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衣來到練功房外，聽到打鬥聲，一時有些疑惑不解。

  走到門口一看，竟然是陸山和鳩摩天正在打鬥，而且已經VI級的鳩摩天明顯處於下風，隨時可能都會被陸山秒掉的樣子。

  素衣抿嘴笑笑。

  這兩個人真有意思，一個打得腦熱眼紅，一個在那兒雲淡風輕。

  突然想起郭小蘭的話，她不禁臉色一紅。

  片刻後，她的注意力便轉移到了二人的戰鬥上。

  陸山一劍上挑輕點，點在鳩摩天的手腕上，點得鳩摩天揮劍的動作一停。

  他順勢上步一劍斬出，斬中鳩摩天的手臂。

  哐當！

  鳩摩天手中的木劍掉到了地上。他木然地望著地上的木劍，有些不明白，為什麽自己VI級了，還是打不贏V級的陸山。

  陸山朝素衣尷尬一笑。

  素衣走到鳩摩天身邊，見他低頭不語，便笑著勸慰道：“你的劍法不過小成而已，但是陸山的劍法已入小宗師之境。就算我同級與他對戰，也未必能說完勝！”

  鳩摩天猛地抬頭，望著素衣，想要從她的眼中看到謊言的影子。但是他失望了，素衣的眼神沒有一絲躲閃，哪有說謊的嫌疑。

  鳩摩天帶著哭腔問道：“他真的這麽強嗎？”

  素衣點點頭，表示他還是很強的。

  突然，鳩摩天猛地指向陸山，大喊道：“可是他跟小蘭姨打的時候，都被打成豬頭了！”

  陸山臉色轉黑，陰陰地說道：“看來剛才打你，打輕了！你就是個欠教育的小屁孩！”

  素衣白了陸山一眼，轉向鳩摩天，嚴肅地說道：“任性也要有個限度！陸山雖然天賦比你差的不止一星半點，但是……”

  陸山：“……”

  素衣盯了鳩摩天一會兒，接著說道：

  “他在劍道上的天賦，就連我曾祖爺爺都讚歎不已。要不是他天賦太差，必定會得到我曾祖爺爺的推薦，被劍院收入主院之中也未必不可能。”

  鳩摩天愣愣地看向陸山，感到不可思議——陸山竟然是劍道天才，而且是被沈大老爺認可的劍道天才。

  陸山對著鳩摩天露出一個假笑，隨即板起了臉。

  鳩摩天低下頭去。

  此時他才想到，自己吃了陸山兩個紅色的果子，修為才升到VI級的，不禁為自己之前的行為感到有些羞愧。

  慢慢挪移到陸山身邊，支支吾吾地說道：“嘚簿茄！”

  “嗯？”

  陸山沒聽懂，疑惑地望著鳩摩天。

  鳩摩天扭扭捏捏的，直接說不出話來了。

  素衣摸摸鳩摩天的頭，笑著跟陸山解釋道：“小天是跟你道歉，他說的是‘對不起’。”

  陸山“哦”了一聲，看鳩摩天那樣，不禁在想，自己剛剛是不是說的太狠了些。

  “你天賦比我好得多了，練練也能達到我這樣的程度的，你才十二三歲，我都二十出頭了……”

  鳩摩天猛地抬頭，眼神晶亮地望著陸山，不假思索地搶了話筒：

  “對啊！你天賦那麽差，再過幾年就有可能耗盡天賦，想升級都難了。而我如今就比你的級別高，天賦又這麽好，再過幾年，你就算拍馬也趕不上我了！”

  陸山感到內心受到了極大的傷害，近萬點的暴擊幾乎要清空了他的理智血條，他現在正遊走在爆發的邊緣。

  “看來我還是挺……”

  鳩摩天還想繼續說，卻被素衣捂住了嘴巴。

  素衣怒視著鳩摩天，漂亮的眼睛中含著煞氣。

  鳩摩天縮了縮脖子，匆匆瞥了眼陸山，立馬明白了他的話傷害到了陸山，便沒再說了。

  隻是內心手動進行了一個操作，那就是，把陸山放在比他低好幾等的層次上了。

  隨後，鳩摩天吐吐舌頭，飛也似的跑走了，留下無語的陸山和頭疼的素衣。

  素衣撩撩頭發，撿起一把斷裂的木劍，緩緩地說道：“你別怪小天！他自幼喪母，算是他表哥帶大的。哦，他表哥就是藍紹新，這個你知道吧！”

  陸山點點頭。

  素衣接著說道：“藍紹新很疼愛小天，又可憐他沒了娘，所以保護的太過了些，嬌慣了。”

  陸山難以想象，藍紹新那般冷淡的家夥，照顧愛哭的鳩摩天的場景。

  素衣仿佛看穿了他的疑惑，淡淡地說道：“我雖然不怎麽喜歡藍紹新，但他確實是個可靠的人，性格嗎，有些外冷內熱。”

  聽到素衣的話，陸山心中一喜，笑著問道：“你們家跟藍家、鳩摩家和郭家的關係，都挺好啊？”

  素衣揮舞了兩下半截木劍，笑著說道：

  “算是吧。我從小跟著曾祖爺爺長大，主要生活在劍院主院裏。藍家和鳩摩家，都是劍院主院的當家人，而郭家在劍院裏也算有一定的分量。幾家的年輕人自然接觸得多些。”

  說完，她望著陸山，笑著問道：“這些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

  陸山看著素衣漂亮的眼睛，笑著解釋道：“你隻說過你小時候的事兒，沒有說過藍家、鳩摩家和郭家的事情。”

  “哦，這樣啊，我還以為都說過呢，”素衣微微轉過頭，避開陸山灼灼的視線，忽然想到了舊府公館的事兒，便問道，“對了，你那城堡探索完成了嗎？”

  陸山沉吟許久，才緩緩說道：“那個事兒不知道何時才能完成，我暫時打算不去探索了，等過幾天吧！”

  素衣哦了一聲，有些失望，沉默了下來，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陸山也在沉默著，思考著。

  通過郭小蘭，他明白了自己在武技上並沒有真正的天賦，他隻是依靠係統出品的武技傳承石才達到了如今的高度。

  鳩摩天吃了兩顆紅果果就晉升了一級，他的修為天賦等級至少A級以上，這也深深地刺激著陸山的神經。

  還有素衣和藍紹新。

  這四個人，讓陸山明白了自己的差距所在——天賦不足。

  但他卻很慶幸，自己擁有黑劍和係統，當然還有呆呆的老鐵，這些才是他提升自身實力的資本，也是他能在這個世上安身立命的根本。

  陸山想要在黃瓜城舒服地度過一生，非常的簡單。

  隻要做到不要太浪，V級修為的他能很安然過完他平凡的一生。

  但是他看了眼素衣，便知道，想要舒服地過完一生，就要放棄掉很多的東西，比如係統的理想，比如心愛的姑娘……

  或許，在他丟掉係統的理想之時，係統便會離他而去。或許，在他丟掉不斷進取的心時，心愛的姑娘就會離他而去……

  而這些是陸山不能，也不敢拿來下注的。

  世界上根本沒有什麽“或許”，陸山知道——他隻能不斷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