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四章:悸動
作者:雨是水      更新:2020-07-26 07:53      字數:2439
  簡短的幾個字,猶如一道驚雷,震得三人當場呆若木雞,梁天雄甚至還誇張的張大了嘴巴。

  他們心裏不是沒有過懷疑,雖然存有疑惑,但他們始終都不敢往那上麵去想。

  她跟她完全不同。

  不管是長相還是身高還是聲音,就連體型都不一樣,怎麽可能是她

  一個人再怎麽改變,總不能一丁點以前的影子都見不到吧

  “你,你你”梁天雄結結巴巴半天,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如何證明”

  寒冰沉聲道:“我無需證明。”

  她直接挑明了自己的身份之後,卻得到了一致的質疑,這其實也在她的預料之中。

  與其讓他們繼續懷疑她,時不時的來試探她,倒不如直接表明自己的身份。反正她被發現也是遲早的事情,她根本就不懂得隱藏,也沒有想過要去隱藏。

  三人集體陷入了沉默

  “我看到了那日,怒山塌陷,她被壓在山體下,同時也感受到了她的痛苦。”鄭曲漾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述說著,漸漸的,他紅了眼眶。

  “對不起”他努力想要逼回眼淚,鼻音卻濃得難以掩飾哭泣的事實。

  他羞愧地道歉,寒冰雖然不知道他到底為何要道歉,卻能深切地感受到他悲傷的情緒。

  她冷然回複:“沒什麽好道歉的。”

  他們不欠她,反倒是她,白白承了他們的情。

  這樣說來,他那所謂的預言術,也不怎麽靠譜,那具白骨根本不是她,為什麽會看到她臨死前的場景

  算了,那些玄學,她沒有興趣。

  她猛然站起身:“我之所以挑明身份,是因為不想看到你們再做傻事。”

  “不,你不要走”

  鄭曲漾從床上一躍而下,速度快得簡直不像是剛剛還需要搶救的人。

  寒冰都開始懷疑,他之前的自殺到底是不是故意做給她看的。

  一絲懷疑剛剛在她的眼底浮現,身體就猛地一下被拉進了一具溫暖的胸膛上。

  “不要走。”

  一雙手,緊緊環住了她的身體,生怕她就這樣走掉了。

  “你這是在非禮我”

  “我沒有”他突然提高了音量,正怕她聽不見。

  “你說你是她,那麽我信你,你就是她”

  “我發過誓,你若平安歸來,我拚了命也要護你周全,不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也絕不讓你再次離開。”

  寒冰輕輕一推,就將他推到足有兩米開外。

  依舊坐在床上的華翰元拳頭緊握,他這一生,從未羨慕過任何人。

  哪怕是曾經擁有她全部的冉宗延,他都未曾有過任何羨慕。

  但他,卻真真切切的在羨慕鄭曲漾,甚至可以說得上嫉妒。

  他可以對她肆無忌憚的表達自己的情感,也可以不懼怕任何異樣的眼光,堂而皇之的賴在她的身邊。

  他可以做到跟他一樣,毫無顧忌,無所畏懼,一次次被打擊被拒絕也毫不退縮的陪伴在她的左右。

  但他卻不能像他一般,跟她訴說衷腸,跟她賴在一起。

  他看著她,透過那張陌生的臉,他的思念來的洶湧如潮起,掛心來得突如其來,這樣去寄托一份愛戀,是否顯得太輕率

  她是誰

  姓甚名誰不知道她心性為人他什麽都不知道,卻獨獨深刻與那樣孤傲的一雙眼與孑然的身影,心,便淪落了。

  她說她是她,那麽,他就信她是她

  他終於明白,為什麽鄭曲漾會這樣說。

  盲目的下場向來不會好到哪兒去,也許,他跟鄭曲漾一樣,隻是為了找一個心靈上的寄托而已。這些年,支撐著他們尋找和活下去的支柱在剛剛之前已經坍塌了。

  而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女人,渾身都是疑點的女人,自然可以成為他們新的精神支柱。

  “寒冰。”他顫抖這喊出一直深埋在心底的那個名字。

  “嗯。”她輕輕應著,心卻不自覺的跟著抖動了一下。

  她眉頭微皺,這是什麽情況她一直以為自己已經心如止水了,為什麽還會跳動還僅僅是為了自己的名字而已。

  “喚我。”

  他身上迸發的氣勢森冷得讓人膽寒。

  不管是他還是鄭曲漾,都不需要相似的人。他們想要的,至始至終都是那個人而已。

  這些年,他們從沒有將目光投向過其他的地方。他們二人如影隨形,除了偶爾去怒山挖那個大坑以外,他們常做的,其實是在世間收集有關於她的一切。不然,三年多的時間,怒山那邊,不要說挖一個大坑了,整座山都早就被挖穿了。

  可惜她這個人,萬花叢中片葉不沾身,愣是沒有留下太多的訊息。

  鄭曲漾幾乎天天登門拜訪,就差沒有直接住在華府的原因也是因為萍兒和九妹兩人。

  若不是他自身不會功夫,沒有保護二人的能力,否則,他說什麽都要從他手裏搶一個過去。最好是兩個人一起搶過去。

  每日,不出門的時候,他們最喜歡聽萍兒和九妹講那些過往,她的生活,她的一切。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重複著

  在她出現之前,就連一個相似的背影,他都從來沒有找到過

  可是這個突然出現的女人,卻說她是她。

  她們完全不同,卻有同樣孤傲的眼神以及無窮無盡的力量。

  但這並不代表他允許別人來冒充她,來褻瀆她。

  “喚我”他的聲音又冷了幾分。

  他臉上全是失血過多的蒼白卻全身緊繃,像是一隻隨時出擊的豹子。隻要她叫不出來他們之間專有的稱呼,他一定會拚了這條命,也要將她斬殺於此。

  望著那雙充滿了期盼和希望的眼眸,從他的眼轉移到另外一雙有著同樣目光的眼睛上,寒冰閉上了眼睛。

  他們對她的深情,對她所做的一切,包括保護了她的姐妹萍兒和九妹。她都一一記在了心裏,但她能做的,也隻有記住他們,她無法,也不能給他們任何回報。

  但,他們的眼神,就在她全然無防範之時,攪亂了她步調章法,打亂了她所有的設想和部署,而她卻無計可施。

  是虧欠愧疚的心在作祟嗎

  不,她知道不是。

  她已經不是曾經那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了,也不是懵懵懂懂,分辨不出友情愛情親情的傻子。

  剛剛的悸動,以及再次踏足這片土地時,她內心的那種忐忑,都時刻在提醒她,她並不能坐到全然不在乎。

  他們還好嗎還活著嗎

  那晚,在花燈節上初見他們時,她懸著的心,才終於放了下來。

  她在這裏的一年多,一直活在自欺欺人中。

  她的心所托非人,得到的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不到最後關頭,是人是狗還真的分辨不出來。

  幸好,她還有機會。

  “大冰塊,書呆子,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