們就是一群蠢豬！”

  “唰！”

  聽到羌石山大聲的謾罵，西河村所有村民的臉色變得更紅、同時也更加的羞愧！

  “哈哈哈哈！”羌石山繼續狂笑道，“你們罵我是瘋子，看看你們自己的所作所為，豈止瘋狂，簡直連畜牲都不如！連畜牲都不如！”

  “噗！”

  很多村民捂著胸口，一口老血噴了出來。

  “什麽？”聽了羌石山的話，董清秋看了路開一眼，不敢相信的說道，“你這麽為村民們除害，為了他們，甚至數次出生入死提升實力，拒絕加入我上星宗錯過無上機緣，就是為了和芒山大仙的這一戰！現在，你殺了芒山大仙之後，他們不但不感激，反而對你進行侮辱，把你氣到吐血？！”

  董清秋臉色一變，憤憤不平的說道“路開，你太傻了，為了這樣的刁民去拚命，不值得！他們估計都不知道，剛才你和芒山大仙的那一戰，你雖然殺了芒山大仙，那也是險勝！我看得出來，你已經受了嚴重的內傷、甚至生命垂危！這些村民，實在是太不是東西了！”

  聽了董清秋的話後，西河村所有的村民恨不得找跳縫馬上鑽進去，再也不要出來見人。

  “原來……原來路開已經受了這麽嚴重的內傷，他來到這裏，就是為了把喜訊告訴大家……”

  李針大夫呆呆的看著路開，抬手抹了抹眼睛流出來的眼淚。

  “路開，對不起，我……我錯怪你了，歸根結底，還是我們對你不夠信任……我們真是混賬！”

  有一個剛才砸石頭砸得最狠的村民，伸出手啪啪啪的開始扇自己的臉。在他看來，好像唯有這樣，才能緩解他心中的愧疚。

  “想不到……想不到我竟然又犯下了這樣的錯誤，我……我真是枉自為人！”羌勁懊惱至極，“很早之前，這樣的事情就發生過一次！那一次，也是所有人都不相信他能夠殺死劍齒虎，結果，路開用實際行動狠狠的打了我們所有人的臉！那個時候我就在反思，絕對不讓這樣的事情再出現在西河村！我……我真是一頭蠢豬！”

  羌勁噗通一下給路開跪了下去，說道“路開，是我錯了，是我錯怪你了，我給你磕頭謝罪！”

  “噗通！”

  所有西河村的村民都向路開跪了下去。

  羞愧。

  太羞愧了。

  所有西河村的村民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羞愧過。

  “各位鄉親，不必如此。”路開當然不可能讓這些救過自己的村民跪自己，他將手一抬，空氣中一股無形的能量在波動，所有的村民都被他抬了起來，無法再下跪。

  羌勁羞愧的說道“路開，你……你就讓我跪！我們剛才對你的所作所為，便是一死也不足為惜！你現在已經成為了仙人，又殺了芒山大仙，便是這兩樣，都當得起大家的跪拜，更何況剛才我們那些混賬的作為！”

  路開說道“各位，請平複一下情緒，我今天來到這裏，是有一些話想對大家說。”

  “你請說。”

  所有西河村村民都安靜下來，這一次，沒有一個人再敢打斷路開的說話。

  路開問道“我旁邊這個是芒山大仙的頭顱，大家還有沒有什麽疑問？”

  西河村的村民紛紛搖頭。

  路開說道“我今天到這裏來，就是為了告訴大家，芒山大仙，已經被我殺死了！你記得我曾經在西河村說過的話麽？離開西河村的時候，我就說過，我會殺了芒山大仙！”

  “慚愧，那個時候我們……唉，一言難盡……”

  西河村的村民想起曾經的往事，都覺得萬分的難受。

  路開看向羌石山，說道“曾經我也告訴過你，我會殺了芒山大仙，你還記得麽？”

  羌石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我就是個蠢人，那個時候，我也根本就不相信你能夠殺得了芒山大仙……”

  路開擺了擺手說道“這不怪你。”說完，他又看向西河村的那些村民，接著說道“也不怪你們。”

  “路開上仙，我們都是目光短淺的凡人，實在是太……”

  路開打斷了西河村村民，說道“不要說什麽凡人，我才到西河村來的時候，也是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凡人。甚至，那個時候我連武功都不會！凡人怎麽了？我告訴你們，所有的仙人都是由凡人而來！我現在站在這裏，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我的出現就是為了告訴大家，隻要你擁有一顆強者的心，你就能夠變為強者！”

  “最初的凶獸劍齒虎是不是很強，然後呢？芒山大仙在大家的眼中，是不是不可戰勝？然後呢？”

  “死了，它們都死了！凶獸劍齒虎死了，芒山大仙也死了！”

  “這些，是不是都是不可能完成的奇跡？”

  “我告訴你們，人類的存在就是奇跡！所有，在人類麵前，任何困難、什麽奇跡都算不上奇跡，這個世界上，沒有比人更高的山，也沒有比腳更長的路！”

  “我還記得第一次站上練武場的時候，羌佑力師父對我的考驗和教導。”

  羌佑力急忙惶恐的說道“路開上仙，我哪裏敢說什麽對你的教導……”

  路開擺了擺手，對羌佑力說道“羌佑力師父不要自謙，那個時候，你說的話很有道理！你曾說過，敢於站上練武場的人，都必須得是擁有武者之心的人！什麽是武者之心？那就是不畏強權、敢於抗爭、永不服輸、永不低頭！這種精神，至今還烙印在我的身體之中，激勵著我前行，也是我能夠突破凡人的桎梏、成為仙人、取得今天的成就的最關鍵的因素！”

  “可是，你們卻太令我失望了。”

  “麵對妖怪的入侵，你們卻自甘墮落，沒有一點反抗之心，那個時候我就恨呐，恨你們這些習武之人，沒有一點武者之心，你們，沒有一個人配稱得上是武者！”

  聽到這裏，所有西河村的村民的臉色再次漲紅起來，特別是那些習武之人，臉色都紅得快要變成紫色。

  路開接著說道“正是因為你們缺失了武者之心，所以才成不了強者，所以才甘於以庸人自居，所以碰到芒山大仙這樣的妖怪，才不敢反抗，才會欺辱這麽久，才會甘心把自己的女兒送給妖怪，任由妖怪淩辱！”

  “妖怪會保護你們？會為你們消災避禍？這一切，不過都是他奴役你們的謊言！”

  “醒一醒，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這個世界上，除了你們自己之外，沒有人能保護你們！”

  “你們要記住，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強大起來，不要再任由妖怪欺辱，堅定自己的武道之心，精進修為，用自己強大的實力保護好你們的家人！”

  路開的聲音越來越大，最後幾乎是吼出來的。西河村的村民聽到後麵，那羞愧的心情慢慢淡去，心裏麵開始有熱血在湧動。

  路開看向羌石山，大聲質問道“羌石山，這些話，曾經我也對你說過！現在，擊殺芒山大仙的諾言，我已經實現了，你，還是那個甘心被圈養不敢反抗的可憐蟲麽？！”

  羌石山緊緊握著拳頭，全身顫抖，眼睛裏麵似乎有火焰在燃燒。他猛然發出一聲大吼“不！”

  陳小葉轉頭看向路開，微微向後麵退了兩步。

  “路開，你竟然如此強大洞明世事，現在的我沒有資格和你站在一起，將來有一天，我一定會和你並肩消滅這天下間的妖魔鬼怪！武道之心，我絕不會丟失！”

  路開的對麵，董清秋沉浸在路開的話語之中，她想著人類就是最大的奇跡這些句子，想著天行健的句子，進入了沉思。不僅是那些村民，便是她這個境界比路開還要高的修者，也被路開敲醒了不少。她看向路開，眼中閃過一道異常明亮的光芒。

  “今天我來對地方了，凱灃郡，真的值得我走這一遭。路開，你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我真是對你越來越好奇了。”

  路開把該說的話都說完了，便走出了祭台的廢墟，來到董清秋旁邊，對西河村的村民們告別道“這一次，我便是真的要離開西河村，到外麵的世界去走一走，今後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夠再回來。希望我下次再回來的時候，能夠看到村中人才輩出，強者林立！”

  陳小葉來到路開的旁邊，說道“路開，這個地方我已經沒有什麽好留念的了，你能不能把我帶出去，給我找一個仙門？我想從今以後好好修行，像你一樣，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仙人！”

  董清秋對陳小葉說道“你的資質不錯，可惜錯過了修行的最佳時光，現在起步有些晚了。不過，這些都不是什麽大問題。就像路開剛才說的，隻要武道之心不滅，肯刻苦努力，前麵損失的時光都可以彌補回來。這樣吧，我看你甚合眼緣，不如隨我去上星宗修行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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