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懷奕聽了這小頭目說的話，心裏已經有了幾分猜測。

  八成是這個縣丞派了這個飛鷹會老大去幹了什麽破事，結果仇家沒死幹淨回來報仇了。

  至於是什麽仇嘛，去問問不就好了。

  飛鷹會總壇，居住了飛鷹會所有堂主以上的幫派高層。徐懷奕一路上“親切友好”地向一些飛鷹會的小幫眾問路，終於找到了總壇的位置。

  飛鷹會總壇，善財長老的大院。

  屋子裏依舊燈火通明。

  飛鷹會善財長老莊輝卻不在屋內。

  一間幽密的石室裏，大腹便便一臉和善的莊輝正在和一個精瘦的男子說話。

  “沙堂主，你也知道，最近幫會裏不太平啊，自從上次段幫主被殺之後，咱們飛鷹會是群龍無首呐，不知沙堂主有何想法啊？”

  沙通天好歹也是幫會裏混跡了多年的老人，哪能看不出這莊輝是看上這幫主之位了，沙通天沉默片刻，問道：“莊長老，不知其他幾位堂主有何看法？”

  莊輝心道這還真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心裏把這沙通天罵了千遍萬遍，嘴上卻笑著說道：“沙堂主放心，走馬街的商堂主，煙柳街的劉堂主，還有鑼鼓街的齊堂主都已經答應共同維護咱們幫會的平穩發展。”

  沙通天算了算，加上自己，飛鷹會六家堂口已經有四家願意站在莊輝這邊，當即表態道：“莊長老放心，此事對我飛鷹會大有好處，我沙某必然鼎力支持！”

  “哈哈哈！沙堂主說得好！若是咱們大業有成，這執法長老的位子，就得由你沙長老來做了。”

  “哎呀，不敢當不敢當。”

  “沙長老哪裏話……”

  莊輝書房裏，一座書架緩緩打開，走出兩人，正是那莊輝和沙通天。兩人滿臉堆笑，就像是深交多年的老朋友，可惜實則各懷鬼胎。

  莊輝笑著把沙通天送出門，回房後卻一臉陰晴不定。

  “莊長老何事如此憂心呢？”

  “誰！”莊輝嚇得從椅子上彈起來，好似何彥秘製的四喜丸子。

  徐懷奕依舊

  隱藏在黑影中，沒有現身。

  “莊長老別害怕，我不過是問你個問題罷了。

  你知道，你們幫主是誰殺死的嗎？”

  “你是誰？為何來管我飛鷹會的事！”俗話說看不到的危險才是最可怕的。此時的莊輝早就沒有先前的硬氣，而多出一份小心。

  “莊長老，我既然能悄無聲息的來，就能悄無聲息地要了你的命，所以莊長老你最好配合一點，告訴我你們幫主的縣丞之間到底有什麽聯係，結果得罪了人，叫人家殺了。”

  莊輝本來就不是個鐵骨錚錚的人，在義氣和生命之間明顯選擇後者。

  “大俠，我說，我們飛鷹會在縣裏投靠了縣丞王大人，幫他處理點見不得人的事，當然這個在各個縣都是很正常的，哪個做官的沒有點底子呢。

  不過我們縣丞王大人不知道發了什麽瘋，居然派我們飛鷹會去屠了虎威鏢局上下所有人，結果那鏢局的總鏢頭僥幸逃脫，前天夜裏來我們總壇，殺了段幫主後，就不知道逃到哪裏去了。”

  “那你們縣丞為何要去剿滅那個鏢局呢？”

  “這我就不知道了，大俠，小人說的句句實話，可沒有半句虛言呐！”

  隻聽那個聲音說道：“好了，我信你，你繼續謀劃你的幫主之位吧。”

  半晌後，莊輝確定那人已經走了，這才癱坐在椅子上，送了一口氣。

  通過莊輝的話，徐懷奕大致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那個王縣丞不知和鏢局的人有什麽仇，派人屠了鏢局的人，結果放跑了一個總鏢頭，人家來尋仇了。

  至於為什麽掛在那竹竿上，可能是那個鏢頭順手為之，也可能是和羊牧之之間有什麽嫌隙。

  羊牧之殺了掛幌子看到人頭的小夥計，又把人頭掛在對麵五味樓那裏，想要誣陷馬掌櫃，結果馬祜不在家，誣陷不成，最終變為無頭懸案。

  至於這些人之間有什麽仇什麽怨，徐懷奕也不打算了解，他隻是一開始好奇那幾個人頭的事而已。

  此時徐懷奕已經走在赤安縣外的土路上。

  嗯？又是道旁的雜草叢

  ？

  徐懷奕一閃身，看到路旁的草叢裏有一道身影，奄奄一息。

  正是那前幾天攔路打劫的漢子。

  罷了罷了，也是你命大！

  徐懷奕摸出一粒春露丹，用指甲刮下一小點，摻進水裏，給那漢子灌下。隨即飄然而去。

  約莫一個多時辰後，那漢子才幽幽轉醒。喃喃道：“哈哈哈，我還活著！哼，金大牙，你勾結那王老匹夫，殺我妻兒，今天我終於報仇啦！你以為我死了？可沒想到我會易容混進山寨吧！月娘，你看到了嗎……”

  一個多月前，山寨聚義廳

  金大牙狠狠的一拍椅背：“哼！好你個虎威鏢局，林威虎你太過了！本來大家都是指著路上吃飯，可你竟敢殺了我弟弟！”

  ……

  嗬，冤冤相報何時了？

  ……

  這一切徐懷奕都是不知道的，這時候，他早就飛過了成吳山地界，到處閑逛了。

  成吳山蕭家除了釀酒外，還有鍛造。兩年前蕭家發現了一座微型中等玄鐵礦，所以大力發展鍛造，如今釀酒和鍛造倒成了蕭家的一大特色。

  至於說的中等，是指礦脈的儲量，有貧礦，中礦和富礦。

  徐懷奕走著，不覺已經出了北虞府，來到景陵道的雲樂府。

  雲樂府，瑞灃縣。

  徐懷奕到達瑞灃縣時，已經是一多天後，時近傍晚了。

  好在瑞灃縣的客棧幌子上沒有人頭，徐懷奕總算不至於再隨便找個地方打野牌兒了。

  瑞灃縣的永安客棧坐落在縣東頭，附近正有一個早市。

  熙熙攘攘的人群，充斥著家長裏短的寒暄，討價還價的爭論，還有小販的吆喝，店鋪的叫賣，種種聲音混雜在一起，雖人有百手，手有百指，不能指其一種，縱人有百口，口有百舌，不能名其一處也。

  徐懷奕到處閑逛時，看到前麵聚攏起一圈人正在圍觀什麽，徐懷奕也走過去，打算湊個熱鬧。

  忽見的人群刷的一下，讓出一條道來，就見得裏麵一個身著麻布衣物的老漢正伸出手指向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