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章:蟲子
作者:雨是水      更新:2020-05-19 07:48      字數:2436
  華燈初上的街道,氣派的太師府處處都掛著明亮的燈籠。

  似乎這種有身份的府邸裏麵的燈籠都有自己的標誌。

  就像王府,燈籠上的標誌,還有侍衛們衣服上的標誌,冉宗延馬車上的標誌都是一樣的。

  以竹子來作為標誌,她曾經以為冉氏一族想要表達的是,他們像竹子一樣,是具有骨氣的謙謙君子。剛正不阿,堅持自我。

  當時還被冉宗延給嘲笑了。

  說他的祖先是一個大字不識的粗人,哪裏懂得這些東西?

  以前的攝政王府,是一把大刀作為標識的。

  還是後來,一再重複的悲慘命運,王府的標誌才被改成了竹子,象征長壽而已。

  她記得當時冉宗延聲音充滿了苦澀:“冰兒,你瞧,本王的祖先多麽無奈。將希望寄予在這些東西上麵,他們身居高位,卻隻想多活幾年而已。”

  按照冉宗延的說法,大烈王朝每一個有頭有臉的大家族,古老的家族都有自己的標誌。

  跟攝政王府齊名的太師府自然也不例外。

  隻不過……這隻看起來邪惡醜陋的大蟲子,有什麽寓意?

  而且,寒冰越看越覺得眼熟。

  她敢肯定,自己見過這條造型奇異的蟲子。

  就在剛剛,不久之前……

  寒冰猛地抬起頭,看向了太師府大門上刻畫的那條蟲子。

  尼久莫!

  她剛剛在尼久莫的身上見到過!一模一樣的蟲子。

  尼久莫身上穿的衣服,鮮豔無比。仔細回想一下,上麵竟然全是各種蟲子蛇類,爬蟲的圖案。

  這條蟲子,就繪在她的心髒位置。

  她不再遲疑,翻身進了太師府。

  太師府裏一如既往的靜悄悄,她突然想起,汪誌清曾經說過,從華府活著走出去的女人,隻有紫煙一人!

  而其他人,從大婚之日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華府任何一位夫人,側室。

  就連無數的妾室都是如此,進府了就再也沒見出來過。

  這根本就不正常。

  要知道,這太師府雖然規矩森嚴,但畢竟不是皇宮。

  他們的女人也不是皇帝的妃嬪,一旦入宮就終身不得出宮,除非皇帝特赦她們省親,否則一輩子都見不到外麵的風景。

  其他府邸的夫人們,三不五時的也會聚會,談天說地,當一個合格的賢內助。

  太師府的完全不同,按照冉宗延的說法,他也沒有見過。

  哪怕是華蘭雪被冊封皇後,太後的生辰,都沒有攜帶過任何一位夫人出席。曆來隻有華府的男性成員和各位小姐。

  總之,每次拋頭露麵的,除了姓華的,還是姓華的。

  她先是熟門熟路的去到了華翰元的房間,裏麵漆黑一片,果然還沒有回來。

  她在屋頂上跳躍,幾下就來到了她第一次進華府的時候來過的那個華麗的房間。

  那還是她第一次親眼見到活人上演動作片,還是兩女一男。簡直不要太刺激,可惜還沒看到什麽名堂呢,就被華翰元給打斷了。

  而那人,似乎是華翰元的老爹?

  兒子那麽冷酷不近女色,爹卻那麽不要臉?

  怕不是有心理障礙?

  輕輕的揭開瓦片,她趴在屋頂使勁往裏麵瞧。

  是來的太早了好戲還沒上演麽?隱隱的心裏有點失望……

  房間裏掌著燈,卻沒有人?

  房間太大,看不真切,於是她又多揭開了兩片瓦片。

  這下子,房間的全貌一覽無餘。

  寒冰這才看見,原來房間裏不是沒有人,隻是那個人一直沒出聲而已。

  他跪在地上,身體一動不動,連呼吸都都刻意的放弱了。

  這人,她似乎有點眼熟?

  正想著,房門打開了,進來的人正是華翰元的親爹,華太師的嫡子華晉玄。

  他走進房間,狠狠踢了一腳跪在地上的那個男人:“你膽子大了是不是?竟然敢逃?”

  “我,我沒有。”

  戰戰兢兢的聲音,讓寒冰也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沒有?”

  又是狠狠的一覺踢在他的屁股上。

  “我華府的男兒竟然出了你這樣一個貪生怕死之輩?人家看上你,那是你的福分。伺候好了,你父親那一房都會得益。這樣天大的好事情落在你的頭上了,你非但不好好的珍惜,竟然還想著逃跑?”

  地上那人渾身都砸發抖,額頭不斷的磕在地上,發出咚咚咚的響聲:“大爺,你行行好,放過我吧。我願為大爺這一脈當牛做馬,絕無二言!”

  “聖姑那邊,我真的不敢去,太痛苦了,求大爺放過我吧。”

  咚咚咚的聲音不絕於耳,華晉玄完全不為所動。

  他任憑那個男人磕得滿臉鮮血,自顧自的倒了一杯熱茶,悠閑的喝了起來。

  半晌,地上跪著的那人似乎累了,也似乎絕望到了一個極點。

  他慢慢的抬起頭,盯著華晉玄:“大爺,你以為翰元的下場會比我好到哪裏去嗎?”

  “聖姑簡直就不是人,她的那些玩意兒,在這世上沒有人能夠承受得住。”

  “這些不是你需要擔心的事情!”

  華晉玄打斷了他的話:“去聖姑房裏等著,等一會兒聖姑回來了若是找不到人,誰都承受不住她的怒火!”

  地上跪著的那人沒有多言,顫顫巍巍的站起身,然後一步一個踉蹌的走了出去。

  寒冰見狀,將瓦片放回了原位,悄悄的跟了上去。

  她不單單是對這個男人好奇,更好奇的是,他們口中恐怖的聖姑,是不是她所猜想的那個人?

  跟在那個男人的身後,身材矮小,走路一瘸一拐的,似乎右腿有傷。

  他並沒有朝後院任何一處走去,而是朝花園的方向走了過去。

  一路上跌跌撞撞,失魂落魄,根本就沒有發現大搖大擺跟在他身後的寒冰。

  在太師府一處偏僻的人工湖邊,他停住了腳步。

  微風拂過,湖麵上波光粼粼。

  “為什麽是我?為什麽總是我?我也是太師府的人,我也是華太師的孫子,為什麽總是我?”

  他喃喃自語,淚流滿麵,臉上淨是絕望。

  站了一會兒,他不再猶豫,抬起右腿,準備跨入湖水中……

  “連死都不怕,華泰餘,你還怕活著?”

  他猛地轉過身,驚慌無比:“誰?是誰?”

  寒冰抱著雙臂,笑眯眯的站在一旁看著他:“我們又見麵了,華泰餘。”

  華泰餘定睛一看是她,嚇得直接跌到在了地上,渾身抖如篩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他顫抖著雙手抱著自己的頭:“不是我,我什麽都沒有做,不要殺我!”

  “咦?不要殺你?你剛剛難道不是準備自殺?被我殺掉和自殺有什麽區別?反正命隻有一條,隻能死一次。”

  “不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