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冰笑了……

  她滿意地看著尼久莫的瞳孔猶如地震般的抖動著。

  她覺得自己一定是跟聰明的人在一起久了，現在腦子越用越靈活了。

  許多事情，稍一仔細想想，就能推理出來。

  莫非她一直都很聰明？隻是習慣性的用拳頭來解決問題，而忽略了自己聰慧的大腦？

  尼久莫臉上出現了從未有過的害怕，甚至她的身體都開始不受控製的抖動起來。

  寒冰冷眼看著她的一係列表現：“害怕？比起你對其他人做過的事情，我倒是覺得你的這種恐懼還差點意思。”

  她還記得，紫煙光是聽到尼久莫這三個字，就直接嚇得人事不省了。

  尼久莫越鬥越厲害，裸露在外麵的皮膚，慢慢開始泛著絲絲黑色。

  寒冰盯著那些變得越來越清晰的黑線，這些東西，她曾經在冉宗延發病時，在他的身上見過。

  “原來這些東西藏在血液裏的啊……”

  每一次，冉宗延身上爬滿黑線的時候，她都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淡定的去觀察過，這些折磨他的東西到底是藏在皮膚下的還是血液裏的。

  一來是因為沒有時間，她忙著救他。再則她當時都快急死了，心疼到不行，哪裏還可能靜下心來去觀察這些？

  不過現在她有的是時間，哪怕麵前的尼久莫的身體都扭成麻花一樣了，她也無所謂。

  這個老女人，死不足惜。

  她嘖嘖稱奇：“我倒是對那人越來越好奇了，看把你嚇成什麽樣子了。”

  那人不在這裏，這個世界自然並不存在什麽遠程攻擊。

  尼久莫之所以會痛苦成這個樣子，完全是條件反射。

  那人曾經對她做過什麽事情？竟然能讓她的身體對她有了自動反應？

  要知道，她可不是什麽白蓮花。她對王家女人，還有華府那些旁係的人所做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無一不是惡心至極的。

  能讓她恐怕到這種程度的人……

  還真是讓她感興趣啊……

  四肢都被禁錮了的尼久莫，身體像是一隻蟲子一樣在地上扭來扭去，喉嚨裏發出難聽至極的咕咕聲。

  “你以為你逃得掉嗎？”

  緩和了一點了？都能講話了？

  “逃？我為什麽要逃？”

  “嗬嗬嗬，看你能嘴硬到何時，那人，可不是你能對付的。”

  寒冰聳聳肩：“那你就能了？”

  一向喜歡跟她鬥嘴的尼久莫，全身力氣像是被抽光了一樣，癱軟在地上，還時不時的抽搐一下。

  現在別說跟她鬥嘴了，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寒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沒勁。”

  這時，華翰元也站起了身：“走吧。”

  回頭看了一眼麵如死灰，緊閉雙眼的尼久莫。她這個樣子，大概是真的什麽都不打算說了。

  “尼久莫，你好好想想。”

  扔下這句話，她主動站在了華翰元的身後。

  她隻要記住了出去的步伐，那麽這裏，下次她就可以自己獨自前來了。

  華翰元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當頭一盆冷水倒了下來：“這裏的陣法，是可變的。”

  他如願地看見寒冰變了臉色，難看至極。但看在他的嚴重，竟然會覺得無比可愛。

  可變的？

  也就是說，每次進來都不一樣？

  抬頭看了他一眼，頓時覺得他臉上那種若有似無的笑意刺眼極了。

  “你很得意？”

  “自然。”

  她吃癟的樣子，可是不常見的。

  “什麽陣法不陣法的？直接打爆不就行了？”

  寒冰相信，既然暗院的陣法她都能直接一拳打爆掉，那這裏的陣法，也不在話下。

  “你想毀了太師府嗎？”

  這裏的位置可不是暗院可以比的，這是在地下。她拳頭的威力，不亞於一場地震。

  在地麵上都能造成那樣打的轟動和震撼人心的後果，在這地下，恐怕整個太師府都保不住。

  她滿不在乎地揚起頭：“與我何幹？”

  “的確與你無關。”

  “那隨你吧，大不了我就搬到王府去借住。”

  什麽？！

  寒冰掏了掏耳朵，他說他會去王府住？

  “別別別，我們還是好好的走出去吧。”

  她汗都快被嚇出來了，剛剛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幕他背著棉被，懷裏還抱著自己的小包袱，可憐兮兮地站在王府門口求收留的畫麵……

  她一定是瘋了！

  用力甩甩頭，她開始全神貫注地盯著他的腳。

  不管怎麽樣，多記住一些，總會派上用場的不是？

  兩人間的互動被尼久莫看在了眼裏，正當華翰元抬腳剛欲踏出去的時候，她蒼老且陰森的聲音響起：“你愛這個女人？”

  寒冰刷地一下轉過頭，如果說眼神能殺死人的話，恐怕尼久莫早已經連渣都不會剩下。

  “你在胡說什麽？”

  她的警告卻引來了尼久莫的狂笑。

  “你知道答案才會這樣慌亂的嗎？”

  她慌了？她怎麽會慌？還有，她並不知道答案，也不想知道。

  “愛！”

  她要炸毛了！

  愛？！！！

  這個字，怎麽能輕易的就從嘴裏說出來了？

  她甚至都沒能從冉宗延的嘴裏聽見這個字！

  不是說，這裏沒有這種表達方式麽？喜歡不就是最頂級的告白方式了麽？

  “華翰元，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他好看的眉毛一皺：“我飯也不會亂吃。”

  好笑嗎？

  如果是在平時，她恐怕真的會笑出聲來。

  可是在現在這個時候，她連打他的心都有，怎麽可能還會笑？

  “瞧，她真的慌了。”

  “閉嘴！”

  寒冰惡狠狠地威脅著尼久莫：“信不信我把你舌頭割下來！”

  “好啊，來啊……”

  尼久莫臉上詭異的笑容越來越明顯：“愛上了世仇的女人，哈哈哈哈，天意，天意啊。”

  難聽的笑聲，回蕩在空蕩蕩的房間裏。

  “華家竟然出了你這樣一個癡情種，真是天大的笑話，天大的諷刺。”

  “華翰元，華青平當初讓你去苗疆尋我，就是把你送給我！你竟然心裏還敢有其他女人！”

  華青平竟然把他唯一的嫡孫，整個太師府最傑出能力最強的人送給了她？

  還有人性嗎？

  華翰元平靜得好像這一切都跟他沒有關係一樣。

  “我苗疆聖蠱你都敢直接吞下，真不知道該誇你勇氣可嘉還是該說你沒有腦子？”

  真是讓人沒有想到，一條惡心至極的蟲子還有一個如此響亮的名字。

  “吃了會怎樣？”

  尼久莫神秘地一笑：“不會怎麽樣。”

  誰會信？就連小孩子都不會信這句話。

  “他吃下的是雌蠱，而你，肚子裏的卻是雄蠱。”

  她不懷好意的眼神停在寒冰的肚子上，看得她心裏一陣發毛。

  “能不能換換？”

  寒冰的要求，讓尼久莫都當場愣住了。

  “為何要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