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睡到晌午時分才起床，還好意思說沒吃早飯？”

  有人倒是一如既往的絲毫不掩飾她對寒冰的厭惡。

  其實這一點是寒冰最喜歡的，有什麽都擺在明麵上，省得相互之間再去猜測了。

  “噢？冰兒還未用飯？”

  “是的，老夫人。”

  對於寒冰堅持不稱呼她祖母，她倒也沒有多堅持，也隨之去了。

  “那還不快去準備一些糕點來給冰兒填填肚子？”

  “是，老夫人。”

  “不用了。”

  寒冰擺擺手：“已經有人去給我買包子了，應該馬上就來了。”

  話音剛落，就像是約好了一樣，墨信昌拿著一個大大的油紙包，站在了大門口。

  “見過老夫人。”

  “免禮。”

  他求救的目光看向了寒冰，寒冰會意，站起身走到門口，從他手裏拿過了油紙包，點點頭：“謝謝，回去當值吧。”

  “遵命！”

  一眨眼，他就跑得無影無蹤了。

  寒冰羨慕的看著空無一人的院子，她也好想逃啊。

  重新回到座位上之後，她低頭看了看手裏還冒著熱氣的包子，突然心生一計：“老夫人，這包子味道重，在這裏吃也不太方便。”

  “呀，這是不是郭記的包子？”

  嗯？她木然的點點頭。

  “老身還在京城的時候，就最愛吃他家的包子。如今應該是他孫子輩繼承了，不知味道有沒有變過。”

  她怎麽感覺逃離這裏無望另說，她連手裏的包子都快保不住了呢？

  “大公主到……”

  誰？

  “七公主，九公主到……”

  “平陽郡主到……”

  喲……今天不知外麵刮的是什麽風，這些頂級名媛集體出動難道是為了老夫人？

  她環視了一圈，好像除了她以外，其他人臉上都一副理所應當的表情。

  她是不是吃了不八卦的虧？

  如果她開口問，那麽冉宗延肯定會都告訴她。但是，她本來就不想跟這些人有什麽牽扯，避而遠之都唯恐不及，怎麽可能還主動往前湊？

  “姑奶奶！”

  九公主烈冰雪像是如燕歸巢一般朝著老夫人飛撲過去。

  “冰雪好想你啊……”

  她將頭埋在老夫人的懷中，不停的拱來拱去，聲音甜糯得像是喝了蜜一般。

  “讓我瞧瞧。”

  捧著她的臉，仔細端詳一番之後，她感慨萬千：“這才多久沒見，雪兒竟然長這般大了。生得這般動人，真好。”

  寒冰看著她的手一下一下拍這烈冰雪的手背，敢情這個動作是她的習慣？

  其餘兩位公主，還有一位郡主，雖然不如烈冰雪那般大膽。但臉上欣喜的笑容卻都是發自內心的，就連她們的眼睛都帶著笑。

  “見過姑奶奶。”

  姑奶奶啊……

  攝政王府的老王妃竟然是現任皇帝的姑奶奶！

  這樣說來的話，那這位老夫人，就不是冉宗延的親奶奶了。

  皇室的人，是不能替冉家誕下子嗣的。

  那她是繼奶奶？是冉宗延爺爺的續弦夫人？還真是夠複雜的……

  好一場溫馨的認親大會，跟昨天老夫人回府之時，跟冉宗延之間那種冷漠和距離不同，她們的喜悅都是貨真價實的。

  還真是諷刺……她突然有點想念他了，不知道一大早他就出府去幹什麽了。

  她將目光從老夫人還有幾位公主的身上收了回來，低頭看了看手裏的包子，再不吃就要涼了。

  又是一番寒暄之後，在場的其他人站起身，紛紛向幾位公主行禮。

  趁這個機會，她站起身，朝她們拱了拱手，然後帶著笑意看向了老夫人：“老夫人，我還要去當值，各位慢聊。”

  “啊，延兒也真是的。也不知道心疼心疼人，還去當值做什麽？今兒個聽祖母的，休沐一日！”

  怪不得她剛起床的時候眼皮莫名其妙的猛跳，原來真的是不祥的預兆。

  本來她還想打個招呼就閃人的，現在倒好，一番話將所有目光都匯聚到了她的身上。

  “你！原來真的是你啊！”

  烈冰雪朝她走了過來。

  “見過九公主。”

  “你是男人嗎？”

  “不是。”

  她上下打量了寒冰一番，好奇的問：“那你為何總穿男人的衣服？還總用男人的禮節？”

  若不是她滿眼都是嘲諷，沒有一絲好奇的話，還真的容易被她天真的語氣給欺騙過去。

  “回九公主，大烈律法可有規定女子不能穿男人衣服，用男人禮節？”

  烈冰雪語塞，的確是沒有這個條例。

  “你強詞奪理！”

  寒冰苦笑，說不過就汙蔑人？到底是誰強詞奪理？

  罷了，跟出生就站在金字塔的？

  “我就先告退了。”

  再次彎了彎腰，她抬腳就往大門口走去。

  “站住！”

  不出聲阻止顯然不是烈冰曄的風格。

  “誰允許你走了？”

  見寒冰絲毫不理會，烈冰雪怒了。

  她在忘記自己身份的同時，也忘記了寒冰的身份。

  她一個箭步衝上前，拉住了寒冰的胳膊。

  “你找死嗎？姐姐在同你說話，你沒聽見嗎？”

  整個大廳靜悄悄，不知道是不是秋天到了，外麵的風刮進來，帶著絲絲涼意。

  “我聽見了。”

  “那你還走？你難道不知道違抗公主的命令，是要砍頭的嗎？”

  寒冰極為認真地回答：“不知道。”

  烈冰雪放開了她的胳膊，嫌惡的從懷裏拿出一方手帕，使勁在手上擦了幾下之後，隨意地將手帕扔到了寒冰的腳邊。

  看著躺在地上那方雪白的手帕，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

  寒冰彎腰將手帕撿了起來，烈冰雪眼中的蔑視絲毫不加掩飾：“髒了的東西你也要？”

  “要，為什麽不要？”

  她拍了拍上麵並不存在的灰塵，認真仔細的將手帕疊好，放入了懷中。

  “這方手帕不僅是九公主用過的，而且還是一直貼身攜帶著的。不知道拿出去能賣個什麽價錢，為什麽不要呢？”

  她現在雖然手裏有一個金庫，名義上富可敵國。但那些終究都是冉宗延的，她倒像是一個看守金庫大門的。

  她缺錢啊……

  就連買包子的錢還是借的劉宇的。

  想到包子，她的肚子更餓了。心裏也沒由來的一陣煩躁，手裏拿著最愛的包子卻一直吃不到！是個人都會鬱悶的吧？

  烈冰雪一聽她的話，傻眼了。

  不僅是她，在場所有人都驚住了。

  她說什麽？要把公主的手帕拿出去賣？

  “混賬！你若是那樣做了，恐怕連王爺也無法保住你的項上人頭！”

  “大公主。”

  不知怎的，明明寒冰臉上帶著笑意，卻讓烈冰曄感到一陣陣心悸。

  “我有一件事情十分好奇，希望大公主能替我答疑解惑。”

  “什麽問題？”

  “你的牙，是怎麽補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