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可能？剛剛明明聽見的是柳倡的腳步聲啊。”

  寒冰輕聲一笑：“那是因為他沒有腳步聲。”

  經過她的提醒，大家才發現，竟然真的聽不見墨信昌的腳步聲。

  同樣是在跑步，緊隨其後的柳倡，腳步雖然輕快，但也發出了不小的聲音。

  而墨信昌，卻像是在飛一樣，半點聲音都沒有。

  嗖……他率先越過了地上的石板縫隙。

  “呼……呼。”

  墨信昌單手撐著牆，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晚了一步到達的柳倡，則是滿臉愧疚地站在寒冰麵前：“大姐大，我輸了。”

  “嗯。”

  預料中的事情，所以寒冰並沒有絲毫意外。

  “我以後會加強練習……”

  “練習什麽？”

  寒冰不解的歪著頭看他。

  “速度？還是耐力？”

  “你知道你輸在哪裏嗎？”

  柳倡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

  “天賦。”

  她手往還在恢複中的墨信昌一指：“他沒有經過係統的訓練，一樣可以在速度上麵碾壓你。並不是因為你不夠努力，也不是因為你差，而是天賦這種東西，有的時候，後天的勤奮也許能縮短與它的差距，但是卻不能超越它。”

  “你的天賦固然不錯，但是在這大千世界裏麵。有著許多天生就比我們強，在某一方麵超越常人的人。他們的特殊之處也許在還沒被發現的時候就已經被湮沒了，也許會在殘酷的現實中慢慢被消退了。”

  “你的耐力已經贏了，你看，這樣短的距離，你大氣都不曾喘過，他卻跟要死了一樣。”

  “但是，耐力並不是值得炫耀的東西。這是可以訓練的，算不得什麽。假以時日，他也可以。”

  柳倡低下了頭：“可是大姐大，除了速度，我還有什麽呢？”

  他的目光投向了墨信昌，很顯然，這個人是一定要進入王府當暗衛了。從今以後，他隻會越來越強，速度和耐力上都將有一個質的飛躍。

  他唯一能拿出手的才能，如今也沒有了。

  那麽，他還有什麽資格留在王府，留在暗衛裏呢？

  看他垂頭喪氣的樣子，寒冰不由得樂了，拍了拍他的肩膀：“柳倡，原來你一直以為，我看中的是你的速度？”

  “若是要說速度，誰比得過我？”

  她朝暗衛們走了過去，在江漢的胸前打了一拳：“力量又誰比得過我？”

  她用食指抬起了宋軒的下巴：“論長相……”

  宋軒頭一偏：“大姐大，請自重。”

  她尷尬地放下了手指：“咳咳，論長相，皮膚，宋軒完勝！”

  其餘人紛紛側過頭，努力憋著笑。

  唰……她從八吉的腰間抽出了刀。

  一個簡單的旋轉，空氣中發出悶聲，那是空氣被劃破的聲音。

  “論使用武器？你們誰比得過我？”

  走到劉遠棕麵前，她伸出手。

  後者會意，趕緊從懷裏將五枚回形鏢都給拿了出來，鄭重的放在了她的手裏。

  寒冰嫌棄地看了他一眼：“你放在懷裏就不怕把肚皮給割破了？”

  “那，該放在哪裏？”

  “回頭給你做一個裝置。”

  劉遠棕喜出望外，連連道謝。

  唰……

  一枚枚飛鏢脫手飛了出去。

  “回形鏢，顧名思義，扔出去了打中目標之後，還能收回來。”

  話音剛落，砰的一聲巨響，不遠處的一棵大樹，立刻斷成了兩截。

  “呐，玩飛鏢暗器你們也不是我的對手。”

  “還有戰術……”

  “你們也應該是有目共睹的，對吧？”

  眾人紛紛點頭。

  “很好。”

  隨手接住了飛回來的飛鏢，重新遞給了劉遠棕之後，她走向了台階。

  “那你們說，我什麽都比你們強，那還要你們來幹什麽？”

  “你們什麽都比不上我，那王府隻需要我一個人就可以了，還需要你們幹什麽？”

  “柳倡，你是不是就是這樣想的？”

  柳倡慚愧地低下了頭。

  “我以前跟你們說過的話，都忘記了？每個人來到這個世上，都有自己的價值。怎樣去體現這個價值，取決於你們要怎樣的人生。”

  “強也好，弱也罷。有沒有特別出彩的地方很重要嗎？我這麽厲害，又能抵擋住多少人的攻擊呢？”

  “一萬，十萬，若是一百萬呢？你們覺得我渾身都長滿了手嗎？”

  “即便是再厲害的人，也分身乏術。我並不能麵麵俱到，我也需要你們的幫助。”

  “你們，都是獨一無二的。不管是對於王府，還是對於我，你們都無可替代。”

  “瞧瞧宋軒，綜合實力是最平均的，人家自卑了嗎？”

  “咳咳……”

  宋軒不自然地幹咳了兩聲：“大姐大，若是你繼續這樣說下去，我可能很快就要自卑了。”

  寒冰先是一愣，顯然很不習慣一向嚴肅的宋軒竟然能說出這種話來。

  反應過來之後，她放聲大笑起來。

  “墨信昌……”

  突然被叫到名字，他有些不知所措，木訥地站到了她的麵前。

  一隻素白的手伸到了他麵前：“歡迎你，從今以後，你就是暗衛的一份子了。”

  他傻呆呆地看著麵前那隻手，話他都聽得懂，隻是這是要幹什麽？

  陳夏花一笑：“握手，這是大姐大特有的歡迎方式。”

  一邊說著，一邊在他麵前演示起來。

  “為，為何要這樣？”

  這是一種禮節？是哪裏的禮節？大烈王朝嗎？為什麽他從來不知道？還有為什麽這樣奇怪，難道男女之間不應該注意一些嗎？

  陳夏花聳聳肩，她怎麽知道為什麽要這樣？這又不是她發明的。

  見他遲遲沒有行動，寒冰主動走了過去：“莫非你不願意？”

  墨信昌一怔：“你指什麽？”

  “加入王府，成為暗衛的一份子。”

  “我……我……”

  見他有些猶豫的樣子，她突然覺得奇怪：“你來找我難道不就是為了到王府來當差？”

  “是。”

  那她就更不明白了：“既然如此，現在你得償所願了。不欣喜若狂也就算了，為什麽還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

  沉默了一會兒，他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我沒有不情願，我隻是不想簽死契！”

  原來是因為這個啊……她點點頭：“放心，這裏所有人，都不是簽的死契。”

  他驚訝地朝宋軒等人看了過去，從大家的臉上看到了肯定和鼓勵的表情，這讓他心頭一暖。

  “這個問題解決了，你還有其他問題嗎？”

  “沒了。”

  “來。”

  她再次主動伸出了手：“再次歡迎你。”

  墨信昌低下了頭，尷尬得都不敢去看那隻手。

  見他遲遲未動，她一下子沒了耐心。正欲伸手去握他的手，突然一個冷冷的聲音從身後響起：“砍下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