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龍抬頭
作者:一劍驚風雨      更新:2020-05-19 09:59      字數:6488
  雪漸漸化了,大地露出本來的麵目。

  二月初二,宜:祭祀沐浴解除掃舍塞穴牧養。忌:嫁娶安葬行喪安門。

  古老的民間傳說,每逢二月初二這天,是天上主管的龍王抬頭的日子;從此以後,雨水會逐漸增多。所以,大家都習慣稱二月初二為龍抬頭。

  路開天還沒有亮就起了床,走出了韭州城,踏著晨光向西河村出發。他的臉用真元微微調整了一下,顴骨變得高了一些,臉顯得更瘦削,沾了兩撇胡須在嘴上,讓他的年紀看上去大了不少,起碼有三十來歲的樣子了。

  變化不大,卻又和原來的樣子完全不同。因為臉型變得更瘦,加上兩撇胡須的映襯,導致路開的氣質也完全變了樣——像一個腐朽的瘦削中年讀書人。

  路開特意叫城中的讀書人給他在一把白淨的扇子上花了一幅畫,一枝紅杏占滿了整個扇麵。

  現在正是春寒料峭的時節,路開卻詭異的帶上了一把扇子。

  畫著紅杏的扇子。

  路開用手拍了拍扇子,想到了自己即將要去找的那個人,微微有些緊張。不過,戰鬥之前,適當的緊張能夠讓人快速的進入狀態,這並沒有什麽不妥。路開之所以會緊張,不是因為對自己的實力不夠自信,怕打不過芒山大仙,而是對即將要了結一件惦念已久的事情不知道該怎麽麵對的那種緊張。

  無鋒重劍因為太過於顯眼,路開把它收進了乾坤袋中。

  “可惜自己不能夠突破到四品劍仙的境界,不然便可以把那無鋒重劍縮小,像那隻猴子一樣,把武器藏在耳朵裏麵了。”

  走在路上,路開微微有些可惜,如果自己能夠快速進入四品劍仙的境界的話,又可以感悟到很多神通了。到了那個境界,武器和自己心意相通,要它大便大,要它小便小,戰鬥之時,也不用再像上次對戰黑狽那般用真元化形的方法增大武器的體積,而是讓它的本體直接變大,那樣的站力,起碼比真元化形要強上百倍!

  可惜時間不允許路開再繼續修煉下去。

  “不過,我現在已經是二品修者後期的境界了,對付那芒山大仙,絕對綽綽有餘!”

  路開運轉真元,腳下飛快,在朝陽剛剛升上東方山頭不久,他距離西河村的距離已經很近了。路上,路開遇到好幾波人都向西河村方向趕去。

  “這些人是幹什麽的?”

  路開追上兩個男子,拱手行禮道:“兩位兄台有禮了。”

  這兩名男子乃是來自下野村的宋重九和尺八,聽到旁邊的路開和他們打招呼,還這麽有禮貌的樣子,兩個人都有些錯亂的向路開拱了拱手。在他們下野村,很少能夠碰到這麽有禮貌的人,也基本上用不到什麽行禮的手勢或者動作。

  宋重九說道:“有禮了有禮了。”

  說完,他疑惑的看著路開,不知道路開接近他們的目的是什麽。

  路開問道:“兩位兄台,我看你們的樣子,好像是奔著西河村去的?”

  聽到西河村幾個字,宋重九和尺八都有些謹慎的看著路開,沒有答話。

  路開知道,關於芒山大仙已經芒山大仙的新娘,都是周圍幾個村子的禁忌,是不能夠向外麵提的,他微微向宋重九湊了湊,壓低了聲音說道:“我是河東村的,你們此行的目的不會是和我一樣的吧?”

  宋重九和尺八互相看了一眼,鬆了一口氣。

  宋重九笑道:“原來兄弟是河東村的。你說得沒錯,我們兩個和你的目的一樣,就是去西河村看新娘子出嫁的。”

  果然如此。

  路開說道:“那我們便同路。”

  “同路同路。”

  尺八搓了搓手說道:“聽說這一次芒山大仙的新娘子很漂亮,我都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看一看了。”

  宋重九說道:“可不是嘛,聽說是最近幾年最漂亮的一個新娘子了。”

  路開問道:“兩位兄台是那個村子來的?”

  宋重九說道:“我們都來自下野村。對了,你也不用老是兄台兄台的叫了,我們都是鄉下人,沒有那麽多規矩,也不比那麽客氣,我叫宋重九,這位叫做尺八。不知道你怎麽稱呼?”

  路開說道:“我叫路開,大路敞開的意思。”

  宋重九和尺八都客氣的說道:“原來是路開兄弟。”

  路開問道:“你們下野村不是也給芒山大仙新娘子麽?”

  宋重九說道:“下一次到我們村還有三年,不過,真要說起來,上一屆我們村送出去的新娘子遠遠比不上這西河村的。”

  路開奇怪的問道:“難道你見過西河村的新娘子?不然你怎麽知道她長得最漂亮。”

  宋重九擺擺手說道:“幾年前他們西河村把新娘子選出來的時候見過一次,不過那個時候新娘子還小,看不出什麽。俗話說得好,女大十八變,我也隻是聽別人說,這個西河村的新娘子長得分外有氣質不說,還是武者境界的高手呢!路開兄弟你說說,新娘子長得又漂亮,還是一個有本事的人,這樣的人,能不名聲在外麽?所以今年各個村子到西河村來看熱鬧的人也格外的多。”

  尺八看了路開一眼,說道:“不用說,路開兄弟肯定也是為了一睹新娘子的芳容才趕來的,你自己說是也不是?”

  路開點了點頭說道:“我確實是來看熱鬧的。”

  看到麵前微微有些興奮的宋重九和尺八,路開心裏麵有些不舒服,看到他們討論嫁給芒山大仙的新娘子的時候,毫不在乎的樣子,路開更是覺得心裏麵堵得慌。

  路開壓低了聲音,悄聲問道:“兩位兄弟,平心而論,你們覺得身為妖怪的芒山大仙怎麽樣?”

  宋重九說道:“芒山大仙雖然是一個妖怪,不過,他除了人好色一點,喜歡廣收後宮之外,貌似也沒有什麽缺點了。”

  尺八讚同的點了點頭說道:“是啊,雖說他廣收後宮這個癖好不好,但是誰叫他這麽有本事呢?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有本事的人就應該得到最好的享受,你看看那些皇帝,號稱後宮三千,比芒山大仙過分多了。再說了,芒山大仙也不是白白納妾娶新娘子的。”

  “哦?”路開問道,“這話怎麽說?”

  尺八說道:“兄弟你忘了,每一次水災旱災,甚至蝗災,芒山大仙可都是出力了的。”

  路開撓了撓頭說道:“我怎麽感覺芒山大仙沒怎麽出力啊,有一年發大水,村子裏麵的田地全都被水淹了,導致那年顆粒無收,甚至有人餓死。芒山大仙真要是暗中出力,那一年怎麽會這樣慘?”

  尺八疑惑的看著路開,問道:“兄弟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路開反問道:“我應該知道什麽?”

  宋重九搶著回答道:“那一年的大水,還真是芒山大仙出了力的。芒山大仙說過,若不是他在背後出力,大水淹沒的可不是莊稼了,很多人都得淹死。他出力雖然沒有保住田地,卻也保住了大家的平安,畢竟人活著比什麽都重要,你說是不是?”

  路開問道:“芒山大仙出了力,你們有誰看到?”

  宋重九說道:“芒山大仙施展法力,我們當然看不到了。倘若我們普通人都能夠看到芒山大仙開壇做法呼風喚雨,芒山大仙的法力也顯示不出有多麽的強大高深了。”

  路開說道:“倘若有外來的仙人殺了芒山大仙,你們覺得應該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還是一件值得悲傷難過的事情?”

  宋重九和尺八都臉色一變。

  宋重九連忙說道:“你可不要亂說,芒山大仙法力無邊,誰來了都不是對手!”

  尺八也跟著說道:“是啊,芒山大仙就是最強的仙人,誰來了都是他的手下亡魂!路開,看你是一個讀書人模樣,應該懂得很多道理,你要是再這麽胡言亂語,不要怪我們兩個不客氣了。”

  尺八擼了擼袖子。

  路開此刻的形體看上去很削瘦,加上拿著折扇文質彬彬的樣子,絕對不是一個能夠打架的人。

  路開趕緊說道:“芒山大仙法力無邊,芒山大仙洪福齊天!”他算是看出來了,這些村子裏麵的村民們在芒山大仙的統治之下,早已經洗腦成為順民,沒有了半點反抗的心思。至於芒山大仙會出手幫助這些村落消災避禍,路開是絕對不信的,從之前聽到的種種跡象來看,周圍的村落不論是天災還是,都從來沒有出現過芒山大仙的身影。路開跟著宋重九和尺八,並不打算和這兩個村民計較什麽,他們兩個雖然愚昧,卻不是禍害的根源,他們也都是妖怪鎮壓之下的受害者,是可憐人。

  臨近西河村,從周圍村落趕來的人也越來越多,還沒有看見西河村,就已經能夠聽到從西河村傳來的喧囂的聲音了。

  “到了!”

  看見西河村近在眼前,宋重九和尺八加快了腳步。

  “到了。”

  看了前麵的西河村一眼,路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也不知道羌石山一家人怎麽樣了。”

  路開趕緊跟上宋重九和尺八,向西河村走去。

  今天的西河村前所未有的熱鬧,不僅自己村內的所有村民都出了門,加上周圍村落趕來的人,幾乎要把西河村所有的街道都站滿。

  進了西河村之後,路開看了一眼那條長長的河提,神情有些複雜。那個經常站在河提之上的女孩現在終於沒了身影,從今天之後,那天長長的河提之上,也再也不會出現她的身影。

  “陳小葉。”

  路開向陳小葉的家走去。

  很多人。

  陳小葉家的院子被圍了裏三層外三層,路開好不容易才擠進人群之中,向大門靠近了一些。

  大門緊閉。

  陳小葉家緊閉的大門上,貼著鮮紅的剪紙——一個大大的喜子。院子裏麵,貌似也有很多人,熱鬧非凡。

  一個圍觀村民指了指院子說道:“唉,你們知道吧,那個新娘子現在就在裏麵,準備要出來了!”

  另一個村民說道:“知道知道,要不然我們也不會守在這裏了。聽說這個新娘子很漂亮,一會一定要好好看看。”

  “這個新娘子真是好福氣,竟然能夠嫁給芒山大仙。”

  “是啊是啊,這陳家今天是這一帶最風光的人家,真是慕煞旁人。”

  路開聽到周圍村民的議論,加上嘈雜擁擠的環境,覺得有些胸悶,便退出了擁擠的人群,站在人群後麵透氣。

  站了一會兒,突然一個小孩從後麵抱住了路開的大腿,用稚嫩的聲音興奮的大聲喊道:“路開!”

  聽到那個童聲,以及她準確的喊出自己的名字,路開的心髒噗通一下開始劇烈的跳動。

  他轉過頭,看向抱住他大腿的那個小孩。

  一個五六歲的粉妝玉琢的小女孩。

  羌月。

  兩隻眼睛藏著月亮的小羌月。

  今天的小羌月打扮得分外的幹淨漂亮,像從畫冊裏走出來的不染煙塵的仙童。

  看見羌月的一瞬間,路開的目光止不住的變得柔和,他真想伸出手去捏一捏羌月的臉,不過,他止住了衝動,壓低了嗓子問道:“小朋友,認錯人了吧?”

  羌月抬起頭,看到路開那張既有些熟悉又十分陌生的臉,呆了一呆,然後臉噗一下變得通紅,趕緊鬆開手抱歉的說道:“對不起,我……我以為你是路開,我以為路開回來了……”

  看得出來,發現眼前的人不是路開之後,羌月的表情變得很失落。

  羌湖海趕緊上前拉住羌月,對路開說道:“抱歉,小孩子不懂事認錯人了。”

  路開向羌湖海點了點頭說道:“沒事,我這個人的麵向比較大眾,容易讓人認錯。”

  羌湖海的身後一點,還站著他的妻子劉萍。不過,今天的劉萍的臉色不是很好,神色顯得十分的緊張,就連自己的女兒跑開丈夫和別人說話,她都完全沒有在意,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想著什麽要緊的心事。

  羌湖海說道:“不過你長得和我們認識的一個朋友確實有些神似,這才讓我女兒認錯。你是來自周圍那個村落?”

  路開答道:“我是從下野村來的。”

  羌湖海點了點頭說道:“下野村好啊。”

  說完,他便拉著羌月離開了。

  羌月對羌湖海說道:“那個人真的好像路開。”

  羌湖海刮了一下羌月的鼻子,說道:“是是是,你看誰都長得像路開。”

  羌月說道:“本來就是啊!阿爹,路開為什麽不回來看我們啊……”

  羌月和羌湖海的聲音淹沒在嘈雜的人聲之中。

  路開本來還想和劉萍說兩句話的,看到劉萍的樣子後,他還是決定住了嘴,免得暴露了身份。

  在原地等了一會,陳家院子裏麵突然傳來了樂器的聲音,圍在外麵的眾人一下子就了起來。

  “出來了出來了,大家讓一讓,新娘子要出來了!”

  陳家大門口,眾人向兩邊讓出了一條道。

  大門嘩一下推開了。

  幾個穿著喜服吹打著樂器的西河村村民從院子之中走了出來,高亢的樂聲響徹雲霄。

  “哇,出來了!”

  看到樂師出來,眾人都開始熱烈的拍手鼓掌。

  幾個樂師出來之後,緊接著便是一頂八抬大轎,前後各四個漢子抬著走出了陳家大院。

  有圍觀的村民說道:“這就是新娘子的八抬大轎,果然夠氣派!”

  有人說道:“那可不得氣派嘛,這可是芒山大仙的新娘子,一切都得按照咱們最高的規格來辦。”

  有人惋惜的說道:“可惜新娘子坐在轎子中間,想看看她長什麽樣子都看不見。”

  又有人說道:“不要著急,一會到了祭台,新娘子自然會下轎,那時候還愁看不見新娘子的模樣?”

  “也是,新娘子要一個人走上祭台的。”

  前麵感到惋惜的人便釋然了。

  跟著八抬大轎走出來的,是陳小葉的父母,他們沒有像一般嫁女一樣哭哭啼啼,也沒有笑容,臉色鐵青,跟著轎子一言不發。他們身上的氣質和情緒和穿在身上的喜服顯得格格不入。不過,沒有人在意陳小葉父母的臉色和情緒,眾人的重心都放在了八抬大轎之上。連芒山大仙都喜歡的女人,更是讓周圍的村民迫切的想一睹真容。

  通向祭台的路,沒有一個村民敢阻攔,送親隊伍一路暢通無阻的前行。

  路開跟著大轎。

  走了一會,送親隊伍突然停了下來。

  “怎麽回事?”

  眾人疑惑的看向前方。

  很快有消息傳了過來,有人說道:“有個酒鬼喝醉了,睡在大路中間,被扔出去了。”

  “哦,這個酒鬼真是不識時務,竟然敢阻攔芒山大仙的新娘子前進,膽大包天!”

  “酒鬼喝醉了懂什麽,不然也不會叫做酒鬼了。”

  “也是,去年我們那裏就有一個酒鬼喝醉了摔到河中淹死的,這些酒鬼,早已經生死看淡了,哪裏還在乎什麽芒山大仙。”

  “噓,不要亂說話……”

  送親隊伍又開始前進了。

  路開走到剛才樂師停住的地方,向旁邊看了看,就看見一個蓬頭垢麵的男人躺在地上,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他旁邊還站了兩個人,是劉得誌和劉德詳兩兄弟,他們站在這裏,是怕那個酒鬼被眾人無意中給踩死。

  劉德詳輕輕踹了躺在地上的男人兩腳,說道:“羌石山,不要裝死了,快點起來。”

  羌石山。

  躺在地上的酒鬼是羌石山。

  聽見劉德詳的話,路開放緩了腳步,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個躺在地上蓬頭垢麵的男人竟然是羌石山。這近一年多的時間裏麵,他到底經曆了什麽才會變得如此頹廢?

  路開想到了那天自己和羌石山的對話,突然覺得羌石山很可憐。但是路開知道,這一切都不是自己造成的,自己隻是把羌石山從沉睡之中拉醒。醒來之後,不敢麵對殘酷的事實所以才變成這副模樣,隻能說羌石山的人生很可悲,他羌石山是一個可憐可悲又可恨的男人,僅此而已。

  路開不喜歡毫無鬥誌的人,他喜歡戰死在戰場上的那些英勇無畏的人,而不是像死狗一樣躺在地上看著心愛的女人去送死卻無能為力的人。

  路開搖了搖頭,覺得胸中更加的沉悶,沉悶得快要不能呼吸。

  劉德詳踹了羌石山兩腳之後,看見羌石山沒有反應,抱著手輕蔑的看了羌石山一眼,說道:“以前羌師父說我們不如羌石山,現在看看這廝,連一條狗都不如,羌師父的眼光是真的不行。嘖嘖嘖,這羌石山竟然在今天這樣隆重的場合丟人現眼,真是把我們西河村的臉都敗光了,真應該讓大家把他踩死!”

  說完,劉德詳向羌石山吐了一口口水。

  劉得誌皺了皺眉頭說道:“不要太過分了,他好歹也是一個武者。”

  “武者?”劉德詳冷笑一聲,“他不配稱為武者,我看他是蠢豬死狗還差不多。”

  說著,劉德詳把腳抬到羌石山的臉上踩了踩。

  路開皺了一下眉頭,伸手一揮,一道勁氣飛出,啪一下扇在劉德詳的臉上。

  “誰?”

  劉德詳噔噔噔退後幾步,撞到不少路人,他捂著臉,憤怒的向四周看去。

  劉得誌也做出了戒備的姿勢。

  周圍的人看見劉德詳兩兄弟這個樣子,都向一邊閃開。

  劉德詳向周圍看了一圈,沒有發現任何一個可疑的人。

  劉得誌拉住劉得祥,低聲說道:“低調一點,今天來咱們西河村的高手不少,不要惹事,要是搞砸了這場婚事,你就是有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劉德詳捂著臉,臉上的怒意慢慢消失,對周圍的人吼道:“看什麽看,還不快滾!”

  路開打了劉德詳一巴掌後,邊不再管他們,繼續跟著轎子前進。他一直看著轎子,卻發現羌石山即便這樣擋在轎子之前,裏麵依然一點動靜都沒有。

  “她能有什麽動靜呢?本就是一個身不由己趕赴刑場的人。”

  路開輕輕的搖了搖頭。

  不知不覺中,那高大的祭台已經眼在眼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