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壆還在不死心的扭著，想要衝破儲物袋的束縛。但是外麵卻已經沒有了聲音，仿佛整個山洞裏麵，沒有半個人似的。

  白如月回過頭的時候，急著將烏壆給裝進去，所以並沒有發現有什麽異樣。現在冷靜下來，才發現，她跟陸正則之間的距離——近得過分了！

  “你……”她想要說，你可不可以往後退一點，這樣自己也方便起身。但是白如月抬起頭，卻對上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

  那眸子如墨般漆黑，但是仔細看去，一望無盡的眸光裏，裝的卻全是自己。白如月有些不太自在，微微的偏了偏頭，而就在這時，一股灼熱的氣息朝她襲來——

  滾燙的呼吸，

  交纏的目光，

  柔軟卻令人無法抗拒的唇瓣，讓白如月直接愣在了原地，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反應。陸正則的溫文爾雅，在這個時候，似乎全部都成了假象。他就像是一匹盯著獵物的狼，白如月毫不懷疑，自己被他吞吃入腹的可能性……

  她有些害怕，這是她完全沒有經曆過的領域。白如月想要後退，但是卻被陸正則的手重重的按著，讓她避無可避。

  唇上有些刺痛，白如月輕呼了一聲，卻換來更加纏綿的攻擊。她的眼睛裏麵含著淚水，不是因為害怕，也不是因為恐懼，隻是帶著一股她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溢出了幾滴晶瑩。

  白如月微微的仰著腦袋，她覺得這樣的感覺，對於她而言，實在是太陌生了。就像是來到了一片溪流之中，她悄悄的伸出了自己的腳丫，踩進了清涼的溪水之中。

  但就在這時，溪水開始沸騰，變成了冒著白煙的溫泉，將她整個人都包裹其中。毛孔在舒張，瞳孔在放大，渾身都浸泡在溫熱的泉水之中，明明該令人放鬆，卻又讓人莫名的興奮與緊張。

  在這幾種情緒的交織下，她整個人都像是煮熟的蝦子。紅通通，香噴噴，卻是連在水裏蹦躂一下的力氣都沒有，隻能夠被人捏在手心，吞吃入腹……

  時間在這一刻，突然被拉得很慢。不知道過了多久，白如月覺得自己終於可以大口呼吸時，這才狠狠的喘了幾口。

  她的唇上還留著酥酥麻麻的感覺，直到現在，似乎都還在繼續。她抬起頭，再次對上那雙如墨似夜般的眼睛，卻是狠狠的瞪了一眼，滿臉都寫著生氣。

  但是對麵的人似乎心情很好，看著她的目光溫柔繾綣，充滿了包容與寵溺，“好些了嗎？”

  他的語氣，就像是那潺潺的溪水，溫柔得不像話。似乎白如月就是那剛剛被生下來的雞蛋，稍微一碰，就會碎了一般。

  陸正則被她一直瞪著，卻沒有半點的惱怒，反而輕輕的揚起嘴角，溫柔的開口道：“你方才，都忘記了呼吸……”

  如果不是因為白如月實在喘不過來氣，恐怕時間，還能夠變得更慢一些。陸正則意有所指，白如月幾乎瞬間就紅了臉，“你胡說什麽！我才沒有……”

  似乎這個話題對於白如月而言，實在有些難以啟齒。她又瞪了陸正則幾眼，直到現在，都還充滿著不真實。腦袋裏嗡嗡的，根本沒有辦法靜下心來思考。

  尤其是現在，兩人離得這麽近。她覺得陸正則呼出的熱氣，都噴到自己臉上了，讓她更加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來回擊。

  畢竟，吻到忘記呼吸這種事，實在是太丟臉了！

  “我是第一次，有點差錯也是正常的。”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白如月看著陸正則的眼神瞬間變得危險起來，“你為什麽那麽鎮定自若？”

  想起之前他同蕭玉芙定親的事情，白如月就覺得方才的曖昧全部都一掃而空，隻有冷冷的寒意，讓她臉上的熱度，瞬間就降了下來。

  “你是不是，跟別人親過了？”

  陸正則表現的這麽熟練，實在不像是沒有經驗的樣子。一想到他曾經同別的女人這麽親密，白如月就覺得心裏憋悶得很，微微的低下頭，甚至連話都不想再說了。

  “沒有。”陸正則輕歎一聲，雙手捧著她的臉，直視著白如月的眼睛，“我也是第一次。”

  “我不信。”白如月的聲音悶悶的，總覺得自己感受到的才是真相。沒想到，陸正則也開始學會騙人了。果然，以前哥哥說的都是對的——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你……你那麽遊刃有餘，一看就練過很多次了！”她連呼吸都不會，完全隻能夠跟著他的節奏走，就像是一個小傻子一樣，被他玩弄於股掌之間。

  陸正則沒有想到，白如月會產生這樣的誤解。難道她還不明白，這天底下所有的人，在他的心裏，都比不過她一根手指頭。其他的女人，他更是連看都懶得多看一眼。

  不過，這也代表，白如月還沒有完全感受到自己的心意——她還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愛她。

  陸正則輕笑著搖搖頭，然後雙手收緊，將人抱在懷裏，輕聲道：“我也是第一次，真的，沒有騙你。”他的聲音是那麽的輕，但是又那麽的鄭重，雖然沒有多說什麽，但是卻莫名的令人感到心安。

  “那你，是無師自通？”白如月脫口而出之後，就覺得有些害羞。她將頭縮回去，整個人就像是縮頭烏龜一樣埋在陸正則的懷裏，心道：“真是腦子被紙糊了，怎麽什麽不害臊的話都能說出來……”

  陸正則低下頭，親了親她的頭頂，然後在她的耳旁輕聲道：“也不算無師自通，畢竟，在夢裏，我已經練習過很多遍了。”

  這話的信息量太大，白如月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陸正則說的是什麽意思。然後，她徹底的縮到了自己的龜殼裏麵，連頭都不敢抬起來了。

  他說夢裏，練習了很多遍……

  我的老天！

  白如月捂住臉，突然有些不敢想了——那都是，什麽夢啊！

  寂靜的山洞裏，除了風聲，一時間竟是聽不到其他的聲音。兩人在這潮濕的洞穴，緊緊的擁抱在一起，彼此的溫暖，洗刷了空氣中的寒意。

  陸正則就像是第一次吃到糖的孩子，久久的不舍得放開。而白如月靠在他的懷裏，感受著難得的安寧，突然覺得，其實這樣也不錯。

  拋開身份，拋開過往，拋開那些煩人的一切……她發現，其實她最想要的不就是這樣？

  找一個相愛的人，同他依偎在一起。攜手走過，餘生的每道風景。隻是，這樣的平靜又能夠持續多久呢？她沒有說話，也沒有問，這些心裏的顧慮在此刻都被白如月刻意的忽略了。

  就一刻。

  她告訴自己。

  就現在這一刻，請讓她好好的放鬆一下吧。

  一路走來，她真的，太累了……