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歸還
作者:雨是水      更新:2020-06-29 00:33      字數:2495
  她越發好奇起來了……

  明哲一見落梅,心急就口不擇言地開始責怪起來:“落梅你怎麽辦事兒的?怎的放那樣多的辣椒?看公子的嘴都被拉腫了!”

  辣?

  “嘶,嘶嘶……”

  這聲音,可不就是被辣的嘛……

  寒冰突然覺得有些好笑,既然不能吃辣那就不要勉強啊。

  他可是主子,還有人敢逼著他吃不成。

  落梅委屈萬分:“我特地交代了廚房,隻放了一點點啊。”

  這個解釋寒冰完全同意,那些菜,哪裏辣了?連辣椒都看不到一個不說,顏色也不對,怎麽可能把鄭曲漾給辣成這樣?

  一直未說話的鄭曲漾從明哲手裏接過水杯,咕咚咕咚,很快一大杯水就見底了。

  抹了抹額頭上的汗:“很好吃,不是落梅的錯,是我還太弱了,要多加練習。”

  落梅突然哭出聲來:“公子,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好不好?”

  折磨?

  這個詞兒到底是從什麽結論得來的?

  聽得寒冰一頭霧水,吃個辣椒而已至於……

  她突然愣住了。

  吃辣椒?鄭曲漾在練習吃辣椒?

  大烈王朝其他城市的生活習慣她不是很清楚,但至少,京城和西涼城的人幾乎都不吃辣椒。

  像她這種無辣不歡,嗜辣如命的人,幾乎就她一個。

  以前萍兒還經常打趣她,說全京城的辣椒都到她的肚子裏了。

  看著下方的鄭曲漾,盡管隻能看到他的一個頭頂,這讓她想起了冉宗延。

  他也是不吃辣的人,典型的京城人士。

  如今,他還是不能吃。一碰到辣椒嘴會腫,會拉肚子也會腸胃疼。

  可他依然在堅持吃著,從最開始碰到就會要半條命到現在每個菜裏麵都能淡定的加上一點辣椒,他花了一整年的時間。

  隻因她曾經無意間說過,兩個人若是連吃都不能吃到一起,那生活還有什麽樂趣。

  輕輕將瓦片放回了原處,她坐在屋頂,看著手裏的玉佩出神。

  這些人,都是抓住了她的軟肋了麽?

  這玉佩遲早都要處理,不管是華翰元也好,鄭曲漾也罷……若是講不通道理,那麽她就隻有敬而遠之了。

  打定主意,她朝著皇宮奔去。

  繞著皇宮轉了一圈,是來得太早了還是皇宮今天有什麽宴會?

  為什麽處處張燈結彩的?大家沒事兒不早點去睡覺這是做什麽?

  不過,這樣也好,宮女侍衛太監什麽的都有事情忙,就不會再次跑到廢棄的冷宮去幽會了。

  再次從原來那個大洞鑽了出來之後,她左顧右盼。

  很好,華翰元不在。

  她可是打聽過了,今日他不當值,她才特意挑了今天。

  “我不在,你很開心?”

  冷冰冰的聲音讓她當場僵住了,這人怎麽就陰魂不散呢?

  慢慢轉過身,看著一身便服的華翰元:“你不是不當值嗎?”

  “今日皇上設宴替皇後娘娘祈福,我自己是要來的。”

  有這回事兒嗎?

  寒冰都不知道自己現在臉上該有什麽樣的表情才合適。

  原以為自己挑了一個好日子好時機呢,結果反而弄巧成拙了。

  “那你先去忙吧,我自己轉轉。”

  他挑挑眉:“在皇宮裏亂轉?你真當這後宮是攝政王府了?”

  寒冰眨眨眼:“你在威脅我?”

  “沒有,是提醒。不要忘記了,你現在可不是孤身一人。”

  她沉默了……

  的確如此,她身後有太多重要的人了。

  牽一發而動全身,如果隻是她自己,哪怕在這裏鬧個天翻地覆也能全身而退。

  “你要幫我?”

  “不是幫你,我們早已經是同一條戰線上的人了,不是嗎?”

  她未置可否。

  同一條戰線?很顯然不是,他們是敵對陣營。

  太師府和王府之間,遲早會有一戰,到時,他們二人誰都不能獨善其身。

  寒冰從懷裏拿出了玉佩,遞到了他麵前:“我說過,我們是朋友。若是這玉佩你不收回去,那我們就連朋友也做不成了。”

  她的手一直伸著,那塊係著紅繩的玉佩,在黑暗中泛著微微的白光,卻遲遲未見他來拿。

  “為何不抬頭看我?”

  “你在害怕什麽?”

  一聽這話,她猛地抬起頭,怒視著他。

  總是說她害怕,她難道是個膽小鬼嗎?這樣也怕那樣也怕?

  剛一抬頭,她就發現自己中計了。

  激將法……這招總是對她有效。

  盡管她已經很注意了,還是不斷中計。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

  從她第一次認識他,第一眼見到漂亮得不像話的他時,他的眼裏,他的表情就沒有出現過這種……

  悲傷……

  哪怕是那日在地宮,他憤怒,發狂,難過,傷心,都沒有過像現在這樣萬念俱灰。

  寒冰知道,那天在地宮,她將他體內的蠱引到自己體內時,他其實就已經做好了跟尼久莫同歸於盡的準備。

  若不是她身體沒有異樣,恐怕現在大烈的第一高手,早就不複存在了。

  狹長的丹鳳眼裏,從來都隻有冷酷無情。

  因為長得過於漂亮,他從小遭受了許多明裏暗裏的嘲諷和譏笑,甚至還有騷擾。

  他一直在努力,不敢有絲毫鬆懈,就是為了能將那些人踩在腳下。

  寒冰認識的華翰元,一直都是冷漠的。

  不同於冉宗延拒人千裏之外的冷酷,這世上,仿佛任何人,任何事,他都不曾放在眼裏,更不要說心裏了。

  正是因為他的這份心寒手辣,才會一直穩坐於禦林軍統領之位。

  他掌握著許多人的生殺大權,靠的一直都是自己,從來不是他的家族,他的身份。

  可是,此刻,他卻在她的麵前露出被拋棄的可憐神色。

  寒冰從他的眼睛裏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她就像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壞人,正在傷害一個純潔的小兔子。

  他就像是一隻即將被主人遺棄的寵物一般,沒有了未來,也失去了一切。

  這一瞬間,他仿佛鄭曲漾附體了一般。

  寒冰一直以為,隻有鄭曲漾那種軟軟糯糯的男人才會這樣。

  “你……這玉佩,是你托我保管的,現在還給你也實屬正常,你幹嘛要露出這種,這種表情?”

  她聲音放低,生怕刺激到他。

  “你明明知道這玉佩的寓意。”

  寒冰搖搖頭:“收之前,我是不知道的,若是知道,我肯定不會收下的。所以,你還是拿回去吧。”

  她心裏其實也是有點生氣的,總是欺負她不懂這裏的風俗來算計她。

  任誰被算計了,心情都不會好的吧?

  他還是沒有去接那塊玉佩,隻是怔怔地看著她。

  寒冰被他看得心裏發毛,看來拒絕人也是一個累活兒。

  她不再看他,垂下了眼眸。

  視線裏突然出現了他的鞋,顫抖著的聲音在頭頂上響起:“你,不要我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