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一個小丫鬟發出驚呼之後，用手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低下頭，再也不敢抬起來了。

  怡人瞳孔猶如地震般抖動著，看著重新站到她麵前的寒冰。

  “我記得你叫怡人對吧？你既然是蘇大小姐身邊的大丫鬟，那麽太平園的大丫鬟這個位置，自然非你莫屬了。”

  “寒姑娘，不可！”

  她順著聲音看了過去，冉宗延不知什麽時候站在了門口。

  而說這句話的，卻是跟在他身後的嚴良東。

  寒冰笑容不變：“王爺來了？”

  在大家都行過禮之後，她站到了冉宗延的身邊。

  “選人還有限製？”

  “沒有。”

  “哦？”

  她探究的眼神看向了嚴良東：“那嚴總管何出此言？”

  聞言，他主動站了出來：“王爺，怡人乃是大小姐身邊不能缺少的人。若是去了太平園，那大小姐那邊……”

  他的話雖然沒有說完，但意思大家都明白。

  寒冰卻不依不饒地追問：“沒了怡人，蘇大小姐會怎樣？”

  見他不回答，她疑惑萬分：“莫非，沒了怡人，她就生活不能自理了？就成一個廢人了？”

  “我看不見得吧？蘇大小姐天資聰慧，據說無論什麽事情，她都是看一眼就會。跟我們這些人比較，她簡直就是絕世天才。”

  “這樣的一個人物，怎麽會去依賴一個丫鬟？”

  “寒姑娘說得雖然沒錯，但與姑娘的生活不同。主子們都有自己用慣了的人，特別是大丫鬟和嬤嬤，豈有換人之禮？”

  嚴良東絲毫不示弱的頂了回去，擺明了就是要袒護蘇雲曦。

  “輕易不換？那要是死了呢？怎麽辦？”

  “嘶……”

  這話什麽意思？讓在場好多人都毛骨悚然。

  就連怡人，都眯起了眼睛……

  “就連天都有不測風雲，更何況吃五穀雜糧的人呢？突然暴斃，出點意外，那都是常態。對吧，嚴總管？”

  嚴良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並沒有回答。

  寒冰抱著雙臂，看著大家：“這樣看來，怡人的能力那是毋容置疑的。一個丫鬟能力強那說明說明？說明她的主子調教得好！”

  “蘇大小姐能調教出一個怡人，那自然就能調教出第二個，第三個來！”

  “但是我就不一樣了，我不是主子，也沒有過過主子的生活，我隻能培養出夏花那樣的人來。”

  唰唰唰……幾道白光閃過。

  峨眉刺在陳夏花手裏高速旋轉，與空氣摩擦，發出嗡嗡的響聲。

  寒冰滿意地點點頭，夏花是越來越聰慧，越來越上道了，還知道打配合了。

  “繼續吧。”

  “好。”

  有了冉宗延這尊大佛站在這裏，原本來一副不情不願麵孔的下人們，也不敢明著擺臉色了。

  一個個瞬間換了副麵孔，雖然還是在極力躲避寒冰的目光，但臉色比剛才可好看多了。

  嚴良東輕歎了口氣，重新站到了冉宗延的身後。

  在挑選了其餘幾個人之後，她衝戰戰兢兢的劉嬤嬤挪了挪嘴：“劉嬤嬤。”

  噗通一聲，第一次有人在聽見自己名字之後，嚇得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這，這……”

  劉嬤嬤跌坐在地上，麵如死灰。

  她好不容易才抱上了蘇雲靈這棵大樹，原本想著日子從此以後會好過起來，卻沒想到，還沒過幾天舒心日子，這就要跳進火坑裏了。

  但是她能怎麽樣？沒看連總管大人的話，都被無視掉了嗎？

  其他被選中的人狀態也好不到哪兒去，都一副天要塌下來的樣子。

  看到這裏，一直沉默不語的冉宗延怒了。

  “選中的人，有不想去的嗎？”

  一聽這話，原本已經失了希望的怡人，重新抬起了頭。

  劉嬤嬤是這裏最早跟寒冰打交道的人，她深知寒冰的厲害。

  她身上那些縱橫交錯的傷疤，就是拜她所賜。

  那種刻骨銘心的疼痛，她怎麽可能忘記？

  一聽到冉宗延天籟般的聲音，她想都沒想就連連點頭：“王爺，老奴不願。”

  一聽到她的話，剛剛被挑選的一個丫鬟，一個小廝，也跟著表明了不願意的決心。

  唯有怡人，重新垂下了眼眸。

  一群蠢貨！

  “江漢。”

  鐵塔般的身影，應聲出現。

  “拉出去斬了！”

  “是。”

  殺豬般的嚎叫聲響起，劉嬤嬤嚇得都快尿褲子了。

  不是問她願不願意嗎？怎麽突然一下子就要砍頭了？

  “王爺，王爺，饒命啊，饒命啊……”

  可惜，任憑三人如何=劇烈的掙紮，在暗衛的手裏，都可以忽略不計。

  很快，求饒聲，慘叫聲漸行漸遠。

  三人幾乎是像被拖死豬一樣被拖出去的，除了在地上留下了三道痕跡之外，剛剛一切都像是沒有發生過一樣平靜。

  “咳咳。”

  寒冰幹咳了幾聲，緩解了現場的尷尬。

  冉宗延這一招，完全出乎了她的預料。

  原本她以為隻是小懲大誡一下，最多打打板子也就算了。

  卻沒有想到，一向以和善仁德著稱的冉宗延，竟然也有如此堅決無情的一麵。

  看著他越發穩重威嚴的側臉，寒冰心裏了然。

  其實他是個很清楚自己在什麽時候該做什麽事情的人，在遇見她之前，從未出過差錯。

  當他以網頁身份示人時，行事有度，沉穩堅定，不僭越，不畏縮。不管是與皇帝，還是大臣，甚至在與百姓下人之間，分寸尺度都拿捏得非常好。

  因此，他在外麵的名聲也一直很好。

  今日的殘酷，冷漠，似乎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其他人不知道的是，這才是真實的他。

  一個身居高位者，怎麽可能是一個和善的人？

  那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官場上，他恐怕早就屍骨無存了。

  “冰兒，繼續。”

  “嗯。”

  他今日是擺明了來替她撐腰的，這讓寒冰有些不滿。

  難道他是覺得她搞不定？

  本來她今日也是做好了殺雞儆猴的準備的，這下好了，風頭都被他搶了。

  “你，你，還有你。”

  在隨意點了幾人之後，她的目光看向了華韻苑的人。

  與其他院子裏的人表現不同，她們一個個麵帶討好的笑容，生怕她不選她們一樣。

  事出反常必有妖，這點道理她還是懂的。

  “高嬤嬤。”

  “哎，是。”

  高嬤嬤渾身的肥肉抖動了一下，隨即臉上堆滿了笑容，站到一邊。

  雖然已經做好了準備，但她還是沒有料到，寒冰竟然會直接挑選她。

  她和魏嬤嬤，可是夫人的左膀右臂，在一起好幾十年了。

  這不擺明了跟若惜苑還有華韻苑給杠上了嗎？

  而且，沒有挑選崔嬤嬤，也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你，還有你，你，你們三個。差不多，就這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