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衣順著陸山的視線，看到一隻趴在小水缸裏不動也不動的小烏龜。

  “你看它幹嘛，它很特別嗎？”

  陸山淡淡地說道：“很特別。”

  素衣走過去，伸著頭去看：“嗯，哪裏特別了，我怎麽沒看出來呢？”

  陸山心想，我哪裏知道它的特別之處，不過係統任務罷了。

  “特別……小！”

  這是陸山沉吟許久想出來的結果。

  素衣又走了回來，撩了撩落到眼前的頭發：“切，沒意思！這種小烏龜壓根就長不大，可不是特別小嘛！”

  陸山聳聳肩膀，沒再解釋，他也不知道怎麽解釋。

  這隻烏龜是另一家店的，那女店員看二人總是在看，便走過來笑著說道：“客人是想買些東西嗎？”

  陸山指了指那隻趴著不動的小烏龜，問道：“這個怎麽賣？”

  那女店員麵露難色，飽含歉意地說道：“這是店長的寶貝，店長說不賣。”

  陸山愣愣地看著那女店員，沒好氣地說道：“不賣你擺這兒幹嘛？觀賞嗎？”

  那女店員絲毫不生氣，微笑著露出八顆牙齒，平靜地應道：“是的，客人。老板說了，它的作用正是觀賞。”

  素衣噗嗤一笑。

  陸山為之絕倒，心想這老板就是個奇葩。

  沉默了一會兒，正當女店員要回店裏時，陸山突然問道：“那你這小水缸賣不賣？”

  素衣用奇怪的眼光看著陸山，問道：“你買個小水缸幹什麽？裝水，還是養東西啊？”

  陸山看著玻璃材質的小水缸，心中問自己：是啊，我買來幹嘛？嗯，是想看看能不能完成任務的一半啊！

  “不裝水也不養東西，拿來放那兒看的，我就喜歡看空的水缸。”

  說完，陸山自己都笑了。

  素衣拍了陸山一下，向那女店員努了努嘴，示意陸山去看那女店員。

  陸山轉頭看向那女店員，隻見她張大嘴巴，震驚地望著陸山，眼睛中滿是驚喜。

  隨後，那女店員如風般衝到陸山麵前，笑得嘴都有點歪斜了，激動地問道：“你剛才說，要買這個小水缸，還說喜歡看空的小水缸？”

  陸山沒有多想，點了點頭。

  “歐耶！”

  那女店員高興起來，連店裏進了客人也不管了，拉著陸山的手臂歡快地說道：“恭喜你獲得本店的特級大獎，可以從本店任選一種寵物帶走，而且還是免費哦！”

  周圍的人見這邊有事兒發生，都走了過來看熱鬧。

  “她這店裏什麽特級大獎啊？”

  “聽說可以任選店裏的一種妖獸寵物，要是我就好了，我選那隻最貴的斑斕壁虎，聽說值好幾萬呢！”

  “你有那個命！”

  一道極小的聲音嗡嗡響著：“這特級大獎估計是她們店裏設計的圈套，不過是為了吸引顧客罷了。”

  “你說什麽呢，嘀嘀咕咕的，就不敢大聲點兒。”

  “……”

  圍觀的人議論紛紛。

  陸山有點懵，感到有些迷惑不解。

  我跟你隨便聊個天，就獲得你店裏的特級大獎了？這也太兒戲了吧！

  素衣倒是沒覺得什麽，隻是覺得設定這個獎的老板有些奇葩，不像是什麽正經人。

  “客人，你在這裏等一下，我給去樓上找一下老板。”

  沒等陸山點頭，那女店員呲溜一聲跑沒影兒了，噔噔噔地跑上了三樓，喊她老板去了。

  陸山轉頭望向素衣。

  素衣在人群中微微笑著，笑容裏有醉人的韻味。

  恰此時，那去調一百斤蕉蕉蟲的店員回來了，素衣跟著她去拿貨，陸山趕緊跟上去。

  眾人看戲結束，各自走開，逛街去了。

  店員笑著說道：“還好店裏剛剛進了一批貨，而且這些蕉蕉蟲好養，是很多觀賞鳥類愛吃的蟲子，魔能含量高達1.7%，算是家養鳥類最好的食料了。”

  說著，店員就搬出了三個大透明塑料箱，放在素衣二人腳邊。

  素衣問道：“多少錢？”

  前台快步走了過來，笑著說道：“因為貴客一次性購買大量的蕉蕉蟲，所以我們店給您打七折優惠，整體算下來，隻需要10萬塊錢就可以了。”

  陸山暗暗心驚，這一斤一千塊啊，都夠一個三口之家生活半個月了。

  陸山剛想拿出金庫的二十萬額度的金卡，就聽素衣說道：“記在沈家的賬上，我叫沈素衣，沈家第四代二小姐，這是隱秘沈家的身份卡，你可以查驗一下。”

  那前台和店員，慌忙接過素衣遞上的卡片。那卡片似金非金，正麵隻寫著“沈素衣”三個字，後麵幹脆啥也沒有，一片空白。

  前台拿著卡片匆匆忙忙地離開了。

  店員點頭哈腰，比剛才買了一百斤蕉蕉蟲還要恭敬了許多。

  陸山心中感歎。

  這就是權勢的力量，隱秘作為全球十大組織之一，三百年來早已威名遠播，就算是這犄角旮旯的黃瓜城也影響甚大，即便是第四代降臨，也會受到隆重的接待。

  之前素衣勒著陸山的脖子說“不能進城”，還有素衣和花蓮騙陸山說她們是“自由人”，不過都是怕進城引起太多的關注而已。

  要知道，之前素衣和花蓮去接她們爹娘，引發的轟動到現在還沒有消除。

  比如城府軍派了三個加強班，三班倒24小時全天候防護在劍小築周圍。還有尺黃瓜已經來這裏兩次了，可惜陸山一次都沒遇見那個矮胖子。

  所以但凡大組織的人進小城都是很低調的，像範九少那種開著超跑進城囂張的沒有幾個，畢竟他們這些人來到小城市可不是玩兒的，都是來辦事兒的。

  沒一會兒，前台回來了，還帶來了一位老者。

  老者雙手遞還身份卡，笑著對素衣說道：“二小姐來此，怎麽不跟老仆說一聲，我好直接讓人把東西送到劍院。”

  “您是？”

  素衣很明顯不認識老者。

  老者躬著身子，陪著笑臉，飽含深情地說道：“五十年前，沈家三代大少爺，也就是您大伯，在荒野時救過一位年輕人，那個年輕人就是我。”

  “這麽多年了，我一直都想報答大人的救命之恩，可惜他一走就是五十年，我再也未曾見過大人一麵。”

  陸山見他修為至少VII級，在黃瓜城也算是一個大人物，竟然甘心躲在人群之中，默默守護著素衣她大伯留下的這家小小店鋪，甚至甘心做了他的仆人這麽多年。

  真是讓他大開眼界啊！

  世界果然是真的變了！

  素衣沒有花一分錢拿到了一百斤的蕉蕉蟲，還見到了大伯的一個舊人，心中還是很高興的。

  “什麽是舊人啊？”

  “世界雖然崩壞了，可是有些傳承在大家族中還留存著，哪有叫仆人的，隻能換個說法，叫‘舊人’了。”

  “他們認我們這些人為主，有時候不過是為了尋求一份庇護，我們怎麽可能真的把人當做奴仆，隻能換個稱呼。”

  “據說名字是曾祖爺爺起的，還說什麽舊人有難，難道你不幫一把之類的。”

  素衣和陸山邊走邊聊，就要下樓離開，身後傳來女店員的呼喊——那位獲了大獎的客人，請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