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驚愕。

  雖然這件事情早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了，整個西涼城乃至整個大烈王朝，甚至整個天下，都是人人皆知的事情。

  隻是，這樣被人擺在了明麵上，還是第一次。

  “而且，為什麽嫡女不能？”

  王夏婉驚訝的看著她：“為什麽嫡女不能？”

  寒冰眉頭一皺：“你是嫡女你問我？”

  王夏婉轉過頭，看向了眾人：“你們早就知曉？”

  這唱的又是哪一出？就連寒冰都看不明白了。

  “姑母也知曉？”

  她轉頭看向了王氏，很顯然，一臉錯愕的王氏也是不知情的。

  她一下子就明白了。

  “原來，這個秘密，除了嫡女之外，你們都是知曉的。”

  “依佳！”

  王依佳無奈，站了出來：“姐姐。”

  “如果你還當我是你的姐姐，那麽就告訴我實情。”

  “姐姐，這是家族的規矩，妹妹也是情非得已。”

  “好，好，好。”

  王夏婉終於明白了，為什麽嫡女不在王妃的候選人中，為什麽她們隻能替冉家照看這座空無一人的王府！

  “等等……”

  寒冰出聲打斷了她的憤怒。

  “大小姐有一點怕是誤會了，不能替王爺誕下子嗣並不是因為你的嫡女身份和血脈，而是因為你體內少了一樣東西。”

  至於到底少了什麽，其他的小姐們又多了什麽，汪誌清不清楚，她自然也不知道。

  寒冰的話剛一說完，在場幾乎所有人臉上都出現了一絲茫然。

  都不知道？有意思……

  “夏花，倒茶。”

  “是。”

  寒冰轉身坐在了主位上，隨手拿起果盤裏的一個蘋果，開始哢嚓哢嚓的啃起來。

  若是平時，她這坐沒坐相，吃沒吃相的樣子一定會引來所有人的鄙視。更何況，在場的全是行不露足笑不漏齒的大家閨秀。

  隻是，大家已經被她的話嚇得六神無主了，哪裏還有心思去管她？

  “姑娘，我們體內有何異物？”

  “是啊是啊，到底是什麽？”

  “為何我們身體從未有過異樣？”

  “嗯……這個嘛，大概要去問問你們的爹了吧。”

  小姐們紛紛轉頭看著自己的娘：“娘，你也不知嗎？”

  各院的夫人皆是一臉懵：“為娘如何得知？”

  瞬間，包括王氏在內的所有女眷，覺得她們似乎從很久很久以前開始，就被王家排除在外了。

  寒冰扔下一個重磅炸彈之後，瀟灑的走了。

  留下王家各院的女人，惶惶不安。

  “小姐，您多少吃一點吧。”

  “是啊小姐，不吃哪有力氣等王爺來啊？”

  小歌小蓮無奈的看著桌上已經涼透了的飯菜，不停的勸著從下午開始就一直坐在窗下一動不動的王夏婉。

  “等來了又如何？我根本就不能替他誕下子嗣，又如何能坐上那王妃之位？”

  小蓮鼓起勇氣，走到她的身後：“小姐，小蓮有一句話，還望小姐聽了之後莫要生氣。”

  “小蓮曾經在話本子上看到過，若是兩情相悅，那麽有沒有子嗣……”

  “小蓮！”

  “啊，小姐，小蓮是不是說錯話了？”

  王夏婉怔怔的看著窗外盛開的花兒：“你說的，都是那些人對於這些美好事物的向往而已。莫要說表哥貴為攝政王，哪怕就是尋常人家，無後都是一個嚴重的問題。”

  “一個無後的攝政王妃，嗬嗬嗬，難道要讓我淪為天下人的恥笑麽？”

  小蓮小歌對視了一眼，的確是，莫說遠的，就在這王家，各院沒有少爺的都急到不行。想方設法的要生兒子，更不要說連女兒都生不出來的那種。

  “兩情若是久長時……”

  漸漸昏暗的房間裏回蕩著王夏婉哀怨的聲音……

  王依佳帶著丫鬟小苗徘徊在拱門處……

  “小苗，你就藏在這裏，我去去就回。”

  小苗顧不上禮節，一把抓住了她的袖子：“小姐，你真的要去啊？”

  “要是被發現了可怎麽辦啊？”

  王依佳眼神堅定：“怎麽辦？難道事情還能比現在更糟嗎？”

  說完，她毅然踏過了拱門，踏上了王府的地界。

  “站住！”

  剛剛才走出沒兩步，厲喝聲從陰暗處傳來。

  王依佳嚇得一個激靈，差點沒跌坐在地上。

  完蛋了，藏在拱門後麵的小苗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這麽快就被抓住了，現在她要怎麽辦？

  這邊小苗還在猶豫要不要衝出去救人呢，那邊王依佳鼓起勇氣麵朝向那道聲音傳來的方向道：“我要見寒姑娘。”

  對方沒了聲響，王依佳也不知道她是該繼續往前走，還是要停在這裏等待。

  就在她六神無主之際，那個聲音回答了：“她在書房。”

  “噢，多謝。”

  王依佳沒有想到她這次可以進行得如此順利。

  她暢通無阻的來到書房，見到了正捧著一本書愁眉苦臉的寒冰。

  王依佳目不轉睛的看著她，看著她臉上不斷變化著的表情，一臉的好奇。

  算起來，她已經見過她很多次了。

  每一次見麵，她給她的感覺都不一樣。

  地牢裏，王家大廳，還有現在。她從來不知道一個女子，還能活得那樣的肆意瀟灑，臉上還能出現那樣多的表情。

  不像她們，就連笑的弧度還有聲音，都有一個標準，一個刻度。

  雖然她沒有見過她上陣殺敵時的威風，但從大家的描述中，她不難想象出，這個女人那英姿颯爽的身影。

  眼前突然出現的一張放大版的笑臉嚇了她一跳：“寒，寒姑娘……”

  寒冰在她愣神期間就湊到了她的麵前：“王小姐看我都看傻了？”

  “這……”

  王依佳滿臉通紅的低下了頭。

  這什麽反應？寒冰看著她的頭頂，這王家小姐，該不會是有某種特殊嗜好吧？

  “咳咳，王小姐深夜前來，所為何事啊？”

  王依佳抬頭：“剛剛才天黑，還算不得深夜。”

  寒冰尷尬的笑了笑：“順口而已，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請坐。”

  陳夏花去外間的桌子上倒了兩杯茶端了進來，自從寒冰回來了之後，她就寸步不離的跟著她，充當著丫鬟的角色。

  寒冰自然知道她想的是什麽，也就隨她去了。

  王依佳沉默著，寒冰也不著急，耐心的等待著，畢竟，對於這個心思單純的姑娘，她還是有一絲好感的。

  “寒姑娘，我想見王爺一麵，不知能不能……”

  寒冰眉頭一皺：“見他為什麽來問我？”

  “因為你，你……”

  支支吾吾了半天，她都沒能說出個所以然來。

  半晌過後，她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因為姑娘是純陽之體，你的話表哥一定會聽的。”

  “噢？為什麽你這樣肯定？”

  “我，我那日偷聽到了祖父和繆依海的談話。”

  “他們，他們說寒姑娘你……”她突然羞得滿臉通紅，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