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9.“大個”父母的無奈
作者:曉月柔      更新:2020-09-02 06:41      字數:2267
  各地區的鄂溫克族在長期的生產生活實踐中積累了豐富的經驗,民間對於時間、距離、度量衡、方向、預測年成、氣候等形成了獨具特色的一套方法。

  鄂溫克人主要靠太陽和星星來計時。白天按“天剛亮”、“太陽出來”、“太陽到西南”、“太陽要落了”等來計時。冬天夜裏主要觀測星星而將夜分成三段時間:“三星出來”、“三星偏西”、“三星要落”。狩獵地區的鄂溫克人,把太陽正南時叫“找麅子的時間”,太陽剛出時叫“打犴鹿的時間”,太陽偏西南叫“吃飯的時間”。

  鄂溫克主要是以星位和太陽的位置為準判定方向,如北鬥七星出自東北方向,三星出自東南方向,曉星(超魯朋)在早晨放亮前出自東南方;還有天河是東北—西南的一條寬線,四季方位不變。日、月是從東方出來,獵區把“日出的方向”稱東,“日落的方向”稱西,“中年太陽的方向”稱南,“太陽到不了的方向”稱北。

  傳統觀測天氣的方法,主要依據方向、節氣及自然界的各種變化。如,從東南方向下雨,一定是大雨;從西北刮風時,不會下雨。從西北開始下雪。太陽和月亮的周圍出現光圈,是變天的預兆,將會刮風、下雪或下雨。一定下得多。夏季白蝶多,冬季多雪。夏季小鼠洞多,冬季少雪。清明這天刮風,春天必有大風。清明下雪,春季要降大雪。

  預測年景好壞,是在陰曆十二月二十四日,在天亮之前看南鬥星和月亮的位置。月亮在南鬥星的左上邊,認為來年要澇;月亮在南鬥星的右上邊,來年要旱;月亮在南鬥星的中間或下邊時,一定是風調雨順的好年成。

  袁浩用崇拜的眼神看著“大個”,不解的問道:“既然鄂溫克族過得如此豐富多彩,你們為什麽還要定居城市?”

  “大個”的神情一下暗淡了,他幽幽的說:“我爺爺在一次狩獵中,被狼抓瞎了一隻眼睛,又差點被狼咬斷喉嚨,從那以後,他總是做噩夢,精神恍惚,於是,便決定離開森林,到城市過安定的生活……”

  袁浩低聲說:“對不起!我不該問那麽多!”

  “大個”搖搖頭:“不管你問不問,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再說了,事情都過去那麽久了,我爺爺也已經過世,我們的傷已經沒那麽痛了。”

  袁浩懂事的對“大個”說:“希望他老人家在天堂過得開心!”

  事實上,鄂溫克族對於人的生老病死看得很平淡,看成是人的生命的一個自然法則,誰也無法抗衡、無法躲避、無法逃脫。他們相信人死後,消失的是他的**,而人的靈魂是永遠不會死亡的。人的**消失之後,他的靈魂要麽升到上天,在天堂裏度過未來美好的歲月;要麽降入地獄,在黑暗和苦難以及受折磨中度過未來的時光。然而,人的靈魂升入天堂或地獄的問題,主要與人活著的時候是否光明磊落、坦誠忠愛、無私奉獻有關。另外,他們還認為,天堂是一個十分美麗的世界,也是一個安詳、快樂、幸福、美好、寧靜的世界。人的**由於附帶許多人間的塵埃、雜物、汙點,所以永遠也無法升入天堂,但**可以孕育一個聖潔的靈魂,聖潔的靈魂就可以升入天堂。還有,有的人或許不小心或被動地犯些錯誤,這種人的靈魂在升入天堂的時候,有可能會在途中掉入一條洗禮靈魂的天河。

  隻有生前從頭到尾完全潔白、善良、高尚、偉大而行善的人才會平安地跨越這條天河,而有過一些汙點或犯過一些小錯誤的人的靈魂,過這條洗禮靈魂之汙的天河時,由於靈魂之汙洗不淨而卷入天河中,然後從走入天堂的路上掉入地獄。換言之,鄂溫克人比生命更重視靈魂的存在,靈魂的價值與誼義。不過,他們懂得,人活著時,靈魂要依托生命來存在,隻有作為物質的生命死亡時,靈魂才會離開人的**升入天堂。

  因此,他們也充分尊重生命,尤其尊重充滿真善美的生命,對於那些假惡醜的生命他們不但十分仇視,而且看成是一個危險和災難的根源。對於不同的生命,以及不同的死亡,他們有不同的認識。進而,出現了“天葬”“風葬”“火葬”“河葬”“自然葬”“土葬”“樹葬”“樺樹皮葬”等等。然而,其中的許多傳統葬禮幾乎沒有了,取而代之的基本上就是土葬、火葬等,在葬禮儀式和內容等方麵更多地趨向於漢族的葬禮習俗。

  “大個”笑了笑:“我爺爺一生磊落,從沒有做過一件壞事,所以,他一定會升入天堂的。”

  說話間,道具已經全部裝上車,司機師傅剛才也得了袁浩一個麵包,所以特意把副駕駛後邊留出了兩個不算太小的空位給藍雪月和袁浩,袁浩和陳導推辭了半天,還是推不過陳導的一片“愛護祖國花朵”之心。

  藍雪月確實累的不行了,聽到袁浩說“那我們就坐前麵吧!”高興的上了車,車子前進不到一百米,藍雪月就靠在袁浩肩上睡著了。

  陳導笑眯眯的看著藍雪月對曾攝像說:“小姑娘累壞了,大概以前從來沒有這麽奔波過。”

  曾攝像更是一臉愛憐的看著藍雪月點點頭,“大個”有點看不慣藍雪月的“嬌生慣養”,他皺了一下眉說:“我們鄂溫克女人有些像她那麽大的都結婚生子並開始照顧一家老小了,她簡直就是溫室裏的花朵,經不起什麽風雨。”

  曾攝像笑了:“大個,你說的是多久以前的事了,現在的鄂溫克女孩大部分都已經漢化,她們和藍雪月一樣過著你口中嬌生慣養的生活。”

  大個也為剛才的“嚴論”有些尷尬,他轉過臉去看著車子飛馳在森林中,又想起了爸爸每次醉酒後都給他講述狩獵的光輝曆史,這裏曾經是“大個”祖祖輩輩生活和“戰鬥”的地方,他對這裏有著天生的依戀,他爸爸更是每每提起都要沉默不語好一陣子,媽媽也經常說:要不是你爺爺受傷,我們現在還在森林裏打獵、唱歌、跳舞、用樺皮船運載貨物,還有我們的幾十頭馴鹿,也不知道它們在新主人那裏過得怎麽樣……

  鄂溫克人離開了森林、離開了狩獵,仿佛失去了靈魂,“大個”的體會還不算最深的,最深的是他的父親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