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章:立儲
作者:雨是水      更新:2020-07-31 08:05      字數:2409
  幹癟的身體,裸露在外麵的手臂隻剩下了黃褐色的皮包裹著骨頭,一丁點肉都沒有了。

  她環視四周,還寒意陣陣的天氣,屋裏竟然連一個火盆都沒有。桌上的水壺也是冰冷刺骨,旁邊擺放的一個藥碗裏的藥渣都已經幹了,都黏在碗底了。

  她的那些個嬤嬤丫鬟呢怎麽一個人影都見不著了

  難道,冉宗延真的一直對她不聞不問

  寒冰隻看了她一眼之後,就離開了她的床邊。

  她的死活,與她無關。

  她徑直走向了梳妝台一旁的巨大花瓶旁,伸手搗鼓了一番,從底下拿出了一張舊舊的羊皮紙。

  還真的一直放在這裏,都這麽久了,也不知是忘記了還是這玩意兒根本就不值得人重視

  羊皮紙到手之後,她此行的目的也算是達成了。

  剛剛走出華韻苑,她遠遠的就看見端著了紫煙領著自己的兩個丫鬟朝這邊走了過來。

  小閔和曉梅各自端著一個托盤,上麵有白粥,還有一碗黑乎乎的藥。

  她躲在一旁,直至三人都進去了房裏,才轉身朝若惜苑走了過去。

  既然已經來了,那麽該去的不該去的地方,她都要去探一探。

  同樣空無一人的院子,陳設一如既往。

  推開主屋,還未踏足,一件奢華無比,還閃耀著光芒的鳳冠霞帔進入了她的眼簾。

  鮮紅得猶如要滴出血的顏色刺傷了她的眼,寒冰毫不懷疑,這嫁衣,穿在蘇雲曦的身上,該是怎樣的傾國傾城。

  不管是純潔無瑕的白色,還是這妖冶得近乎邪魅的正紅色,她總是能將它們詮釋得盡善盡美。這雍容華貴的嫁衣,也隻有她才有資格將其穿在身上。

  寒冰輕輕將門重新關好,身形一閃,毫無眷戀的離開了。

  圍獵場上,身份尊貴的皇子們在大山深處相互廝殺。而那些臣子們,卻心安理得的燃起了篝火,開始欣賞起歌姬舞姬的表演。

  除了一臉擔憂的妃嬪們,以及臉臭不可聞的烈澤楚之外,其餘的人都是一臉的放鬆和欣喜。仿佛偶爾隨風傳來的嘶吼聲,痛苦的嚎叫聲都與他們無關一樣。

  不過,的確是與他們無關。

  這一次圍獵,沒有獵物,皇子們就是彼此的獵物。

  他們隻有不停的自相殘殺或者俘虜對方,優勝者才能成為這次的第一,才能坐上太子的寶座。

  隻有成為了太子,才有坐上龍椅的資格和機會。

  況且,在此之前,冉宗延可是親口說過,優勝者,就是大烈王朝的太子,任何人都不能改變哪怕是個傀儡,也足以讓他們瘋狂。

  畢竟都是一些半大的孩子,就算拚盡全力廝殺又能耗費得了多少時間呢

  不到半天,戰鬥就結束了。

  烈澤楚依然癱在椅子裏,冷冰冰的看著下方身上都掛彩了的兒子們,眼裏,沒有一個父親應該有的溫存和慈祥,隻有憎恨。

  這些人,心智都還沒有成熟,就想著取而代之了

  他正值壯年,這個位置,這張龍椅,他手上沾了多少親人的鮮血才得到的東西,怎麽可能就這樣拱手相讓

  冉宗延親自走下場,舉起了三皇子的手,當眾宣布,他被立為了太子。

  三皇子掩飾不住滿臉的激動與驕傲,從此以後,他就是大烈王朝的太子了。而在不久的將來,他將成為大烈的皇帝

  而他卻忘記了,同時,他也是大烈王朝第一個由一個臣子來宣布的太子

  寒冰消失了

  從狩獵場回來的華翰元和鄭曲漾,幾乎掘地三尺,都找不到她一丁點身影。

  最為瘋狂的當屬張其禮,他幾乎跟瘋了一樣,成日裏晃蕩在京城的角角落落,就連城郊鄉村都不放過。

  一次次滿懷希望出去,卻一次次失望而歸。

  最後,倒黴的總是丞相府的那些下人們,承擔了他所有的怒火。

  一時間,丞相府不時傳來陣陣嚎叫聲,經常把偶爾間路過的行人嚇得膽戰心驚的。

  而這些,張衡林卻視而不見。他整日躲在書房裏,不見任何人,當然也包括張其禮。

  若換成以前,他一定會想盡辦法去打擾他。不管他在做什麽,搗亂給他添麻煩,就是他的使命。隻是現在,他已經沒有了那個心思。

  她消失了他的心和身邊都變得空蕩蕩的。

  雖然,他一直懷疑她,根本就沒有相信過她。但是,時間一長,他也就習慣了她陪伴於左右。

  每當他心情煩躁得想要亂殺人的時候,她盡管不聲不響,但總是能讓他的浮躁的心安定下來。

  如今,她不告而別,他像是一個癮君子,突然斷了所有心癮,讓他痛苦萬分。

  華府,華翰元正在把玩著一隻已經變得陳舊的草編動物,那是一隻還能勉強分辨出來的螳螂。

  “公子,用午飯了。”萍兒和九妹將碗筷輕輕擺放到了桌子上,飯菜香四溢,讓人食指大動。

  顯然,華翰元一點胃口都沒有。

  “放著吧。”

  “是。”

  萍兒有些擔憂,他這幾天,一餐飯都沒有好好吃過,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詢問華寒春,他也同樣一問三不知。

  同樣的場景,也在鄭府上演著。

  三皇子當上了太子,按照慣例,已經主動穿上了太傅朝服的鄭曲漾,自動就成為了他的老師。大烈王朝的每一任帝王,都是太傅的學生,無一例外。

  這已經成為了一個大家默認的規矩,以前沒有太傅的時候,皇子都會到淺墨書院求學。而被鄭家家主選中收為弟子的那個皇子,自然就是太子的不二人選。

  但他卻稱病,一次皇宮都沒有去過。就連三皇子,不,當今太子主動上門,他也避而不見。無奈之下,太子隻得繼續在淺墨書院裏跟其他的皇子一同上學。

  他們之間,剛剛才經曆了生死搏鬥,早已經麵和心不和了。

  於是,皇宮的鬥爭,一直延伸到了書院之中。而這一切,所有人非但都視為不見,反而還對此津津樂道,甚至還下注,看今天又是哪個皇子會負傷,哪個又會贏

  時間一天天過去了,春去夏來,天氣漸漸開始變得熱了起來。這標誌著,大烈王朝正是進入了夏天。

  剛入夏,整個京城就開始忙碌了起來。街上人來人往,比過年都還要熱鬧。

  無數奇裝異服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那是別國的使臣以及遊客們,都想來見識一下,整個天下最有權勢的人的大婚,該有多麽的隆重熱鬧。

  同時也代表自己的國家,來獻上賀禮,以示兩國交好。

  相較於外麵的熱鬧,處處張燈結彩的攝政王府卻顯得異常平靜和冷清。

  一個修長的身影靜靜駐立在荷花池旁,冷銳的眼盯著波光粼粼的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