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前兩天。

  這時候，學生的成績基本上已經定型了，除了語文某些課文的查缺補漏，其它科目，再怎麽刻苦複習也沒有什麽用，甚至會適得其反。

  所以這幾天，有了老師的提醒，大家夥兒難得的也都放鬆了下來。

  該吃吃該喝喝，該難受的也在盡量調整心態。

  第二天的早上，老何給每個同學都發了誌願表，這是決定在場每一個學生未來的一張表格，上麵有三個誌願大學可以填寫。

  學校組織了六次的模擬，每一次都有在大榜上寫上分數，而且考試題型的難易程度也是很貼近高考的。

  老何道：“填報的時候，如果實力允許的情況下，老師是更鼓勵你們往外省走走，多去看看，當然，填這個表也需要你們慎重的思考，根據自己模擬考試成績來估算考哪個大學更有希望。

  “誌願不能隨便填，這三所學校，最後是標準依次降低，否則稍有不慎，就會悔恨終生。

  和其他還在迷茫的孩子們比，蘇綿和梅雪一行人人早就想好了以後要幹什麽。

  周清玉就是個長不大的孩子，永遠離不開家，她幾個誌願基本上都是本省，最後一個留給了外省的師範學院。

  梅雪第一誌願是京城那邊的電影學院，她的成績考京城那邊的好學校其實是不太穩準的，所以第二第三誌願也就填的省城的，完全是靠運氣，看老天爺給不給她衝一把。

  而蘇綿，三個誌願都給到了京城，京大首選，其次是醫科院校。

  老何就坐在講台前麵看她們填表。

  賈小小的成績不算拔尖，她還在猶豫，就讓蘇綿她們先走，自己留到了最後。

  蘇綿高考前已經沒有什麽好看的了，完全就放鬆下來了。

  與此同時，二班來了個長相普通的男生，他手裏拿著一摞誌願表，站在門外等了片刻。

  看著老何的表都收集起來之後，他才敲門，開口道：“何老師，我們班主任找你有一些關於高考的事情要說，他挺急的，讓你去找他，這個表我順帶幫你帶到主任那裏吧？

  ****

  高考的這天，天氣還不算熱的，蘇洵轍一早起來給蘇綿炸了油條，蒸了雞蛋。

  蘇家離學校不遠，也就幾分鍾的腳程，蘇綿到的時候，老何一早就站在學校外麵組織同學們有序的站好。

  梅雪的爸媽也都來送梅雪，梅太太穿了件旗袍，寓意旗開得勝，梅長春穿的則是大褂子，寓意馬到成功。

  蘇綿高考的衣服是梅太太給她準備的，一身金色布料做的長裙，寓意是金榜題名。

  在看見蘇綿的時候，梅太太隔得很遠就迎了上來，一把抓住蘇綿的手道：“一會兒進去考試了，平常心就可以，嬸子和你叔都會在門外等你們，你們肯定都能取得好成績！

  蘇綿點了點頭，梅雪看見她來了，急忙跑過去拉著人的手，她手裏拿著視線準備好的紙筆，除此之外還多了一個紅雞蛋給蘇綿。

  這是她媽媽做的，說是吃了之後叫開門紅。

  大夏天的，梅雪臉蛋熱的紅撲撲，手上的紅雞蛋不大，但氛圍擺在這裏，蘇綿看著就了。

  其實她已經再吃不下去什麽東西了。不過，玄學這種東西，始終就是人心裏的一個寄托。

  蘇綿剝開了雞蛋吃完，剛站到隊伍裏，就看見從不遠處走來的霍胥。

  他隔得很遠，就對著蘇綿招了招手，蘇綿跑過去。

  “你不是說你要送許家人回京城順便辦點事情嗎？

  許思遠一家抽了蘇綿的血，不過因為血型不匹配的關係，他們也沒再把關注點放在蘇綿的身上，又在縣城找了一段時間之後才決定回京城。

  原本霍胥是要送許家人回去的，蘇綿都以為看不見人了，沒想到這會兒霍胥能來到學校外麵。

  “讓於吟替我去了。霍胥的聲音有點啞，應該是沒太休息好，深邃的眸子裏帶著些許的血絲，他從衣兜裏抽出來了一個拴著玉石的紅繩：“這是我在盛老爺子那裏求得平安符，你帶著進去考試，不用慌。

  長條的綠色玉石，裏麵被掏空，放進去了一張平安符。

  蘇綿抬頭去看霍胥，莫名心裏一暖，她伸手去拿玉石，霍胥躲了一下，開口道：“我給你係上。

  蘇綿的臉蛋紅紅的，也不知道是曬得還是別的什麽，鮮豔的紅繩很襯她白皙的膚色。

  蘇綿晃了晃平安符，開口道：“我會好好考試的，往京大考！

  “嗯，小姑娘最厲害了。霍胥的聲音沾染了幾分暖意，他微微低頭，輕緩道：“進去考試吧，我在外麵等你。

  蘇綿點點頭，往前走了兩步。

  離進考場還有一段時間，她基本上是一步三回頭的看著站在樹蔭下低咳的男人。

  老何正站在隊伍前麵苦口婆媳的叮囑，“雖然這些話都已經說過了，但是我還是想再說一遍，高考一定要認真仔細，不能馬虎，答完題，有時間了記得要檢查一下……

  說完話，老何又叮囑學生們不要在外麵一個勁兒的說話，保持大腦的清醒，直接進去高考。

  到了時間後，蘇綿一行人去到了班級裏。

  有監考老師下來，給大家各自發了試卷。

  蘇綿把筆拿了出來，她和梅雪分在了同一個考場，今年的這場高考持續了兩天的時間。

  第一科考完出去的時候，蘇綿就看見有女生蹲在考場外麵嚎啕大哭。

  那聲音有點撕心裂肺的。

  等到了中午，老何把在鄉下買的西瓜拿到了學校的食堂找廚師切開之後給學生們一人發了一塊。

  這是他和一般的老師商量好一起給學生送的福利。

  畢竟這次高考之後就是一個長時間的離別。

  當最後一科考試結束的鈴聲響起，窗外的暖陽灑下餘暉，一切朦朧的都不真切。

  蘇綿似乎聽見有人在考場外麵歡呼，家長們圍了一圈，給學校外麵圍了個水泄不通。

  寒窗苦讀十二年，今天才算是有了一個結束，亦或者是新的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