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眼人都看出來了，蘇綿走了，大房的日子哪隻一句不安生可以形容。

  周雪薇也不好說這也是蘇綿的不對。反倒是生下來身體就不好的蘇蕙，一直需要各種醫藥費。

  當年蘇洵望不是沒提議過給蘇蕙扔了再生個身體健康的。但周雪薇太年輕了，總想著她什麽困難都能克服，還能拯救世界。

  周雪薇越想越煩躁，額頭都出了一層薄汗。

  蘇家五房的飯做好開吃，圍在外頭的村民逐漸散開，蘇洵望跟在周雪薇身邊往家走。

  周雪薇忽然開口問：“我一直沒明了的問過你，給蘇綿送走，你後悔嗎？

  深厚的積雪，人踩在地麵上咯吱作響，往日裏唯唯諾諾的蘇洵望出奇的有了自己的態度，他搖頭。

  周雪薇眼眶一紅：“你閨女走了你都不後悔的？你聽聽別人說的，蘇綿離開，咱們大房的日子多艱難啊？！她要是不走，今天的野兔子和野豬也是咱們的！說不準還是咱們家開燒烤店了！

  “一開始不適應，後來想想，她走了，蕙蕙的身體好了很多，五房的日子好，是人五房的努力，未必和蘇綿有關係。蘇洵望是真心實意地感慨：“雪薇，你得習慣，咱們對蘇綿仁至義盡了，蕙蕙才是你的親閨女，你不能親疏不分！

  周雪薇腳步頓住：“你這是什麽意思？蘇蕙是我閨女蘇綿就不是了嗎？

  蘇洵望的臉上閃過慌亂，他磕磕絆絆的解釋：“我，我的意思是，她現在是五房的女兒，媽前幾天找我說了，不讓我再打擾她！

  “蘇洵望，你就這麽聽你媽的話？周雪薇怒目。

  蘇洵望心裏堆著一口氣，他搖頭：“我不能惹她生氣，你不懂，你好多事你不知道，媽會把事情鬧得很難堪。反正咱們有蕙蕙，咱們得給日子過好，不能讓別人說蕙蕙是災星。

  往日裏什麽都聽媳婦兒的男人在這一刻尤其的執拗，他一遍遍的重複，不厭其煩：“你不要因為外人兩句話覺得蕙蕙不好，她是咱倆親生女兒！

  ****

  陸家人來蘇家，不光給蘇綿和蘇楠楠補了紅包，陸愛國和陸照還給蘇綿拿了一個一米多長的麒麟紙燈籠，留著十五那天晚上提出去豔壓全場。

  甜水鄉這邊的風俗，從七歲到十二歲，孩子的燈籠都是家裏的親戚送的。

  往年，蘇綿和蘇蕙的燈籠都是周長青送的，蘇老太太沒操過心，如今蘇綿超了歲數，照理就不能繼續放燈了，反倒是蘇楠楠有大把的時間揮霍。

  火紅的麒麟被陸愛國掛在蘇家的房頂，蘇楠楠覺得這可太氣派了，努力坐直了腰板等著一展芳華。

  可陸愛國挺無情的，他義正言辭：“楠楠太矮，怎麽能提這麽大的燈籠，你就當幫他玩了。

  話說的好好的，又把陸崽崽搜刮到碗裏的最後一塊豬蹄夾到了蘇綿碗裏：“快，再幫你弟弟吃個豬蹄。

  蘇楠楠：“……我沒長個兒？

  陸崽崽：“……我沒長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