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堂外。

  庭院中。

  在那些碎葉中，陸山仿佛看見了“小人”舞劍，便也跟著那隱隱約約的仿佛揮起了黑劍。

  初時他的每一次揮劍，就跟那些碎葉的軌跡神跡般的一致。

  細細數來，合計共九九八十一劍。

  每一劍隱約間都像是一招獨立的劍式，可是又似乎總有些缺憾。

  劍式一招接著一招，連貫順暢猶如一套行雲流水的劍術。

  陸山一遍又一遍地演練著，不知道演練了多少遍。

  剛開始時演練完所有劍式需要十分鍾，越到後來速度越快，此時此刻他隻需一分鍾便能演練完所有的劍式。

  突然，他停了下來，疑惑地自言自語道：

  “總覺得隻用九劍就好了，八十一劍看似數量占優，可是總感覺威力上不足以達到劍術的要求。”

  說著，他又一次開始演練起來。

  這一次的速度更快了，隻用了不到四十秒的時間。

  還不夠！

  還需要更快，快到九劍一息，快到九劍成為一劍。

  旁邊，斷水流驚訝了，心說：

  “咳咳，本以為你是天才，誰知道你是個妖孽！”

  他的手指隨意在空中比劃了幾下，分分鍾勾勒出了一道人形的虛影。

  那道人形虛影持劍揮動，動作竟然跟陸山揮劍保持著神一致，就連意境都極其肖似。

  仙跡·留影！

  這是一種仙級的運用技巧。

  那就是利用魔能氣息勾勒出的影子，模擬出劍式、劍招或者一整套劍術。

  當然這種模擬並不是萬能的。

  有些劍術比較高級，或是其中暗藏大道，那“仙跡·留影”就無法模擬出來了，比如颶風斬擊術，比如……

  不知道過了多久，陸山額前汗落如雨，揮劍動作快到極致。

  嗡！

  突然，黑劍發出一聲嗡鳴！

  終於，九劍一息！

  而一旁“仙跡·留影”戛然而止。

  那人形虛影漸漸消失不見，該是重新化成了萬千魔能氣息，散入空氣之中了。

  斷水流愣了一下，內心暗呼“屮艸芔”，嘴裏嘀咕道：

  “難道說這小子還領悟了暗藏大道的劍術，這特麽的絕了，我斷水流表示大寫的服氣！”

  …

  主殿內。

  沈正經身後的男子拎著酒葫蘆偷偷抿了一小口酒。

  當男子望向主座上坐著的親爹時，隻見他親爹麵沉如水，握著拐杖的嘎吱嘎吱作響，嘴裏罵罵咧咧的：

  “呔！大意了！走眼了！特麽的真瞎啊！”

  男子胡子拉碴的，背上的劍匣彰顯非凡的禦劍者身份，手上的酒葫蘆昭示著落拓不羈的酒鬼模樣。

  “嗯？”

  忽地，他感覺劍匣內的劍器一動，不禁感到疑惑而驚奇。

  “有人悟劍了！”

  …

  禮堂外。

  陸山九劍一息，九九八十一劍變成了暗藏大道氣韻的九劍。

  不過，他總覺得還不夠，是不是隻用一劍就行了。

  畢竟高手過招，大多一兩招足矣，哪裏有時間讓你花裏胡哨地耍上一陣行雲流水的劍術。

  當然，勢均力敵的友方高手過過招，就算劈裏啪啦地打上個三天五天的，那也都是正常操作！

  他繼續演練那八十一劍合成的九劍，想要將八十一劍合成一劍！

  然而不管他揮劍如何迅捷，九劍依舊是九劍，始終沒有合成一劍的意思。

  陸山停下手中的黑劍，摸了摸帥氣的下頜，笑道：“或許，我太急功近利了，欲速則不達！”

  沒有再繼續演練那九劍，而是看向那些碎葉，喃喃自語道：

  “除了這八十一劍，那些碎葉中還有更多的劍式，隻是我暫時不能解開或覺悟罷了。”

  “嗯，悟劍的事兒先放一放，我這劍術從一堆梧桐碎葉中所得，那就叫碎葉九式吧！”

  “以後要是能合成一劍，那就叫碎葉一劍好了，也省得麻煩我再費神給它起名字。”

  一旁，斷水流見小徒弟停止演練，長長舒了一口氣，暗道：

  “這小子要是繼續演練那些劍招，真的九九八十一劍成就了一劍，那我這剛剛當了他師父的，就尷尬了！”

  “因為已經沒什麽好教他的了！萬一他讓我教他劍術，該如何是好呢？”

  他此時頗為惆悵，感到了師途艱難險阻如同凡夫徒手攀登萬仞高山。

  當徒弟太優秀時，師父的人生要麽輝煌燦爛，要麽淒涼慘淡。

  斷水流不想淒涼慘淡，所以他隻能掏空心思去忽悠自己聰明的小徒弟，讓小徒弟相信一個鋼鐵般的事實，那就是——

  劍道就需要悟，而且需要一直悟，自行悟劍才劍道之本。

  他露出會心的微笑，手動給自己點了個讚，心道：“斷水流你真是太聰明了！”

  小徒弟陸山這邊算是找到了對策，他這才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大徒弟椎子良身上。

  隻見椎子良席地而坐，盤腿閉目，周身散發著微妙的玄機，再加上帥氣英俊的麵容，簡直有迷倒眾生之美感。

  斷水流腳踏劍域，不自覺感歎道：“嗯，這小子越來越帥了，不知道吃什麽長大的？”

  陸山走到師父身邊，剛好聽到了這句話，心裏不禁吐槽：

  “據我了解，大師兄不是您從小帶到大的嗎？您能不知道他吃什麽長大的？莫不是您偷偷給自己加了餐什麽的？”

  他再望向斷水流時，心裏除了敬仰之外，多了份兒鄙視。

  敬仰歸敬仰，那是陸山習慣的禮貌和自我修養。

  鄙視歸鄙視，那是斷水流自開小火爐的不為人師。

  再看向大師兄椎子良，眼中閃爍著熱切的光芒：“大師兄這是破境入仙啊！我何時能如大師兄這般踏入高大上的仙級啊！”

  斷水流看著小徒弟那熱切的眼神，聽到小徒弟那竊竊的私語，頓時譏笑道：

  “高大上？你大師兄除了帥點兒啥也不是？都二百歲的老頭子了整天裝嫩！”

  陸山看了看師父的側顏，粗獷而豪邁，頗有“二板斧”逵哥的八分氣象，心中不免感慨道：

  “師父啊！羨慕就羨慕。我也羨慕，但我不說！”

  “咳咳，天然顏美的大師兄帥就行了，您倒是可以變個臉，應該也會帥的！”

  師徒二人一邊聊天，一邊心中吐槽對方，儼然沒有注意到他們的話題悄然轉變。

  …

  話題從“破境仙人”變成了“大師兄很帥雖然我不帥，但我收徒隻看顏值”。

  當然，遠在工會總部高樓裏坐班的二師兄表示不服：

  “師父收徒有時候也不是隻看顏值，最重要的是看緣分！”

  斷水流輕笑：

  “你小時候很可…的說，誰知道長大了，變成了我…逵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